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的报恩-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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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她听说有人徒手打死了只吊睛白额大虫,说什么,也要见识见识这人。尹秋雁不喜子女,不浸淫男色,除了商场上的事能让她费点心思,平日里最爱的,便是结识能人志士,听些个怪力乱神的事,再前去一一求证。她内院里,可养了不少人……”
“什么!”常笙一个激灵,背都麻了,满眼鄙夷,厉声痛斥道,“你小妹我像是干得了女宠那行的么?长得俊点,是我的错?大姐,我才十七岁!十七岁啊!”
“你十几岁,与此事何干?”
常笙咽了咽口水,声音转弱:“退一万步说,就算要给我找个女金主,也范不着找个四十岁的吧。”
情啊爱的她不太懂,龌龊勾当倒是弄得比谁都明白。
丁晋斜睨了常笙一眼,“你想哪儿去了!真真,正经八百的事儿,就见一面,聊会天,吃顿饭的事,丁姐能坑你?尹秋雁这次来,也是私下安排的,并没带多少人,你去,就当是陪她高兴高兴了!反正已经安排好了,这个月十五号,你同我一起去百醉楼吃酒。”
“…非去不可?”有点耍小脾气的意思。
“不去这虎皮卖不出好价,你自己掂量吧,话我搁这儿了。”丁晋拿出大姐气势,好整以暇地自顾自倒了杯茶,偷瞄常笙的神情变换。
去赴约吧,自己不喜应酬。
再说,这个月十五号,史朗得去会那个王员外,虽然在“史铺”里谈事,出不了大问题,可是不守着,自己又觉得不踏实;
不去赴约吧,万一那个尹燕子不痛快了,不买了,那就太得不偿失啦!
这只差点将自己咬伤的白大虫,岂不是白打了?不行不行…怎么能做赔本生意呢。
常笙气势汹汹的一拍桌子,应声而起,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
“想好了?”看她那副模样,丁晋喜滋滋的凑脸过去,心道有戏。
这会再看常笙坐的位子,前方桌子上反复用茶水写了几个字,因正迎着窗口的微风,几乎是干了。
靠着水光的印迹,却几乎能依稀辨认出来——正中是一个“史”,周围另写有“陈”、“贾”和“王”,丁晋还在跟常笙打趣,自然没将注意力放到桌上。
再一阵风过境之时,连最后的印迹也都消匿无踪。
※※
地榆东街脚其实不难找。
走至集市街道的最南边,巷末右手边有处的豁口。
豁口的路面修葺得不算好,满地都是碎石子,尘土味道尤为严重,虽是南面,却阴宓得很,一丝阳光照不进来,满有败旧之感,豁口拐进去,百步之内就是地榆东街脚甲二十三号。
木雕门牌旁是处圆形石拱门,拱门墙角青砖上布满了苔藓,青青绿绿花成一片,拱门之内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直接连着堂屋。
院子里,东南面一口活水井,周围石砖湿漉漉,井架上挂着正在滴着水的木桶,看起来,像刚用过不久的样子。
井旁有颗盘根古树,郁郁葱葱遮盖了一片天地,倒是有些年头,乌黑的树枝上系了些红绸带子,随风飘起来,很是好看。
西南角地上散着些柴火,有劈散开的,也有整根整根,整齐堆放在墙角的。
一把利斧,稳稳地钉在劈柴的木桩之上,偶有一两只麻雀,在利斧的木头手柄上长蹿下跳。
一眼看去,院子里竟然只有这些东西,空旷得很。
院子北面正对就是主屋,红木门大开,屋子坐北朝南,午时阳光正好洒在门前两节矮矮的台阶上,明晃晃的,微微刺痛人眼。
这里…就是她的……家。
不等史朗差小荻上前进屋询问,像是有感应般的,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个妙龄男子。
那男子身形丰韵、优美,五官不算靓丽,但皮肤却细腻极白。
一双大大的水眸黑漆漆的,显得鼻尖和小嘴都楚楚可怜,说不上具体是哪处漂亮,但一眼看去,就是个喜气极了的妙人儿。
怕是平日里总叫人宠着,惯着,用爱滋润着,才能有这般的恣意和舒坦。
