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起的欢乐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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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告辞。”出门时,曲药又身姿笔挺的抱剑立在门外,躬身一礼,许晚之朝她笑笑,洒然抬步,离开小幽阁。
下午足足睡够,曲孝珏这几天一直坚持与他一起吃晚饭,今天她真的忙,许晚之默默等了一会儿她才急忙赶来。
“可饿着了?”曲孝珏一边解下外衣一边坐下,灌了口茶,随口问道。
许晚之摇摇头:“没有,你平时真的是很忙啊,先吃饭吧。”
自然的给她盛了碗汤递过去,把她的碗筷也顺便摆正,抬头来瞧着她。曲孝珏多久没享受过这个待遇,望着那碗汤愣住了,不由怪异道:“夫君,你今日有点奇怪。”
“哪里?”见她一直看着那碗汤,他无语道:“你不爱喝,那我——”
看出他的意图,曲孝珏连忙按住:“谁说不喜欢,我只是有些意外惊喜。”她端起那碗汤,一口全喝下去。
“吃饭吧。”
“好。”
两人起筷动菜,平日还勉强做到了“食不言”,今日夫君主动为自己盛汤,加上又有事要说,曲孝珏率先开口:“夫君,明后两日我要去曲窑一趟,待这几日过了,才得空带你去其他地方走走。”
许晚之抬起头来:“好。”
见他没多大反应,曲孝珏凝眉一思,道:“反正也不太远,你想与我同去么?”
“你慢慢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明天什么时候走?”
“一早就走,两天,你不去也无妨。”
许晚之笑笑:“我这么懒,应该不能起床道别,在此先预祝你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曲孝珏习惯性的为他挑几缕肉丝,听了这话终于体会到一个出门的妻主被夫君惦念着早归的甜蜜,心里涌起淡淡的温情与感动,微笑着保证:“我两日即回。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去做,曲药也会留下,家里没有的可以叫她给你找来,我知道你贪睡,可不许将一日三餐都睡过去。”
“……我知道。”
饭罢两人各自回房,许晚之躺在床上,想起曲孝珏那番出门叮嘱,心里冷笑着将自己的冷情讥讽一顿,闭目合眼。待到半夜轻捷的起床,挑开门缝,闪身走出……
发怒
既然决定要“走”,行动就要果敢决利。曲孝珏离开正好,他也提前吩咐了清宇清梨,早上他不开门别叫他,总能多拖一些时间。
其实寻死哪里有那么麻烦,但曲家并不欠他什么,若是将自己挂在屋内,一来操作不便,再是或多或少的会给曲孝珏与曲家造成不好的阴影,他还是体贴一回,自己死远点去。
远也不能太远,若说寻个死还等到回余陵去吃先前那两包药,实在周折了些,曲家后山倒是个隐秘又不给大家都造成困扰的好地方。
他这回赌去不赌留,临行前还是希望自己运气好一点,回到原来的正常生活,不要倒霉的成为孤魂野鬼。
许晚之脚步轻盈一身黑衣,夜晚又安静,真令他轻易出院直奔后山,到了应该没有曲家守夜人的地方,拿出燕紫焉的那颗夜明珠当灯泡,一路走得分外顺利。
一心寻死的人,连鬼气森森的密林也不怕。此时他直觉异常准确,竟然没有迷路,直接来到了上次的悬崖边上。
将夜明珠收进袖口,他默然片刻。低身对着眼底悬崖深深一拜,弯腰至底。是为徐宛,是为这个他生活了两月的陌生世界,是为他终于走上此境的愧疚……
“希望我能回去,希望我认识的人一切都好,希望即使我不能回去……爸爸妈妈会好好的安享余生。”
这些念想倏然漫过,他不再犹豫,纵身跳下……
曲孝珏五更天起床,一切俗物都有下人备好,她整理好衣裳匆匆用过早膳出门,望了望隔壁紧闭的门扉,她顿身上前缓声道:“夫君,我先走了,这两日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等了等,没听到任何回答,只得无奈的笑着摇头,想是睡得正熟呢。她再看站了一下,转身离开。
她这一路出行匆匆,却不知许晚之正僵硬的挂躺在一块窄小的石板上咬牙切齿欲哭无泪。
且说他昨晚一个完美的“跳崖”,谁知人背极了想死都有人挡路。原来昨晚密林中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哪位打酱油的不知名高人,过路时累着了在此凑合一晚歇脚。在树上睡到半夜,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疯狂身影直奔悬崖,她先还以为是找自己的人追上来了,万不想那人目不斜视,直愣愣的就往下跳。
她瞬间被惊住,手指已经有意识的拨出一个松子砸了过去,好巧不巧的砸中许晚之的穴道,他浑身僵硬的向下掉,没错,他又被点住了!!
