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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好花时-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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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接着是一片寂静,好像再也没有人想开口的样子。子姹沉吟了一下,还是唤喜儿留在殿外,自己抬腿迈步走了进去。
宽敞的大殿里站着好些人,龙煜背手站在玉墀上,而玉墀之下则有抱着一名面容不甚清楚的女子的凌云,卫玠与数名侍卫立于门侧,看到她一入殿,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已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而她只怔怔地望着满目透着一股痛色的凌云。他怀里的女子……当她认清她时,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莫愁姑娘!”她急步走过去,震惊地望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同的情绪,在凌云脸上是悲恨,而在莫愁脸上,则是紧张和彷徨。“出了什么事?”她蹲下身子,轻声问凌云。凌云撇开脸,不再望向她。
她望着相抱在一起的两人,缓缓站起,落寞地退到了一边。
“你来了正好,”龙煜忽然面向她,冷冷说道:“当面听一听你的‘丈夫’将会如何选择,你也好知道,你在他的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
“选择?……”她茫然地望着凌云,可是凌云没有抬头,也许他知道她在看着他,但是他还是没有抬头。“你……”她微颤着,“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龙煜在旁边冷笑:“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余莫愁是朝庭钦犯,按律须当凌迟。可是凌云想要保住她,——要保住她,那就得把你留下,在宫里做五年人质。若是他不肯,那么余莫愁会被继续关押在天牢里,直到——秋后问罪。”
她陡地转过身子,面色惨白地望向龙煜,就像突然间听到了末日来临!有好长好长时间,她都无法呼吸——她全身在一瞬间变得冰冷,肩膀也在不住的颤抖……他就站在她不足五步远的地方,她可以清楚地从他眼中看到噬血的狠意!
是了,这才是他的目的!他终于动手了!……她两眼空洞地望着与他之间的那片空间,双手紧紧揪紧了裙摆,面前的人好可怕好可怕,可怕到令她……几乎昏厥!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阴冷的春天,也从没有如此无助的时刻……
她抱紧着胳膊,将身子微微蜷起。“姹儿!”凌云失声唤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他的眼里也有着隐忍的痛苦。她失神地望着这个曾说过会保护她、会与她相守一生的男子,眼眶一酸,一眶热泪已经止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凌云……”
她缓缓向他走过去,停在离他约有两步远的地方,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滚落在衣襟上,裙摆上,顿时就濡开了一道道暗深的水印。她望着他的眼睛,颤抖地启唇,却好久也凑不成一句话,那极想要脱口的请求淹没在眼泪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姹儿!”他抬起头,眼神虽然痛苦,语气却依然温柔,“我不会……”
“凌云!”莫愁忽然睁大眼揪住他的衣襟,一双大眼里透着深深的惶恐,因为这一激动,鲜血又从她口里喷射出来,顿时染红了他的白衣。他锁紧眉尖,握紧她的手。她紧咬着下唇,眼泪倾泻而出。“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死……”
因为伤重的缘故,她的双臂冰凉,凌云揽紧她,把她贴紧在自己胸前。这一刻他没有别的想法,他只知道他她快虚脱了,自己再不给些温暖她,只想连性命也难以保住……直到一阵风吹过,扬起了旁边人身上的裙裾,带起了一片阴影,他才恍然抬头,望着已然僵住在旁边的子姹。
子姹已经没有哭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了眼泪,又或者说,她的眼泪在那一刻忽然间流完了。她就那样怔怔地望着他们,脸上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凌云望着这样的她,一颗心陡地往下一沉,唤道:“姹儿!……”然而接下来又说不下去。他该跟她说什么呢?又该怎么跟她说?他才刚刚开始感应到来自她的信任,他怎么可能答应龙煜将她留下,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作人质?她可是他的妻子,而更重要的是……他爱她。
他凌云所爱的人,绝不可以被人欺侮。也因为如此,他才渐渐明白了自己当初为何在得知凌宵与她的事情之后,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夺回了她,——她不仅仅是他的结发之妻,还是一点点俘虏了他的心的那个人。如果说余莫愁是令他最初动过心的人的话,那么,秦子姹才是最终那个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的人!
