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不下堂-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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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飞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然,打乱了苏苏的一池春水——她可以允许她不要别人,如何能忍受别人不要她。
这说出去会有多么难听——那位苏姑娘,听说被段家退了亲,定然是她有什么隐疾,要不得哎,要不得——他们会用着多么秘秘的眼色,即使是不说话,这个眼色,也已道尽了一切。
她恨得五腑如焚,晚上睡不着觉,颠来倒去,段景飞那一张脸,在她脑子里翻搅,搅得人死去活来。
她陡然从床上跳起来,叫呛呛快点灯。
“小姐,这是怎么了?”呛呛捧了灯来,微微一照她的脸,白生生的脸,透着几分青色,她吓得一跳,立时清醒了几分,“小姐,这是怎么说的,莫非病了么,哪里不好?”
苏苏把内衫襟子一撕,露出碧绿裹胸的一角,香艳非凡,可这时候谁又管得,她只管坐到桌边,吩咐呛呛:“快去叫人烧桶水来,我要洗澡,这天真是热死了,怎么这样热!”
呛呛依从着去叫醒了粗使丫头,让她赶紧去烧水,在这种时候,她最是鬼机灵,绝不敢和苏苏对着干。却又忍不住小心刺探:“小姐,才经了雪,外面凉得狠,小姐还是多穿件衣服得好。”说着去柜里找了一件栗子红的长衫,要给苏苏披上,苏苏一推她的手道:“烦着呢,别管我!”
她想了想,小声问:“小姐因何而烦,可是因为那段少爷么?”
苏苏立时把眼睛瞪得老大,像是一只见了猎物的猛兽,有那样一种凶狠:“别在我面前提他!”那口气,倒仿佛她与那人有道不尽的关系。
门口有小丫头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小姐,水烧好了。”
呛呛赶紧过去,同那小丫头一同把浴桶倒满了水,把水调得温度适中,打发了小丫头,才侍伺着苏苏入浴。苏苏一壁用桂花胰子抹着手臂,一壁漫不经心似地道:“那日,他就那样走了么?”
呛呛抬了抬眼皮,没听清似地:“小姐说的谁,又是哪一日!”
苏苏知道她是明知顾问,拿水泼她一脸:“老实交待!”
呛呛扁扁嘴道:“小姐又不许人家说!”
“现在叫你说!”
呛呛无可奈何,低声下气道:“小姐既叫婢子说,婢子自无不从,只是一件,一会儿婢子说了,小姐不许生气!”
苏苏被她说得笑起来,拿了湿手弹她额头:“哪那么多费话,赶紧说!”
呛呛便道:“那日段少爷向老爷退婚,老爷当然格外震怒,手指指到他脸上说‘我家苏苏哪一样儿配你不上,要教你这般嫌弃’段少爷却是不慌不忙地,顾自喝着茶,就说自己已有心上人了,苏家姑娘再好,他怕也无福消受。老爷气得没法儿,死活不同意他退婚,他索性就自己走了,说除非他死,否则这婚是万结不成!”
这被退婚的要是别人家姑娘,苏苏少不得要为段少爷喝一声好,要夸他一句“这才算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就要有这魄力”,然而轮到自己头上,她唯苦笑而已。
偏偏是自己!
她恨得把头往水里一埋,急得呛呛直叫,要拉她起来。她拔开她的手,陡然从桶里站起来,把那水溅了满地,让呛呛拿了毯子来裹住身子,咬牙道:“明个才们便出门!”
“去,去哪啊?”
“去哪,还能哪啊,去瞧瞧段疯子那位心爱的姑娘去!”
呛呛的脸立时便白了。
外面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像有一种阴气,这样的寒入肺腑里去。
苏苏见不得呛呛发呆,一手搭上她的肩道:“借手用用,把我扶了回房吧!”
