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向言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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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那女人开口。
“我是觉得粉色这个想法很可爱。”
辛葵友好地对提出粉色这个建议的画手笑了笑。
“但是爱情哪是那么浪漫的。”辛葵说：“那些失恋的人怎么办。期待爱情的人或许愿意买浪漫的爱情画册，但是，在被爱情伤害后的人，真的会愿意买这样的LOVE　ONLY吗？”
《LOVE　ONLY》是华纳设计公司三年前创刊，针对16～25岁的女性的绘本集。
两月一刊，每月主题跟着当季流行以及主题词变而变，绘本画风杂糅，每期会在最后附投票表一封，便于读者自助选择下期画风主打。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受众年龄跨度大，再众口难调也能够保证基本的购买力。
这期发刊日定在七夕当天，此时距离发刊半个月时间，策划组却临时要加一个副刊专门为七夕特辑。今天下发的命令便即刻召开会议，刚好被辛葵赶上。
“那你说怎么让被失恋的人，也买我们的七夕特辑？”
辛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心想我也不知道。但不回答也不好，值得嘴上还是胡乱地扯了一句空话：“放点能治愈人心的东西吧。”
本以为那女人不会再揪着自己开炮，没想到她偏是要给辛葵个下马威：“有功夫指责别人的不好，那就好好做出更好的。这种空话人人都会说，我希望下次你不要再犯。”
“新人就要有新人的样子。少说多听多做。”
把辛葵指责了一番之后又说继续开会。
辛葵被那女人说了一连串话没有反应过来，闷声应了句知道了。心里隐约觉得自己未来的就职不会太轻松。

06　方白术归国

章六
方白术归国那天是辛葵去接的人。
夏声声忙着开会腾不开时间，狄丘言作为会议发起者自不必提。于是与方白术相熟，手头上又无要紧工作的辛葵成了第一人选。
夏声声派了助理去插画部把辛葵叫到了办公室，一出门没少受插画部同事偷偷摸摸地打量。她是走后门进来的基本上是半个月前入职的那天，就被插画部部长刘立淇给明里暗里透露出去，说是走的是设计部部长夏声声的后门。辛葵知道自己目前技术跟不上，走后门这事迟早会暴露，晚暴露不如早暴露，她只想着部门同事知道自己是和夏声声有关系就好，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是狄丘言拉进来的，指不定背后如何议论呢。
事实上她早就就习惯被人议论。
当年大学时期她和苏陌生交往这事，即便是最亲近的舍友都觉得他们不太般配。那会儿苏陌生是经管学院的院草，而辛葵连系花都算不上。他们只看到辛葵与苏陌生并排走的不般配，从来没看过辛葵在之前的暗恋四年里为苏陌生付出多少。
减肥美白、学化妆、学搭配、学厨艺。一个连梦想都能为爱放弃的人，还有什么打击无法承受。
所以等到辛葵把方白术给接回公司的时候，部门员工看见了也没有太多意外。方白术和夏声声的办公室恋情当年谈得惊天动地，现在俩人开花结果，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辛葵既然与夏声声交好，按照方白术那不喜欢亲近外人的性格，辛葵去接他自然也是非常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时间刚过十二点。正是中午午餐高峰期。方白术刚从美国飞回来，只想着和狄丘言打声招呼就回城东与夏声声同居的住处好好休息，倒倒时差。但此时狄丘言还在开会，公司中午给员工的休息时间特别长，两点半才开始上班，辛葵也闲着没事，两人正好能趁着中午午餐的时候小聚一下。
