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晓棠的故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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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浚的象飞过河把我的车踩了算不算犯规，之类的话题。
听到这里大家可能以为我已经放弃了此次香港之行，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假象。我这是在蓄积力量，为了行程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天的目的地是传说中的石澳——那个“曾经”让晓棠留恋，不久后也一定会让我终生铭记的海滩。
在和沧浚在房间里足足下了一个礼拜象棋之后，最后一天终于到了。
我没有想到石澳会有那么远，让我们在巴士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但刚一下车，我就心潮澎湃了。眼前巴士站的光景像极了我在一部电影中看到的日本北海道小镇，有些陈旧，但很干净，明明有行人的痕迹，却又像是被喧闹大都市遗忘的角落，这个地方的颜色似乎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仿佛完全置身于一块极具梦幻色彩、带有老电影质感的滤镜之下。高低起伏的海边小路夹杂着咸咸的海风，没有高楼，两旁的二层建筑一格一格的，一直伴随小路蜿蜒延伸到海滩边上，让人一眼就心旷神怡。
小路两旁的房子大多是有钱人家的私家别墅，外面的凉台上放着冲浪板、游泳圈、沙滩椅之类的物什，有些人家的二楼阳台上还摆满了花草。有一个的阳台铺满了一种鲜红色叫不出名儿的花，在阳光下与古老传说中的仙居并无二致。晓棠发现它们的时候当场就晕乎了。
“好漂亮的阁楼，好漂亮的花！以后……我也要让老公给我买这样的房子、布置这样的阳台、种这么多的花！”
于是轮到我晕乎了。
顺着阳光小路走着，一直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大概十多分钟后，我们看到了被两座小半岛夹在中间的海滩。水晶像屁股着了火似的，尖叫着挥舞着双手奔了出去。沧浚像消防队员一样，提着水晶的提包高喊着追了出去。我正在考虑着晓棠奔出去的时候我要不要也像沧浚那样狗腿，却发现身旁的她根本就没有要狂奔的意思。
她的眼中有种莫名的光彩。好象是犹豫，好象又欣喜。我拿捏不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时候她散发出来的女人的柔软和感性，迷人得像王水，足以把我坚如金石的心融化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我们脱掉了鞋袜，慢慢向沙滩走去。脚尖接触到海水的刹那我被那冰冷的感觉不自觉地逼退了两步——这是上午，海水还没有完全被阳光晒暖，而我也不是变温动物。
晓棠继续往更深处的浪花淌去。等水已经没到她膝盖的地方，她转过身来，对着我微笑：你也来啊。
她逆着阳光的身子——我只能很勉强地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扬的角度、被阳光镀成金色的发稍以及窈窕动人的轮廓。我真后悔没把相机带在身边，不然我一定会抓住机会，拍下这个永恒的镜头。
我们在海滩上对着远方呼喊，累了便躬下腰拾贝。大海在脚下与远方沉吟着，浪涛一遍又一遍敲打着我的心门。此时此刻，我想要在这只有海涛声的画面中，默默地汲取勇气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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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石澳海岛
更新时间2011321　9：54：15　　字数：2353

　一个小时之后，海滩的左边半岛。
我们一行人淌够了水，沿着小石桥和小岛拼连而成的礁石路，踏上了目的地。说是半岛，其实只有一座桥和这边的陆地相连，如果把陆地看作是一顶皇冠，那么这座岛无疑是用金丝镶接在皇冠上的明珠。
岛上是郁郁葱葱的草木和被海风吹拂了千年的礁石。礁石上随处可见前人留下的恋爱物语和伤心回忆。它们大多字迹工整，排版美观，而且内容均属原创，感情细腻，体裁不限，具有很高的可读性和艺术价值。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好吗？
——好的！
明天就要和某某某结婚了，你想要的戒指，来生再为你戴上……
阿美，我在这里弹了一夜你最爱听的吉他，你听到了吗？
大海带走了我的哀愁，只剩下一颗赤裸裸爱你的心……
分手了，不知你是否和我一样，在每个失眠的夜晚看着浪花，想起你的脸庞……
这辈子最大的收获是爱上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和你在一起……
晓棠一句句翻译成我们能听懂的句子（只有她能完全看懂用繁体字写出来的粤语）。每听一段话，我都仿佛看到一个独自在海边静坐很久的人，一边思念着恋人，一边写下一些感触：思念、痛苦、幸福或留恋。
她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下面这句用的是简体中文，不用她翻译我也能看懂：邱二扉到此一游。
明显是出自大陆人的手笔。也只有大陆的人才会写出这种批量化、没创意、没水准而且还歪瓜裂枣的留言，说不定，此人还曾在字迹下面的某块石头上撒尿留念。
沧浚和水晶显然对这种在石头上参阅历史文献的活动毫无兴趣，他们找了一个树木遮掩、隐蔽性极佳的石头后面打酱油去了。
晓棠从地上捡起一块一头尖的石头，递到我面前。
“老梁，你也写点什么上去吧……”
她狡黠地笑。
我决定以静制动，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
“你要我写什么？”
“当然是写你最想写的话啊！”
