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人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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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易哑着声音说:“乔轶,我说,你是我哥,亲哥。”
乔轶足足愣了有两秒钟,盯着付小易的脸看了又看,刚刚的玩世不恭荡然无存:“你再说一遍。”
付小易闭上了眼:“你还记静安福利院的谢阿姨吗?”
乔轶像是猛地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身体晃了晃:“你怎么知道?你调查过我?”
“是,不然又怎么能翻出你那些前科呢?”付小易苦笑道。
“你继续说下去。”乔轶稳住了身子,呼吸不可抑制的快了起来。
付小易望着他身后的几个红色大字,缓缓开了口:“一年前,我由于某些原因彻底调查了你。在发现了你的种种前科之后,偶然发现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还得到了一张你童年时的照片,照片上的你四五岁的样子,像极了我走失的哥哥。但是,你知道,小孩子小时候长得总有些想象,我不敢确定。便找到了你小时候呆过的孤儿院。”
“那个静安孤儿院现在已经没了,在原址上住了几户人家,我询问了他们才知道孤儿院本来的员工们都搬到另一处去了,是政府给安置的,我又顺着那个地址找过去。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小区里,找到了当年看护过你的谢阿姨。她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但神志清楚,居然还记得你。说你小时候特别调皮,总是不肯睡午觉,还撺掇其他小朋友一起从孤儿院逃跑,所以对你印象特别深刻…”
付小易说的认真,乔轶也听得入神。冷峻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柔和,那些童真的岁月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小时候的乔轶长得格外矮小,总是被孤儿院里的其他小朋友欺负。后来,因为胳膊上的一大块胎记总是被嘲笑是怪胎,他每次洗澡的时候总是会用力洗着那块褐色的胎记,试图洗掉这个耻辱的印记,但是擦破了皮,直到鲜血直流也没有洗掉那块褐色的印记。
后来,大了点,他才知道那叫胎记,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辈子都会跟着自己。他开始怨恨生他的父母,为什么将他生得这么奇怪,惹人耻笑,并且还狠心把自己抛弃,让自己孤零零的呆在孤儿院里任人欺凌。
渐渐长大后。他越长越高,开始学着保护自己,谁伤了自己,便要他加倍偿还。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在他心中便是不可撼动的真理。
后来,脱离了孤儿院,他成了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整天无所事事的在街上游荡,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加入了当地有名的和社会,成了老大面前的一个小喽啰。跟着老大四处打群架,因为身手不错,受到了老大的重用,很快成为了帮派里的核心人物。
一次规模浩大的群架里,双方足足来了百来多个人,个个手里拿着武器,一团混战后,老大倒在血泊中,不治身亡。由于是黑社会的内部纠纷,也没人敢报警,老大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乔轶便乘着这个机会一举坐上了老大的位置。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走私贩毒无恶不作,并且犯下了桩桩大案……。
付小易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你胳膊上的那块胎记,还在吧。”付小易轻轻说着。
乔轶撸起了袖子,望着一块黑龙刺青,笑了笑:“本来有,后来被我纹成了纹身。”
两人并没有兄弟相认的痛哭流涕,相反,都格外冷静。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乔轶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到肩膀颤抖:“付小易,把自己的亲哥哥送进监狱的滋味不错吧?”他勾了勾嘴角,神情里满是嘲讽。
“哈哈哈,不愧我的好弟弟呀,刚一相认,你就送给哥哥一件大礼啊,二十年的有期徒刑,哈哈哈哈!”他笑到失控,捂着脸伏在桌上,后背抖个不停。
付小易静静看着他,突然很想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背。无奈,两人中间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明明是咫尺的距离,此时却那么遥不可及。
他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他最恨的男人,这个玷污了他此生最爱的男人,当时恨不得掐死他,现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了,谁又能狠心到掐死自己的亲哥哥呢?终究是一母同胞,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这始终是无法改变的。
当他拿到自己和乔轶的DNA鉴定结果时,那种心情是他毕生也不会忘记的。一方面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一方面又是自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孰是孰非,他该如何决断!这是一种活生生将他的心撕裂的痛楚,夹杂在爱情与亲情之间,让他犹如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那晚,他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开着车,一脚油门开到了时速140km,他开着车窗,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刺得脸生疼。他在不知名的公路上开了许久,停下车时,手都在抖,他始终无法做出决定,心中的天平不知道该往哪一边倾斜。
他看了看路旁,发现有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就钻了进去,喝了很多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做出了决定。
他一直不敢把找到哥哥的这个消息告诉父母,他们年龄已经大了,受不了儿子被判刑这样的打击,与其让他们难过,倒不如不要给他们希望,就当做从来没找到哥哥。
回忆道这里,付小易眼眶红肿,抬眼看了看乔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说不上来,那眼神里包含了什么,似乎有恨,也有怨,但更多的是一种哥哥看弟弟的疼爱,对,居然是…。。疼爱。他鼻子一酸,眼泪竟然在眼眶里打转。
他抬起头,佯装看天花板,努力让眼泪倒流回去。
几分钟后,狱警进来带走了乔轶。
付小易走出监狱大门时,望了望天,天蓝如洗,万里无云,真是个好天啊。可惜,哥,你会有二十年的时间看不到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竟是如此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看管们还记得之前有次周翩祈去付小易家看到的全家福么。。。小时候的乔轶的说。。。
、番外二
“祁忘川,你妹妹的,来这儿你又不玩。”周翩祈舔着个蛋筒,抱怨道。
身旁的祁忘川喝了口饮料,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看着你玩就好了。”
周翩祈眼神阴郁的看了他一眼,嘟哝道:“一点都不爷们儿,小白脸一个。”
祁忘川闻言却笑了,将她一把搂在怀里;贴着她头顶说:“我是小白脸?那你是什么,包养我的小富婆?”
