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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好花时-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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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而御阁,却是他发号施令的地方。
如今那段岁月已然过去,御阁当然也无须再保留原来的作用,而只是作为一处用来闲居的处所罢了。
眼下,他就正站在珠光莹照的厅堂里,隔窗望着廊外的大片梅林。梅花当然早已不在,但是有心人却总能闻得到记忆里梅香的味道。
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了,只知道炉上的水壶开了又冷,冷了又开。等待虽然是件让人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可是眼下,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是极端之恬然地环住胳膊望着窗外,连坐也不肯坐一下。
静谧中忽然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随着声音响起,他眼中也多出了一丝亮光。
“皇上,子姹小姐到了。”
卫玠站在门槛内垂首禀道。
他回过头,望着门槛处那张苍白的脸,那相隔数月但印象中依然清晰的脸庞瞬时形成了目光的焦点。
子姹紧抓住衣摆,也回望着他。卫玠已然退了出去,这屋里,莫明地静得如同那一夜的拢月山庄,气氛凝滞得如同那一个黄昏空气里飘来的死亡的气息……
“秦子姹,参见皇上。”
不敢再去望那张脸庞,更不敢再去直视那双眼睛,她勉强稳住紊乱的心跳,使苍白的脸变得稍为安定一些,两只颤抖的手提起裙摆,俯身拜了下去。
只是半路上却突然被一只铁臂架住了下跪的势,那摇晃着的身子又被生生扶着站了起来。“好好站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些熟悉的气息,不容人抗拒地飘入她的鼻息。
“皇上……”
她心慌地推开他,从他的控制中挣脱出来。
龙煜冷笑了一声,踱到了案后坐下,望着她,眼神不能以简单的几个字去形容。子姹也不动,侧面向他,只是不知不觉中,已经停止了颤抖。
059 曾经的爱恨
“为什么掳我来此?”她直视着地面相问。
龙煜眯眼轻笑:“为什么?莫非你忘了,就在那一夜过后,你才从我怀中出来,便亲手捅了我一剑?”他缓缓站起,微扬着唇角走到她身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将冷凝的脸庞凑近,似要逼得她无处可逃。“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我,尤其是女人!”阴狠地说完最后一句,他又冷笑着背起手来,嗤道:“我以往倒是小看了你,竟没发现看似弱质的你竟然如此心狠手毒!但更让我痛恨你的却是,你居然抛下我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子姹身子晃了晃,几乎跌坐在地上,“我知道,你恨我……”
“难道我不该恨你吗!”他再度欺身过来,眼睛里喷射出灼人的光。子姹眼中噙泪,苦笑着点了点头,这副模样落在他的眼中,却又使得他微微抽搐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但你既然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便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背转了身子,语音也有些微的颤抖,“接你入宫,给予你应有的尊荣。”
“入宫?!”子姹心里忽地一沉,抬起了头来。“不!我不去!”
他回身扶住她的肩膀,揪紧了的眉头下有暗流涌动,“你不去?你以为,我会由得你不去么?”
子姹陡地拂开他的双手,退后一步死死望着他,“龙煜,你何苦对我如此紧紧相逼?我刺了你一剑,可是你害得我娘连性命都赔上了,到底谁欠谁的,谁又说得清?”
“可是我没跟你算帐!我现在要的是你……你肚子的孩子!”他的双眼突地眯起,含着冷光疾射向她。中间那一刻的停顿似乎泄露了一点什么出来,让两人都随之愕了一愕。
子姹又再退后了一步,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片刻,她打定了主意地抬起头来,带着一抹苍白的笑,向他说:“龙煜,你不要枉想了,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话音一落,这屋里就有什么东西猛地碎了,扎得人心里生疼生疼的,可是四周又那么安静,静得完全不像是有有呼吸存在。
看着怔呆在原地不动的他,秦子姹又扬唇说道:“你以为,就凭那一夜,我就能怀上你的孩子么?龙煜,你未免太自大了!即便是真的怀上了,我也决不会留下他!”说着说着,泪水就从她眼眶里一涌而出,顺着脸庞一直落到了胸襟上,“你以为我对你用了情么?错了,我根本不在乎你,也不在乎你会对我怎么样,所以就算有了你孩子……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就像……当天夜里,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转身下了山一样!
