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人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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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忘川淡淡一笑:“嗯,认识。”
蒋晨红着脸娇滴滴的说:“我爸爸和忘川他爸爸是好友,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叫蒋晨。”
青春期的女孩总是格外敏感,周翩祈觉得蒋晨看祁忘川的眼神十分奇怪,就连说忘川两个字的时候都格外柔情。
而付小易始终像个局外人,在一旁静静看着。
新学期竞选班委是必行之事,祁忘川以超高人气担任班长一职。一向讨厌当班干,并且极度鄙视那些在老师面前卖乖的狗腿的周翩祈,居然被选为了体育委员。她对此很是无奈。事后,她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每个班的体委都是最帅的,妹子们一定以为我是个帅小伙了,这个官儿,我当的实在是冤啊。”
高一八班的体育委员周翩祈同学每天都会骑着辆白色单车上下学,风雨无阻。
这天,放学后,周翩祈背着斜挎包走向停车棚。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驾,熟练地打开车锁,飞奔回家。
她觉得校外的天空就是比校内的蓝,连空气也更清新。
太阳正要落山,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暗黄中,显得格外有情调。
周翩祈随意哼起了歌:“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这是她会唱的唯一一首庾澄庆的歌,以前觉得矫情做作的歌词,现在听来竟然很生动。
周翩祈望着夕阳不禁感叹道:“爷,果然是成熟啦。”
身下的单车不知何时却晃悠了起来,生生的破坏了这深沉而有内涵的气氛。
周翩祈觉得自行车越来越不受控制,渐渐变得东倒西歪,脚蹬也越来越滑,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狠狠地栽了下来。
坚硬的水泥路与身体的摩擦,让周翩祈疼的丝丝抽气,她一脚踢开压在身上的单车,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发现左手手掌蹭破了皮,粉红色的肉裸露在外,鲜血不住的往外涌,一向没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的周翩祈只好用衣服擦了擦,才勉强止住了血。她摸了摸口袋,该死!没带手机,想搬救兵也搬不来。
她望了望四周,离家还远,附近好像也没有修车的。就一瘸一拐的扶起了自行车。检查了一下,原来是链条掉了,她叹了口气,开始自己动手,搞得满手脏,还是没修好。
手上的伤口竟然又开始流血,疼痛不断的折磨着她,周翩祈彻底绝望了。那只没瘸的腿用力一踢,将自行车踢出老远。
好像…。还撞到了人。周翩祈扶额,真是祸不单行啊。
捂着腿向前走去,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再次闯祸,撞到了另一辆无辜的自行车。好在,车的主人反应够快,及时弃车保帅,才没摔的个狗啃泥。
那人扶起自行车,看了眼面前狼狈不堪的女孩,说道:“周翩祈?”
周翩祈也着实吃了一惊,咬着嘴唇,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是我。没想到这么巧啊,祁忘川。”
祁忘川的视线落在了周翩祈冒血的手掌上,然后架稳自行车,走到周翩祈面前。
周翩祈一脸茫然,这,这,是要揍我吗?
祁忘川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说:“伸手。”
周翩祈抬起手。祁忘川小心翼翼的为她贴上创口贴,又掏出纸巾替她擦干血迹,抬眼望了望她:“好了。”
周翩祈吸了吸鼻子,嗫嚅着说:“谢谢你。”心中的感激溢于言表。
这是她第一次跟除了父亲之外的异性靠那么近,她嗅到了祁忘川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很好闻,似乎是水清莲味儿的。祁忘川的睫毛很长,很密,很卷,靠近看时,更明显。周翩祈觉得,这货要是个女人肯定是个祸水,还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祸水。
在周翩祈脑补这些的时候,祁忘川已经扶起了她的自行车,蹲下检查:“链条掉了。”
周翩祈停止了脑补,点点头:“嗯,是链条掉了。”
她端详着掌心的这枚创口贴,是透明的,在普通不过,但是,怎么这么好看呢?周翩祈想不明白。
她抬起头,看到祁忘川正蹲在自行车旁,捯饬着,神情认真,满手油污,白色的校服也黑了一块。少年偶尔抬手擦汗,脏污也弄到了脸上,活像个大花猫。
周翩祈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不爷们儿了,连修自行车都不会,只能在旁边看着,唉。
“好了。”祁忘川站了起来,满意的看了看自行车。
“嗯,我骑骑看。”周翩祈跳上自行车,骑出几米远,果然好了。
祁忘川也骑车追了上来:“诶,你家在哪儿啊?”
“往前直走,岔路口右拐,第三家。”
“唔,我们顺路,我家在岔路口向左,院子里有葡萄树那家。”
天已经擦黑,晚风吹动着少年的额发,吹鼓了少年的衣衫。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具体内容周翩祈已经记不得了。留在脑海中的只有少年那张黑白不均的大花脸和漫天的晚霞。
在美国的那段时间里,周翩祈爱上了回忆,回忆跟祁忘川有关的点点滴滴。
她时常用画笔把脑中浮现的画面记录下来。
那天,她在L。A。的某条小街上,支起画架。记忆这本书恰好翻到这页,她便画下了那天漫天的红霞和骑着单车的少年。
她凝视着画中人,手轻轻抚上少年的脸颊,喃喃地说:“我们,还顺路吗?”
一个金发老外路过,想买下这幅画。
周翩祈摇了摇头。
老外伸出五个手指,意思是五百美元。那相当于周翩祈大半个月的生活费,等于她画几十幅肖像所得的报酬。
她笑了笑,说道:“Will you sell your memory?”(你会贩卖你的记忆吗?)
