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言 邪君独宠-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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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女人说‘没有’就是表示她生气了。”他闷声笑着。
我扬眉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说道,“大爷,请你别忘了,你如今的花费可全都是我出的。”然后我满意的见到他眼眸中的讶异,心情一扫阴霾变得大好,终于可以扳回一城了。
而我没看到的是,他在我背后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是满眼的深思。
已近掌灯时分,我们找了家客栈落脚。
“掌柜的,麻烦你给我们……”“一间厢房,多谢。”我话没说完就被萧泽天抢了白。我刚想驳斥,却被他厉眼瞪了一下,所有话瞬时咽回了肚子里。
这人换脸的功夫很快,一边紧抓着我的手,一边对上掌柜狐疑的脸,漾起‘童叟无欺’的笑容接着道,“真是麻烦你了!我家娘子生了气,嚷着要回娘家,还想要分房睡呢!您老得帮帮忙,我要好好向她赔罪才行啊……”瞧瞧,他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副老实诚恳的样子还真煞有介事,让人深信不疑。他想得倒美!我几时成了他娘子了?!
那掌柜笑得暧mei,连连应承道,“哈哈,两口子闹别扭了?哎呀,夫妻间哪里有隔夜仇的?阿光,带两位客官到天字一号房,好生招呼着!”说着还深深的睇了我一眼,我倒是不晓得接话了。
“诶!来了咯!”那伙计爽快的应了声。然后我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萧泽天拖着跟店小二上了楼。
等人走了以后,他才敛起笑容对上气冲冲的我,眼里闪烁着不容人质疑的神采,低声说道,“现在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毕竟我们孤男寡女上路很容易惹人起疑,得用个合适的身份虚晃着。”
“那也不用扮作夫妻啊,兄妹不也一样……”我咕哝着。而且还得同住一间房,一想到这个我就头皮发麻,本来还想好好的睡一觉,现下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还能睡得着吗?怕是会做恶梦吧!
他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答道,“外头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这样一来不但可以互相照应,一有事我们也能即刻起行,又不让人起疑心。况且……依我这样子,你以为我能做什么?”他倏地靠向我,两人的脸近得不够一公分,灼热的呼吸扑鼻而来,我脸一热,不自在的倒退了一步,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听得头顶的他在闷声浅笑。当我要发怒时,他拿捏准了时候,适时的退了开来。
我真的捉摸不透他,时而淡雅温和,时而深沉凌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高得可以,最重要的一点是,无论何时何地,似乎听命的人,都不是他。这样的人,才是做大事的人吧?
如今天下初定,内忧外患,需要的不是一个性格乖戾做事又优柔寡断的太子,而是像萧泽天这样气可凌天,纵横捭阖的人才能镇得住天下乱局,才能开创盛世的。那萧世乾,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情,还是因太了解了才会这样?事事讲求祖制,说萧诚轩是长子嫡孙才是继承大统的正确人选,是不是也有牵制萧泽天独大的意思?这些帝王权谋,真让人难以参透。
幸好,只是住一晚。我只是提着胆子靠着床的内侧睡,而他则是睡在屏风外的软榻上,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我才安心的浅浅睡去。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想即刻起行。结果等我们去结账时,才听得掌柜不赞同的说,“客官这是要去信阳?哎呀,这位夫人,若感情好了就先别回娘家吧,如今那里正乱着呢!”
我明显的感觉到萧泽天的身子一怔,我赶紧接话,装作很惊慌很焦急的问道,“掌柜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能跟我说清些么?我的家人还在信阳呢!”正确说,我到了信阳才能解脱啊。
那掌柜叹了口气,摇摇头惋惜道,“哎,信阳只怕不久就被人占了去了,我也是方才听走商们说的,听说那宋晖承的大军已拉拔到城外十里了……”
萧泽天思忖了一会说道,“有劳掌柜的关照,既然如此,那我们夫妻二人就先在这住下了……”
“那也好。哎,如今这世道难平啊……”掌柜应道。
闻言,他的面色又沉了几分,射猎般的眸光清冷如刀。我忐忑的望着他,心里懊恼道,明明就快功德圆满了,只等到了信阳府就分道扬镳的,总么临门一脚就出了问题?
