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不下堂-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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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正触到苏苏心上,她垂了眼睛,作声不得。
她最怕的,便是他因自己而对卓凤仪心存怨恨。凤仪已因她而此,难道在她死了后,连她的尸体,她的灵魂,也要因自己而不安么!
她握紧拳头,指甲陷到掌心里去,痛一点点袭上心头,她希望更痛一点,再痛一点,能使她的心麻木不仁,段深飞却猛地拉过她的手,将她紧握的手指一个一指扳开,摊开的掌心里赫然四个半月的掐痕,微微泛出一些紫色。
他用沁凉的指尖,一个一个抚过。
苏苏红了脸,身子也跟着热起来,当着一个外人,他这样的亲腻,实在让她难为情。
她轻轻把手抽了回来,他也未阻止,只是拎起茶壶,又给她的杯子加满,其实茶只是微温,他对阎罗女轻笑:“可否麻烦姑娘,帮咱们烹一壶茶来?”
阎罗女把眉一剔:“大半夜的喝茶,不怕睡不着觉么?”
“你带来的消息太可怕了,不喝茶,怕也睡不得了!”他拿眼梢轻瞥苏苏一眼,如有流风飞过,苏苏低了头。
阎罗女道:“我是无所谓,既然你要喝,我叫人给你们煮便是了!”
她说了这话,却也并不见什么动作,只是手扬了起来,袖子滑下去,露出秘白三寸手肘,有优美的弧度。腕上挂着一只嵌瑟瑟石的金铃铛。
她摇了摇。
便见门被人推开,有人跨进一步,黑袍黑裤,就连脸上也遮了黑色的面幕,只能从身段上分辨出是个女子,她弓身为礼,等着吩咐。
阎罗女淡淡道:“去烹壶茶来,快些,咱们渴得很!”
那黑衣女子应了声“是”,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门被悄悄带好,没发出一点声响。
苏苏才觉得这个女人的可怕。
她把手下的人调教的这般规矩严明,又是这般的来无影去无踪,她要是欲教自己死,不过是动一动舌头的事。
却又为何这般大费周章?
苏苏怔怔的,阎罗女却一笑:“怎么,你叫我来,为的只是要喝一杯茶,却再无它话要说么?”
苏苏忙收摄心神,呼出一口气来:“你为何特意来把这消息告诉我们?”
阎罗女伸了指,指住她的脸:“只是你,并不是你们。”
“那么,你为何要告诉我?”
“在我认识的人里,除了段景飞,只你与卓凤仪最亲密,何况,比起了解,我想,你总比段景飞要了解她,所以我想,这偷尸之人,也许你会有什么线索。”
“然而,”苏苏两手握紧了,感受到指尖的一点软肉,是温存地,“然而你却为何要找凤仪的尸体,似乎她死了,她的尸体丢了,你都该是最开心的那个人,现在不会再有人同你争段景飞了!”
阎罗女不及说话,门却被轻轻扣响,随之推开,是那个全身黑的女子。她恭敬地把才烹好的茶端了过来,给三人一一倒满,之后又恭敬退去,动作那样流利,却又是那样安静,让人以为不过是一场幻觉,其实她不曾来过。
可是茶香飘出来,在薄薄的热气里,袅袅的,像一段心事。
阎罗女端了茶,拿起盖子,拨了拨茶叶:“她死或不死,自然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我担心的,却是段景飞。”
苏苏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她说:“万一这个偷尸之人,欲对段景飞不利,他在暗,咱们在明,不是很被动么。”
苏苏听得窒了窒,原来她来的目的,不过是让她指出凶手,好早做准备,甚至,先出手,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加防备。
其实她心里也确实怀疑一个人,如果是为了爱,也许这个人,真的会做出此种事来,更何况还有恩。
可是她不愿意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会给他带去杀身之祸。
她默不作声,捧起茶杯,隔着茶雾看阎罗女,末后浅笑道:“怕你问错了人,我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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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急病乱医
苏苏三缄其口,阎罗女也没有逼迫的意思,便这样干耗着。
五日后已是年初三,苏苏再耗不住,坐立难安,段深飞表情虽然闲适,可是脸色愈不好起来,她更加心焦,几次问他感觉如何,他只是笑笑,说没事,不要她担心。
“这不行,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瞧你脸色愈不好了,不如去找神医!”
“找神医也没有用处,这药对我已起不了作用了。”
“那却要如何是好?”
他躺在床上望她,双臂交垒放在头下做枕头,脸白如纸,就连唇也是苍白的:“我生死早看开了,若然现在死了,倒也没有什么,只有两件大恨事!”
苏苏恨他说这些不吉利话,他总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他不难受,她倒难受的受不得。
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哪两件事!”
她凑过去,他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手抚上她的腹部:“一件是不能和你白头到老,看着孩子长大;另一件么,”他笑起来,却有些恨的意思,黑眼睛像两个空洞,“另一件,便是不能杀了段景飞,让段氏夫妇遗恨终生!”
她抓住他的手,默然不语,他们掌心里温度交叠,却也没有更热,反而一层一层冷下去。
她突然站了起来:“不行,定然要想法子出去!”
这话这几日,她来来回回说了不下百来次,他也不当是真了,管自闭上眼睛假寐。
然这次苏苏却行动起来,不像前几日,只是叨叨一阵便罢休。
她走到门边拉开门,看到几个全黑的影子似的人,男女几乎分辨不出,她也不去分辨,只对离她近的一人道:“去叫你们的主子来,我有话要说!”
那人并不答话,可已然飞转身去了,她又回到屋里,坐到床边,紧握住段深飞的手,手上有微弱几不可察的颤抖。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门被扣响,她身子跟着一凛,倒好像门外有妖魔鬼怪。
段深飞忍不住笑意爬上脸颊:“怕什么,她总不至吃了你,更何况又是你叫她来的,现在倒怕了?”