当然不能写我最想写的话，因为我最想写的是：晓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是一个自诩含蓄内敛的男人，让我写这么矫情露骨的东西，我很为难。
我装作很无奈，“哎呀，这可难倒我了，我一向是清心寡欲、无欲而刚的……”
她捏起粉拳，追着夺路而逃的我在小岛上跑了两趟圈。
她喘着粗气，叉着腰坐在离我七步距离的地方。
“追不到你……老梁，平时看你跟懒猪一样窝在房间里，怎么这会儿跑起来比兔子还快呀……”
这当然是前几天的韬光养晦的结果。我对她一笑，在旁边的礁石上刻下一段话。她凑了上来，靠在我的身后。这时她前倾的头就在我的左肩膀上，侧刘海已经掠着了我的脸。
“希望把那个故事的结尾擦掉，然后写成一段幸福的天长地久……老梁。”
她念了出来，然后像哄孩子一样拍拍我的头，随即从我手中拿过石头，在我那段话下面多刻了一段。
相信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晓棠
之后她默不作声走到崖边坐了下来，朝着远方的大海，恬静地眺望，我发现她的耳根有微微泛红。
我突然想起了一首后来才有的歌词：
等，下一个天亮
把偷拍我看海的照片送我好吗
我喜欢我飞舞的头发
和，飘着雨还是眺望的眼光
……
我拿出刚才从沧浚手中夺来的相机，对准她的侧脸，喀嚓。
偷拍你，但偷拍得光明磊落，偷拍地理直气壮，而且偷拍之后决不悔过自新——因为我爱你。
我坐到她的身旁，她仍然看着远方。
“老梁你看，天、海、小岛……这幅画多美啊……”
我心不在焉。
“是啊，挺不错……”
“你说它像不像是画中的女孩？”
“嗯……这温柔的景色，如果有性别的话，确实应该是个女孩。”
“湛蓝的天空是她飘逸的秀发，被朝阳映红的浮云是她无瑕的脸蛋，深沉带褶的大海是她美丽的裙衫……”
那么，眼下这两座左右对称的小岛……该不会是女孩的绣花蕾丝胸罩吧？
我忍住没说出口。
她突然转移话题。
“老梁……故事的最后，他们没能在一起，对吗？”
我无言。
“老梁……那个男孩就是你，对吗？”
我再次无言。
先前在Green’sCoffee她问的时候，我没有回答她……其实她早就应该猜到答案了吧，从我的尴尬和沉默中。
她的眼中闪过一缕温柔。
我握住她的手，明显感觉到她双手的颤抖。突然很想紧紧把她抱住，但我没有——不是我不主动，而是没机会主动，我还在预谋，她已经躲进了我的怀里。
她把头轻轻地埋进我的怀里，身体的颤抖变得更加真切。她淡桃红色的小脸蛋上散发出独特的浅浅味道，温馨如午后在草地上小憩的阳光。这一切让我感觉宛如梦境。她的樱桃小口一张一翕，游丝吐纳。
但我只是抚摸着她发烫的脸蛋，看着她。
“老梁……你知道那次放河灯的时候，我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吗？”
我摇头。谁可以猜中女人心，那么他同样可以去猜双色球下一期的号码了。
“就知道你不知道！”
她用手指在我的胸口来回划着，我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划着划着，我突然心中猛地一震。
我爱你！
“原谅我的矜持……那三个字，我只对你的心说。”她闭着眼，声音轻得或许再远一公分就会听不清。
我默默地望着她，心早已经飘散了满天满地。
“晓棠……做我的女朋友吧。”过了许久，我说。
她愣了片刻，但马上又换上一副坏坏的笑：“老梁，我这么普通，你就不怕押错宝吗？”
“你有见过一辆奔驰和一辆长安撞了，奔驰车主怕赔不起长安的保险杠而弃车溜号的吗？”
她蹙眉，“哦，原来我在你心中是一辆长安啊？”
“不，你是奔驰，我是长安。这辈子撞上你，应赔的人是我。”
她望着我，似乎是在寻找答案。我也望着她，用我的眼睛告诉她，我这里藏着一个怎样的答案。
“老梁……”
我捏捏她的鼻子，“黄花菜都凉了。陈晓棠同学，不要再犹豫了，做我女朋友吧！”
“哪有你这么直接的……一点都不浪漫……”她的头摇得像那个什么来着……拨浪鼓？
我赶紧开动脑筋，重组句式。
“晓棠，亲爱的……从今天开始，让我分享你的快乐，你的悲伤——让我分享你的人生，好吗？”
她把脸贴得更近，轻轻地说：“那天我许的愿望是——老梁做陈晓棠的男朋友。”
然后，她吻了我。
那一段冗长、陈旧，带着辛酸色调的故事，终于在香港石澳的海岛上宣告结束。从现在开始，过去的一切都随风而去，我相信，新的故事，一定是以幸福和快乐作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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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回到当初
更新时间2011323　14：00：09　　字数：4672

　香港之旅结束了，去的时候四个人，回来的时候成了两对——水晶也接受了沧浚的表白，成为了沧浚的准太太。从此之后，他们以“相公”、“娘子”相称。
Q中也开学了，学生们陆续来到学校报到，而我则让昨夕情缘重新挂上了“open”的牌子。开学的第一天，晓棠穿了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这在当下的中学生中实在是很少见，除了很庄重的场合，女孩们一般都是一件休闲的上衣加一条牛仔裤解决问题。如果穿得很“隆重”，那么不是因为家里有红白喜事，那女孩一定正在热恋中。
“怎么样，好看吗？”
她在我的店里一边照镜子，一边问我。
“嗯，好看，好看，不过如果什么都不穿，那会更好看……”
一张光碟飞将过来，正中我的太阳穴。
“对了，今天我在学校里看见一个男生，长得和你好相象哦……而且你肯定想不到，他也姓梁！”
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我顿时感觉全身发冷，而且我知道绝对不是我受伤的太阳穴在捣鬼。
“哦……”我故作平静。
“你说……”她饶有兴致地在我面前蹦来蹦去，“他会不会是你分别多年的弟弟？”
“拜托，我家可是严格遵守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奉公守法的五好家庭……”
“那就是失去联系的远房亲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