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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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究为何史朗会迟迟未和常姑娘好上,请听我一言——
他不是懵懂少年,却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说有自己的想法,却又不像承恩成熟,对于自己要什么并不完全清楚。
一开始对常笙有好感,接纳她在身边,愿意与她相伴却不敢再进一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以前对于另外一个女人的婚约,虽未答应,却也未否认,只求这样模糊界定的日子能再长久以前,让他可以一直沉溺在自己的自说自话当中。
直到岳闵回了乡,频繁与他见面示好,将他们从前的那些拿来说,史朗才被迫面对了现实。
他一直在逃避,他不敢承认自己是变了心,不敢坦言,怕别人看轻他是个始乱终弃的恶劣男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岳闵回乡之后一直郁郁寡欢。
史朗并非认不清自己的心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以往出现的困难他多半都依靠常笙,但如今这问题,他觉得如果自己解决不好,处理不好,便对不起常笙,所以才会选择独自面对岳闵,强迫自己成长起来。
任何一段感情,不会靠一次印象极好的见面,不会靠一段露水姻缘便奉上两人的一生一世。
我也和很多人一样,愿意看YY,愿意吃快餐,但轮到自己写的时候(我虽算不上三观很正),但依然不能够简化那些过程,于是才有史朗这般挣扎。
比起史朗,反观承恩便容易很多。
他比常笙年长十岁,对常笙既有作为伴侣的依赖,也有以成人姿态对她的呵护,不会掩埋或者反复整理自己的感情,感觉来了,便是来了。
史朗一直考虑的是婚嫁许诺一生的问题,而承恩,其实从未想过那么远。
以上就是我想表达的东西……抱歉罗嗦了这么久。
76
76、073 捉妖 。。。
073 捉妖
常笙几乎在听到“走水”这两个字的瞬间,已经疾步向外走去,路行一半忽然停住,又赶忙回到床边,摸了摸承恩的额头,低语,“今天晚上陪不了你了,你好生歇着。”
看承恩浅浅勾起微笑示意她安心,常笙又朝红鸾点头让他照看好承恩,这才匆忙离去。
一路奔回,直到常笙站在史府紧闭的大门前,这个关于“走水”的疑问都没能解开。
这个时辰,家门大锁倒也正常,急急扣了门却无人前来应答。
若说下仆连同守门的,都因为忙着去救火所以不见踪影的确合情合理,但为何听不到府里一点救火的动静?
但若说这一切都是误传,其实史府并未走水,源源不绝从内院传来又诡异又浓重的烟味,是又因何故?
来不及多想,常笙纵身跳上房檐,跃进前院。
进到前院她才发现,前厅大院里果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难怪安静得不像话。
此时天早已经漆黑,院前的灯笼却并未点燃,少女心生疑虑,顺着忽远忽近的怪味一路往里走,穿过长长楼廊,心惊的发现史朗居住的小筑院子正往外冒浓烟,依稀还有声音在惊慌的说着什么,频频咳嗽。
当下常笙慌了神,不顾一切拍着院门。
“小朗!小朗!!听得见么!!还有谁在里面,还有谁在?你让他来跟我说!小朗!!”
小筑和回廊间的院门被人从里面插死了,无论常笙怎么拍打都没人来应,漆黑的烟雾从院墙内团团升起,越升越高,像暗夜里的什么妖物作势要一飞冲天,说多诡异便有多诡异。
心乱成了麻,却无奈这院门是钉了钢架的,不是一下两下就能踹开,常笙干脆小跑绕道院子的另一边,飞身窜上矮墙,透过浓密黑烟打算一探院内究竟。
史府到底跟什么人结了仇,如此离奇的走水不是人为的还能是什么?