苏苏腾地站起来,颊上有一丝恼怒地红:“谁怕她,我才不怕她,我只是怕她不答应。”
段深飞本想说“我要是她,我也不答应”可终于没有说出来,只是咽了下口水。
苏苏拉开了门,果然门外是阎罗女,锦衣绣袍,妆扮的万分华丽模样,她忍不住嘴发贱,呛了一句:“打扮这样漂亮有什么用呢,人家到底不要娶你!”
阎罗女脸色乍变,却随即恢复平静,一脚跨进屋里:“关了这许多时,不想你还是如此灵牙利齿,我是不是该考虑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去?”
她虽是戏谑的语调,似乎不过是开玩笑的意思,苏苏却不能把这话当玩笑听,也许她真会拔了自己牙齿,想到此,心里不由狠狠一悸。
阎罗女却似没注意她的变化,不请自入,坐到桌边上,段深飞也施施然从内屋走了出来,是个陪客的意思,到桌边伸手要提壶给她倒茶,她却一把按住了壶:“茶倒不想吃,若是有酒的话,可以吃一些!”
于是三人只有默坐,阎罗女坐得不耐,终于说:“苏小姐总不至请我来陪你们坐着吧?”
桌底下段深飞抓着苏苏的手,微微使力,苏苏随之吐出一口气道:“我这许多日子不回家去,我爹他老人家会担心的,你也晓得,我爹多少还有些势力,虽不敢说能与你抗衡,也总不会让你很轻松的应付,这又何苦,不如放我们回去!”
她本以为对方就算不答应,至少也要考虑一下,不想阎罗女考虑也不考虑,直接道:“这你倒多心了,我已有安排。”
“什么安排?”苏苏惊异,阎罗女却是气定神闲的:“我以令表妹名义写了信回去,要求解除你与段景飞的婚约,到时自然放你回去。”
苏苏听得不由张大了嘴:“可是你,你不是讲,要取我而代之,以我的名义嫁给段景飞么?”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你觉得,在这种时候,卓凤仪的尸体下落不明,而你又怀了别人孩子,他还有心思结这亲么?”
“那你又……”
“我本以为他为了你会不顾一切,奈何不是!”她笑隐隐地看着苏苏,似含了几分得意和辛辣的讽刺,看得苏苏浑身发冷,“我以你的命去要胁他与我成亲,他竟然说,杀了你也好!”她顿了顿,又说,“我以为他是个与众不平的男人,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也不过是个最普通的男人罢了。”
苏苏本以为自己不管听到段景飞的任何事情,都不再会动容,可是现在听她说,“杀了你也好”心里莫明痛了一下,极细微,几乎不能察觉,却深深深深地,扎在心里,像是一小段时光,腐烂,气味却不朽。
又是一阵闹人的沉闷,苏苏终于忍不住说:“你果然不打算放我们走?”
阎罗女抬手,曲指,弹身前一只青釉杯子。
“叮”地一声,绵绵回回,像是自人的心里喊出来的。
她道:“要放你们走很容易,只是不是现在。”
“现在怎么样?”
“现在只好让苏小姐再等两日。”她微微眯起眼睛,“若然你觉得只一个段深飞陪着你太过于寂寞,我可以让段景飞来看看你,新欢旧爱,多么好!”
苏苏不管她的揶揄,她捏紧了拳头,指尖生冷,终于推开椅子,走到她面前,陡然跪了下去:“求你,放我们走!”
阎罗女不为所动,段深飞竟也面无表情,不说话,不笑,亦不动。
苏苏卑微地伏低身子,把脸埋下去,似乎唯有如此,她才能躲开他们的目光,躲开她自己,把心缩到很深很深的角落里,触不到:“段深飞的病已托不得了,我可以不回家,我甚至可以离开京师,只求你放我们走,让我们去寻药。”
阎罗女的声音终于从上面砸下来:“原来苏小姐这般深情,跪也跪了,地上冷,如你身子有碍,还是起来吧。”
苏苏咬着唇,猛地一仰脸,屋里微光柔润,泼得她脸光辉圣洁,有那样一种慈悲之态,如同圣女:“如何你才肯放我们走?”
对方歪着头想了想,终于说:“其实也简单的很——我听你这位新欢说,这世上虽没心心相印这味奇约,却有一种蛊,有此奇效,不如你替我找来。”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肯放你出去,只放你一人,段深飞公子么,却要留在这里陪我一段日子了,直到你找来那奇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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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生死茫茫
鞭炮一声连一声,更有数不尽的欢声笑语,小孩子们童言无忌,叽叽喳喳,这世间似乎一下子变得无比喧嚣,是过年的喜庆了。这喧嚣却只衬出苏苏落寞,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死了,天荒地老,已到了这种地步。
可是她人还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觉,知冷知热,听得见这一声接一声的欢喜。
迎面一个红袄子的小姑娘撞过来,她一侧身子,躲过了,那小姑娘却站立不稳,坐在了地上,嘴一咧,就大哭起来。
苏苏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刺激的声音,心里一紧,忙躲到一旁巷里去了。
她一方面没精力哄那哭闹的小孩子,她一向同小孩子处不来,另一方面,是不想等这孩子的父母过来,看到这般情景,反倒要说是她弄哭了他们家孩子,落的一身不是。
可她唯一的不是,不过是没有扶这小姑娘一把。
她自己却是心慌的,像犯了罪。
小姑娘母亲过来了,拉她起来,拍拍衣上尘土,骂骂咧咧拽她走了。苏苏才算松一口气,可是她要去哪里呢,如何去找奇蛊,真正千头万绪,无从找起。
她一点线索也没有,蛊这个东西,原来一直只存在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