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之雏鹰展翅-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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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段距离向内观望。门内隐隐传来孩童的笑声,清脆悦耳,宛如天籁。
不一会儿,两个孩子嘻笑着从里面奔出来,大的是男孩,看来不过三四岁,小的是女孩,走路还不稳,摇摇摆摆地追着前面的男孩,稚嫩的嗓音叫着:“哥哥,等等。”
后面,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子脚步轻盈地跟着他们,洁白的脸上含着慈爱的笑容,一种母性的光辉浮现在她脸上,使她看起来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美丽。
少年闪身避开她的视线,又悄悄看了会儿,星眸中露出温暖的笑意,眼角变得弯弯的,象一枚月亮。
萧潼因为病着,行程比较慢,直到夕阳西下,他的队伍才进入卢龙塞。早就得讯的骆文轩带着边关诸将一齐出来迎接,萧潼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柳圣俞。
柳圣俞看起来还是五年前的样子,皮肤也仍然象以前那样白皙,丝毫没有受到关塞风沙的摧残。颌下三络长髯,不仅没有显出老相,反而增添了几分飘逸与成熟的气质。
比起五年前,他似乎更加淡定、从容了,透过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让人可以看到他眼底深藏的睿智。
萧潼唇边勾起微笑,沙哑而依然动听的声音缓缓响起:“众卿免礼平身。”轻拂袍袖,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自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
“皇上的病似乎更重了?”骆文轩忧心忡忡地看了萧潼一眼,又迅速恭敬地低下头去。
“朕……的确没有见好。”萧潼才刚说了一句话,就觉得胸闷气短,喉咙发痒。咳了几声,慢慢调匀呼吸,“只是,为了穆国与乌桓两国交好,百姓安居乐业,也为了梁王与蔓萝公主成就鸳盟,朕就不辞辛劳了。”
蔓萝在后面听到萧潼的话,清澈的眸子中泛起几丝波动,犹如被风拂过的水面,打破了平静。那种样子,似乎叫做感动。
“皇上皇恩浩荡、恩泽天下,臣等铭感肺腑。”骆文轩深深一躬,“臣已将总兵府主宅腾出来供皇上下榻,请皇上早些安歇、早些服药静养。皇上,请随臣来。”
总兵府调了卫兵守护,戒备森严。萧潼等安顿下来,潜渊与墨阳立刻张罗着为萧潼煎药,伺候他梳洗、用膳、服药。
唐玦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好像一天都没有见到萧然。那个潜渊与他根本没有目光交集,看他的感觉完全与萧然不同。他拉了龙朔问:“大哥,你瞧见萧然没?”
龙朔瞪他:“他不是你的好兄弟么?怎么你没瞧见他倒来问我?”
唐玦愤然:“这小子又在搞什么?让我去引诱蔓萝,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神神秘秘的,我就象傻子一样跟着他转。”
龙朔憋着笑,觉得胸口有些抽痛,脸上却偏要装作一贯的冷漠:“那是你自找的,怨得谁来?”见唐玦有些憋屈的模样,又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舍命陪君子吧,既来之则安之。萧然谋略过人,他每做一件事都有用意。这会儿失踪,肯定也是计划之中的事。”
唐玦摸摸鼻子,气哼哼地道:“我只是气他瞒着我,好歹我和他是同谋,他竟然无故失踪,也不告诉我一声。等他回来,我非打烂他的屁股不可!”
龙朔又想笑,又暗暗觉得自己这几天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变得那么爱笑了。都是唐玦这臭小子,老大不小的人了,非要在自己面前装可爱,害得自己总是陪他失态。
夜幕降临了,城外旷野上刮过的风萧萧瑟瑟,远处深山中隐约传来狼嚎的声音,边塞的夜静得神秘而苍茫。不知何人在吹埙,幽咽、悲凉,一曲边愁,闻者落泪。
柳府书房,昏黄的烛光照在柳圣俞身上,灯与人俱静。
“老爷,有个陌生人求见老爷。”管家站在书房门口禀道。
“哦?是什么人?”