自从丁晋混出了点名堂,店中突然来些客人,李遥遥也是要帮忙打点得,更何况,现在丁晋正在后院,和常笙商谈事情。
见着立在院中,有点呆滞的主仆二人,李遥遥笑笑问道:“客人可是来店中看些什么?”他不动声色,暗自观察了下二人的衣着打扮,没有多想,便引着史朗和小荻入堂。
压根没有把面前的史朗,和常笙的那个所谓恩公,联系到一块,又怎么会能体会到史朗心中此刻的纠结。
史朗全然把面前水灵灵的李遥遥,当做是那个成天与他形影不离的女子的正夫,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居然毫不掩饰,一双浅眸紧紧凝视着他,饶是李遥遥平日里接待客人,练就的那几分皮面本事,也被史朗看了个破功,难以猜想这个小公子,究竟是何意。
“公子…是要看什么物件,可需要在下出出主意?”为了打破这颇让人尴尬的沉默,李遥遥任凭史朗打量,主动开了口。
本以为听自己问话,面前的小公子会多少收敛一点,哪知他根本置若罔闻,除了观察自己就再没有其他动作,眼睛里的情绪翻来覆去,一片浑浊,转换之快,根本叫人看不清。
史朗仿若是,极力想从面前的男子身上,找到些那女子留下的痕迹,那些曾经也属于自己的痕迹。
“敢问小哥儿,店、店中的…的女主人,可在?”过了半晌,史朗终是憋出了那句话,尔后又慌乱乱的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向李遥遥。
而这句话,无疑直接解答了李遥遥心中的一切疑问。
李遥遥又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将史朗仔细打量了一番,人娇,貌姣,声甜,生生一个白玉雕成人儿……
…好…好…极好……
好你个丁晋啊!
本以为你闷头闷脑,只是只闷葫芦,哪知道发财了,居然学会了在外面偷腥!?
偷吃过还不记得擦嘴,现在这腥气,都染到家里来了!
20
20、019 。。。
019
“敢问小哥儿,店、店中的女主人,可在?”
丁李氏一时被史朗的问话气得额头怒跳,热血一刹就冲上了头。
胸口抑郁难解,闷得透不过气,可亏他还能想到,事情未经证实,并不好发作,顿了半天,硬是挤出了个有些勉强的笑,答道:
“妻主在后堂,小公子有什么事,若是在下能够代劳,但说无妨的。”
…妻主在后堂……
……妻主……
“…我…”刚说出一个字,史朗便再也接不下去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抑或,还能再说些什么。
太糊涂了……
太糊涂了!
贸贸然找上门,指不定那女子的正夫会怎样看待自己。
怎么就那么痴傻,居然把话说得不清不楚的。
“我、我不是…小哥儿误会了!我、我其实不是…并不是……”
史朗尝试按下自己有点微微颤抖的手,力图把话说得清楚些。
他抬眸,看向李遥遥,又被丁李氏满眼的质疑惊得慌张,只好又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尝试连贯将话说全: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只是…只是想再见她一面,亲口,亲口说…”
—— 亲口道句谢,谢谢她,谢谢她一直以来的照拂。
以前诸多情景,在瞬间浮光掠影般涌回到史朗脑中,那时并不觉得重要的东西,在知道其实并不属于自己之后,在明白终是要失去之后,方才觉得弥足珍贵。
真的…再也……
小人儿说着说着,呼吸急促了起来,面颊染红,眼眶里蓄上了委屈,双眼雾气蒙蒙,眨巴眨巴地,不知所措。
史朗越是这样,又是难堪又是焦虑的模样,丁李氏就更气愤难忍,连属于正夫最后的理智,也在难挨的沉默中崩溃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内堂,一把揪出丁晋那个负心人,问个清楚!
可是,他又不能动怒。
不能动怒啊。
怎么能动怒呢?怎么能那么傻呢?一动怒,跟眼前这个惹人疼惜的小梅花鹿儿一比,不就成了公老虎了么?!那不就是还未过招,对方已经略胜一筹了么?
