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出江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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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端因他姐弟一唱一和,只好不提此事。没有多久日寸候,油尽灯枯,灯焰爆一个指头大小的灯花,立即悄然熄灭。这个石洞并没有存储灯油。灭了灯,便无法使它恢复光明,这回黑得伸手不见掌。
罗端更起一种莫名畏缩,向邱玉华站处紧挨,轻说一声:“我们别在这里呆等了,说不定外面已经出事。”
“胡说!”玉瑛气得斥他一句,接着又道:“你既然不肯相信,我们就走往后段,往山上躲着瞧罢!”
她立即敲打火石,借火石上闪闪的火星,寻出通往后洞的石壁,在壁上一按,那石壁立即向上升起,约莫在丈许高度即停止不动。
罗端由邱玉华领进后段墓道,约有盏茶时间,邱玉华又停了下来,笑道:“真正到了古墓里面了,这里我不会走,得等姐姐到来。”
罗端在这黝黑的墓穴中茫无所见,若非邱玉华牵着他的手,敢情寸步难移,这时才疑惑邱玉华能在夜里见物,否则,他怎知已到古墓深处?但他尚未开声动问,即听到一连串石壁落下的声音,玉瑛已急急奔来,叫一声:“糟了!”即敲石点火,在火光中看清她满脸惊慌之色。
这时不说罗端,连那小童玉华也知道事不寻常,急问一声:“爷爷怎么样?!”
“不知道!”玉瑛喘着气道:“我才落下第一道石闸,即闻洞壁间一声厉啸,震得石壁簌簌作响,便急跑进来,沿途推落石闸!”
她敢情惊慌过甚,说罢还拍拍胸脯,间一声:“罗哥哥!你说那啸声是不是糜古苍所发?”
罗端巳惊得亡魂直冒,好容易定下神来,挤出一个“是”字,接着即说一声:“快走!”
玉瑛蓦地惊觉,一步纵到石壁前面,向突出的岩石一按,“嗤”的一声,石壁向两旁一分,立即现出一条狭窄的甬道:说一声:“你们先进去,等一等我!”
玉华搀了罗端走进甬道,玉瑛却往一具石棺前面,点燃了灯檠,捧进夹道,叫了一声道:“华弟!你拿这个!”
罗端忙接了灯檠,玉瑛回身向石壁上端发出一掌,“砰”一声,石壁又合得只剩一条曲折的石缝。
甬道的石门,石闸,为数不少,三人仗着灯光引路,走起来也不算太慢,但开闸关闸,费时也不算太少。
为了逃生要紧,彼此俱不敢说话,直到达最后一道闸门,玉瑛才停步倾听片刻,悄悄道:“出了这道石门,再走十几丈便可进入一座大树林了,只怕外面有敌伺候,那就活活被葬在这里了。”
黑夜尚未度过,树林里更是漆黑,玉华没有见他姐姐流泪,反而气愤愤说一声:“爷爷就是不让我们和人打架,要不然,方才那把芒针打到敌人身上多好!”
玉瑛尚未问话,即闻墓道出口那边有人“噫”一声道:“几个小鬼竟由这里逃走了,这座树林太大,一时难得寻找!”
另一个口音道:“咱们就在树林里等几天,他们若去收尸,哪怕不伸手擒来?”
那两人的对答,在玉华听来还没有什么影响。玉瑛已惊得魂飞魄散,闷哼一声,娇躯竟在罗端身上倒下。
罗端心知这时若让敌人知道藏身所在,三人只有一起送命的份儿,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双臂一张,将邱玉瑛搂入怀中,在玉华耳边悄悄说一声:“休叫她哭出声来!”
玉华果然是天生夜眼,在这漆黑的森林里,也能看到他姐姐晕倒在别人怀里,再听罗端一说,知道事情严重,点头道:“先救醒我姐姐!”
“待敌人走了再救,不然她会哭出声来!”
