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不下堂-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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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呛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小姐,你说你想他,这是,这是何意啊?”
“这还能有什么意思,似乎他也挺喜欢我,我也觉得他挺好,男欢女爱,还能有什么意思?”
呛呛上前抢过苏苏手里的梳子,又叹气又跺脚,又伸手探了探苏苏额头,温度正常,她放了些心,小心道:“小姐,别胡闹了,要是在外面玩得不痛快,不如咱们回家去,老爷想小姐了呢!”
“想我,他恨不得我死在外头呢,我一回去,那十几个姨娘就没有好日子过,他们没有好日子过,自然我爹也就没有好日子过,我出来他可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才不想我!”
“小姐,你是什么身份,那些姨娘又是什么身份,她们怎么能和你比呢,到底你是老爷的女儿啊!”
苏苏抬手顺了顺头发,点头道:“你说得也是,我是该回去了,我跟段景飞的婚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是该回去催催我爹,还要把婚事早早办了!”
呛呛简直疯了,使力抓住了苏苏肩膀:“小姐,你别犯糊涂,段景飞少爷和表小姐私奔了,要让他怎么娶你?”
苏苏却神秘一笑:“我自然有法子!”
、071心如蛇蝎
这个法子,不等回到家里,苏苏便轰轰烈烈的实行起来。她已叫苏合打听到了,不仅风池在清浦,就连段景飞与卓凤仪一并也在这里。他们在这里的原因也无可猜疑,苏合说“凤仪伤得不轻”,她心里多少有些兴灾乐祸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卓凤仪是如何伤或者被谁伤的,自然到这里来是冲着神医的名头,要给卓凤仪瞧伤了。
她们在客栈里又呆了十日,眼看着雪一寸寸化掉,几株板得笔直的松柏那苍绿苍绿的颜色成了这城里唯一的颜色,从这黑白的世界里跳出来,然而看着也还是幽凉酥骨。苏苏望着铜镜里自己的影子,不经意,可是不经意就看出来自己脸色不好,原本肤色是秘白如同花瓣的好颜色,可是现在,竟从那白里微微透出些黄意来。
是憔悴了,这十日来她不曾休息的好,任是什么人,十日的焦心焦肺失眠少食,大约也都是这样一副样子。她还算注意保养,是了,她还是花一般的年纪,哪怕有再大的悲伤,再大的不平事,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她这样劝她自己,可是她放不下这个心。
她开了妆匣,拿出一盒紫粉,用绒线粉扑轻沾了些拍在脸上,呛呛道:“小姐,莫用太多吧,用多了不好!”
“要你瞎担心,这个粉里面铅少之又少的,我特意请人配来的,金贵得很,只对皮肤有好处,你放着心吧!”
呛呛吐了吐舌头:“小姐今天怎么这样好兴致,只因为今儿个早上配来了这粉么?”
苏苏拍好了粉,用指尖把不匀的地方轻轻抹匀,一壁漫不经心地道:“我眼皮子就这样浅,为了一盒粉也值得我高兴?”
“婢子不过是胡猜的,又扰得小姐你不高兴,婢子自知不会说话!”
苏苏却是匀好了粉,自妆匣里又拈出一只紫金瑟瑟石的蝴蝶钗交在呛呛手里:“给我插上!”
呛呛学了乖,再不开口,苏苏又说:“拿那套新买的明蓝的衣裙吧!”
呛呛实在忍不住了:“小姐,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精致妆扮?”
苏苏正拿着细管笔画眉,眼梢在镜里把呛呛淡淡一瞟:“苏合还没回来么?”
苏合一早便被她支出去了,呛呛也不知道她叫小少爷做什么去,可是那会她才起了床,脸色格外不好,呛呛没敢多嘴,这时候她既然说起苏合来,呛呛逮住这机会,如何能错过,忙道:“还不曾回来呢,小姐叫小少爷一大早出去做什么去呢?”
苏苏画完一边眉毛又画另一边,却是答非所问地:“呛呛,若然小姐死了,你伤不伤心?”
