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印-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就要出来了,一根火柱子却突然从上边掉下,老爷忽然清醒,他一把推开夫人,那火柱子就在砸在老爷脊梁上。雨御林军中走出
一人,他一声令下,四个兵士将老爷和夫人从火里拖出。那人在老爷鼻上试了试,叹了口气,然后又夫人对峙半响,他们似乎说了什么,夫人一声轻笑,而后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就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缓缓地躺在了老爷身边。”兰莜说到娘亲拿起匕首时,眼里充满了绝望,以及伤痛。
我不能相信兰莜所说,爹爹被横梁砸死,娘亲自杀在爹爹身边。
兰莜继续道:“在老爷夫人死后,那带头的人竟让军队将翰林府的所有下人赶进了火里,所有人充满了恐惧,身边除了火就是火,有人刚逃出去,便被御林军一刀砍下头颅。”兰莜深深看我一眼,泣不成声:“翰林府除了我和阿才,所有的人都死光了。”
我好像看到成羌,那个我曾叫叔叔的人眼里的残忍。
望着兰莜脸上蒙着的面巾,我隐隐像知道了什么,颤抖地伸手过去,轻轻一拉,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兰莜……”我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难过。
我被她那张脸吓得后退了一步,继而停住脚步,再转头看向阿才,他脸上全是心疼,让我分外揪心,心里的难过如潮水般汹涌。
“疼么?”我摸上了她的脸,缓慢地摩擦着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兰莜满脸泪水,可却很高兴,她说:“开始很疼,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一点都不。小姐,这次要不是阿才,我估计已经死在火里了。他之前并未在东厢房那,那些御林军并未发现,等御林军走后,他跑进火里将我救下,虽然已经迟了,可毕竟我捡了一条命。”兰莜看似不在意,可我知道,她一定很痛,原本花容月貌的模样被完全烧毁,只剩下一双黑亮的眼睛,走到哪里都要带上面纱,受别人的冷眼、嘲弄、讽刺、恶骂。
攥紧了拳头,我暗暗发誓:成羌,翰林府三十多口人的性命全算在你身上,这辈子,不死不休。
嘈嘈杂杂的声音突然静止,一道琴声响起,大堂正中央的红色地毯上,一个面遮黄色轻纱的女子正抚琴弹奏,黄纱透明,隐隐可以看到她的面部轮廓。她葱白柔骨的手指轻轻拨动,淡淡音色缓缓而起,似溪水东流、源远流长。那女子黛眉如烟,一双丹凤眼似会说话。琴声开始缓慢低沉,过了一会,忽地高起,再高,如横贯泰山,气势磅礴,继而散落下来,如瀑布之水,银河下九天。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那个弹琴的女子身上,目不转睛,好似其是下凡的仙子。
一时之间,周遭仿佛静止一般。
成羌默默看着女子,手里的酒倾洒出来,却浑然不觉。
一曲终了,众人才似回神过来,掌声接连不断,一个看似被酒色掏空的中年男子回味无穷,学着文人雅士的说词,却又有些不伦不类,道:“幻琴姑娘果真是琴美人更美,少爷我决定即刻帮姑娘赎身,离开这声色场地,嫁入我王家为妾,不知可否?”