“想好了没有?”龙煜又在前方懒洋洋地催促。
“咳……咳……”怀里的女子一阵激动,又咳嗽起来。他下意识地抚了抚她的背,心里又在权衡。眼下的莫愁命在旦夕,他不能置她于不顾。而子姹是龙煜的表妹,料想不至于有危险……
于是,他抬头望着他,缓缓地说:“我要带她走。”
“带谁走?”龙煜挑了挑眉。
“……莫愁。”
此言一出,这屋里便忽然间有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碎了,炸得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子姹身子晃了晃,目光望着不知名处,唇角忽地浮起一丝笑意来,——她冷笑,她果然是孤独的。这世上果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倚靠。
龙煜打量了两人几眼,扬唇轻笑,击起掌来,“很好!有趣!来人啊,送凌相与泷国公主出宫!”
凌云低头望着莫愁,只见她的脸上已然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他抱着她站起,缓缓走至子姹身边,沉声道:“你等我回来,我一定接你出去……”
“不必了!”子姹忽地抬头,眼睛里有一抹奇异的亮光,她很快地说出这句话,斩钉而截铁,她缓缓往后退着,而后很轻很轻地笑起:“御相,公主,二位慢走。”
“姹儿!”凌云咬牙出声。
子姹仍带着那抹奇异的浅笑,静静望着他,面上已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刚刚才建立起的一些依恋仿佛就随着那句话而猝然长逝,此刻,她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眼睛依然秀美,笑容依然淡雅,可是,那里面却再也没有丝毫以往的隐忍……一阵风过,长及膝弯的青丝轻轻随风飘扬,却也带着一抹浓浓的凄然的决绝,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身上,耀起一片金色的光芒,让那猩红的罗衣看上去更是像极了一抹燃烧的炽焰……
——是谁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是谁说结发qing长,直到白发苍苍!
073 深宫锁蛾眉
夜幕降临后,皇宫东南角的一处宫殿里早早地点起了灯,宫殿建在一片翠竹环绕之间,距离太极殿不过一两刻钟的功夫。借着园里的宫灯,可以看见门楣上悬着“馆陶宫”的朱漆牌匾,苍劲雄浑的三个大字,犹如侍卫们手里的配刀一样充满戾气。
子姹在门口停了停,方自抬腿迈进了门槛。
捧着衣物等用具的宫女已经跪迎在门口,两名太监一左一右拜倒。她又停了停,而后伸手让喜儿搀着进了屋。身后八名佩刀侍卫在门口停下,太极殿的太监刘斯上前俯身道:“这馆陶宫便是夫人暂住之所,有任何事情吩咐宫内宫人去做即可。皇上有令,所有供给均按照皇贵妃品级支出,决不能怠慢了夫人。另外在宫殿四周每隔五步便会有一名侍卫把守,夫人身子不便,还请少些出门为好。”
这便就是软禁了。子姹在心底苦笑,垂眸漠然应了声:“多谢刘公公指点,子姹定当遵旨而行。”
刘斯又俯了一下身子,道:“如此,奴才便且告退,不阻扰夫人歇息了。”
刘斯一干人等退下去后,喜儿便睁着红红的眼睛偎了上来:“小姐!……”
子姹怔怔地反握住她的手,立在大殿中央。两名宫女垂首立在门口,默默地望向地面。殿里,烛光随着轻风在微微摇曳,将长长的帘幔的影子投在壁上,幽幽地,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静谧和诡谲。
这地方如此陌生。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原本,今天夜里她是要喝下那剂堕胎药的,到了明日过后,她又是自自由由的一个人。可是……她微叹着,低头望着喜儿。喜儿在抽泣,她总是这么爱哭,可她所流的眼泪又几乎全是为了自己……心头一阵难过,正要垂泪,腹间却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疼痛,使她不禁蹙眉将手心覆了上去。
上天果然不肯让她安生,她明明想放弃他了,想放弃这所有一切了,也不能使她如愿!
