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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家有夫郎-第17章

小说: 家有夫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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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街市的尽头,挡在前面的戴面具的男男女女皆散去,只剩一个伊蓝独立,在夜风里衣袂翩飞,如夜中蝶魅,风华渐盛,却独独不见何晋雪!
依着以往的经验,何晋雪此时肯定跑路去了!糟糕,她要马上回去追。
在她转身之际,后面伊蓝微微侧头满眼无奈,他脚下画圆归整,看你怎么逃。
他一下子动作,田萝眨眼之际,街头景若水汽蒸发,没了!她又置身于人流不息的街道。
田萝霎时明白,她是被人用阵法给困住了,她揪住一缕头发,懊恼不已,早该看出来的,现在越陷越深,就得找布阵人,而这布阵人,不就是那个伊蓝。
她想,这个伊蓝要想布此大阵,本人一定在这里。便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伊蓝背靠墙壁,一只手垂在腿侧,纤长的手指勾住那张只有两个眼窝的苍白面具,神情说不出的寂寥,与她从田筝的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很像,脆弱又绝强。伊蓝的脸并不是绝好看,苍白的唇,白皙的脸,细长的眉眼。但此刻的茫然与不知所措,让田萝觉得她看到了一只被雨水淋透的可爱幼犬,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无声的啜泣。
她走过去,竟问了句,“何晋雪呢?”
伊蓝被问的内伤,田萝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呀。
伊蓝并不答话,拿手随意一指东南方,田萝一看,何晋雪除了面具,在那里喝街边小酒。
她刚要去追,胸前就被搭上两只手,那手用力抱住她。
田萝脑子首先想的是,你不是何晋雪的知己吗?怎么来抱她啦。后来脑补为,他是要气何晋雪,逼何晋雪认清自己的心,典型的激将法啊,有没有?
她转头压低声音道:“公子,我们还不如当着何晋雪的面,这么远,她怎么看得到。”
看那何晋雪只顾喝酒,她在心里哀叹,若是她哥也会这一招,今时今日就会不同了。他哥就是太骄傲,低不下头,连这般简单的法子也不屑用。
她又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伊蓝被这一说一叹弄的满头雾水,一脸黑线。只能无力地垂下,这人怎么没有一点艳遇的意识。。。。。。
他也叹口气,绕到田萝面前挡住她看向何晋雪的视线。
田萝恩公,你还记得当年那个被你救下的小乞儿吗?
田小姐,你还记得那个被你施舍了三文的小乞丐吗?
田小萝,你还记得很远之前那个被你随便就施舍到的幸运乞丐吗?
伊蓝突然脱线想到这些。。。。。。他调整语调,嗯咳。
“田小姐,你要去找何晋雪,必得先过我这关。”他直直迎向田萝的目光。
田萝在他扬手挡住她前面的路时,闻到从他阔袖溢出的香味,有点冷有点甜,像极了梅花开到荼蘼时散发的味道。勾起心底点点想念,勾着打开埋藏心底的盒子。
她看何晋雪对这边的情景丝毫不察,便坚定了先制服布阵的伊蓝的念头。
伊蓝见她有所迟疑,便慢慢贴上她,大胆地勾住她的脖子,“你想到什么?这般出神。”
田萝愣怔了一下,猛地清醒,拉开似章鱼贴在身上的伊蓝,大声道:“我想到什么?我什么都没想!”
“你撒谎。”伊蓝笑意更盛。
“我没有!和你说这些干甚?我从不打男人的,你若不解开阵法,我便要破例了。”她好似威胁地扬扬拳头。
伊蓝看出她的外强中干,追加一句,“做了便是做了,为何不敢承认?”