成羌眉毛轻轻一挑,放下了手中酒杯,望向女子。
那叫幻琴的青楼女子并未答话,浅浅一笑,剪水秋眸,那风情万丈的样子令在场众人抽吸出声,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幻琴怀抱古琴,盈盈施礼,退到台后的粉色幕帐内。
众人见幻琴突然离开,一个个叫嚣不饶,道:“快些让幻琴姑娘出来,我们可都是付了银子的!”就在众人谩骂不止之时,一个花里胡哨、狐媚惑人的中年女人扭着纤腰出来,她扬着手绢,爹声爹气道:“哎呦,各位大爷,不要着急嘛,要给幻琴姑娘一些时间,今天可是她选入幕之宾的好日子,自是要多多打扮一番了,大家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幻琴啊,她马上就会出来。”这女子一脸市侩样精于算计的模样,想必就是之前百味居里那个蔡老板口中的老鸨了。
有人狂道:“不就是钱嘛,老子我穷得就剩下钱了,快些让幻琴姑娘出来,只要入得我家门,随便她张口,金山银山我拱手相送。”
老鸨一脸媚笑,搓着双手,似是对那人口中的金山银山非常感兴趣,道:“哎呦,这位大爷真是出手阔绰,一看就是风流倜傥的英年才俊,我也就不藏掖了,今日啊,只要谁能打动我家女儿的芳心,那这洞房花烛的小登科便就是那人的了。”
语毕,众人哗哗,一个个摩拳擦掌,似是对赢得幻琴的芳心信心十足。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粉色珠帐轻起,一人走了出来,青绿色衣衫,却不是之前的幻琴,俨然是她身边的丫环,那丫环走到舞台中央,施上一礼,看向众人道:“我家小姐命我出来替她询问,刚刚她弹奏的曲子是何名字,出自何处?”这一询问,静默半响。
众人都道幻琴的琴技高超、琴声风华,却不晓曲为何名,更不知出处。一时之间,底下竟是窃窃私语。之前狂妄说自己有钱的那位公子提高了声音,道:“就是知道曲子名字,出自哪里,又有何用?能当饭吃么?还不如金银来得实在,幻琴姑娘你也甭问
了,说了价钱,跟我回家便是,我让你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切!一干众人全是不屑,连连摇头,就这样一个草包,还敢妄图窥探幻琴的美色?无知小儿,无知小儿啊。
我沉浸在之前的琴声里,冥思一阵,却也毫无头绪。从小我看书很杂,加上爹爹紧逼,学了不少乐器,抚琴更是最擅长的,听过的曲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却独独不知这段曲子的名字,只是隐隐感觉到幻琴不仅仅是在弹琴,更是在诉说一段栩栩如生的故事。
底下依旧私语不断,各个冥思苦想,却半天没有答案。
这时,成羌突然从檀木桌旁站起,他有些忧伤,直直盯着粉色幕帐,杯酒入喉,喃喃道:
“白月光,戈壁荒,狼群共舞水惶惶;琴一曲,多忧伤,儿女情长岁月藏……”
大堂外突然响起另外一个声音将成羌打断:
“盔甲衣,红缨枪,一将功成万骨殇;酒一壶,断惆怅,桃花依旧,春风几度夕阳?”
一人静静站立在门外,英姿飒飒,一阵风起,外袍翻飞猎猎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成羌与这位名妓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而最后大堂外出现的那人又是谁呢?
我突然发现我写的文,跟女主有纠葛的男性角色为毛都隐身到不知东南西北了,泪~~~~~~~~~~~~~~
、第十九章 剑伤情伤
周围瞬间静止,鸦雀无声。
那人从黑暗中剥离出来,缓缓走近,身上似有一股气势,众人被其所迫不由分开,让出一条道来。蓝黑色外袍,周围有些破烂,破掉的地方迎风而动,内着白色滚金边内衫,长长的头发竖于脑后,脸上却是干干净净,眉清目秀,左手握着一把宝剑,殷红色剑鞘在灯光照耀着折射出红亮的光,甚为耀目。
他一直走到台前,直直盯着粉红色幕帐。台上的丫环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犹犹豫豫地朝内帐望去。
众人安静一阵后回神过来,发出更大的嘈嘈声。
“这是从哪来得臭小子?穿得跟叫花子似地,也敢到这丢人现眼?!”
“咦,他身上这料子似乎不错,莫不是哪家的落魄公子?”一人眼尖道。
“呸!谁知道是不是偷别人的,看他那破烂样子,哪像什么富贵人家!”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喋喋不休,周遭吵吵闹闹,更为混乱。
那公子不予理会,盯着粉色内帐,凝眸深望,缓缓道:“月儿,西北黄沙,月下轻舞,莫非你已相忘?”
灯光照出他的模样,我蓦地怔住。
景岩?
