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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三万场-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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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我拼了命的寻到这里是为了……”

“颜歌。”嬴嬛淡淡的打断了阑珊的话,阑珊眼中有一瞬的诧异,随即她点点头,“城主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能否救 她!”

“我早已为她铺好该走的路,可她不走,非要卷入红尘之中,如今油尽灯枯,我有何法。”嬴嬛漠然道。

阑珊不住的摇头,她吃尽千辛万苦,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不知哪来的勇气,阑珊愤然起身,“你身为缥缈之主,能让她死而复生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你就算不念及和 颜歌九年的师徒之情,难道也不念及当年顾青云的托孤之义么!”

嬴嬛却不恼,这才微微挑眉望向阑珊,“颜歌的命格早已被我和青云改变,就算她执意入世,上天也无法掌控她的生 死。这期间她本有太多机会可以善始善终,可她最后偏偏还是选了一条绝路。”

“绝处逢生,缥缈城的存在告诉所有人这世上永远都有希望,难道城主自己却这么认命么?”

嬴嬛缓缓站起身,直视阑珊,“有胆气质疑苍天的人,才配与我说话。”

阑珊这才恍然大悟,“城主是在试我诚意?”

嬴嬛并不答她,只是微微抬起衣袖将手掌张开,虚空之中显现出一柄碧绿的短箫,那箫体正散发着淡淡的金色符文。

“观天箫!”阑珊惊道。

嬴嬛垂头望着短箫,“当初留下此物,是位助她改变命运。最终却也是它,吸干她的精血元神,让她难逃一死。”素 来平静的缥缈城主缓缓闭上双眼,将手中的观天箫握的吱吱作响,观天箫的符文也急速流转,竟晃得金光一片。

“最后还是你赢?”嬴嬛的冷笑顿在唇边,“我偏偏不信。”说罢她指尖再度用力,观天箫的呜鸣声也更尖锐刺耳, 好像正被十分痛苦的压制着。

碧绿的箫体颜色愈变愈深,晃动也越发剧烈,突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观天箫的箫体散发出道道绿光,四散在空 中,向屋外游离而去。

随着碧绿的光芒逐渐流失,观天箫的翠色越来越浅,到最后变成了几近透明的乳白色。

嬴嬛左手抬起向空中抓去,那些淡淡的绿光顿时被吸到她的手掌中心,直至凝结成了核仁大小的光点。

这淡淡的光芒在嬴嬛掌中散发着浓浓的生气,她这才转身望向目瞪口呆的阑珊,“你若想救她,可愿付出代价?

“生死都可置之度外,阑珊没有什么不敢的。”

“如果付出的不只是生命,你会否还愿意?”嬴嬛一手执箫,一手凝聚着那团绿光,缓步走下台阶。

“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么?”阑珊眼中落寞,至亲已去,至爱已死,她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可留恋。

“青春。”嬴嬛望向阑珊的脸庞, “如果要你将余下的生命平分给她,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景阑珊顿时怔在当场。

“你会在一瞬间鹤发鸡皮,体内五脏也同时衰竭,二十年的青春转瞬便去,你可还愿意?”嬴嬛见阑珊迟疑,随即抬 起手中的绿光,“我把观天箫吸取的灵力逼出了大半,这里面蕴藏着颜歌的一部分精元。可惜她寿命已尽,魂魄枯萎 ,躯体衰竭。你虽然带来了她的尸体,可她现在如同一块毫无生气的石头,要救活她,无异于再造生命。我汲取的这 一点点精元,是她生命的根源,但若没有人将二十年的青春寿命给她,就好比制药没有药引,她自然不可能死而复活 。”

“我……”阑珊眼神中透着犹豫,容貌对于女人来说比性命还重要,更何况是阑珊这样的美貌女子。

嬴嬛摊手凝望着手中的精元,“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救不救,你自己决定。”说罢她便转身向白木椅走去。

望着嬴嬛离去的背影,阑珊猛的抬首叫道: “我愿意。”

嬴嬛停下了脚步,却仍未回头。。

阑珊垂下手臂,幽幽抬眼道:“我愿牺牲青春,只换她半朝寿命。”她的悦己者已不在了,她留着美貌为谁枯荣?