田萝不答,脑子里被这句话搅得一片混乱,她能承认什么,承认她的念念不忘,承认她的隐隐愧疚?不可能。
她忘了该做什么事,只看着眼前明晰的面孔,然后直直伸手推了伊蓝一把,把伊蓝推得倒退两步。伊蓝这下笑得更欢,凑到她面前,蜻蜓点水般擦过她的唇,随即转身潇洒挥袖离去,他走过的前路无论是昏鸦的黑还是橘黄色的亮都随着他的步伐渐渐清晰,连街上的叫卖交谈声传进田萝耳朵里,都真实了许多,想是解开了阵法。
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她抬眼将满腹疑问压入心底,再抬头,两眼发亮看向坐在那边喝酒的何晋雪。
何晋雪并未看见她,她得把握机会了。
田萝拼命揉眼睛,揉鼻子,把整张脸揉得通红,因之前与伊蓝的对话,脸色煞白,倒真有点像形容枯槁的居丧之人,就这般抬着步子,一下连一下挪步靠近何晋雪那桌。
何晋雪偶尔扫眼四周,看到田萝,瞳孔一缩,酒在手上洒了大半,下意识想逃。但看田萝神色有异,结合以前的记忆。哪次田萝不是咬牙切齿跑过来,拖住她的腿,拉扯她的袖子,甚至狠狠揪住她的发辫,一副欲将她拆骨吞腹,火急火燎的模样,不想现在,像个家里死了人,或是倒了血霉的人。她便停下来,不躲开,田萝泫然欲泣的模样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
田萝的腿好似不长在自己身上,拖着地提不起来,到了何晋雪那桌,很冷静地坐在她对面,张张嘴,似是哑了吐不出一个音节,眼珠子转到何晋雪脸上时,不出所料看到何晋雪脸上又是吃惊又是不解的表情。眼波荡出一层水纹,直看进她的眼时,一滴泪滑出眼眶,砸到木质的桌面,溅出水痕。接连不断的泪点滑落,田萝死死压抑住那丝情绪,四十五度仰望着天际,忍住泪水。这时何晋雪心底发毛,田萝在她的印象里都是只流血不流泪的女人,在田家整日嘻哈,对她看不顺眼也会表达的很欢脱。从未见过她哭得如此凄惨,极为害怕田萝待会说出什么话。
田萝能表现的这么入戏,是得益于在青春期看多了小说画本,经常相像自己是里面的某死去妻主的夫郎,背地里对月哭得稀里哗啦。或是想成快要出征的某妻主,对夫郎道别,扬言某某年后会衣锦还乡。她现下就把自己相像成失去至亲,从此孤苦无依的小妹妹。曾经还把田筝和姜晶晶给唬住,以为她疯魔了。
她嘴唇颤抖,喑哑着声调,努力平静道:“我哥,他去世了,就在前天夜里。”
韩逸仙说,说此话时要保持皮不动肉也不动的状态,着重语调变化,田萝声音偏细,所以该压低声线。此话一出便使何晋雪相信了,若后面辩问真假,实乃心慌乱的表现。
果然,何晋雪双眼圆睁,突然觉得喉头干的紧,嘶哑道:“莫要骗我回去。”
“前天夜里,他在床头撕了从前写给你的信,忧郁而死啊,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从前风采飞扬的人,竟然是忧郁而死!”说自此,她的眼泪再度飙出来。
田筝是真的不容易,男人的岁月不禁耗,他一等再等,便是已经准备好终此一生孤独的准备了。想其他男人在他那把年纪,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而何晋雪脑子里则不断重复“从前写的信”,她愤愤离去时,将田筝写给自己的信都摔到他身上,阴冷地叫他不准再靠近,她要的不是那种为利益连她都能利用的人。看到田筝眼中的灰败,她没有复仇的快感,而是无尽的绵绵的伤痛。
她到底是做错了?
到底是辜负了。
她心脏似乎被揪得死紧,喘不过气来,唯有点头,好一会才接着道:“他,有什么话留下?”
田萝的眼神又变得怨毒起来,几乎咬牙切齿,“他说,想请你回安乐最后看他一眼。”
何晋雪自以为干涸的眼睛,不自觉流下泪来,好像是悔恨的泪,悔恨自己的犹豫,悔恨自己的心胸狭隘,更悔恨自己的风流名声,当初那个神韵翩然的男子竟因为她而忧郁致死。
“我去,这就去安乐。”她失魂落魄站起,如鬼魂游荡的姿势径直走着。
田萝看向她惨淡的背影,狡黠一笑,这次何晋雪可被她整惨了,一报从前的恩怨。她又觉得欣慰,幸好何晋雪可以被这个消息打击得如遭灭顶,要不然她老哥是真的不值得。何晋雪因此还免了骨折的危险,多合算,是不?
