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婚嫁告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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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捋顺舌头,门外突然涌进一股强风,吹的秋叶满堂乱卷,漫天飞叶似雨,雨下正有一人走来,气势如虹,他身缠斗篷,手臂间露出碧绿的剑柄。
那人虽是英气之容,却如我头回见他,满眼载着杀气,正是数日不见的穆怀春。
各大派人即刻骚动,上前将他堵住,他懒洋洋的动了动肩,沉声道:“都滚开,多事。”
他们不知在怕什么,果真让出一条道,我与穆怀春正面对面而立,我此时不知用何种心情,本该是如同寻夫的女子般拥上去,可一念他两次溜走,觉得如若现在我还不计前嫌未免讨打。
林施施作佳人窈窕之姿靠上前,小手在胸口乱绕,“怀春,我暗暗寻你大半年,你怎么如今才来?”
他不客气的从她面前绕过,“小姑娘别做梦,我不是来找你的。”他又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不守妇道?带着别的男人来归宁是大罪一条,我记着了。”
我沉住气道:“今天能不能不提这个,把你家里的事摆平了再说。”
他笑着点点头,突然放开紧抱的双臂,将怀中剑往我脚边一插;“方才你说杀死穆府上下的人持着一柄四锋剑,看看是不是这把?”
我脚边正是那把剑,如今一看,剑柄刻着一条盘龙,泛着琉璃之色,剑身通亮,莹白如雪,四方皆有一面刀锋,十分厉害。
我拔出细看,“不错,就是重铸我也认得出,你抓到凶手了?”
自我说完这一句,漫长的几秒中,堂内人的脸全部青白了,邵爵对我做了个眼神,让我退到骆生身后,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手已被穆怀春抓住,他握着我的手举起那把剑,细细端详后说:“这把剑我已经用了好多年了。”
大堂中忽而乱了,我只觉似个布包被穆怀春甩来甩去,其中几次小哥与骆生都碰到我的手,却被他一次次击开,满耳都是刀剑之声,双耳刺痛就要废了,一阵拼打后,嘶吼声突然逐渐远去,我被包在黑衣下,只听见夜空里骆生叫着我的名字,再后来,都安静了。
尘埃落定后,我从穆怀春臭汗味的斗篷下钻出来,四周黑漆漆的,不知是哪里的树林,我抽出他腰侧的弯刀,举在他鼻尖前。
“你要杀我。”
“别怪我没说,这把刀的刀柄上我涂了毒。”
我大悚,刚一松手,就被他提起衣领,“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在人前指认我,来来来,好事铁定没你的份,坏事肯定少不了你的,往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倒霉。”
我那自以为不可侵犯又坚强的心在他杀气腾腾的眼中瞬间软了;“我哥说世上好坏无绝对,你若不要乱来,我也会好好服侍你,你看呢?”
他冷笑一声:“服侍我?那你还得求我答应。”
这狗男人,真乃混账一枚。
“得寸进尺,你杀我好了。”
他提刀掂量我的下巴,“杀你?可惜了一个洗衣做饭的女人,浪费了一个暖床的女人,错失了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你休想我给你生孩子。”
“爹?”一棵树后冒出一只小脑瓜,青南瓜那么大,是个□岁的小男孩,紫葡萄大的眼珠子眨了几下,我满脸惊愕,被穆怀春摔在身后,他抱起男孩,抚着他的头,难得有点温柔。
“小豆子,我不是让你呆在屋里不要走吗?”
小豆子在他肩头冲我眨眨眼,又奇又喜:“这是谁?爹抢来的娘?不会像上一个那么快死掉吗?”
穆怀春不自在的恩了一声,朝我勾了一眼:“这是爹正儿八经娶来的,玩残就好,不要搞死了。”
“你,你有儿子?”
