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不下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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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呛忙又提着壶跑下去,把茶对得温度适中了,回来重又倒一杯送到苏苏手里。苏苏足喝了两杯,脸色才算好看一些,然而原本那红润无限的嘴唇,此时还带了些苍白的色泽。呛呛看着终究不放心,摇着她的手问:“小姐,昨儿个夜里闯进来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对小姐做了什么?”
苏苏连瞪眼的力气也没有,把被子抱紧了,缩作一团,要哭不哭的表情:“也许我要死了!”
呛呛一惊非小,吓得面无人色:“小姐,你说得什么话,好好的,为什么说死!”
“我中了毒!”苏苏抖着嘴唇,心里的惶恐终于决了堤,心神全完瓦解,一把抱住了呛呛,哽咽着:“那个女人,我也不晓得她是什么来头,她,她给我下了毒,让我去杀卓凤仪!”
呛呛这时候却突然冷静下来,她此时不能慌,若然两个人都慌了,事情就更难办。她拍了拍苏苏的背:“小姐,你莫怕,所谓能中便能解,这世上,哪有解不了的毒,你可知道她对你下的是什么毒么?”
苏苏抹了一把眼泪,想起来那女人,不由打了个冷战:“那女人说,这一味毒,叫‘痛不欲生’,两个时辰发作一次,要疼够一千个时辰,才会把人给活活痛死!”
呛呛对毒并不了解,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自然也说不出它的来龙去脉,也或者这毒名字不过是那女人胡说八道编的,根本就是一味最平常的毒,不过是要混淆视听罢了,只是在这种时候,她们只能选择宁信其有。她握紧拳头:“待婢子抓住那个恶妇,定然要把她千刀万剐,给小姐报仇!”
苏苏一把推开她:“你说得我心头凉凉的,仿佛是必死无疑,我要是死了……”
呛呛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姐,别说这些丧气话,总有办法,不然咱们回去找老爷,老爷人脉广,在江湖上谁不给老爷面子,定然能找到神医来给小姐解毒!”
“我怕等不到那时候,我就痛死了,若然真像那女人说的,两个时辰发作一时,我宁愿自我了断,也不要受这痛苦折磨!”
呛呛更慌了,却不知如何安慰,说什么都不过是徒劳,她自己也明白。苏苏把手自被子里伸出来,摊开掌心,上面静静躺着一只葡萄紫的玉瓶子,温存的光,却是一个檀香木的小塞子。苏苏道:“这是那女人给我留下的半个月的解药,若然半个月内,我不能杀了卓凤仪,那么死得便是我!”
呛呛心脏跳了跳:“小姐,你果然要去杀了表小姐么?”
苏苏双手捂住了脸,肩膀一抽一抽,像是哭:“我也不想,可是,事到如今,不是她死,便是我亡,你要我怎么办呢,要我怎么办?”
呛呛想着,果然是这样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她是肯去替苏苏死的,这些年苏苏待她的情份,让她为她死上千次万次,她也是肯的。她陡然握住了苏苏的肩:“小姐,你是这样冰清玉洁的人,手上怎么好沾了血腥,还是婢子去,再者说,婢子的功夫,也比小姐强些,要杀表小姐,也还更有把握,就算事不成功,婢子死了,老爷也不至太过伤心,若然侥幸成功,一来可解了小姐的危,二来,小姐也不用被老爷与姨奶奶他们埋怨,一切都推在婢子身上便是了,老爷他们怪罪下来,大不了婢子以死谢罪!”
苏苏红着眼睛看住呛呛,目光像一玫小钉子,看得呛呛浑身不自在,苏苏突然推开她:“你傻啊,你要是死了,以后谁来伺侍我,你知道我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人家不愿意接近我,我也受不了那些丫头的傻劲儿!”
呛呛鼻子里一酸,悄悄低了头:“然则,再没有别的法子!”