“你只道你几乎被我杀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娘已经因为你的自私和不计后果而坠崖身亡!而你舅父——秦世昌他做了什么呢?他只是听了刘氏的谗言,草草将我娘埋到了乱葬岗,将她逐出了秦家坟地外安葬以此剔除了她的名份,并且顽固到底地将我嫁到凌家来受辱而已!龙煜……”她含泪怒视着他,胸脯一起一伏地,声音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冷硬:“我是没有办法报仇,可是我会记着!一辈子都记着!”
随着她的一字一句,龙煜的神色早已经由忿然变成了冷酷,他站在两步开外,许久许久也没有出声。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又直直地插入了他心窝里,直到最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行字来:“你说,这孩子不是我的?”
话语里的阴冷透着决然的意味,她顿时颤抖了一下,仿若不甚其寒。但是,她还是决定把心横下来了,“的确……”她垂眸望着地面,咬着下唇说,“这个孩子,根本就与你无关!”
“好!好!”沉默了半刻之后,他连道了几个好字,忽地,仰头大笑起来:“秦子姹!你很好!”接着,低头时又露出了一道再也狠毒不过的目光,面上冷笑渐起,他趋近她,一手狠扣住她的后腰,在她鼻尖跟前说道:“就凭这个,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再有一天好日子过!我碰过的女人,这天下没有人可以再碰!——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收回来的,你不是恨我吗?那么咱们就走着瞧,看看究竟谁复谁的仇!”
说罢,他猛地一松手,收势不住的子姹往后急退了几步,已然栽倒在地上。腹间传来一阵微痛,使得她呻吟起来,眼泪也顺势而出。可是他望着她的那双冰冷的双眼依然冰冷,丝毫也没有因她的疼痛而有丝毫缓和的迹象,于是这一刻,她知道了,那些曾经支撑她整个少年时期的回忆都已经化为乌有,那些曾经的温情也已然不再!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咬紧下唇,逼着自己把脸撇了开来,一片死寂的屋里仿佛已只有她泪水滑落的声音——那一滴滴一颗颗跌落在地板上,就像直直敲进了心底里!
“秦子姹,是你自己葬送了你的幸福,这,怨不得我!”
他此刻站在先前等待她时所站的位置,窗外残月如钩,幽幽地把梅树的影子映在地上,平添了许多纷乱繁杂。他的神色与语气都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慵懒与漠然,似乎刚才的激动、喜悦和最后的狠意全然都不曾有过,那道背对过来的身影依然高贵又疏离,然而从此之后,却不知于那尊贵与漠然之上,是否又还会再多上一些些无情?
