奔出江湖-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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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莫非是假的,故意拿来骗人的?”
“哼!这里多的是武林前辈,你可不够资格。”
“随便哪一位查验都行,决骗不过石太爷的眼睛。”
何许人再把绿旗一扬,叫一声:“哪位前辈出来验证这令旗是真是假?”
一个洪钟似的声音由人丛响起,即见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越众而出;先向散立四方的食客来个罗圈揖;随即正色沉声道:“小老儿洪臣武愿来查验,不知是否当选。”
何许人接口道:“九华掌门洪前辈愿来验令,那是最好不过。”
“且慢!”石角忽然跨前一步,伸手一拦道:“你这老儿可曾见过武林令?”
洪臣武脸色微沉道:“你方才已说随便谁来查验都行,为何又故意作梗?”
石角呵呵大笑道:“石太爷不是故意作梗,我太爷只问你曾否见过武林令,不然,你怎知真假?”
他面对这五十来岁,做他父亲还要嫌老的人自称为“太爷”,由得洪臣武涵养再深,也禁不住老脸一红,厉声道:“你可懂得武林规矩?”
“敬老尊贤!”
“洪老儿你多少岁数?”
堂堂一位九华掌门,怎受得了别人在大座广群之下恁般轻视?
洪臣武大喝一声:“你是何人门下?”
石角脸堆笑容道:“何人门下和岁数无关。”
罗端见他居然懂得装痴扮呆,戏弄别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石角却又瞪眼大喝道:“你这粉面毒狼有什么好笑?”
持有手铐的少年叫一声:“洪掌门交与那呆子,查验后,便可向武林交代,大家协力擒那毒狼。”
洪臣武立即转作笑道:“杨侍卫说得有理,老朽自当遵命!”
罗端暗忖:“原来这厮是个侍卫,怪不得恁地狂傲。但他既是侍卫,怎会被妓女踢下床去,敢情那妓女也不是等闲人物。”
他这边心念方罢,忽闻一声少女轻笑,一道绿影已穿窗而人,绿影在一张圆桌上一停,即见一位浑身轻装、双十年华的少女站在桌上,一声娇笑道:“好一个喝尿的侍卫,好一张绸制的令旗,居然要想骗过天下英雄人物!”
杨侍卫喝一声:“贱婢!你敢是来这里捣乱?”
那少女吃吃笑道:“贱婢当然不敢,本姑娘就敢!”
罗端听说是绸制的令旗,赶忙一眼瞥去,但觉那枝令旗色泽新鲜,上面锈有几道金线,因那何许人拿在手上乱晃,瞬间也看不出绣的什么花样。
蓦地,他记得姓方的儒生曾吟:“相逢不用争回避,举世于今半是君”那两句话,灵机一动,暗道:“这楼上的武林人物,莫非有一半是乔装假冒身份?”
他心下一起狐疑,急向人丛扫视一眼。
然而,那两位书生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得无踪无影,却见何许人一声断喝,把那令旗掷向少女脚前,端端正正插在圆桌上面,厉声道:“就由你先看是不是真的?”
那少女正眼也不瞧那令旗一下,冷冷一声道:“本姑娘用不着看,你这狗头的令旗,早在昨夜吃别人换了。”
何许人向那令旗投下一眼,不由得脸色大变。
杨侍卫大惊道:“难道果然被人换了?”他见何许人做声不得,接着又道:“虽然失了令旗,但粉面毒狼是武林公敌,也不能轻易放过。”
罗端见对方仍然要号令别人,不禁冷笑道:“姓杨的!你这侍卫的身份也未必是真,休在罗某面前作威作福。”
杨侍卫怒道:“我是堂堂王府侍卫,怎么不真?”
罗端在鼻里“嗤”了一声,才漠然道:“你喝尿有人证明,你是侍卫有谁证明?”
杨侍卫怒喝一声:“找死!”同时发出一掌。
洪臣武忙叫一声:“且慢!”接着又道:“杨侍卫在昆明、大理,行走多年,何人不识,老朽便可证明。”
罗端笑道:“只怕你这九华掌门的身份,也要找人证明才行!”