呛呛忙朝地下呸呸呸地吐了好几口:“小姐,好好的,为什么说这不吉利的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苏苏不由笑起来,手一抖,那半边眉毛就画得歪了,像一道伤口,带着几分凌利之气。她忙拿帕子把黛色抹去,没好气:“我问得可是正经问题,你伤不伤心?”
呛呛苦着脸道:“这何消说,婢子定然要伤心而死,不如叫婢子陪了小姐去吧,没了小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得好深情,好像我是你的情郎似的,我可没和你海誓山盟过,就算陪葬,自然也要叫姓段的陪我!”
呛呛却是听得身子一抖:“小姐,我就是瞎说的,咱们别开这晦气玩笑行么?”
“我可不开玩笑!”苏苏画好了眉,收了笔,拿出一盒胭指来,用小指指甲剜一些在指尖上,轻轻在唇上涂抹,浅红,新开的一瓣花的颜色,“我真要死了,人谁无死,有什么晦气不晦气之说!”
呛呛跺脚:“小姐,好小姐,这话是怎么说的,人好好的,怎么尽说死不死的话!”
“可不是,死去活来呢!”苏苏咯咯咯地笑起来,“我叫苏合一早去给我请画师去了。”
“请画师做什么?”
“请画师还能做什么,给我画遗像啊。”
呛呛手一哆嗦,那一把乌木梳子就落了地,嗒地一声脆响。苏合便在这一声脆响里推开了房门冲了进来:“人我可给你找来了,算不算将功赎罪?”他过去急急要抓苏苏的手,然而一见她正涂胭脂,只得罢手,眼睛却不肯就此罢休,狠狠地看着苏苏,怕下一刻她就成了他的幻想,这些日子来,他真是受够了她的冷言冷语,冷生冷气。
“小少爷,你别添乱吧,小姐还未梳好妆呢,你先出去,先出去!”呛呛不容分说,硬是把依依不舍的苏合给推出了门,叹了口气,“小姐,画像就画像呗,为什么尽说这样话吓我?”
苏苏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自妆匣里拿出一朵红绒花簪在鬓角,站起身道:“我吓你做什么,赶紧把那套新衣裙拿来!”
呛呛便去取了衣裙来服侍她穿上,明蓝缎子飞了金,襟沿袖口和裙角,更绣出来檀红的小花骨朵,一朵一朵,像是贪睡的孩子,睡意蒙蒙的脸。苏苏对着镜子东瞧瞧西看看,右手食指点着腮:“你说还少些什么?”
“不少了,不少了,”呛呛大瞪着眼睛,笑从眼睛里溢出来,“小姐够美得了!”
苏苏却又对着镜子看了半晌,突然心里一动,张开手在呛呛眼前晃了晃:“你瞧,我这指甲还没染呢!”
呛呛看着她微微透出些粉来的指甲:“哎哟我的好小姐,就算现在染,也来不及啊!”
苏苏想想也是,施施然坐到桌边道:“既如此,你便叫他上来吧!”
“叫谁呀?”呛呛问了这一声,看苏苏脸色要恼,才想起来那个画师,忙道,“小姐,这样急着画像,却又为了哪般?”
“说了你又不信!”苏苏呷了口茶,把一只桔瓣含进嘴里,“赶紧把画师给我叫上来!”
呛呛不敢违抗,只得叫画师上来。这画师看到苏苏怔了怔,因为难得有这样美貌的女子找他画像,他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敢问小姐有何吩咐!”
苏苏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一身洗到有些发白的淡蓝布袍,头发束的一丝不苟,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再看他颌下一缕黑须,肤色很白,倒有几分出尘之意。可是他问的问题却有些让她不耐烦,她请他坐,轻飘飘地道:“我请先生来,自然是给我画一幅像,还能有什么吩咐!”
画师嘴里一通“好说好说”,苏苏招手叫呛呛过去:“你给先生磨墨!”
呛呛自然不情愿,苏苏一计眼风杀来,她也不敢不服从。苏合也凑上来:“我要做什么?”
苏苏到床上拿来一块银亮的缎子,让他举着站在她身后做背景,而后端端正正地坐在杌子上对画师道:“先生,你要知道,我这是画遗相,请画得务必庄重!”