不行不行,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
…………
李遥遥试着做了几个深呼吸,闭着眼道:“我呢,也不跟你绕远了,就明说吧!丁…”
“遥遥,是否有客人找我?”
李遥遥还没来得及摆出正夫姿态,跟史朗摊牌,一身自在的丁晋从后堂内掀开珠帘,不紧不慢,走了出来。
她见史朗和自家夫郎僵持在店中,二人面上均有些木讷,从善如流地笑了笑,完全不将室内的尴尬放在眼中,只朝着史朗道:“在下便是店主丁晋,有什么可以为贵人效劳?”
史朗本还蓄在眼眶里的泪,经这么一变化,瞬间消散殆尽,他有些讶异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国字脸。
皮肤黝黑。
粗壮身材加一脸假笑,别说自己不认识了,就是跟摊主婆婆口中形容的那个人,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更关键的是,根本,根本就不是她!
史朗皱眉,为自己的鲁莽有些不悦。
不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席卷全身的安心和愉悦,那股热流,紧紧包围着他,拂过脸颊,脖子,留驻在心口,捂得他暖呼呼,因着情绪转换得太快,连史朗自己,都未能及时察觉失而复得的踏实。
史朗定了定,启齿问:“…你是这家家主?”
“正是不才丁某。”丁晋往丁李氏身边挪了几步,不着边际地在背后握住了小夫郎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他按兵不动。
“……你是地榆东街脚,甲、甲二十三号的…家主?”
“正是。公子前来,在丁某这铺中,是为自己选物,还是馈赠友人呢?”
“我……”
这笑话,真的是闹大了。
史朗并不懂长袖善舞,一时踌躇,竟找不到可以开脱的理由。
这会儿,身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小荻,突然灵光一现的拍了下大腿,感慨道:“哎呀!我就道东家怎么会突然来这处呢!搞了半天,是为了提前给王员外打点打点呀。东家真是玲珑心!”
“噢——”丁晋拖长调子,好整以暇的瞥了眼史朗,“原来是为了王员外啊!”
“……”
谢天谢地将小荻带在了身旁,原来他真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赠礼与王员外,对于他们下次的面谈,其实莫不失个极好的提议,史朗不着痕迹的清了清嗓子,敛了情绪,顺着小荻的话询问道:
“正是如此。在下有意想选样礼物送给镇上的王员外,不知道掌柜可知她喜好?”
见堂外有丁晋招呼着,李遥遥则自觉退回里室。
纤手掀开珠帘,李遥遥低头走进去,踏进房中,抬头便见紧抿唇角的常笙,频繁地向自己眨巴眼暗示,一双手还在面前呼来挥去,慌忙得很。
结合方才丁晋揉捏他手的提示,便也就不难猜到,屋外那人,多半是跟小妹关系不浅,当下李遥遥掩起嘴角笑笑,会心地点了头。
店外。
丁晋听史朗问话,一双脚在店内跺了几步,环视一圈,回头语调诚恳地答道:“哎。这怕是不好办呐……王家富贵,一般的东西,恐怕还入不了王员外的眼。我这方小铺,怕是有些爱莫能助了……”
丁大货娘边说,便走到柜台后面的橱格前。
她垫起脚,伸高浑圆膀子,从顶格间端下一小樽珊瑚雕制的首饰盒——首饰盒算不上金贵,看起来却巧得很,煞是讨男儿家喜欢,史朗连同小荻,眼里也瞬间放出惊喜的光彩,还未待他二人瞧个仔细,便听到丁晋继续道:
“王员外的独子王小公子…此人喜红,极爱珊瑚,自从弱冠,家中开始为他陆陆续续准备嫁妆时,这东江所有的珊瑚制品,怕是都被王家搜刮了去。”
史朗听罢,心下一下明了起来,心道此人说得半分不假。
难怪今日会在摊主婆婆那处发生抢钗的事——仔细回忆起来,那可不是一只珊瑚钗!
“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