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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步步今生-第56章

小说: 步步今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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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雪仗吗?”
“我们?不打,因为你不玩的。倒是我曾经用雪打你,你幸灾乐祸说我,‘看你那个样子,谁还会怜香惜玉!’”
“是吗?我有那么冷酷吗?” 我想起那天为什么在雪地里遇见他和十三。
“恩,你在我这里一直有个外号?”
“哦?是吗?告诉我,是什么?”
“不告诉你,底牌很多。”说完歪着头看看他。
“等我哪天一定把你肚子里的秘密统统挖出来看看。”他用眼神挑衅的看着我。。
“嗯。”我看看他,微笑的看着尹征。
“对了,我上次在易县曾经见过一个厂,做高仿的瓷器厂…”
话音未落;“是你做的定瓷杯,对吗?”他问我,尹征眼里飘起那种幽深的思索,他和天洋曾经请人过眼的那个杯子。
“离这里远吗?”
“不太远。我只是想要换了你的那些珍品,如此高仿,不是人人可以做的。”
“那你送我的杯子是那里做的?”
“…那是康德懿帮我找朋友做的。”
“哦,是吗?”尹征没有说话。他看看窗外,看看表。
“我们去看看?”他说。“你别进去,我自己进去。”尹征不想张晓在任何危险之中。

我们退房之后,他开着他的君威,一路找到了那个瓷器厂。离厂不远,他把车停了。“我陪你进去吧。”我说。
“不,你等我!”眼里是不容得任何讲条件的命令。
“好吧。你多小心啊。”
尹征一个人踩着雪走进了那个瓷器厂。
“这位先生要什么吗?”小伙计上去招呼。
“我?!你们老板在吗?”尹征看着小伙计,顺便环看着那些瓷器摆件。
“老板在里间,您稍等。”
“哦,好的。”尹征坐在沙发上抖落头发上的积雪。往后捋捋头发。
不一会,出来一个络腮胡子。
“这位老板,你要定什么?”
“我想定几个大雅斋的东西。”说完,尹征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看着那个络腮胡子。
“哦,老板喜欢大雅斋的东西?”络腮胡子有些怀疑的看看尹征。
“是。”他看着这个人。冷冷的说。
“价钱不便宜。”
“没关系。”
“你要几个?”
“你得先给看看你的手艺。”尹征边说边把烟灰弹在烟缸里,抬眼看看那人。
那人给小伙计使了一个颜色,小伙计进去拿来一个大雅斋的高仿。尹征翻过底看看,“永庆长春”!心里不由得赞叹,这样的粉彩在今天还有人能做出,的确精湛。
“好吧,先定两个。什么时候可以取?”
“最少两个星期。定金先付一半。”尹征心想,他没带那么多钱,他说:“给我名片,我叫公司的助理明天过来交定金。”
“好的,好的。价格没得讲啊,老板。”尹征心想,“真黑。”
“给你就是。”他想,“ 看看你藏的是什么。”
“走了,明天等着收钱。”尹征拿着名片,走了出来。

我在车里无聊,就打开他的车上的小柜子看。里面是几本书,都是研究雍正的,很多地方用红笔划出来,边上有很多红笔写的小字。而且很多是竖着的字体,应该台湾买的,一看真是。他那么熟悉清史,为啥如饥似渴的研读,是想知道更多的自己!?翻看一本是雍正的诗词。

《仲秋有怀》

翻飞挺落叶初开,怅怏难禁独倚栏。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当我读到‘辜负此时曾有约’,边上尹征写的字,“是她吗?为何要在前世辜负她?我有吗?!!!”几个大大的惊叹号,触目惊心的在我眼前。

远远看见尹征过来,我赶快把书放了进去。他拉开车门,“走,回家。”
戴上墨镜,发动车子。
我在边上戴上墨镜。他一边倒车边说:“这个厂不简单,居然可以做大雅斋的东西。我定了两个。”
“什么?!他们可以做大雅斋的东西?!”我有些吃惊。这个虽说是晚清光绪年间东西,但是因为慈禧原因。均是粉彩瓷器,而且更加精美,成为众多藏家的最爱。
“你看到了吗?”我问。
尹征变开车边说:“是,那个永庆长春的铭记,真是可以以假乱真的,都是巩红做的。”
“考你啊?大雅斋上的天地一家春是啥意思。?”他边说边看看我。
心里想:“哼。不就是慈禧为了纪念她和咸丰在圆明园,因此而得宠吗?”
我装作不知道。“不知道啊。。”
他看看我。“说到圆明园,怎么开始装傻。那可是…”
心里想:“是,是你的园子。。。”

尹征边开车,边说“清人吴士槛在《清宫词》中写道:‘大雅斋中写折枝,丹青钩勒仿笙熙,江南供奉虽承旨,不及滇南女画师。’慈禧一直喜欢学画,请各地官员找画师,最后找到了云南昆明的一个女画师,缪素筠,字嘉惠。一直是慈禧的代笔者。“她是免给慈禧行礼的,官至三品。”自己心里很佩服尹征的史学功底。
“她现在都有很多设计图可以参考的。真的。”尹征很认真的告诉我
“嗯,下次有机会找了看看。”
他伸手捏捏我的下巴。“改天我好好给你上课。”
“恩,你们大清最后毁在女子手中,所以不给女干政是对的。”我望着窗外心想,当年他和十三倘若是我在,就连说官员的名字,都是写的。想着不由得好笑,“笑什么你?”他问我。“没什么。想起你的一些事情。”

“嗯,改天给你机会,好好和我说说。”他意味深长的微笑看着我。
“嗯”我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他好好说说呢?