前脚刚踩上院墙,猝不及防吸了整口黑烟,鼻腔里顿感辛辣,呼吸难忍,熏得人无法睁开眼,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谁知脚跟还未站稳,只听一个声音自下而上,气势汹汹大喝道:
“惑世妖孽,这下还不被我打回原形!呀喝!!——”
紧接着一整盆黑漆漆、粘糊糊的腥臭液体迎面而来,劈头盖脸泼常笙了一身。
那一刻,依稀只该有几秒,常笙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久到时间都停了,让她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耳旁清静了,眼前明晰了。
滴答,滴答,滴答。
身上的粘稠液体一点点滴落,常笙耐着性子抹了把脸,放在眼前一看一嗅,掌间污迹明显,黑中带红,红中带血,质地沾粘,腥臭无比,该是宰了什么畜生后储出的污血。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眼下院子里的人身穿橙黄道服,手执桃木剑,剑上粘着一溜儿用朱砂写过的黄符,对着仍旧站在院墙上的常笙一顿比划。
饮下一口烈酒含在口中,对着举起的火把猛喷而出,酒精助火势凶猛,如出洞灵蛇直接盘绕在桃木剑上。
咒毕燃符,一剑火光,直指常笙,也清清楚楚让她看到众人背后正烧得火红,正冒着浓烟,让自己误以为史府失火,其实是密密麻麻插满了小臂粗细黄香的祭坛。
太玄乎,太玄乎了。
若不是对方现下针对的人正是自己,常笙差点就要为那道士高超的杂耍表演拍手称绝了。
常笙静静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道长。我敬重你,喊你一声道长,那么请问道长,您…闹够了么?”
少女阴测测的开口,凝视院墙下的茅山道士,嘴里虽然是语气阴郁,但面上却笑得和善可亲,若不是脸上还残留着黑漆漆、红腻腻的血污,定会让人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真诚的人。
原本气势高昂的道士在信心满满的使完所有除妖的招式后,彻底傻了眼,他已经把毕生所学所得全都招呼上了,若这般都不管用,那对方绝非修为只有百年的普通妖怪!
抬头看去,少女的身形恰好与靛蓝天幕中悬挂的明亮月盘交叠在一起,整个人仿佛是嵌进去般。
月辉洒落,被照亮的不光是她的修长身形和姣好容貌,还有连这修行尚浅的笨道士都能看得清楚的,身后徐徐升降起落的青色迷雾…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怎么除都除不掉,无论怎么在府里找,也找不到妖精下的封印。
因为她根本,根本就不是妖!
道士木讷了半天,“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瘫软的念,“…仙君……仙君……”
“道长啊,原来你还真是个骗子。”一个绝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声音响了起来,来人今日穿了一身湛蓝衣袍,比那日大红锦衣骑高马时更显潇洒,她慢慢从祭坛旁走来,不徐不疾道,“先前说史府妖气笼罩,前来做法时误将长管家当做妖,如今一看形势不对,又要认长管家做仙君了么?道长还真是识实务、懂善变呢,若不是人赃并获,看来本官也要被你糊弄了去!”
岳闵的话常笙充耳不闻,茅山道士则因完全失了神,也没讲她的言论听进去,一双眼只管围着常笙转悠。
常笙从院墙上跳下,不知道哪个心思通透的已经取来毛巾,猫着腰递到她面前,少女随意擦了手,皱眉高声喝道,“莫问!副管家!给我找人把这个祭坛拆了!你们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将史府弄成这样!”
一旦得了令,原本受命要远离东家小筑的一干下人们鱼贯而入,手脚麻利的将该拆的拆了,该扫的扫了,又泼水灭了香,尽可能以最快速度还原小筑院内本该有的模样。
虽说常笙教训得很痛快,但她心里不是不清楚。
没有史朗的许可,没有他的命令,哪个下人敢私自做主放道士入内做法?更别说让岳闵入得东家的内院了。
转身走到岳闵处,却对着身后的少年说,“小荻,扶东家回房休息,这么晚了,直接歇了吧。”说罢又对上岳闵那双不怀好意的眼,回笑得真诚,“我来送岳大人出门。”
出门的路本就没多长,直到岳闵踏出史府的门槛,回头过来,还在说着,
“不如细细考虑我说的这些,长管家并非池中物,怎好屈居方寸,只呆在史府做一名管家?过不了多日岳某就该上任了,届时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另谋他路,也好过碌碌无为窝在内府。长姑娘以为如何?”