第二日苏苏去找苏浩然,告诉他自己要出门散散闷。
她没想到苏浩然竟然这样开明,不仅不拦着她出门,还说:“你去散散心也好,在家里闷着也不是事,你放着心吧,景飞那臭小子要是敢娶别人,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苏苏本来准备了一大车子的话来说服苏浩然,照着计划,若实在不能说服对方,她便偷偷的离家出走,怕他也拦不住自己。然而现在看来,这些计划都多余,准备的那些话也白费了半天的脑筋,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她反而怔怔地,不知道要如何答言。
还是呛呛机灵,悄悄拿手指捅了捅她,她这才回过神来,装得很委屈的一副样子,哽声道:“爹你何苦在我面前提那姓段的,女儿再不想听见这个名字,女儿这趟出去也非是因着他,就是纯粹想出去长长见识,爹你是江湖大侠,女儿也不能那样不济,一辈子窝在家里不出去,总要去江湖上闯一闯,也给您挣脸!”
苏浩然听得张了张嘴,惊异了好半晌,平了平心绪方才轻声道:“这我倒也没指望你,闯江湖闯出名堂来的能有几人,那人家也是有真功夫的,姑娘,你出去便出去,可千万别惹事,那时候爹也救你不了!”
苏苏不服气,待要反驳,呛呛忙又捅了捅她,她才骨朵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爹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
苏浩然也再不好说什么,再三的安慰了她两句,便打发她出去了。
回了自己那方小院,苏苏便忙吩咐呛呛把东西收拾起来,又叫中叔套车,将收拾好的一堆大包小袱地搬上了马车,看着这一堆东西,苏苏自己有些小得意,呛呛却苦着脸道:“小姐,出门儿的时候,自然带得东西愈少愈好,这些,太多了吧?”
苏苏叹气道:“那有什么法子呀,这些东西,我一样不能少!”
呛呛拈起来一个紫缎绣金菊的包袱拍子拍:“这包呢,衣服小姐带两件便是了,哪里用得了这许多!”
苏苏一把将那只包袱抢在怀里,瞪眼道:“你懂得什么,一套衣服只能穿一天,不多带几件,天天穿两套衣服,烦也烦死了,丑也丑死了!”
呛呛听出来,“烦”不是重点,重点是“丑”。虽然她也知道小姐爱美,只是完全没想到她爱美到这处程度。
她又拿起来一只楠木雕花镶金粟的匣子:“然而这些呢,到了外面,哪里还顾得了这些胭脂水粉的东西,再者说,小姐已然够美了,不用这些东西也则罢了!”
苏苏把那只紫缎包袱扔掉,赶紧把匣子抢到手里,恶狠狠的目光:“我告诉你呀,这是我的命,谁也别想动——你也不想想,等见到了段疯子那位心爱的姑娘,人家一身珠光宝气,你让我就素面寒衣的,拿什么与她比呀。我定然要打扮的美美的,把她给压了下去,好叫那段疯子好生后悔!”
呛呛不由撇嘴道:“我瞧段少爷不是那般以貌取人的肤浅……”她一句话未完,苏苏一计眼风杀过来,凉飕飕阴沉沉,她立时闭住嘴,哪里还敢造次,好一会儿才又搭讪着笑道,“婢子是说,那段疯子,实在是个肤浅至极之人,定然是看重了人家姑娘美貌,色使目盲!”
苏苏这才气平了些,吩咐她赶紧上车,中叔驾了马车,直把她们送到西京城五十里外的南平镇,看着她们住进客店,才说自己这就要回去。
苏苏可急了:“你走了,咱们可怎么办啊!”
中叔不慌不忙道:“老爷是如此吩咐,叫老奴送小姐二人到南平便回去。”
苏苏只好气得干瞪眼,看着中叔老神在在地驾着车回去了。
呛呛不敢在这时候触她霉头儿,便自己拿着块饼,躲在窗户边悄悄啃,还生怕咀嚼的声音太大,惊了苏苏,让她过来拿自己出气,所以特别地细嚼慢咽。
却是目光在窗外一瞥,倏地怔住了。
、005对面不相识
也只是呆了一下,呛呛猛然回过神来,才喊一声“小姐”,却是那人早失了踪迹,像是一个恍惚的梦境。
窗外人流如织,尽是红男绿女,顶着表情各异的脸,呛呛找了又找,终于一无所获。
苏苏瞪了她一眼:“又有什么事?”