那高人听见“哐咚”的一声震响,或许悬崖不高,或者那寻死的人刚好掉在了个实处,听这声音鲜活有力,想那人还死不了。
酱油高人因为夜半这点插曲,打算去瞧瞧图个乐子,纵身的同时耳尖抽动,高手的气息蔓延而来,糟糕,真是找她的人!
她飞跃的身形猛转,远离悬崖而去,许晚之就这样被不死不活的晾在那里,除了眼睛和嘴可睁可张,上不得下不得,动不得滚不得,真是比死还冤。
曾经有无数去死的机会他都没有珍惜,眼下,对着茫茫夜空飒飒凉风,他只想深情的说五个字:我恨这个点穴的世界!
如果要将这恨冠上一个期限,一定会是:到死为止……
从这里赶到窑上半日即可,一日内来回也是够的。只是还有其他的事须得处理,住一晚,把事情吩咐解决之后可以了解更多的情况。
曲孝珏大早起来,坐在马车上时摇摇晃晃的撑着头眯了会儿,然后就拿出下头传上来的文件,细细的批读。到了窑上,她先折身去此地大总管马大维的家。
马总管在曲家烧瓷窑上干了二十多年,曲孝珏幼年时她见过一次,听到她来,招呼周到热情不带谄媚,曲孝珏心中高兴,先向她道了长辈礼。
两人寒暄过后,就入正题。“马总管,上次挑来那些人,还有几个闹腾的?”
马总管坐在下首,抬手示意她饮茶,回道:“已经全部警示过,有两个不听话的,李工头单独请她俩喝了顿酒,现下也老实了。”
“嗯。”她敲着指头沉吟一下:“我走后吩咐下去,以后再有这种情况,绝不姑息,她们要闹,曲家容不下她们。”
“是。”
她皱了皱眉:“上次爆的那个瓷窑,损失多少?”
“七层。”说到这个马总管也皱起眉头:“家主,我们还欠着杨家镇一批货……”
曲孝珏沉色打断她:“还有多长时间?”
“十天。”
“我来时已经叫人从余陵赶了一批运过来,你清点之后立即着人交出去。至于这笔损失,窑上再押两层,其余那半我命人补过来。”
马总管连忙答道:“谢家主,等余金到后,老身立即送往曲家账库。”
曲孝珏摆摆手:“你看着办,总之不能失了信义。”她顿下抿了口茶:“至于爆窑……天灾,就拿出像样的证据。意外,就给我保证以后没有意外。人为,不管是谁,送官府处置。”
马总管正要拜答,她突然起身向外走去:“既然我来了,你且陪我去窑上走走吧。”
“是,家主。”曲孝珏由马总管领着,一路上遇到不少曲家工人,她没否认身份,命人封了赏钱派发下去,只道“各自为工,不必拜见”。
这些人都清楚在曲家认真工作的待遇,主子少又难于来一趟,得了红封,越发卖力。
那个坏掉的窑正在拆除重修,离得较远,曲孝珏打算顺道去看看进度如何,马总管看着日头建议道:“家主,午时已过,不如您先到舍下用过午膳,窑上的册子也恰好都收上来了。”
曲孝珏沉吟道:“也好。”
几人回身向马总管家走去,突然一骑绝尘刹然而来,竟是李元,到了跟前,她翻身下马直直跪到地上:“主子,主君不见了!”