“小姐……”喜儿抬起头,扶着她到了身后榻上坐下,停住抽泣,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给她。温水落腹,那疼痛又好了些,“要是徐嫂也在就好了……”喜儿幽幽地说。她不语地低下头,把茶杯握在手里反复地转着。
门外立着的宫女忽地跪了下去:“皇上。”
手执折扇的龙煜出现在门口,带着一丝冰冷的微笑。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却面向窗外,并不曾行礼。宫女们在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喜儿担忧地迟疑了一阵,也退了出去。
屋里变得比先前更为静谧。龙煜停在离她面前约有五步处,眯眼看着她,瞧不出什么神色来,她只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抑感,一种危险感。
“我的手段如何?”他唇角上扬,浑身带着一股浓浓的自得。
子姹撇开脸,并不作回答。“你的沉默不会有任何效果。”他轻声道,用扇柄抬起她的下颌,并将它转向自己,“现在你总该知道,你一心想嫁的,想要倚靠的那个人,是多么无情无义了吧?”他俯身凑近她,在她面前冷笑:“他爱的不是你,是另一个女人!”
子姹抿紧嘴唇,同样回望着他。四眸相视,却似如敌军相对一般,气氛顿时紧张而僵滞。她的目光是从未显现过的冷硬如铁,——此时此刻,她似乎已不必在意什么忍让不忍让了,而事实上,自从凌云回答说要带着余莫愁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退路。
她定定望着他,一言未发。
与之相反,龙煜的眼中却有着一股灼人的炽热,甚至,在面对这样的她时,他还出现了片刻的失神。对视了片刻之后,他眼中的焰光终于渐渐冷黯了下去,轻哼一声,他将扇柄抽出,顺势轻击在她腮上,“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你瞧,我这不就把你弄进来了么?”
子姹垂下眸,将脸撇开。他眉头一锁,索性伸手将她的下巴捏住,狠狠转了过来,“看着我!”他在距离她不足一寸的方位低吼,他的气息毫无预警地扑到她鼻尖处,令她不禁咬紧了牙关。
“放开我!”她咬紧了下唇,似要将对他的恨意半点不漏地发泄到自己身上。他目光一闪,忽地显出些笑意,挺拔的身子一俯,忽地就吮住了那双樱红的唇。
子姹挣扎着,抵御那道逼得她无处可退的力量,可是她身后什么也不是,往后仰的势头未能及时收住,几乎跌倒在地。他勾住她的腰,将她贴紧自己的胸膛,那胸口在激荡,神色却寒凉如冰。
“我能拿得下这整个大溏江山,我就不信拿不住你!”
“你要拿住我做什么?”她咬牙望着他,语速迅疾而愤恨,“我究竟欠了你什么!”
“你欠了我……”
他以同样阴冷的语气说了一半,却又蓦地停住,望着她盛怒中的眼睛半刻,他忽地将她放开,转过身,面向了门外。
门外夜色已深,四处的宫灯幽幽地照耀着园木,原本绿意盎然的春木却因此而蒙上了一层苍白的光,生生地变得憔悴又无力。好久好久,他才背起双手来,用着一股听起来有些漠然却又还有些别的意味的口吻说道:“你欠了我一生一世!”
这几个字恍如巨石般一块块砸在两人心间,他被自己吐出的话震得低下了头,垂下了肩,而她,则不由得神色突变地后退了几步。
“你不要想着出宫,也不要指望着凌云,”他叹了口气,眯起眼来,仍然背对着她说,“进了这道宫门,你的命运就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秦子姹,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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