洪臣武脸色一沉,冷笑道:“由得你粉面毒狼如何狡辩,今天非向你讨回我师兄韩康一命不可!”
罗端愕然道:“你师兄韩康生死,与我何干?”
“白狗岗旧事,你难道忘了?”
“那是别人假冒,与我无涉!”
“有谁证明?”
“无为道长、明化禅师,大伙武林耆宿可以作证,在该轮到你了。”洪臣武从容取出一面金牌当众一晃,冷笑道:“你可得这面九莲重叠的金牌来历?”
“有什么稀奇,你杀了九华掌门人韩康,信物自然到你手,再不然,就另铸一面也行。”
“这是你粉面毒狼才想得到韵毒计!”
“老头儿你可错了,小爷敢断定你是龙宗的人物。”
第五十二章 勾心斗角
洪臣武脸色一寒,厉喝一声:“胡说!”
罗端微微笑道:“我胡说?今当众人在此,试问你身为九华掌门,来这峦烟瘴雨的滇池干什么?”
“老夫参加无量山夺宝,顺路采药。”
“有理!那么你的九华门人呢?”
“先回去了!”
“有理!你若不久居昆明,怎知道这位喝尿侍卫爷在这一带行走多年,莫非你两人竟是串通作弊?”
“你敢诬赖老夫,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
“交出几手九华绝学!”
“哈哈!老夫定教你如愿以偿,你发招吧!”
“这里不便交手,最好是出去郊外。”
杨侍卫忽然叫道:“这是毒狼打溜的主意,那可不行!”
经他这么一叫,洪臣武也犹豫半晌道:“在这里确有不便,但若往郊外,难道要老夫命人守着你?”
何许人笑道:“洪掌门休上那毒狼的当,他既和天下武林为敌,何必和他说什么道义,讲什么是非,订什么地点?”
罗端作色道:“姓何的休拿话挤人,你凭什么代表天下武林人物?”
这话把何许人问得一愣,旋即厉喝道:“说不定武林令就是你偷,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
石角忽然暴喝一声:“兔崽子!你还敢在这里丢脸,凭你这兔崽子的能耐,也配护送什么武林令?还不赶快替石太爷滚出去!”
何许人先吃他一掌打飞,余悸犹存,眼角向杨侍卫一瞟。
另一位少年高叫一声;“何兄可先去请兵马来围捕,有这么多人在场,不怕淫棍恶贼飞上天去!”
石角一步跨上,冷笑道:“朱小子,你贵姓?”
那少年愣了一愣,诧道:“你知道本公子姓朱,还要问我贵姓?”
石角大笑道:“大爷养你这些公子少爷,怎不知道你叫朱维乐,那个叫做杨维欲,另一个小崽子叫做平维昌?问你的意思,是要你自己承认,知道了没有?”
罗端获虎宗诸老传艺,也知龙虎两宗的派序,至此忍不住大笑道:“原来全是龙宗的小辈,还不把命送上来?”
石角环眼一瞪,骂道:“你这粉面毒狼敢抢石太爷的生意,先吃太爷一掌!”他不愧是憨直汉子,话声一落,一掌随到。
罗端被石角一再误认为粉面毒狼,自家有苦说不出,这时也不容争辩,赶忙一步闪开,飘过两张桌面。
“咦!你这毒狼还有几下子,再吃石太爷一掌!”
石角人随声到,又是双掌齐发。
悦宾楼地面虽然不小,但时值晌午,正是食客最多的时候,楼上桌椅纵横,隙地无多,又有不少食客阻碍每一处空位,石角这一招发出,竟是满楼掌影,直向罗端兜头罩下。
不说罗端周身绝艺,被石角这一招逼起雄心,纵是一个文弱书生,在没处躲避之下,也要作困兽之斗。
但他既知石角是师叔石碌的侄儿,又不能毫无忌惮地施展绝艺,只得以近日学来的“绿野迷踪”长笑一声,飘往墙角。
石角大声叫道:“这毒狼果然不是罗端,他是绿野迷踪全老儿的门人!”