子姹跌坐在铺着厚绒毛毡的地板上,已没有再爬起来的力气,在她十七岁的生命里,一切改变似乎都来自于眼前这个男人……
有些事情她真的很想不去想它,可惜的是,却根本由不得你作主,那些记忆太深刻,深刻到令你忽视也不能。十七年的生命里,他占据了她十二年的时间,四岁那年,十二岁的他随着秦妃省亲,头一次见到了她这个被秦世昌放在偏院里养着的、因好奇而偷偷走出来的表妹,两双纯净又透着新奇的眸子就这么隔着一丛殷红如血的蔷薇花对望着,就像看着一个新奇的世界。
“你是谁?”她怯怯地问。
“我是龙煜,你该叫我煜哥哥。”他红着小脸却又把下巴抬得高高地说。
六岁那年的夏天,他带着被秦夫人责骂后的她偷偷出府,去到后山为她亲手做风筝,看她抓着风筝线在山坡上自由地奔跑;那一年的冬天,他又从宫里为她偷了许多烟花炮竹来,在山坡上单为她一个人燃放,告诉她:“子嫣子由有的,姹儿也一定要有,煜哥哥不会让姹儿被欺负”。从来没有自己点过火的他不慎被烟火灼伤,她吓得大哭,他却笑着抹去她的眼泪说:只要姹儿笑了,那煜哥哥就一点也不疼……
那几年她以为自己曾抓到了自由和幸福的影子,可就在十二岁那年,他偷偷带着她去郊外踏青、结果迷了路,直到深夜才回到府里时,忽然看见了厅堂里怒容满面的秦世昌,和前来寻子、同样也怒气冲天而且泪流不止的秦妃,还有跪在地上被打得口角流血并且抖瑟个不停的无助的母亲……
那一刻,她哭着扑进母亲怀里,替她挡下了盛怒中的秦世昌踹来的两脚。抬头时隔着母亲的肩膀,看见站在三尺外正握拳头对向秦妃怒吼的龙煜,却像是与他相隔了千万里……
快乐的心情仅只渗透了那八年,从此,“煜哥哥”变成了“表少爷”,她恪守本份地把自己隔绝在“秦”字这个姓氏以外,并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再也不要与秦家有半点关系……
060 产婆
天亮后,子姹睁开眼睛,望着帐底足足怔了有半刻那么久。喜儿从窗外经过,见到屋里帐幔晃动,知是她醒了,掀帘进来道:“小姐,你今儿可醒晚了。”
“唔……”她垂下眸,含糊地应了声,撑着床褥坐了起来。
喜儿上前搀她下地,口中道:“大少爷去宫里了,一早已经来过,见你睡得沉,没让吵醒你。还有管家凌叔也来过了。”子姹听了也不作声。穿好了衣服,喜儿又唤人打了热水来,就着水热洗漱完了,她才问了句:“管家来做什么?”
“说是昨天看了几个产婆,问过了大少爷,大少爷又说让你给看着来,让你从中挑个顺眼的,留着在西林苑里看护着。”“哦。”她擦干手,把帕子放下,却又坐在妆凳上发起怔来。
喜儿犹豫着,又说道:“那些仆妇都已经到了,凌叔问,呆会儿小姐是亲自过前院去挑呢,还是把她们都唤过来?”
“嗯?”她好像没听到似的,又疑惑地望着喜儿。喜儿叹了口气,“小姐,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魂不守舍地。”“哦……”她勉强笑了一下,把头撇了过来。“没事,我只是昨夜没睡好。——对了,方才你说,那些仆妇都在前院么?”
“嗯!”喜儿点头,正要回话,却见丫环们又送了早点过来,便先端了过去给她,才道:“都在前院候着呢,来了四个,都是很有经验的产婆了。”
子姹咽了两口粥,把碗放下,遂道:“那就过去看看吧。”
“哎,小姐,你早膳都还没用完呢!”
这模样,自然是不会再吃的了。喜儿微叹一声,交代着丫环们收拾下去,自己也跟上了她的脚步。
到了前院,一眼便望见凌原正在跟几个仆妇说着什么。“呶,就是她们。”站在门外石阶下,喜儿指着里头的仆妇道。仆妇们正交叠着双手立于一排,神态恭谨,年纪都介于三十来岁的样子,却正值年轻力壮。门槛处却还坐着个两三岁大的小孩,本来是怯怯地望着屋里,这会儿听到喜儿说话,又更加怯怯地回头望向她们。
子姹颌了颌首,抬步上了门廊。
“少夫人。”凌原迎出来,朝她行礼。
子姹微笑,道:“凌叔。”
凌原把她让了进屋,在首位上坐下。在经过仆妇们面前时,她们又都更加拘谨了一些。待得她坐定,又齐齐跪了下去:“奴妇给少夫人请安。”
“快些起来吧,如何行得如此大礼?”子姹虽知是凌原嘱告过她们,但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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