那两名敌人似不能在夜里见物,所以未走进树林,先说话那人道:“说不定那三个小鬼就躲在树林里,我们说话被他们听了怎肯上当,还是回那屋里陪两位前辈喝酒去,看来三个小鬼纵使逃得出掌心,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另一个人毫不顾忌的鼓掌赞成,立闻破空之声摇曳而去。
罗端由两人谈话中,已听出其中有一个正是自己痛哭龙拐婆婆的时候,忽然在身后出现的人,略一沉思,便知今夜来敌,最少也有四人,可见自己家里惨案,决非一人下手。
神机叟曾经说过,糜古苍一向独来独往,敢情三起惨案都不是糜古苍所为,或许糜古苍受聘而与别人共同行动。姑不论敌人是谁,由他能杀与一尘子齐名的神算叟与神机叟一事看来,功力艺业当非小可,若果被他发现,这血海深仇也休想再报了。
他接着又想二老隐居多年,并未被恶人发现,若非自己到来投宿,何致引狼人室?这时二老已经送命,说起来应是自己一人的罪过,内疚自责,泪水尽滴在邱玉瑛娇嫩的脸上。
小童玉华虽已泪如泉涌,但他偷瞧罗端一眼,发觉罗端兀自流泪,抱着姐姐不放,不禁有气道:“不解救我姐姐,尽哭个什么劲?”
罗端被他一语提醒,就将玉瑛放平地上,说一声:“我替你姊姊推宫活血,可是怕她一醒过来,会放声大哭惹了敌人到来,你抱着她的头轻轻唤她别哭!”
玉瑛在晕绝中,忽觉身上有一双怪手上下摸索,惊得猛睁星眸,开口要叱。
玉华早作准备,一掌将他姐姐的樱唇封住,叫一声:“姊姊休哭”接着道:“方才你已晕倒,罗哥哥把你救醒,两位爷爷已经死了,敌人在我们家里喝酒!”
玉瑛回想方才的情景,恨恨的一咬银牙,却在粉颊上升起两团红云,探起半身道:“我们报仇去!”
罗端忙说一声:“使不得,来敌共有四人,两位老前辈既已不敌,我们上去也不过徒然送死,方才那敌人曾说在这里等三天,不如先找个藏身之所,过了三天把两位前辈葬了,访师学艺,再找那伙魔头报仇才是正理!”
玉瑛在泪眼迷离中,蓦地记起爷爷曾托这少年人携挈自己姐弟两人的事,当时犹觉这少年人艺不如已怎能携挈?那知自己冰清玉洁之身,被人家抚摸数遍,虽说是情急救援,而此身已非他莫属,爷爷精于风鉴,原来话有深意,羞赧万分,轻说一声:“依你!”站起身躯,唤一声:“跟我来罢!”
一行三人穿林疾走,直走到东方发白,才闻流泉淙淙,玉瑛涉水上行,约走有十里之遥,到达一座飞瀑之下。
罗端不觉“啊呀”一声道:“我们走进绝谷了!”
玉瑛回转星眸,凄然一笑道:“这里别有洞天!”轻身一跃,穿瀑而人,玉华年纪虽小武艺不俗,见他姊姊已跃进瀑中,他立将双掌向头顶一护,双脚一蹬,身如箭发,也破瀑而去。
罗端见人家姊弟俩都已进入瀑布里面,自己那肯示怯?奋身一跃,头前刚穿过瀑布,倏觉被水力压得往下一沉,不觉惊叫一声。
玉华小手一伸,恰抓住罗端的手腕向里一带,罗端虽得他带进瀑布后面的石洞,但他已周身湿透,看他姐弟两人周身并无水渍,不禁惭愧得脸上红云飞涌。
玉瑛见罗端已进洞,想起爷爷不禁放声大哭。
姊弟两人幼失怙恃,与爷爷相依为命,顷刻间再失去爷爷,怎不令他们伤心欲绝?此时不但玉瑛哭,玉华也哭,罗端想起近日遭遇,也痛哭不已。
在树林中,在路上,恐怕哭了被敌察觉,不敢哭,这里水声如雷,恰将哭声遮盖,那还不哭个肝肠寸断?
罗端年纪虽长,而且他见这种惨事已多,哭了一阵,渐止悲声,劝止玉华,然后面向玉瑛道:“妹妹不要再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哭也无用。这事总是因我而起,罗端抛下自己的事不做,也要陪你二位先寻访江湖异侠,安置二位下来,才算报答留宿的盛情!”
玉瑛在悲泣中忽然抬头,薄怒道:“这样就算报答了么?”
罗端不明其意,被问得怔在一旁,不敢做声。
玉瑛轻叹一声道:“你这人原来把我爷爷的话,当作马耳东风。去你的罢,休得再来累我!”