他理都不理我,抱着小豆子往远处灯火处去,小豆子冲我翻白眼吐舌头,方才的乖巧全然没了,“母亲大人,以后你可要听我的话,爹要是揍你,我是不会帮你说话的。”
虐心否,是谁说的,做不成伟大的新娘,就做伟大的继母。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好累,求在脑门上贴小红花~
、四
十几年来人人说我八面玲珑,古灵精怪,或许是我太过机灵,好运耗尽才变得如今这个下场,远观人生,突然尴尬又艰难,让我坐立不安。
虽然在穆怀春离开之后的几天里,我每日都向小豆子碎碎念,灌输他的好爹爹杀人事件,但他不承认穆怀春是坏人,还顺便张牙舞爪的要我闭嘴,他说他的爹爹每日为了生计会去附近衙门揭追杀榜,杀了重案逃犯也是为了养家糊口,总而言之,再坏的事到了他爹面前都是情有可原。
依我看他太过崇拜此爹,穆怀春到底好人恶人有待我摸索。
日落西山,辉斜遍地的时候正是穆怀春回来之时,到今日为止我已摸索四周地貌,是时候溜走了,我趁着小豆子不备,掐住他后颈的穴位,便逃去阴森的夜林。夜里有妖风大作,冷冷凄凄惨惨,附近山洞发出哭号,我幻听身后有重叠的奔跑和粗喘声,当即想起骆生那些吓人的聊斋故事,即刻鸡皮乱颤,猛然后悔了,突然远处有几点蓝火,一闪即过,骤然又出现在另一边,我靠近后才听出竟有刀剑声。
那一处树下两个黑影身形如鹤,在飞旋中搏刀,气流卷起地上金色落叶,形如圆形结界,平常人不敢近身,两人一时间难见分晓,然而就在刀光剑影中我猛然分辨出穆怀春的脸。
忽然之间进退两难,后有鬼影追赶,前有血徒劫路。
我正想顺着风向悄无声息的溜开,却听见穆怀春一叫:“阿福?”
我回头一望,却见那个凶神恶煞的刀客举刀而来,分明知道我与穆怀春有关,要挟持我,正在千钧一发间,刀客的下喉被撕裂,头颅离开身体,那一颅热血喷的我满面都是。
穆怀春用锁链刀扯下他的头,轻松的用袍子包住,丢进我怀里:“拿好了,回家。”
他方才是故意引那人来擒我,好在后钻孔杀人,我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种摆布,纵是武林盟的人也要看在骆生面上对我嘘寒问暖,就算我喜欢的人也不准这样对我。
我不动,他也不催促,慢悠悠滑坐在树下,擦着满是血的靴子。我将那颗脑袋砸过去,他正抬手一把接住。
“这不是脑袋是五十两纹银,想不想换个好地方住?”那颗人头在他手上飞起落下,像在挑一颗猪头,他不轻不重的看过来,“这样好了,回去炖蜜糖莲子红枣汤。”
我不知道他是否查过我的底细,为何说的是我的挚爱,可恨肚皮不争气的响了,嘴硬不过胃,随后被他带了回去,等把甜汤喝的见了底才从迷糊中惊醒,真是蠢蛋,就这么被他骗回来了。
埋怨之余想想这穆四少的名号,其实早前倒也听门生说过一次。走江湖的都知道他是个赏金猎人,但名气还未大到人人皆知,听说他并非每一份死人钱都赚,只有囊中羞涩时才肯追杀逃犯,有钱了立刻消声隐迹,四海为家,江湖之上大概不出五十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的名字窜入江湖波涛是因多少年前一事,当年的武林盟老盟主不知从何处见识他的剑术,很是欣赏,退位之际曾请他与之一起入画,但穆四少脾气大又不爱给人面子,众目睽睽下站了还未半刻便蹬腿消失了,只在画中留下一个方才上色的轮廓。
是怎样一个胆大之人敢当众人面泼老盟主的冷水?后事里,听说骂他的人在当天夜里都被人卸掉了两颗门牙。
可见有些人惹不得。
可偏偏是一只拆人牙齿,摘人脑袋的手,拨起桂圆来却灵活的很。他太奇怪,扮演了太多角色,以至于我对他的认识有几分错位,他一点不懂温柔为何物,但却总将温柔表露在不相干的地方,比如在下厨烧鱼的时候,眉眼低垂,举止轻慢,神情竟让我想起灶王爷抱着鱼米的画像。