苏苏拿被子胡乱抹了把脸:“怎么没有呢,你不是说还有神医么,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杀人的,特别这个人还是我的表妹!总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也许能找到神医解了这我毒也未可知,咱们这便回去问我爹这世上医术最好的人是谁!”说着要起来,呛呛却一把拦住了她:“小姐,你这时候还乱动什么,还是婢子回去一趟,向老爷打听清楚,再求老爷发一封书给对方,然而要怎么同老爷说这事呢?”
“万不可告诉我爹!”苏苏扯着被子,“我让他老人家操心了大半辈子,到这时候,就别让他再为我着急了!”
“那要怎么说呢?”
苏苏想了想,突然福至心灵,拉过呛呛道:“不如就说是表妹中了毒吧,说她在此遇了歹人袭击,不小心重了对方暗算!”
呛呛也没有更好的方案提供,只好点头答应。当下急急吃了早饭,她便到马市买了匹好马,快马加鞭地赶回西京去了。
苏苏等得心焦,食不下咽,大半日都立在窗前发呆,下面却突有人朝她喊了一声:“好心的小姐!”有些暗哑的音调,分明是那个阿凌的声音。
、029勒索
阿凌背着个脏巴巴的小包袱,见了苏苏就跪了下去磕头,说是娘亲的后世已完,以后便在苏苏跟前伺候了。
苏苏这时候哪有心思去应付她,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叫她赶紧起来,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苏苏依旧不能适应人家给她下跪。
窗外的好好的阳光,被阿凌高高的个子挡住了一半,苏苏再一次诧异她这身高:“你这个子真不一般!”
阿凌脸红了脸:“我虽然看上去细高细高的,可是小姐放心,我自小做惯了粗活的,身子结实得很,小姐有什么事,都可吩咐我去做!”
苏苏无精打彩地点了点头:“能不能请你挪开一点,你挡住了阳光了!”
阿凌忙侧开身子,把窗子让出来,骚着头不明所以:“小姐,你与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苏苏眯了眯眼睛:“怎么不一样?”
“我看那些小姐们都娇嫩的很,总是怕被晒黑了,小姐你不怕么?”
苏苏悲怆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白得像是玉,有细细青色的筋络,指甲是被凤仙花染红的,然而到现在,已褪得只剩指甲尖上的一点点,看着也还是分外娇艳。她用它捂住了眼睛:“你知道什么,也许过些日子,我想晒晒阳光,也晒不到了!”
阿凌痴痴傻笑:“小姐说的阿凌都听不大懂,然而只要是不阴天下雨的,要晒日头也容易得很!”
苏苏点点头,心里觉得自己犯傻,与她说这些做什么,事情也许并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个“死”罢了,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死,大可不必这样“悲春伤秋”。她直了直身子:“你去下面给我烹壶茶来,记得,要你亲手弄,把手洗干净了,去吧!”
看着阿凌风风火火的出去,她就觉得自己可笑,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倒还不忘穷讲究。
可是她躲在阳光里,让暖烘烘的阳光在身上徜徉,她一直紧崩着的弦就松了一松,人跟着恍恍惚惚的,阿凌何时回来,何时把茶送到她手上的,她都没有注意,好像她的身体在这里,可是她的灵魂早不在这里了。
她机械地端着杯子凑到唇边,阿凌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是她没注意听,十指间是茶透瓷的热,而她的人是冷的。她浅浅地喝了一小口,热从舌尖渗进去,散开,浮生若梦,似乎微微带有些甜的味道,她也没大注意,鼻子里一抹茶香回旋不绝,却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种茶的香,不过也罢,她原本对品茶就没什么研究,平日多喝花茶和绿喝,虽然喝,也并不深入了解。
阿凌正用一双渴切的大眼睛在看着她。
她的脸依旧不干净,脏污里偶尔露出些本色来,像是一抹秋日的云彩,纯净而不刺目的白。苏苏心有所动,笑着说“你手艺不错”一气把茶喝了个干净,把杯子递在她手里:“可是你能不能去洗个澡,以后在我面前做事,要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我不喜欢人家脸上不干净!”