罗端被骂得想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忙道:“妹妹错怪了我,老前辈虽说要小可携挈,但我艺业比华弟还不如,怎敢担此重任……”
他一边说,一边注视玉瑛脸上,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含嗔,挂着两道泪痕,恰似梨花带雨,怨恨东风,吓得他打躬作揖。
玉瑛见罗端还要推三阻四,不禁心中有气,冷“哼”一声道:“你这人可说是毫无心肝;难道我爷爷还看不出你艺业不如我姊弟,还不知东南西北应该如何走法,你不带我们走,教我姊弟向哪里去?”
玉华听他姊姊说得伤心,原已止住悲声,这时又呜呜痛哭起来。
罗端想起神算叟隐居多年,未遭意外,要不是自己望门投宿,怎会替人家带来横祸?玉瑛所说的虽是道理,而且自己也义不容辞,但自己成为一祸胎,说不定和他姊弟两人同行,反陷他两人于危险,又怎生使得?
他双眉紧锁,独自寻思一阵,终而面带愧色,嚅嚅道:“妹妹所见,理当照办,但是,罗端是凶徒追蹑中的人,我遇上谁,谁就不吉,罗端自己死,并不在乎,怎敢连累妹妹与华弟?”
玉瑛见他小心翼翼,十分困难地说出这一番话,也能明白他的心意。回想起来,若非罗端投宿,引起二老说出名头,那会有此奇变?她一双泪眼,向玉华一瞥,但见玉华呜咽不绝,又咬牙齿,恨恨道:“你不必说了,要死,就大伙儿一块死!”
那知一语甫毕,瀑布外人影一晃,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已穿瀑而人,站在三位孤雏面前,聒聒怪笑道:“老夫已经听过多时,真要一块儿死,就跟我走!”
玉瑛武艺虽高,到底未见过多少世面,骤遇此变,真惊得芳容失色,张臂一抱,将玉华搂入怀中,一对惊恐无比的目光,盯紧在来人脸上。
罗端起先也惊得后退一步,待那人话声一落,他也心魂稍定,“锵”一声长剑出鞘,一指来人心坎,大喝一声:“你是谁?”
那人见剑尖及胸,仍然聒聒一阵狂笑,直笑得三位孤雏毛骨悚然,玉华只有躲在他姊姊的怀中发抖。
敢情是石壁的回声,使人听不出那笑声凄厉游移,罗端听了半响,才辨出是每次遭祸前所闻的笑声,顿时一腔悲愤化为怒火,身躯也被怒火的烈焰烧得一阵颤抖。
忽然,他厉喝一声:“原来是你!”一顺手臂,剑尖已疾点那人心窝。
本来罗端的剑尖已距来人不及三寸,这一剑又是在极度悲愤中发出,那有不中之理?岂知他剑尖一动,来人忽向剑身横拍一掌,“当”一声响,一枝金刚炼就的长剑竟然断为两截,一齐飞向石壁,插在壁上。
来人显出这一手绝技,惊得罗端不自主的一步跃开,玉瑛也急抱着玉华奔向后洞。
那人明见玉瑛姊弟逃走,却似毫不在意。冷森的说一声:“回来!”轻舒右臂,向玉瑛身后一招。
玉瑛在急然中,忽觉身后一股极大的吸力,将她倒曳向后,惊得尖叫一声,忽将怀里玉华往前一送,厉喝一句:“兄弟快逃!”但她这一送之力,仍未能将玉华送离怀抱,然而那怪客掌心的吸力,竟连玉华也紧吸在玉瑛的身上。
罗端已是惊恐得不知所措,但见姊弟两人即将落到恶魔掌中,顿时又激起他的侠气豪情,大喝一声,纵步上前,“啪啪”就是两掌。
那人不避不躲。罗端这两掌应该很容易打在他的致命部位,然而掌心将及衣服,忽觉一股刚中带柔的罡气,将雄猛的掌劲化去,一连几掌俱未打在对方身上。
罗端怒火焚心,救人情切,哪还顾及自身的利害安危?见那人凭空抬手,将玉瑛姊弟一步一步往回拉,并不向他还击,右手一伸,劈脸就是一拳。
敢情头脸是那人气功较弱部位,那人见一拳将达,立即张口一吹。
罗端被他一口气吹在拳上,只觉痛如刀割,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