她跑过去拉住何晋雪道:“我们去坐船。”
何晋雪点头,亦随着她走。
在田萝以为这么容易就能将何晋雪带走之际,意外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勤勉的思淼,现在是1:43,
电台真tmd忙。幸好今天周五没断电{该说周六了}


、第二十一章 被拐

作者有话要说:不留言什么的,最虐了。。。
田萝为何会憎恨何晋雪?
很简单,因为田筝。
何晋雪在田筝十六岁那年晕倒在田府门外,被田筝所救。
她在潘云山学艺,正巧那个冬季放假回京城。
她在潘云山学艺两年,十二岁回了京城田家。那时,大雪如鹅毛,飘到发辫头顶,将手笼到袖子里头,瑟缩到门口,背上的包袱带着潘云山的特产,熏香。潘云山终年不降雪,四季常青,属于温热的气候,盛产了许多草药与花卉,带回来给田筝最好不过。她敲门,不出所料看到一个麻衣的白发老人出来,麻衣老人刚要大声对府里叫唤,他们的小姐回来了。田萝忙拉住她,大大的眼睛里闪现狡黠,她要悄悄进去,给哥哥一个惊喜。
田家家主和主君不在家,自然是长子田筝当家。她见府里治理的井井有条,可见他哥有些经济手段了。
她悄悄潜到田筝的院子,田筝的院子外种了青柏松树,白雪堆在上面叠成一层,田萝用手微拂枝梢,雪便扑簌簌落下,过了圆拱门到了田筝的院子门外,她敲门,在外面猜是田筝的小厮月痕来开门。
马上就有人来开门了,把门一开,田萝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她哇的一声叫出来,把她推倒在雪地里,骑坐到她身上,揪住女人的领子,质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哥的院子里!”
这是个陌生人,极具威胁性的女人,女人鹅蛋脸,柳叶长眉,被她大力摁在地上,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拍拍她的脑袋,长辈的口气道:“田筝的妹妹,田萝?”
田筝闻声出来,惊喜唤道:“妹妹,你怎么回来了?”
两年未见的田萝已从男孩长成一个清韵悠悠的少年,黑眸如繁星点点,耀眼极了。笑时露出亮白的贝齿,很是可爱。
她跳起来,冲到田筝面前来一个熊抱,随即两眼郁闷地转到一脸亲切笑意的女人,“那个人是谁?怎么在你的院子里?”
她叫何晋雪,是上京赶考的学子,前几日晕倒在我们家门口。
叫她来我这里教我练习书法的。
田萝点头,未言语,相信读书人都是光明磊落的人。到后面才知她是江湖游荡儒生,在江湖亦有妙笔书生的称号。当时她真信此人,看着哥哥有多高兴开怀,开头越是有多美好结局就越无法预料有多伤痛。后来不就是因为哥哥踏错一步,他是喜欢经营,可这就能成为他抛弃的理由?真是假人假面,在后面一马浪迹江湖,还制造绯闻。可恨,田筝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她也只能打她一掌放她走。
她以为何晋雪在江湖上对其他男人都是逢场作戏,可,现在拦住他们前路的一大帮蒙面男子是谁?她虽然不打男人,但和她田萝抢女人的男人,她就要打。
大拨蒙面人的领头,一身黑衣,腰间别一把锋利的长剑,白色的薄纱下一抹艳丽的红。
领头用醇厚的男音命令后方的人,“带走何晋雪。”
田萝在脑中思索,这帮人皆为男子,看过去都是何晋雪的旧爱?组个队来劫走何晋雪进行打击报复?那可不行!
她黯然一叹:“诸位骚安勿躁,我哥哥也是受害者,先到者得,所以我先带走她,你们下次再向我要,利马给你,你还不信,给你写个单子,来领人的时候给我就成。”,她从怀里掏出个本子,写了几个字盖上手印,递给领头人。
她努努嘴唇示意他接,无视对方抽动的额角,老实掌柜地拍拍何晋雪的身躯,像是对疑惑迎客楼的床到底是不是红木做的客人,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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