阿凌眨了眨眼睛,离得这样近,苏苏才注意到,她的眼睛实在很大,极干净的黑与白色,有点点破碎的光影,像是日光下的一池清水。
她想她该生得不错,只是个子过于高了,在这个时代,实在不好找人嫁掉。倒有点替她婉惜的意思。
她脑子乱哄哄的,可是有睡意袭上来,她想这一日一夜没睡,现在终于来了睡意,可是她总觉得这睡意来的不是时候,也许只是因为关心着呛呛回来,等着她带来的消息。
阿凌在她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热呼呼的气搔过她的脸,可是她已听不清楚了,眼睛自动自发地闭了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耳边沥沥的有金石之声,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她翻了个身,本来想着要再多睡一会,可是身下坚硬的床,明显让她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这一分清醒,将耳边的声音放大了不止十倍地冲进脑海里,她才觉着有几分怪异,那分明是磨刀的声音。
近在耳边。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并不是她印象里的锦缎床帐,竟是一只佛龛,里面一尊白瓷的观音菩萨,有窈窕的线条,没有出尘之气,倒带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她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手摸下去,是硬木的床,只铺了薄薄的一层毯子,然而倒还干净,有皂角的气味。
她翻过身来,看到一个后背,一缩一身,从侧面,露出那正磨的一片霍亮的刀刃。她终于慌了,腾地坐了起来,那人亦跟着转过头来,对她一笑。
这样纯净的一个笑,像是懵懂的孩儿童,她似乎并不认识他,却又有些熟悉,这一双眼睛,这样大,黑明分明,干净如同日下清水,她陡然缩起了身子:“阿凌?”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把手里的刀晃了晃,迎着从门缝里溢进来的一丝阳光,恍人的眼睛。苏苏把眼睛一闭,复又睁开,还是不能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原来你是男扮女装——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掳到此地,到底有何目的?”
他把刀子提在胸前,倒转,拿指肚轻轻刮磨刀刃,有嘶嘶的声响,极轻,却极惊心。
苏苏吞了吞口水,一手捏了腿,目光窥测他身后的门户,伺机逃跑。
阿凌又笑了笑,侧着头对门边喊了一声“阿爹”,门外便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苏苏恨得咬牙,却是无可奈何,她自然明白他这意思,门外他的“阿爹”正守着,她想逃是没那般容易的,让她灭了这心思。
她翻身下床,像要找回一点大家小姐的气势,可是她才一动,他的刀立时贴在她的腮边,冰一样的凉,混着一丝潮气,她这气势便皮球一样漏了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瞪起眼睛,圆圆的猫一样的眼睛,眼角微微挑着,有一丝媚态。
阿凌把眉毛一剔,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你放心,总不至要了你的命——咱们父子走到此地,身上盘缠用光了,要向小姐借些来用用。”
他声音虽然暗哑,却是那样平和温柔,佛仿说的是再平常没有的一件事,再天经地义没有的一件事。
苏苏听了倒松一口气,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在此时便不是问题,至少她有钱。
她突然感谢上帝让她生在了一个有钱的人家。
“你要多少?”她拿手把刀轻轻推离自己,“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定然满足你们的要求!”
、030狼子野心
阿凌把刀子甩在肩上,用刀背敲了敲肩膀,看了她一眼,没有作声,复又转过身去对着门:“阿爹,你的意思呢?”
苏苏却是忍不住好奇,问他:“你的阿爹,便是你的阿娘么?”她后面还想说“你们一对王八父子真不是东西,装死骗我的钱还不算,现在还要勒索”可是这话当然不敢说出来,只好把后半句咬碎了,强咽进喉咙里。
阿凌头偏过来,用眼角的余光勾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