老外笑了笑,转身离开。
周翩祈收起画架背在身上,行走在洛杉矶的夕阳下。
眼角渐渐渗出泪水,她轻轻拭去,笑道:“这风真大,吹得人眯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5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每天的傍晚时分,某条不知名的小路上,都会看见两个年轻的身影,谈笑风生。一日一日,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无甚变化,内里某种隐秘的情愫已然暗生,将两颗年轻而炽热的心紧密相连。
十月份正是秋高气爽,温度宜人。
一中,高一八班。
祁忘川像往常一样背着双肩包走进教室,径直走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身边的蒋晨,从他一进门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
祁忘川放下书包,拿出语文书准备早读。
蒋晨拽了拽祁忘川的衣角,小声说:“忘川。”
祁忘川停下手中的动作,偏过头:“怎么?”
蒋晨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含糊不清。许久,才从包里拿出个精致的小礼盒,上面绑着蓝色丝带。
她低着头,将礼盒小心的递给祁忘川,却怎么也不敢抬头看他。
祁忘川先是愣了愣,继而明白了什么,结过礼盒,舒朗的眉目带着微微笑意:“谢谢你,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差点给忘了。”手却飞快的将礼盒塞进了背包,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
蒋晨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喜悦,小脸儿更红了,头偏向一边:“打开看看吧。”
周翩祈闻声掉过头来,斜眼看了看蒋晨,略带玩味的对祁忘川说:“打开看看吧,我和付小易也很好奇呢。”说着大力的拽过一脸茫然的付小易。
祁忘川无奈:“好吧。”
从背包中取出礼盒,抽开丝带,黑色的丝绒盒子中躺着只男式手表。黑色皮质的表带,大气精美的表盘,似乎很有档次。
周翩祈看了眼那手表,心中暗暗道:有钱人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土大款啊!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祁忘川拿起手表端详了会儿,笑着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怎么还礼啊?”
付小易支起手肘,看着三人,置身事外,好不悠闲。
“不用,我的生日聚会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不送礼也没关系。”蒋晨说。
周翩祈抬了抬眉,笑望祁忘川:“那怎么行啊,祁忘川一向是不喜欢欠别人的,是吧,祁忘川?”眼中略带挑衅,语气里的深意谁都听得出来。
蒋晨瞪大了眼,似乎想争辩,又闭上了嘴。
祁忘川虽然深知蒋晨本非善类,但一想到父亲的叮嘱:“我和你蒋叔是老战友了,以前他救过我一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跟晨晨在一个班,一定不能让人欺负她,否则,我饶不了你。”
他遂温声道:“蒋晨不是外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生日聚会,我一定会去的。”这明摆了是给周翩祈难堪,偏帮蒋晨。
付小易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早读快开始了,别闲聊了。”
周翩祈掉过头,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却暗潮涌动:我和祁忘川关系再好也终究抵不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心中却也懊悔,自己刚刚怎么如此毒舌,平时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她扶额,用书挡住脸,一节早读课都心绪不宁。
这一天她都没有掉头,连交作业都是付小易代劳的,她是真的不想看见后面两人。
午休时,一项容易犯困的周翩祈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睁着眼望着窗外。
窗外事几颗水杉,水杉后面就是高高的围墙。这围墙仿佛有万丈之高,将他们与外面的花花世界隔绝开来,将他们束缚在这个名曰“学校”的牢笼内,一关,就是很多年。
周翩祈无数次想过,若是自己会穿墙术就好了,她便能轻而易举的逃出去,最好时带上付小易和祁忘川。不,只带付小易。
放学时,周翩祈没有等祁忘川,自己一个人骑车回了家。为了不碰见祁忘川,她骑得飞快,到家时已是满头大汗。
周妈妈接过她的书包,给她倒了杯水,周翩祈一仰头就给灌了下去。
“慢点喝,慢点。”周妈妈拍拍她的背,接过空水杯。
“我也作业了。”周翩祈拿过背包走回房间。
她将书包摔在一边,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怔怔出神。突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手机:十月十五日。
她在手机日历上标记下了这一天是SB的生日。
又觉得漏了什么,便把通讯录上祁忘川的名字改成了:SB,这才捂着嘴笑了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显示“SB来电”,周翩祈把手放在接听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踌躇了好久还是按下了拒接键。
过了会,SB又发了条短信:今天的数学试卷我忘在学校了,能拿你的复印吗?十分钟后岔路口见。
周翩祈扔了手机,将脑袋埋在枕头下,告诉自己:别去别去,去了你就是SB。
心始终静不下来,索性坐在书桌前写起了作业。
半个小时后,她从题海中爬了出来。望了望窗外,才惊觉已经下雨了。
她扔了笔,拿起数学试卷就穿上雨衣冲出了家门。
“去哪儿啊,这么大雨!”周妈妈在她身后大声喊着,可周翩祈已经骑着自行车跑出去老远了。周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死孩子。”
层层雨幕中,一个黄色的身影像箭一般飞快闪过。风实在太大,刮掉了雨衣的帽子,周翩祈无暇顾及,雨水顺着头发滴进了眼里,眼睛几乎睁不开。雨太大,路面打滑,周翩祈几次险些摔倒,却始终没有减慢速度。
身旁的汽车急速驶过,溅了她一身污泥。
五分钟后,她终于赶到了约定的岔路口。
她在雨中焦急的寻找着某人,满身污泥,狼狈不堪的周翩祈在雨中发了疯似的奔跑,人呢,人呢?
前方的雨帘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酷似祁忘川的人影,她不顾一切的飞奔过去。
祁忘川打着一把透明伞,出现在她面前。浑身干爽,没有淋到一滴雨。
周翩祈不住的喘着粗气,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已经被压得皱皱巴巴的试卷,递给祁忘川:“来晚了,我还没写。你顺便帮我写了吧。”明明是难以启齿的话,却被她说的理由正当。
她的头发还在不住的往下滴水,她伸手抹了一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