嬴嬛顿了顿抬首望向苍穹,她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小歌儿,我们又要见面了。”

【后记】

第123章 【结局】

颜歌死后,云栈便终日在坊间沉醉,直至那次在回廊中姬谋姿的一席话,才令他开始面对现实。

那日,他抱着酒壶在长廊坐了整整一夜,却再没有喝半口,当酒精一点一滴在脑海中退却,混浊的意识也逐渐在脑海 中恢复。

这数年来的画面,流水般从眼前消失,直到天亮时,云栈终究下了决定,他将酒壶留在了长廊上,起身向中都皇城走 去。

自从大晋朝水患解除、外乱平息,戚行之略施手段,便将朝堂的局势重新分割,使得各方势力互相牵制,江山显出一 片祥和,朝堂繁杂的政事也被理顺,一切都走上了轨道,所有人心中更松了口气。

就像约好一般,千万的劫难都在颜歌离开以后,转危为安。

然而突如其来的闲暇却让忙碌已久的晋宣帝并不适应,当众人退去,夜深人静之时,他总会手握着一枚精致的白瓷瓶 在月下发呆。

“咳咳……”月夜微凉,窗边身披轻裘的晋宣帝不住的咳着。

经过这一番波折,他的肺疾更为严重,每日都要饮药为食,一旁伺候的宫女见状忙将从在旁加热的药炉上取下药盏递 到戚行之面前,“皇上,该服药了。”

热滚滚的药汤散发的空气也是苦的,戚行之垂首把玩着指尖的瓷瓶,里面的蜜浆他从未服用过,那是颜歌亲手酿造的 ,如今斯人已去,再也没有那个唤他“小戚”的人哄他喝药了。

“皇上,夜凉了,身子要紧,先用药吧。”那名奉药的宫女关切的提醒着。

戚行之自嘲的一笑,端起药盏仰头一饮而尽。

“报,浮影大人有事求见。”门外的侍卫大声通禀。

深夜前来,定是有事,戚行之恢复平日的平静,放下药盏淡淡道:“传。”

大门被推开,浮影快步走至屋内,“微臣叩见皇上,今夜打扰皇上歇息,是因为有一人执意要见皇上。”

“既然你已经带他来了,就说明这人值得一见,带进来吧。”戚行之一语便道破了浮影的心思。

浮影微微颔首,随即回首去门旁将那人引进屋内。

此时的云栈一身盔甲染满鲜血,浑身更是散发着浓浓的酒意,他发丝凌乱唯有眉宇间的孤傲不减。

然而戚行之却仍有些意外,他一动不动的望着云栈挥手对众人吩咐:“你们退下。”

宫女侍卫以及浮影在内,都识趣的退到屋外,直到房门关上,屋内只余下云栈和戚行之两人。

戚行之放下白瓷瓶,走向云栈,“边疆战乱平定,大晋朝能有今日安定,朕还要多谢你。”戚行之抬手拍上云栈的肩 膀,“多亏在与时康生死一战时你没有离开,否则他诡计多端,边疆守军无你率领,那一仗也是输赢难料。”

云栈听罢却并不觉得骄傲,他缓缓垂头,眼中布满鲜红的血丝。就是因为他没能舍弃金城郡的百姓而坚持打完这场仗 才离开,才没来得及阻止颜歌,才使得他们刚刚见面,便阴阳相隔。

他对得起所有人,却失去了她,过了半晌云栈终究开口,“我要做金城郡的守城将军。”

戚行之微微一怔,善于谋算人心的他也没料到素来向往自由的云栈会主动向他要官,然而朝夕相处了十余载,他顿时 明白了原因,望着他的双眼问,“你想好了?”