、072折腾
苏苏干得劲头十足,她不仅找画师给自己画了遗像,还找人做好了牌位和棺材。呛呛与苏合看得胆战心惊,总怕她自寻短见,轮番二十四小时盯紧了她。这个中缘由呛呛也还能摸到一点儿,苏合完全是两眼黑,根本不明白苏苏为何要寻短见,没有理由啊!
可是这时候也管不了这许多,总之首要是不能让苏苏出事。
苏苏对他二人这胆战心惊处心积虑不过一哂。
她趴在桌子上,伸了手拎了酒壶向杯里倒酒,半眯着眼睛问呛呛:“你觉得我要是想自杀,靠你们两个能拦得住么?”
呛呛坐立难安,搓着手说:“小姐,好好的,为什么你做有这些怪念想?”
“怪念想,不怪啊,怎么会怪,你明天去给我找十几个大汉过来!”
“小姐,这又是做什么?”
苏苏不管她,自顾说下去:“你给我找这十几个大汉,就让他们给我四处去说,说京师苏员外苏浩然的千金因情自尽,死前她留下话说,定然要嫁进段家,哪怕把尸身抬进去,哪怕神主牌位,定然也要给抬进段家去!”
呛呛惊得叫起来,满身的汗:“小姐小姐,这如何使得,你可千万,千万别想不开!”
“我为何想不开!”苏苏挺起身子吃了口酒,眉眼都带了几分醉意,肌肤腻白生香,更有十分媚色,“你放心吧,我还没想死呢,我这时候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呛呛听得一怔:“小姐,你说得可是真的,你并不想死?”
“我为什么想死?”她放下酒杯,拿了白瓷碟里一颗剥好的栗子,放进嘴里轻轻嚼,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这世上还有这许多美好的东西,我还不曾享受够呢,为什么就去死!”
“可是小姐你前几天说……”
“说说罢了,你还当真,就算是死吧——”她顿了顿,叫呛呛给她剥一个杨梅,这样冬天的时候,这杨梅多么难得,多么金贵,这还是这客栈老板七月里存下的,一直放在地窖里用冰镇着,味道虽已不太新鲜,却也吃的不是它的鲜味,不过是图个稀罕。呛呛乖觉地拿了杨梅剥着,听苏苏说,“就算是死,也有许多种!”
呛呛不明白了:“小姐,你近来说话愈高深了,婢子总也听不明白,难道是婢子变笨了么?”
苏苏点头道:“你说得一点儿不错,你是变笨了,你只要见着苏合,你的脑子就不大好使了!”
呛呛嘟着嘴没敢反驳,苏苏便又说:“假死也是一种死,你说是不是?”
呛呛猛然抬了头:“小姐,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呢,为何要假死?”
苏苏翻白眼儿:“我不假死,哪里能逼出他来,他不出来,你家小姐就要真要死了!”
呛呛不由叹气:“小姐,你怎么这样痴情呢?”
“可不是,咱们主仆都一样,都是痴情的傻子,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呛呛禁不得脸红,红得像喝了三日三夜的酒,杨梅剥完了递过去,苏苏才要伸手接,呛呛的手却是一抖,梅子就落了地,翻翻滚滚,直滚到门边,那门被人猛然推开了,一双藏青的麂皮靴子,湖水纹勾了边。苏苏看得怔了怔,目光抬起来望到那人脸上,心里跟着一紧,呛呛却已叫起来:“风池,风公子!”
果然是风池,湖水绿袍子,杏黄束腰,外罩浅青纱衫,若非脸上杀气腾腾,怎么看都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呛呛先就向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一种危机感,自然而然地把身子挡在了苏苏前面。
苏苏却一把拨开了她,望着风池,脸上有些讥诮之色:“你怎么来了,这可太巧了吧?”
“我没心思同你说笑!”风池的口气是冷冰冰的,可是这一声力有千钧,仿佛是春雷炸响,砸碎了一池冰,“我来,是要取你的性命!”声音里竟然饱含着沉痛。
苏苏听得心里一凛:“我与你无冤无仇,并且,我记得,前不久你才说你喜欢我,怎么,原来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