'55. 凡事天注定'
走出客栈后,萧泽天一直沉默不语,我跟在他身后也隐隐有些不安。拓拔氏这头跟穆军开战,那边宋晖承就领着大军来袭,莫非大家是算计好的,准备来个内外夹攻?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身体仍旧虚弱,可是气势却不减半分的男人,不禁想道,如果穆朝少了他会怎么样?肯定不妙。我想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去平定天下了。他有野心,有能力,有人心,却不是暴戾的昏才,他缺的,只是时机。
后来我们从一个走商里得到的消息与客栈掌柜说的无异,宋晖承的大军已在信阳府外十里的风云寨扎营,信阳府告急,城门紧闭,还有就是那长史一职已于十日前换了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所为。这行军打仗本是萧泽天的长处,他安排的人自然也是最好的,如今突然换了太子的人领军,又不熟悉环境,遇到卷土重来的宋晖承,怕是有大难了。
我们默默地沿着青石道徐徐而行,巧经一片榴花园,风乍起,鲜醉袭人的淡香扑鼻而来,引人驻足流连。他放缓了脚步,似乎在享受着这醉人的景色,俊颜平静而自若。
“你……不用赶去领兵?”我奇怪着,他得了这万分凶险的消息以后反而是不着急了,还有心情在镇上到处走,是故作轻松,还是别有内情?他的复杂心思,我已经懒得猜了。
他转过身看着我,定神了一会,慢慢的伸出手来到我额前,我下意识的一缩,他只是浅笑一下,顾自轻捻了沾在我发丝上的一片花瓣,而后缓缓的吹向了天空,久久才微眯起眼轻缓的答道,“无妨,既然有人想要抢这功劳,迫不及待的揽下这份苦差,我怎么能不成人之美呢?暂且闲休一下也是人生乐事。”
我一鄂,果然,他不会让惹到他的人好过的,就不知道他是作什么打算。我有种感觉,那些人就像他方才手中捻着的嫩蕊,轻可放生,重可捏碎,下场是什么,端看这位深沉的殿下的心情如何了。
我们在街上闲晃了半天以后,这位大爷才发令说回客栈休息,而我已在心里腹诽他很久了,当然,只能在心里。
刚绕过街角时,就看到不远处的小摊子前围了很多人,时而惊呼,时而赞叹,似有什么奇闻妙事。他的兴致一起,竟也乐着拉我跟去凑热闹。好不容易才穿过了层层的人群,进去一探究竟。
一张简陋的桌子,一位穿着青灰土布的白须老者,一个装了一只白腰文鸟的雀笼,旁边挂了一牌匾——灵雀算命。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神棍!这种人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经常出现,什么生神仙,铁口直算等等,大多是一些不学无术的骗子。真正有本事有道行的大师怎么会如此招摇过市?况且这算命灵雀的事我也曾听闻一二,不过是唬人的玩意。我抿着唇,拉拉萧泽天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离开。
“嘘,给些耐心,看着不是挺有意思的么?”他神秘一笑,又把注意力放回了那老者身上。
这时,一个腼腆的姑娘得到“红鸾星动,好事将近”的签文后,面若春桃,笑靥如花的喜滋滋起身离去,马上就有人坐了下来,是一个白净的书生,问仕途的。
不过,这人似乎跟我一样不信任。那只算命雀叼了一张签文,说他将“君子顺遂,一切安然”,他哧笑了一声,连说不信,那老者一脸高深的捻着胡须,笑着喂了雀儿谷子以后,把签文装回去,又重新打乱了顺序,几次三番,灵雀都抽到同样的签文,这下,众人更是对他深信不疑了。那书生有些不甘愿的付了银子,起身时差点撞到了萧泽天,彼此望了一眼,他抱歉的道了歉就离开了。被书生一搅和,便有更多的人跃跃欲试,然后个个都满心欢喜的离开,似乎是得偿所愿。
只是我没想到萧泽天也会信,只见他迈前一步,潇洒的在老者前落座,那老者笑问,“请问公子想算什么?”