周翩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站了起来,戴上了鸭舌帽:“老子自己去玩,你一边呆着吧。”
说着就走向跳楼机,祁忘川望着她清瘦的背影,悠悠吐出一句:“抱歉,我陪不了你。”然后仰头躺在了长椅上,拿了张报纸挡在脸上。
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祁忘川掀开盖在脸上的报纸,掏出手机。
“喂?哪位?”
“是我。”
“小易,怎么?”
“你收到请贴了吗?”
“什么请帖啊,有同学结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祁忘川笑了笑。
电话那头的付小易声音冷了下来:“是…。翩祈的父亲结婚了。”
祁忘川心下一坠,该来的还是来了。
“翩祈知道了吗?“付小易问道。
祁忘川换了个手拿手机:“她还不知道。”
“那…。你……”付小易显得有些吞吞吐吐,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为难人。若是告诉周翩祈,以她的个性说不定会跑到婚礼上大闹一场,若是不告诉她,将来她知道了准会跟祁忘川没完,唉,真是两难啊。
两人都沉默了会儿,周翩祈远远地走了过来,拍着祁忘川的肩膀:“跟谁打电话呢?”她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显出一种青年人特有的健康活力。
祁忘川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挂了电话,笑了笑:“没什么。”
周翩祈在他身旁坐下,学着他平时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故作深沉的说:“骚年,说谎可是不好的哟。”说着不怀好意的望着他笑了笑。
祁忘川耸了耸肩:“我是好骚年啊,不说谎,真的。”
同时,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周翩祈抢在他前面夺过了手机,跑出老远,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付小易的声音:“怎么突然挂断了,翩祈父亲再婚的事你决定告诉她了吗?”
周翩祈大脑瞬间空白了几秒钟,大脑恢复运作后转过身,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祁忘川,又怔怔发呆。
电话里的付小易明显等得不耐烦了:“说话呀,祁忘川,你在听吗?”
“小易,我是周翩祈。”她匆匆答了句,就挂断了。
她就这么站着,面朝祁忘川所在的方向,对面的男子立在树影下,从茂密的树枝中遗漏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光影交错间,她看见他向她走来。
“对不起。”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她面前,“你都知道了,对吗?”
周翩祈把手机还给他,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我不应该接你电话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又立刻抬手擦干,眼泪再次滚落。
祁忘川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你的。”他将下巴搁在她头顶,柔声说道。
“不用说抱歉,你没做错。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会怪你,但现在不会,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怕我难过。但是,下次不要再把我当个小孩子了好么,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承受。”她努力稳住声音,倾诉着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祁忘川将她抱得更紧了:“是,我知道了,周翩祈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祁忘川的刻意保护。但是,如果想哭的话,就痛痛快快哭吧,在我面前哭,不丢人。”
周翩祈擦干了眼泪,推开祁忘川,郑重的看着他说:“谁说我要哭的,我爸的婚礼我还要去参加呢。”
祁忘川面露难色,周翩祈笑着说:“我不会去砸场子的,我想,我现在已成熟到足够去原谅他了,他应该很想得到我的祝福的。”
祁忘川摇了摇头,一副沮丧的样子:“原来你这么大度啊,看来我和付小易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三天后,皇朝大酒店门口。
“翩祈,你真的想好要进去了吗?”祁忘川望着周翩祈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询问。
周翩祈点点头:“嗯,我先下车,你去停车吧。”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望着祁忘川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祁忘川一脚油门,车子便呼啸而过。
周翩祈望着高的需要仰头才可以看见楼顶的酒店大楼,深呼吸了一口气。心脏还是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的节奏,即使早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是真正到这一刻的时候,心情还是微有波澜。
她愣神的时间里,祁忘川已经停好了车,走到她身边,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臂弯内,轻轻拍了拍:“准备好了么,走吧。”
周翩祈挽着祁忘川的手,不由得觉得心定了很多,神情也不如刚刚那么僵硬了。周翩穿着白色小礼服,祁忘川则是一身黑西装,两人一路走来,吸引了很多人的艳羡的目光。周翩祈不太习惯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微微低着头想避开这些目光,如此一来,反倒显得身旁的祁忘川更加高大挺拔。
两人走进婚礼大厅时,婚礼还未开始。偌大的会场内足足摆了几十桌酒席,正中间是个奢华繁复的舞台,缀以各种装饰物,一看便知道新娘是个喜好奢靡的人。
周翩祈压下心头对姚艳丽的厌恶感,拉了拉祁忘川的袖子,小声说:“我们先去找我爸吧。”
祁忘川点头,被她带着向前走去。
终于在一群人的“包围”中找到了周靖山。他以前略有些白发,现在已经完全染黑了,身着一身挺阔的黑色西装,胸前贴着写着新郎二字的红花,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