我和他回北京了,因为藏品已经找到我不能再请假,所以我第二天就赶快开始上班了,马上是财务年度了,太多的报表和核算,几乎都要让我和几个同事累死了。想着忙完这一两天,我去看看余菼,这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请问你是张晓吗?”号码很陌生,“是,我是。”
“请你下楼一下,我们是GAJ的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啊,到楼下了的接待处了。”
“好啊好啊。”估计是接待一看是GA,说我不在,怕是把人给吓到了 。

穿好大衣,我赶快下楼了。。。


  落

尹征在阁楼里忙着。

陶泽给他电话:“尹总,预订瓷器的钱昨天我送到了。”
“知道了。”

尹征终于把藏品委托最好的保安公司保管之后,松了一口大气。忙完这些,他看看日历,詹姆斯一家明天就要从西安回来了。终于是躲过一劫。

天洋来他办公室了。天洋脑门受伤裹着纱布,他就把帽子戴上,隐约看得见纱布的边缘。那些高仿,他派人一一装箱等文物局和文化厅的通知。
“大哥,这次差点没命。”天洋有些后怕的说:“我就见了儿子一面啊,当时我就想,完了,完了。幸亏我系了安全带。”

“我都说你的工作是在刀子上滚的活。但你自己喜欢,怎么办?”尹征说。
“好男儿自是要有些追求的。大丈夫不求建功立业,但求,死时不是空白一片。”天洋笑笑说。
“你最近好吗?还做那梦吗?”天洋看着他,目光探寻的问他。
“真奇怪,自从她承认我就是那个王之后,不再梦见了”。
“哎呀,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你们的经历有些动摇我过去的很多观点,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世事无绝对。”
“嗯”尹征点点头。

手机响了,“喂,尹征,你在哪里?我…”是张晓打来的,哭的不成样子了
“怎么了?慢慢说,慢慢说。“尹征一下子有些着急。
天洋见他忙着,在纸上写下“周末回来吃饭。”天洋就走了。
“我,我,在我们公司,你能过来吗?”
“马上,我马上。”

尹征叫来方云交代安排詹姆斯一家明天到京的接机事情。穿上大衣就往楼下跑,
他在车里想,究竟出什么事情了?那声音听着不太对劲。
车子刚在停车场,停好尹征就赶快去接待的一楼,意外的看见了刑侦的队长出来,他心里一惊,是什么大事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走过去了。
“哦,怎么在这里遇见你?”队长看他过来了。看上去,队长有些疲惫,眼睛都是红血丝。
“哦,我太太有些事情。我过来看看。”尹征回答他。但是一种预感告诉他,这事和张晓有关。
“哦,我先走回局里还有事情。改天再说。”队长上车走了。

他告诉接待之后,在她公司的一个小小的会议室看见了在桌上趴着恸哭的张晓。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边上一个女孩子看见他进去,就轻轻的出去了。在张晓面前有一张医院的病历的那种纸张。上面写满了字。边上是一个信封。写着请转交张晓,和她的手机号码。

他轻轻的拿了起来。字体很不工整,有的笔画轻,有的笔画重。

“张姐:
如果你能看到这个信,我已经离开你了。在北京我没有太多朋友,你是我最好的同事,曾经的上司和朋友了。

曾经你问过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决定?我觉得是爱,爱真是一种难以表述的情感,你无法用金钱衡价,用道德衡对错,用权势让其屈就,因为它实实在在的存在每个人的灵魂中,不幸的是,我爱的这个人,他背后站着魔鬼。

你知道吗?阿唐是刚给宝宝取好名字,唐诺诚,宝宝就先离开了我们。你是知道阿唐的傲气的,如今的他,只想一死。我也必将黄泉路上追随。也好,让我们一家人得以静静的相守吧。其他的事情,如果你方便,就拜托您了,不方便也别勉强自己。

我是一个不孝的人,但是阿唐他帮我尽孝,替我的父母,弟弟解忧。
我是一个在很多人眼里道德堕落的人,但是我不后悔。爱,从来就是一种无悔的感觉。

阿唐已经不能说话,我和他作出最后的决定之后,他写了你的名字。他终于知道你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有些钱他说在国外,有些钱在车上。不过都不重要了。我只能托付你,把我们一家买一块墓地,让我们一家得以安生。

那些钱,他说了一个字,捐。求你一定了却他的最后一个心愿。

此生就此别过,如果有缘,来生再见。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祝你幸福。

友:余菼 托绝笔”

尹征看完这封信,有些震撼,有些惋惜,有些伤感。他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张晓的肩膀。“想开些,人死不能复生。”
“我,我应该去看她的,早点去看她的!”张晓很激动。她后悔自己没去的及时 。

今天队长在办公室告诉她,余菼和唐允川在昨天夜里双双自杀,她应该是先是拔去了唐允川的所有管子。然后拉开了自己手上的血管。

最后一夜

余菼轻轻的抱着阿唐,他刚醒来,捏着她的手。“阿唐,我们走吗?”他闭了一下眼睛。“你先走,记得要等我一会啊。”他又闭了一下眼睛。她在他脸上轻轻的吻了吻,那泪水扑扑的落在他的脸上,是烫的。女人在韧性里的爆发是冷静的决绝的。
她拔去他身上,嘴上,所有的管子,在他嘴上,深深的吻了一下,一直握着他的手,用脸紧紧的靠着他。最后,她找出自己的钥匙,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瑞士军刀,这是阿唐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那时他们还是一般的同事。
“等我,诚诚,等着爸爸,你们俩等着我一下啊。”

白色的病房里,白色的床,白色的墙,却是在黎明前,映照着触目的红色。


“走吧,回家。”尹征看完信忽然觉得女人在爱情面前,比男人值得尊敬。
他开始审视自己的灵魂,开始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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