萧泽天说道,“我将要做一件事,不知可会顺利?”
我心头一震,脑子里想竟是,他所谓的要做的事,是去信阳的事,还是……夺位?我忐忑的咽了咽口水。
那老者可没我想那么多,只熟稔的打乱了签文,再把灵雀放了出来,嘴里念念有词,再配上那白胡子,还真像那么回事。那雀儿一被放出来就轻松啄起了其中一签交到老者手中。然后他喂了它一粒谷子,它又乖乖的回了笼子里。
老者打开签文,笑容满面的对萧泽天说道,“哟,公子好福气,这可是上上签呢!你要办的事一定会成的!”
萧泽天也笑了下,然后把签文拿来,我凑过去瞧了瞧,上面写道,“君子顺吉富贵在天若问功业贵人在侧”,其他的我不知,这句“富贵在天”倒是很贴切,天家皇子,坐拥半壁江山,如何不富贵?
他的笑容深了几分,而且我感觉他似有意无意的瞥了我一眼,接着又道,“再算一签,问她的姻缘。”说着一把拉过我到他身边坐下,明明伤重虚弱的人,手劲却大得惊人。周围的人都暧mei的笑了出声,弄得我尴尬不已,气恼的瞪着他。问什么姻缘,而且还是我跟他的姻缘?缘是缘,怕是孽缘吧!
当那老者又要打乱签文的时候,萧泽天却伸出手去阻止,摇首道,“道长,这签文已匀过,不必再麻烦了。”
那老者愣了一下,然后忐忑的看了眼萧泽天,手抖着把雀儿放出来啄了一片签文,他拆出来一看才松了口气,喜呵呵的说道,“一样是好签,是天作之合呢!”
我们接过一看,写着——佳期已至利又攸往天作之合得其所哉。我心里泛过了异样的情绪,然后不甘不愿的付了钱负气的离开了。这个人,总是忘了现在谁才是金主!
他倒是开心得很,只我一个人鼓起腮帮子憋着气,忿忿的讥讽道,“没想到英明的殿下也会信这种江湖神棍的把戏,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我自是不信的。”他淡淡的说道,见我错愕的望着他,他又解释说,“那灵雀不过是受过训练,一得了它主人的令,就会挑好的合适的签文出来而已。我不是信它,而是信我自己。”他黑眸中闪耀着自信的光彩。
我这下算是明白了,不管签文如何,该做的事他还是会做,只是这样一来,就更有顺应天命的信心,再加上实力,何愁大业不成?这问功业我是能理解,可这问姻缘就离谱了,竟还敢拿我来开玩笑,“你贵人事忙,竟还抽空关心小女子的终身大事,还真是感、激、不、尽啊!”我咬牙切齿的重重说道。
“啧啧,奇了怪了,姑娘们不是都想求得好姻缘么?我故意不让他碰签文,所以这签是老天赐的呢,没见过得了好签还这副模样的。”他直笑着摇头大叹。
“你!”我气结!萧泽天,你知不知道我看你最不顺眼的地方就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拽模样,真的无时无刻都让我有扁他一顿的冲动。
他似在笑我孩子气,揉了揉我的发丝,然后轻缓的说道,“我们明天便动身走吧。”说着,就踏进了客栈。
我怔然的晃神,除了那人,他是第二个做这个动作的人,可我的心情截然不同。那一刻,我竟然奢望从他身上找寻那人的影子。可是他和他,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我傻气了,想要完全放下,却没有忘记的力量。
第二天,我们在掌柜难以置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