一个夫君,对一条鱼都比对我温柔,我不好受。
在几番逃跑未遂后,我们互相不信任,我想穆怀春或许不止一个,他可以前一刻还被我甩在三里外,后一刻我一抬头,却发现他已在溪水对岸等着。
“不听话不服从是女子最大的禁忌。”他用这个理由,把红绸拴在我腰带上,还挂了金铃铛,走哪儿牵哪儿,作为回报的是,我往他洗干净的衣袍上踏了两个清晰对称的鞋印。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依骆生这个说法,我的出逃遥遥无期。
立秋的第二日,天色正晴,远山连着绵云,我们离开树林小屋,住进了南街一间客栈,小街热闹,车水马龙,进了客栈没有别的好处,唯独就是耳听八方,龙蛇混杂。
在客栈留住三日,客栈里来了一位说书先生,说要去王府给王爷的小郡主说书,先生要练嘴皮子,索性便宜了客栈里一干客人。
“……话说起,穆府家从来是重男而轻女子,各位想想,为何从前只听穆老爷有三位公子?那必然有原因,因为那穆四少爷,原本该是穆家小姐,但当年生穆四少爷的这位夫人为了博宠,便将穆小姐从小扮成男子样,为掩饰其质,索性教了舞刀弄剑,不让人近了她女儿的身,如此多年后,穆小姐她难辨男女之身,直到娶亲那夜才知自己实则女儿身,愤然中想起自己半生来阴阳难分,干脆挥刀弄剑血洗了穆府……”
我笑的差点跌下二楼,这说书的显然不知道故事的本尊就在小阁里,否则一定把嘴闭紧还多缝几个来回,我回头似笑而非看着穆怀春,“小姐,我这厢有礼。”
他一失手甩来一个茶碗,正碎在我肩头的墙壁上。
那说书先生显然名副其实,居然将穆怀春如何血洗穆府的事讲的绘声绘色,仿若他早已潜伏在尸首堆里看着故事的演变,然而很失望的是,整个故事居然只有一处提到我。
“说起那骆福如,悲剧啊。”
我点了点头,以表赞同。
穆怀春起身走了过来,将两扇窗关的严实,“毫无头脑的人喜欢听胡说八道的话。”
我点头:“你不也在后面偷听了半响?”
“……”
床上的小豆子不知何时醒了,听见下面一声又一声的音浪,不住吵着要下去听故事,穆怀春铁青着脸看着他,我想他大概在分辨一楼的声音,因为那穆府的故事移到尾声,他便突然把小豆子抱下去了,刚坐入人群,先生又想起一个新故事了。
“这事大致要从五十年前说起,当然,或许更远,老朽这就不知了,这要说的事是关于江湖上的风波。
大概五十年前,诸位还未出生时候,打南疆那头盛行起一个教派,落问此教几人在?只有一人,但说此教有几鬼,那就是成千上万。哎哎,诸位不要急不要吵,听老朽将这等传言慢慢道来。”
先生说,在五十年前,有个邪教从江湖起,突然风卷残云到了中原,这个教派所修非武,而是邪术,教中无教主,以祭司为大,传说那祭司得了上天神力,十分了得,能困鬼三万,能力之大,神见神躲,佛见佛怕,主教宫殿前有一片湖,他捉了三万只鬼,禁锢在湖底,湖色在亡魂月色下染成了血红色,那山岭八百里内无人敢近,夜夜听闻鬼哭狼嚎。不久后祭司要壮大势力,启开一万枯骨一万腐尸,取两万恶鬼的精魄注入枯骨腐尸中,那两万孽障就成了他的教徒,他用起死回生法和不老术收揽人教众,为他到处取强大之人的精魂。
后来多年后的一日,祭司路经当年的浔阳,与日昭寺老住持圆满大师斗法,百日里乌云成黑蛇状盘绕浔阳上空,雷鸣闪电不止,鬼怪横行乡野,民不聊生。不久后祭祀被住持拿走精气,终于败下阵来,压在宝塔之下,而后没几年,圆满大师圆寂火化,肉心中得来一块血色红莲状舍利子,都说当年因为舍利子,住持才打败了祭司,所以人们惯性思维,想那舍利必然功高过主,就把它当做了个宝贝。
在穆小姐事件后,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