地点是公司员工餐厅的包间。
员工餐厅的包间只有公司部分高层以及各部门每月评选出来的优秀员工才有资格进入，大部分员工都在餐厅里面用餐。华纳设计的员工福利出了名的好，不仅仅表现在员工休假日、加班工资等方面，就连员工餐厅提供的早中晚餐都比外面普遍营业的餐厅要高上很多。
餐厅包厢环境好，服务高，受青睐程度甚至不亚于市内高级餐饮场所。
辛葵一向都只是听说华纳设计员工餐厅好，这次跟着方白术也算是见识了一把。她任由方白术做主点餐，在等餐品上齐的过程之后才有功夫和方白术聊聊天。
“声声几个星期前打电话给我。说你和苏陌生分手了。这是怎么回事？”
夏声声和方白术交往四年，辛葵也就和方白术相识四年。那四年刚好赶上辛葵和苏陌生的恋爱，方白术与苏陌生接触并不多，对那男人大部分印象都来自夏声声和辛葵的形容，但说是俩人有一天会分手，他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出轨了。”辛葵知道方白术一回来肯定会问这件事。她父母双亡，夏声声和方白术就是她亲人，他们如此珍惜她，爱是相互的，辛葵自然也对他们表现亲昵。
所以对任何人都避之不提的苏陌生，此刻甘愿在把受过的伤再一次摊到方白术面前，一一诉说给他。
“半个月前我见他和他公司一女的接吻。然后我就和他分手了。”
“分手后我没地方去，就打电话给声声，她赶不过来接我，因为狄总就在附近，所以就先让狄总来接我了。”
“狄总？”方白术在辛葵的话中听见了好友的名字：“狄丘言？”
“恩。我进公司也是他安排的。我现在住在他公司附近的公寓里。因为没有钱的缘故，他愿意让我每日做三餐饭给他算作房租。”
辛葵不好意思地笑笑，似乎对这些糗事说给别人听而有些羞怯，但她话里又都是坦坦落落的，眼里甚至还闪着光。
“做实习插画师。”
“恭喜。”方白术寡言少语，但祝福很真心。他知道从事艺术方面的职业一直都是辛葵的梦想，但她当初为苏陌生抛弃了这个梦想。
“苏陌生有没有联系过你。在你单方面说分手之后。”
“我把他拉黑了。所以他的电话短信我都收不到了。当然我也不想收到。但是半个月前我和他在街上偶遇了一次，幸亏当时狄总在，他帮了我。不然我真是不知道怎么从他那走出来。”辛葵说到后面自己都笑了：“白术哥你都不知道。那会儿我见了他腿都要软了。心里慌得不行。但是我不能露怯，我想着既然分手了，还是我主动分的，那我肯定得摆出点甩人的架势吧。”
语末她做了个鬼脸，眼睛亮晶晶的。
方白术点点头。这会儿菜上齐了，辛葵笑眯眯地夹了块鱼给方白术。
“白术哥这会儿声声也不在，我就意思意思给你夹夹菜，让你感受一下妹妹的温暖。”
辛葵眨眨眼，很俏皮的样子，看上去心情很好，仿佛刚刚那些话丝毫没有对她产生影响。
“等到声声开完会，你可以和她一起回去。然后再甜甜蜜蜜。”
方白术被辛葵这些话给说得忍俊不禁。他揉了揉辛葵的长发，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笑。
“我和你声姐都希望你能幸福。”方白术提到夏声声眼神就软了下了。
这男人长得帅，但帅得不太有温度。当初辛葵总是不住地把拿他和苏陌生做比较，越看越觉得自家男友温柔体贴，但现在看来分明当时算是同时恋爱，夏声声和方白术恋情越来越稳定，已经到了结婚的地步，可她和苏陌生却越处越冷淡，直到如今分手的地步。
“以后我交男友也要交白书哥这样的。”辛葵感叹。
“我这样是哪样的？”方白术笑着反问。
辛葵皱着眉，想半天也想不出来怎么形容，最后词穷地憋了一句：“要懂得爱人的。”
方白术知道辛葵这是被苏陌生给伤怕了，他向来不懂得如何安慰人，事实上在他看来多说不如多做，就好比在他和夏声声的恋爱里面，他说我爱你的次数寥寥可数，可他的行为却无处不在对夏声声说爱。
“会有的。”方白术安慰她。