呛呛吞了吞口水:“刚才,我似乎,似乎是看到了段少爷!”
苏苏却没有大兴致,随随便便地“哦”了一声,想那姓段的也许在这镇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搁在这里了也未可知,谁又有心思去管他呢,她的兴趣多是放在闯江湖这件事上,对于要向姓段报复的事情,自然是顺路一道办了,而且现在她最烦恼的,却是要自己花钱去雇车子——她天生有一点儿洁癖,对外面的东西总不大放心,所以即使住店子,也是叫呛呛拿了自家里带来的炊具借这店家的厨房做饭,绝不肯吃他们的东西。
呛呛看她似乎浑不在意,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苏苏抬了抬眉毛,她是最恨人家吞吞吐吐,当下没好气道:“有事你就说,作什么这样小家子气,你就不能放得大方些!”
呛呛这才道:“我瞧见段少爷他,他与表小姐在一块!”
“哪个表小姐啊?”苏苏表姐妹倒是不少,不过全都不熟,人家有意要来讨好她,她却没那心思应付,其实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鬼世界里呆得久,终究都是虚的。
呛呛拿了块鸡翅慢慢啃着,嗯嗯呀呀道:“还有哪个表小姐,小姐最看不过眼的那一个!”
苏苏想了想,那一帮人她全都没仔细对待过,倒不晓得自己看谁比较不顺眼,颇觉诧异:“我怎么不晓得还有这么个人,能惹得我烦,你少卖关子,直说是谁不就完了。”
呛呛凑过来,神秘兮兮:“就是小姐三姨妈家的凤仪小姐呗!”
苏苏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小时候她们倒是在一起玩过,她记得自己常常把那丫头搞哭,那丫头哭起来简直惊天动地,烦得她直要吐血,怪道呛呛说她最看不过眼那丫头,原来如此,她很无所谓地道:“我倒是许久不曾见过这丫头,听说长成个美人儿了呀?”
呛呛喝了口茶,又狠狠咬了一块鸡肉下来,才接着说:“小姐,你说,段少爷怎么会与凤仪小姐一道,莫非,莫非,凤仪小姐,便是段公子的心上人么?”
不听这番推测还来,一听到这个,苏苏便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身来,把茶碗往地上狠命一掼,心惊肉跳的一阵响,呛呛惊得不敢吱声,她咬牙切齿道:”这姓段的欺人太甚,舍我而取凤仪,这是什么意思,有意要羞辱我么?”
呛呛看她发飙,知是自己闯了祸,后悔不迭,缩着身子,小心翼翼道:“小姐,何苦生气,为了那种人,天下男子多的是……”
苏苏哪容她说下去,伸脚猛地踢翻了红木杌子,尤自气恼道:“你懂个屁呀,根本不是这个问题,他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卓凤仪那丫头,存了心的要羞辱我是不是!”她在屋里绕着圈子,一壁咬着指节,有疼痛,这疼痛使她分外清醒分外气愤,“绝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到晚上,清风明月,映着些些还不曾化尽的雪,浮光掠影的一抹,要使人眼目生花。
苏苏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卓凤仪那丫头指着她嘲笑的嘴脸,她心头压着火,索性坐起身来,喊呛呛点灯。
呛呛本是睡在床底下,被这一喊,还迷迷糊糊地,苏苏一脚上去,踢到她的肩膀,也并不重,呛呛却“哎哟”地一声惨叫,滚到地上去了,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找着火折子,摸索着点着了灯,忙凑过来:“小姐,又怎么了,要出恭么?”
苏苏被她说的着恼:“出什么恭,我睡不着觉罢了,要你陪着我说说话儿!”
呛呛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那咱们吹了灯说话不是一样!”
“那怎么一样,我要看着你的脸说!”苏苏是故意为难人,拍拍床沿,“你坐过来。”
窗缝里吹进来一丝风,吹得那灯光一阵摇拽,呛呛不知怎么,身上一阵冷,跟着打个哆嗦,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床沿上。
苏苏诡魅一笑,看准了,伸手捏住她的屁股,下死力地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