“不认识,只是,他给了老奴这个,说老爷见了,就知道他是谁。”
是一把折扇,普通的折扇,柳圣俞打开,看清上面的字迹,他大吃一惊,脸色蓦然变白,紧接着浑身颤抖起来,手指抖得握不住扇子。啪的一声,那把折扇失手跌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太累了,匆匆写完就去见周公,来不及检查错别字,也来不及回复留言,明天一早吧~
第八十一章 长缨在手缚苍龙(全)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管家第一次看到自家主人这样失态,那个清瘦如竹、淡定如菊的男子,何曾如此震惊甚至惶恐过?
柳圣俞被他唤醒,握住轮椅的扶手,慢慢俯身去捡那把折扇。管家连忙先一步为他捡起来,双手呈上:“老爷,这个人……?”
柳圣俞接过那把折扇,指尖仍在微微颤抖,努力握紧,握得指节根根泛白,手背上露出青筋。目光下垂,看着自己缺了下半截的身躯。
管家看不到自己主人眼里的神色,可是从那张肌肉绷紧的脸上,以及他轻轻抽搐的嘴角,他看出他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这个人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给主人带来如此巨大的震撼?
柳圣俞缓缓把那把折扇展开,上面用劲峭疏朗的字体写着一首诗: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长缨在手握,何不缚苍龙?
那是他亲笔所题的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当年笔墨酣畅、壮志激扬的心情如同昨日,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去请他进来。”艰涩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勉强装作平静,可颤抖的身躯已泄露了他此刻的心事。
管家答应一声出去,柳圣俞抬头,见外面树影摇动,风拍打着窗棱,发出扑扑的撞击声。不知何时,一场夏雨被风卷了过来,空气中悄悄漫起水汽。夜,更凉了。
院子里几点灯光在黑暗中晃动,无端显出几分神秘、诡异的味道。柳圣俞拉了拉身上的衣衫,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侵入肌肤。大门口传来狗吠的声音,后院小楼上寂静无声。柳圣俞想,妻子是不是在哄着两个孩子睡觉?岳母是不是在灯下缝衣?
这样宁静的夜晚,却好像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让他的心中充满惶惶不安的感觉,从未有过……
男子随着管家的灯笼出现在门口,晕红的灯光勾勒出一个颀长的身影,随着他走近,柳圣俞慢慢看清他的脸。从未见过此人,可是看他的身形举止,却觉得那样眼熟。是因为那把折扇带给自己的错觉么?柳圣俞凝眸看着他,心里的弦被拉得紧紧的。
男子站定,对管家道:“你退下吧,我与你家老爷要单独谈谈,把门带上。”语气就好象他是这家的主人,在吩咐他的仆人。仿佛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指挥别人的。
柳圣俞浑身一震,双手下意识地握紧轮椅两边的把手:“你是……?你怎么有……?”想问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完整,淡定的男人已觉得呼吸局促。
“圣俞,久违了。”男子慢慢走近他。身后,管家见主人不反对,默默退出,将门带上。
“你究竟是……?”
“我本该早点来找你,可是,我对你没有把握,我不知道,现在你的心向着谁。”男子轻轻笑了笑,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柳圣俞,“萧潼么?你已经成了他忠心的臣子,心悦诚服地效忠于他了?”成功地看到柳圣俞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慢慢弯下腰,稍稍凑近一点,用极低的声音道,“若是如此,那么,萧洵算什么?”