“恩。我也觉得会有的。”辛葵顺着方白术的话说：“一切都会好的。”
辛葵笑着。眼弯起来，睫毛颤呀颤地，几乎妩媚了。
******
中午吃完饭刚巧开会结束。
方白术特意在夏声声办公室等她一起回去。这次会议开完夏声声前段时间的忙碌正好告一段落，见到辛葵就说着要约好改日约个时间出门逛街，辛葵苦着一张脸说最近人穷，要等这个月底才发工资。
夏声声还打算和辛葵多说几句话，就被她催着赶快提早下班和方白术好好相处，之后辛葵就又回办公室工作去了。
当初《LOVE　ONLY》除了恋爱之后还另辟了一个专栏写给单身以及刚失恋的女性。辛葵作为新人负责最后画师画稿的整理，她一个星期前把画稿整理好，交给编辑部，让他们拿去送给印厂。忙碌告一段落之后，插画组便各自被分配了工作，有得去配合编辑为作者绘制出书封面以及插画，有的为杂志绘制专栏，辛葵作为新人被上司命令整理过往的自己画过的画，以及分析以往《LOVE　ONLY》的主题风格以及画师风格，这些美其名曰是新人必修课，其实辛葵心里明白这是职场上明里暗里的打压。
照理说这种有后台的人在职场应该为人忌惮，无论如何都不会沦落到被人打压的地步。但辛葵明着是走后门进来，但其实也只是狄丘言看中了辛葵的潜力帮了一把，半个月里别说她和狄丘言在公司没有机会碰面，即便是碰面了狄丘言也必定不会理辛葵半分。
夏声声就更是别提，她对辛葵进入华纳设计并不太赞同，觉得这公司就是剥削人的，只希望辛葵能从一个轻松的小工作室做起，等到累积点经验再进入这种大公司也不迟。
所以即便是最开始插画部职员对她有些忌惮，但在相处一个多星期下来也发现辛葵后台也并无多硬。这不上不下的，倒是便宜了那些对走门深恶痛绝的插画部部分员工，日常的打印送资料端茶倒水的工作，没少让辛葵做。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很将近八点了。
辛葵是跑着回去的。
为狄丘言准备晚餐的时间越来越晚。今天已经晚到快八点，估计等到把饭做好已经要八点半了。狄丘言虽然没有表达对辛葵做晚餐时间的不满，甚至还颇体谅地说晚餐赶不回来做就不做了，但辛葵心里还是颇不好意思的。
“老板对不起我又回来晚了。”辛葵拿钥匙一打开门就看见狄丘言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打字：“我昨天看你好像比较喜欢吃糖醋鱼，所以我猜你是不是比较喜欢吃海鲜，或者是甜酸味的东西，所以今天我买了写海鲜还有一些排骨和土豆，今天吃虾、鱼、糖醋排骨还有醋溜土豆丝，我买了芒果回来，等会儿做芒果西米露。”
辛葵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手上还拎着一些菜。一路小跑让她还有些喘气。
“辛苦了。”狄丘言走过去帮辛葵把手里的东西接了下来。
“我不是说了你赶不回来就算了。晚餐我自己也可以解决。”
相处半个月关系稍微熟稔了。狄丘言并非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尽管外表看上去高冷又不食人间烟火的，但其实他早年在国外生活好多年都过来了。
“但是我住这么好的房子，不做点贡献怎么都说不过了。”辛葵冲狄丘言笑：“我也很乐意对你做点事嘛。说真的你帮了我太多了。谢谢。”
说谢谢的时候眼睛又弯了。
夜幕降临，这座城市高速发展，夜晚没有星星，取而代之的是灯火通明，车流不息。狄丘言一天能听见很多人对他道谢，却只有辛葵素净一张脸，用真诚的眼道谢时，他才会如此动容。

07　朋友（上）

章七
日子照常的过。
辛葵和苏陌生分手刚满一个月。
苏陌生之后也再也没有找过辛葵。倒是在吃饭的时候偶遇过狄丘言和方白术一次。
苏陌生这人外表温和，其实内在多少是有点自负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