罗端虽因石角方才一招十分诡异,知他定获异人真传,但没料到他对于武林各派武艺恁地精熟,一眼便认出这种身法来历。
这时被误认为全培基一派,岂不是把不名誉的栽到别人头上?赶忙喝一声:“休得胡说!”再展起“七彩神功”落回同行三少年身旁。
果然石角又噫了一声:“这就奇了,难道竟又是田老儿的传人?”
罗端心头暗笑,转向三少年低声道:“有石兄在这里,不打不易脱身了,请你们应付那伙来历不明的人物,得便就先走一步。”
三少年明白眼前形势十分不利,各自点头,答允。
那知在这时候,忽有一个苍劲的嗓音喝道:“你这小子偷学七彩神功也就罢了,方才那绿野迷踪的身法由何处得来?”
罗端循声看去,见一处靠近滇池岸边的角隅座上,正有一位精神矍铄、身穿一袭灰色长袍的老翁,端着酒杯,从容推座而起,忙道:“前辈可肯示知名讳?”
那老翁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直盯向罗端脸上,哈哈笑道:“是老夫先问你,还是你先问老夫?”
全国维也听出那老翁乡音未改,接口道:“绿野迷踪是我家武学,你老人家问它怎的?”
“你家的武学?你姓甚名谁?”
“晚辈姓全,名国维。”
“你父亲是谁?”
“上家,下宝。”
“全家宝?你祖父呢?”
“上身,下独!”
“全身独?奇怪!身,家,国,……难道你曾祖父是‘培’什么?”
全国维见那老翁沉吟半晌,才说出一人“培”字,急道:“晚辈的曾祖父正是讳名‘培基’。”
“啊”那老翁双目掠过一种奇光,全国维忙道:“老前辈莫非也姓全?”
罗端见那老者问得恁般详尽,也认为多半是野仙全仲,急切要知道这个答案,俊目瞬也不一瞬地望着那老。
然而,那老者竟微微一笑道:“老夫好像曾经姓全,想是多年来没有使用姓名,反而完全给忘却了。”
石角好笑道:“哪有这样混蛋的事?”
那老者目光一移,射向石角脸上,沉声道:“东山儒魔没好好教你这小辈,想是要老夫替他管教一番了。”
石角咯咯怪笑道:“你老儿这么一说,我也知道你是谁了,要不要我揭穿你的底细?”
“你敢?”
一枝酒箭由老者口中射出,旋即化成一蓬酒雾,向石角罩去。
石角一声长笑,同时飞出楼外,在远处说一声:“这付担交给你老儿啦!”
罗端料不到石角忽然遁走,此时为了卫护三少年,眼巴巴地望着他离开,只得对着三少年苦笑道:“我们也要走了罗!”
那知话方说完,那老者急叫一声:“国维你过这边来!”
全国维怔了一怔,先向同伴换了个眼色,才道:“晚辈理当从命,但我等四人同一进退。”
老者寿眉一轩,喝一声:“胡说!他们是什么人?”
但他听全国维告知余人来历姓名之后,又纵声大笑道:“想不到涂山三老的玄孙仍然聚在一起,但方老怪门下怎好高攀?”
罗端薄怒道:“罗某确是高攀不起,但你这老狂妄也不过名列第七。”
老者诧道:“你说什么第七第八,老夫不懂。”
罗端原是把老者看成全国维的高祖,所以说出当年被排列的名次。但他话一出口,又觉得这事当众说出,不但羞辱对方,连同三少年也无颜再呆下去,只得话锋一转,正色道:“你若定要知道,何不去问涂山三友?”
老者怒叱道:“偏要你说!”右手一伸,全身扑到。
罗端一声长笑,双掌虚封,却借老者扑来的劲风,倒跃出楼,叫道:“三位小兄弟交给你啦!”
他知道那老者和三位小友定有渊源,为了追寻石角,索性一走了之,语声未落,已循石角的去向飞掠疾追,不消片刻,到达昆明池畔。
然而,石角已鸿飞冥冥,几时见过踪影?
罗端停下步来,正待恢复本形,好教石角易认,忽闻身后一声娇笑道:“你这人好坏,人家替你解围,你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径自走了。”
他回头一看,一个苗条的绿衣身影已映入眼帘,正是漠视群奸、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