“既然来了,自是想好了。”云栈语气异常的冰冷平静。

戚行之沉思片刻,叹了口气回身拉开卷轴提笔写下诏书,“我封你为镇北将军,统领北部精兵镇守金城郡,抵御外族 侵略。”话音与手中的笔同落,戚行之抬起案边的金印重重的按在诏书上。

戚行之挑眉望向云栈,随即卷起诏书走向这个满是酒气的昔日兄弟。

云栈望也不望接过诏书,齿间冰冷的吐出三个字,“谢皇上。”

戚行之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到云栈眼前,“如果有一日你反悔,不想再做这个镇北将军,就命人将玉佩从边疆送回 。”

“皇上愿意随时放我离开?”云栈接过玉佩,静如死水的眼中竟似起了一片涟漪。

“随时。”戚行之的回答没有半点迟疑。

云栈握紧玉佩望着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到这一刻,你才真的相信我了。”说罢他转身拉开房门便走,没有再回头 。

“还是这般没规没距。”戚行之望着云栈离去的背影摇头轻笑了一声,然而想起他临走前的那句话,小戚的笑容便僵 在了嘴角,“我们是主仆时,我不能信你。如今我们是兄弟,我必会信你。”

他低声的自语,没有人听到,更没有人明白,透过窗棱,戚行之已望不到那个落魄的身影,“何况在遇到颜歌之前, 你又何尝不想争这天下。”说罢他缓缓闭上双眼,“云栈,其实你远比朕自由啊!”

……

一场春雨一场暖,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场夏花一场醉,一场冬雪一场眠。

五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大晋朝日益繁荣兴旺,百姓安居乐业纷纷拥戴晋宣帝,各地民生安泰,始终没有大患。

边疆偶尔会有番邦来袭,却缕缕失败而归,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为盛名一时的镇北将军木浮云。

他常年驻守金城郡,每每外敌来袭皆讨不到半点便宜,金城郡的百姓早已将他视为保佑大家安乐的神将,民间也有许 多歌谣传唱他的战绩。

然而这个人却从来不笑,他深居营帐之中,每当赢了胜仗便独自在篝火旁饮酒,从不与众人一同庆祝享乐。

这一日再度俘虏了一股偷袭的番邦铁骑,众将士正在大摆庆功宴席,云栈仍旧如往常一般独自坐在僻静的角落望月独 饮。

“将军,和将士们一起喝酒去吧,自己饮酒多没趣啊。”一名跟随他多年的将领凑到云栈身边举着一只鸡腿劝道。

“你们尽兴,我去透透风。”说罢云栈也不等那将领答话,便握着军刀起身向营外走去。

“将军!将军!”那将领唤了几声,见云栈也不理他,只得扭头走回人群中央继续饮酒玩乐。

云栈一人提刀越走越远,将熙熙攘攘的营地抛掷脑后。

营地门口挺拔如松的守卫见云栈走过,皆齐声行礼道:“将军。”

“全部留在这里守卫,不得擅动。”云栈扫过每一位兵卫,这一队兵是他亲自所带,各个纪律严明身经百战,有他们 互为边疆,大晋朝自然安定无恙。

“得令!”众侍卫的声音在静逸的黑夜如同响雷一般在营地炸开。

云栈点点头,便放下心向郊外的密林走去。

士兵只能遵守军令,不能擅自妄动,何况云栈的执法严峻,众将士虽然心中担心他的安慰,却也只得眼见着云栈的身 影消失在密林尽头。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本漆黑一片的天空渐渐飘下鹅毛大的白雪,雪花落在衣衫上,许久不曾融化,不过一会,地面便 被覆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一路走来,远离了人群的喧嚣,树林之中只有无尽的宁静,只有在这一刻,云栈的世界才剩下自己一人,穿过了树 林,前方是无边的旷野,云栈寻了块巨石坐下,饮着手上的烈酒望向空中高高升起的圆月。

又是十五,月圆人圆,他心中的缺口却永远无法补圆。云栈昂首将烈酒倒入口中,酒过之处如烧起熊熊烈火,在雪夜 中径自燃烧。

直到喝光了酒壶中所有的酒,大地已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云栈从怀中取出一只木箫,缓缓凑上唇边。

箫音响彻空荡的雪野,音质质朴清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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