彼时岳闵站在府外,常笙踏在府前石阶上,俯首看她那副一笑起来更加跟自己相似的脸,不由觉得滑稽,“怎么的?变着法儿的想给我这个障碍支得远远的?”
岳闵一怔,即刻又不着痕迹的轻松起来,“呵呵,长管家这是从何说起。”
“岳闵,聪明人不说糊涂话。你能知道我人在极凤阁,能派人给假消息,让我误以为史府走水骗得我回来,偏偏看见你在场,好离间我跟史朗的关系,你凭什么就认为,我猜不到幕后人是你?”
常笙转身跨进门内,再半是回头看门外的岳闵,道,“别费力气了。先是造谣,再是诽谤,如今弄得差点蓄意伤人的地步,我不理会,只因不想将实情交与小朗看清,不想让他知道他以为的岳闵,跟我面前的这个,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在漆红的雕花大门沉沉合上以前,常笙淡淡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人要给自己留点余地才好啊,岳大人。”
※※
你说她活得窝囊不窝囊?
你说,她到底该不该生气?
或许是该的吧,但也绝不能在岳闵面前泄露一丝一毫。
是以方才还能勉强自己装作潇洒大度的在府门口反将她一军,其实早就憋到内伤。
自从岳闵回乡后,关于常笙各种能入耳的、不能入耳的流言就四起,如今乘她不在家,居然连同茅山道士一块进了史府内院,别告诉她这全都是巧合。
那也未免太巧了!
想到这里,方才还能冷静的常笙,如今是一点都沉着不下来了。
小朗,小朗,小朗…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和距离,全心信任的让你去处理岳闵的事情,如今,你就是这般处理的么?你知道不知道,她这是在给你我下套啊。
哀其不幸,恨其不争,沐浴之时常笙把水洒得满地都是,就差一脚踹翻了浴桶来泄愤。
真是倒霉透了,明明着急赶回家救火的人,怎么就能被黑狗血泼了满头?平日里穿着打扮都十足讲究的常小娘子,哪能觉得不丢面子。
面子撇开不说,臭气熏天的,谁受得了?她都快洗脱了一层皮,才勉强将那味儿去了。
不知是否着急上火,这么一闹后,常笙感觉自己整个人完全浮躁了起来,满心都是怒火没地儿撒,看什么什么就不顺眼,眼睛热得快要滴出血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轻微得叩响,“长生…长生,我知道你还没睡,我可以进来么?”
“……”
平时只有她会去史朗房里,虽然她的院落紧挨着史朗的小筑,史朗却从不曾主动来过,如今这夜,还是他头一次造访。
常笙不知道犯了什么傻,连忙一口气喷灭了桌上的灯,穿着单衣翻身滚上了床,半蒙着被褥捏着嗓子撒谎,“……我睡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虽然常笙不信第六感这玩意儿,但是个傻子也该知道,史朗这个时候来找她,必定是要跟她说些什么私底下的话儿。
是为了解释今夜这出闹剧,亦或者…别的。
不管是什么,常笙突然不想听了。
突然就,不想听了。
捏着鼻子屏息一阵,屋外的少年没有回应。
以他的性格,常笙既然已经拒绝,就算是踌躇半晌之后,总该要离开的,常笙刚想到这里,房门紧接着就被推开了。
吱嘎一声响,史朗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常笙躲在床帐的阴影里看少年面色凝重又紧张。
他只穿着单衣,随便披了件袍子就赶了过来,头发潮乎乎的,鞋也是随便踩在脚下,里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