柳圣俞身下的轮椅骤然往后滑出两步,巨大的打击震得他头晕目眩,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我……我……”
“看来,你并没有忘记他。”男子轻轻喟叹,仿佛有些庆幸,又仿佛在发出疑问。寂静的书房里,那声音好像在久久回荡。或许,它不是回荡在房间里,是回荡在柳圣俞心里……。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总兵府里依然有一队队卫兵巡逻,只是多了丫环婢女,来来往往地穿梭于厨房与萧潼、萧翔、蔓萝以及龙翼三人的住处。
安定下来的萧潼得到了骆文轩精心的照料,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大夫却说皇上的病被旅程耽误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非一朝一夕能够康复。请皇上安心静养,多加滋补云云。
边塞的物资向来不丰富,带兵打仗的将军们更是体格健硕,从不需要进补。骆文轩特意派人到阜隆去采购名贵药材,回来给萧潼服。而萧潼却对自己的病并不在意,强撑着身体去体察民情、慰劳将士。所到之处,百姓欢呼雀跃,顶礼膜拜,山呼万岁。
随驾同行的臣下、侍卫们见此情形,一面为皇上龙体担忧,一面又为皇上得尽民心而骄傲,各种滋味不一而足。
等龙朔他们回到住处,一名黑衣影卫象轻烟般飘落到唐玦面前,唯一露在外面的眸子中笑意盈盈:“唐大哥。”
“小兄弟,是你?”唐玦一把抓住来人,“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怎么又戴起面具来了?”
“先把你的装束借来一用,回头我再跟你说。”萧然用自己的声音道。
“臭小子,我正要找你算账,有什么计划也不告诉我,把我蒙在鼓里,你这是对朋友的态度?”唐玦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萧然连忙讨好地笑:“我这不是来了么?你先容我去做件事,回头我再详细告诉你。”
“好。”
换上冷溶的打扮,萧然直接去找蔓萝。
“穆英帝坐着马车去关中视察民情,所到之处,百姓沸腾,可穆英帝病得很重,脸色很难看,只是稍稍露了一下脸。他身边那些随从以及关中大小将军随驾护卫,个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蔓萝身边的侍女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正向蔓萝报告情况。
蔓萝蹙眉,目光看向窗外,变得幽长:“穆英帝果然不愧人中之龙、一代明君,纵然这种状况下,他也不忘笼络民心……”
“公主,大王真的会来卢龙塞么?”侍女犹有疑惑。
“我想,父王与义父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虽然比以前的计划多了些风险,可我们还有最后一步棋,虽然我也不太了解……”与其说在回答侍女的话,不如说在自言自语,蔓萝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侍女没有再问什么,因为她们已看到了萧然。阳光下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举目看到窗前的蔓萝,唇边已悄悄勾起笑意。只是随意地走来,却仿佛踏在云中,说不出的洒脱飘逸。
侍女注意到蔓萝有些失魂落魄,脸色显得不自然;轻轻唤了声:“公主?”蔓萝如梦方醒,示意她引萧然进来。
“公主,客里无事,不知冷溶可否来打扰公主?”萧然注视着蔓萝,温润的眼眸无声地化作一池春水,微波荡漾。
仿佛有一道微妙的电流刹那间涌遍全身,那种熟悉的、醉人的感觉又悄悄涌上心头。蔓萝在心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为什么这个冷溶总是给自己异样的感觉?
她平息一下心绪,微笑,灿若春花:“当然,冷护法永远是受欢迎的。冷护法请坐。”
待侍女奉上茶来,蔓萝摆手命她退下。
萧然向她看过来,眉梢微挑,似笑非笑道:“公主不怕我们孤男寡女……?”
蔓萝灿然而笑:“冷护法真会开玩笑,这样幽默,可不象龙翼出来的人呢。”
萧然歪了歪头,笑得潇洒不羁:“没有人规定龙翼只收木头啊,我这个人本性难移,我们老大也改变不了我。再说了,如果龙翼的人都象我们老大那样冷冰冰的,公主这一路岂非少了个陪你说笑的人,那样多无趣?”
明明是带着些挑_逗的话,从萧然口中说出来,却好像醇醇的酒,薰人欲醉。
蔓萝心头微微一颤,这个冷溶,他那双眼睛就象一张温柔的网,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