我以为看错,揉了揉眼睛,再看,他已经站在了台上,耳边响起他的声音,浑厚而低沉,“跟我回去!”却是那么坚定有力。
一人嗤鼻,叫嚣着让景岩下去,且边嚷边伸手搭在景岩肩膀上想拽其下来。景岩看也不看,也不知怎么做的,那人突然就四仰八叉躺在台下,一只腿还搭在台阶上,头部重重撞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嘴里直叫疼。
丫环脸上露出恐惧,嘴里吱唔:“你、你别过来!”
景岩又道:“跟我回去。”他往前走上两步,离丫环越来越近,那丫环恐惧更甚,浑身打颤,跌跌撞撞就想往帐内跑。
幕帐里幻琴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想必你认错人了。妾身名为幻琴,并不是你口中的月儿姑娘。若是来捧场的,幻琴欢迎之至;若是来找人挑衅的话,那幻琴就只好得罪了。”声音不卑不吭,游刃有余。
铮!
一剑出鞘,漫天剑影。霎时,粉色幕帐化为灰烬。
幻琴怀抱古琴婀娜站立,如同一株花香飘溢的傲人红梅。
台旁众人瞠目结舌,却不知是被幻琴那如梦似幻、倾城倾国的姿容震颤,还是被景岩那高超绝迹、无人比拟的剑术震颤。
景岩面色无痕,瞬移过去,一把拉住幻琴。
一柄折扇突然挡在幻琴身前,扇尖发出蓝色幽光,将景岩生生困住,但见成羌伟岸的身形出现在台上,虎目幽深,不可捉摸。两人互相停顿一秒,眉目一挑,只听砰的一声,剑刃与折扇
迸出火花,景岩不由退上两步,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不过,他继而将眼神锁定在幻琴身上,目光聚聚,似是要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成羌见景岩没了下一步动静,便也只是轻身站立,并不言语,仔细打量着眼前少年,他眉头轻皱,若有所思。
景岩面色严肃,轻轻呼出一口气,周身似是被寒雾笼罩,他低声道:“你到底要我怎样?”幻琴轻轻摇头,嘴角慢慢咧开,笑容在她脸上轻轻荡漾开来,似是一朵典雅高贵的莲花静静绽放。
“公子认错人了。”一句话从她樱红娇薄的嘴唇中倾吐出来,字字笃定。
景岩一怔,不能相信女子口中所说,他握剑的手指渗地发白,道:“不管怎样,今日你必须跟我回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似乎从我入此贱籍以来,还没有人这么笃定地对我说过这样的话,那我倒要好好瞧瞧,这位小爷到底有何手段了。”幻琴面带微笑,轻移莲步走到成羌身前,盈盈施礼道:“这位爷,多谢你出手相助,不知刚才那几段词是不是出自您之口呢?”成羌看着身前的红粉佳人,似是陷入一段缠绵悱恻的回忆里,他轻点头颅,眸上蒙了一层戚伤。
“那敢问爷,知不知晓这段词曲的名字呢?”幻琴继续问道。
成羌静默一会,露出一丝苦笑,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哦,那便是晓得了。”幻琴笑吟吟地看向成羌,眼里似有深意,她走到老鸨那里,不知在老鸨耳朵说了什么,就见老鸨原本眉开眼笑的表情更加灿烂,那模样就好似天上突然下了一大堆金子,她正捡的不亦乐乎。老鸨卖弄风骚地走到台前,笑嘻嘻道:“哎哟,各位大爷,谢谢对幻琴姑娘的捧场,幻琴啊已有了中意的男子。今天是春满楼嫁姑娘的好日子,楼上二层三层已经摆满了好酒好菜。”她朝着桃花杏花堆中扬了扬手绢,吆喝道:“姑娘们呦喂——请各位大爷们上楼了!”
一时之间,从四面八方涌出一大群姑娘,各个花里胡哨、美艳宜人,扬着笑,挽着那些正要骂骂咧咧的客人们朝楼上移去,场面异常火爆。
成羌被幻琴的贴身丫环带去了五楼。幻琴礼貌性地对周围的客人笑笑,便要离开。景岩一下子拉住她的左手,道:“别去,跟我走。”
幻琴身姿停顿,而后转身过来,她笑得灿若莲花,身体靠前,不知在景岩耳边说了什么,就见景岩突然浑身一颤,后退一步,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