“什么?”曲孝珏见李元如此急迫便知有事,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的反口责问道:“都找过了?”
“府中寻遍,曲侍卫亲自去找,也没有任何踪迹,主君他,不见身影……”
“混账!”曲孝珏大斥一声,上前一步翻身跃上马背,猛扯缰绳顺着来路飞驰而去。
曲扇对惊异的马总管吩咐一声:“家主没有新的吩咐下来,一切照旧,请总管多费心吧。”说完命一声跟来的曲家几人,寻了带来的马,同时急速离开。
曲孝珏一路催逼着那匹悲摧马,她心火上窜,怒极攻心,一鞭接着一鞭更加拿这马来发泄,生生将半日的路程缩成了一个时辰。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什么叫找不到?!
回到曲院后她直奔到堂中才下马,下人急急忙忙的迎上来,跪成一团。
在东厢伺候的下人全部直挺挺的跪着,清宇与清梨跪在地上颤抖不停,早已哭成了泪人,曲孝珏可没那怜香惜玉的心思。她站在许晚之的房里,一把拂开小侍奉上的茶,冷声喝道:“怎么回事!”
清宇重重的磕着头:“回主子,主君……素喜晚睡,今日,今日……门是开着的,主君不在屋中,奴才把附近的小院寻遍,没有找到……”
“伺候主子不周,自去诫房等着领罚!”
“谢主子……”他俩不敢再言,连连磕了头退出去。孝珏抚了抚额,命道:“曲药。”
曲药沉色躬身道:“主君确实不在府中,平日或有不规矩的下人都盘查过一遍,燕小姐出事的地方属下也试着去寻过,另外派了人在城中搜寻,没有消息。”
曲孝珏生生压抑的怒火一下又膨胀出来,掀起那杯茶直接砸了出去,噼啪碎了一地,她赫然起身骂道:“废物!一个大活人在家里找不到,曲家养的都是死人不成!”
茶水溅湿了鞋子,曲药无心顾及,紧抿薄唇,只怕主君是自己离开的——这话说出来亦是触火。
“牵狗来!”
为何
下人们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去把马房老赵像女儿一般养大的那只猎狗牵来,曲孝珏将许晚之昨晚盖过的被子抛到地上,那狗凑上去闻过之后,立即撒开狗腿子往后山跑。
曲家一行人如有所悟,立即跟上。
除了正主,屋中什么都没少,曲孝珏一拳拍在桌上,恨道:徐宛,我如此真心待你,若今日是你抛下我,我定叫你后悔终身!
她冰沉着脸色,急速赶往后山。那猎狗到了涯边死活不再走,只是小范围的找树根根解决完个狗问题,然后继续回到涯边嚎叫。
众人心中惊跳,难道昨晚主君梦游来到后山,从这里摔下去了吗?!
她们试着唤了半天,也不见任何回音,心里更凉。曲孝珏眉眼俱沉,命令:“下去找!”
她们心中明白为了主子,即使赴身去死也是应当,但是此刻面对涯下完全的未知世界,自然踌躇了一下。曲药甩身裹了条粗绳在树根上,没有任何犹豫,即刻飞身余跃下。
众人望着雾霭心中跳个不停,又好像一下跳不了,直直盯着涯边一线。曲孝珏抿唇立在涯边,负手于后没有表情。
“赫”的一声,曲药持着藤绳飞上来,直到曲孝珏面前:“这是昨日燕小姐送予主君的明珠,二十尺下有小块石板,上头有滑落的痕迹,其下不见底……”
曲孝珏身子一震,瞪着那颗明珠,哑声道:“你是说,滑下去的那个人,是他么……”
曲药直直跪着,无言。
燕紫焉一边啧啧有味的啃着点心,一边转着心思引曲药和她说话。日光正好时,有下人敲门,脸色怪异的与曲药说了几句话,她听后甚至没回头打个招呼,就急忙掠身走了。
燕紫焉茫然等了半天不见回来,又渴又无趣,起身出门拉住个小侍一问,竟是主君不见了。她震惊的问怎么回事,那小侍青白着小脸答不上来,最后见人人都往后山跑,她请那小侍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