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红-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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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瞒天过海
方非点点头,用肯定的方式拒绝话题深入进去,她说:“好的,我知道了。”
方舟莫名其妙。
方非继续说:“方总,我是个念过心理学的人,知道您下面要说什么,我想,还是不要继续说下去的好。”
方舟很失落,也很庆幸,话题说到此,也都心知肚明,面子保全了,进退都有余地,这种事情,他自己也要好好考虑,如果真要对她负责,家里的妻女又该如何。
他说:“也好,也好,我们有的是时间。”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喊:“爸爸!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方舟和方非同时向门口看去,方舟吃了一惊,方非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来者的发型真的很新潮,一个束发带把所有头发后拢,露出光洁的前额,后面的头发不知道施了什么魔法,象一朵大菊花一样在头顶怒放。
世界可真小。
方舟的女儿对着方非愣了一愣,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又刻意让自己收敛一些,才喊出来:“芳菲!你怎么在这里?啊,我知道了,你是爸爸的秘书?!”
方非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双眼,但一时也无法推断清楚,只好应到:“做助理工作。”
“方非,陶然,你们认识?”方舟也始料未及。
“爸爸,我跟她曾经是同学。以后再详细说,今天先借你的助理用一用。”陶然把方非桌子上的资料推一推,帮她拿了包,牵了方非的手,一路咯咯笑着,出了公司的门,留方舟一个人怔在原地。
方非受了她的情绪感染,也笑了,几乎忘记了从前的不愉快,问她:“你要拉我去哪里?”
陶然领方非进了一个酒吧,点了两杯甜酒,坐下来,细细打量她。
“芳菲,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我们一定会见面的。但我没想到,你还留在齐墨,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在我父亲手下工作。”
她举杯,笑的意味深长,“你变了许多。好安静。”
方非把酒推给陶然,跟服务员要了一份果汁,说道:“你变的更开朗了。学校那边毕业了吗?”
“别再提那个学校。”陶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不想念了,我打算出国,重新学点别的什么。”
酒吧里传来琴声,非常悠扬。
“都念了那么久了,扔掉多可惜。”方非说。
陶然摇摇头。
看陶然这样无所谓,方非简直啼笑皆非。那个小小的名额,曾经改变了自己命运。费尽了心思去争取,却最终一无所得。而得到的人,陶然和刘飞燕,却不见得有多么珍惜。
这酒虽是女士酒,却劲头猛烈,两杯下去,陶然忽然默不作声,许久,才抬起脸怔怔的看着方非说:“对不起。”
方非的心震了一下,痛的不能自持,仿佛灵魂突然见了光,无力再伪装坚强,身体腾空缥缈,心却支离破碎。
这是许久许久以来听到的,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却难以承受,方非流下泪来。
陶然见状,趁着酒劲,也哭了起来,彼时太自私,使尽手段,用尽心机,得到的东西,原来并不那么可贵,她说:“我选择出国,原因有两个,第一是现在我爸在经济上可以提供这个条件,第二是,即使拿到本科毕业证,我也不是那么心安理得。”
命运是什么东西,方非想,命运无可抗拒,不能战胜,唯有默默承担,世界那么大,一圈子的恩恩怨怨却还是在齐墨发生。
方非不忍看陶然自责下去,安慰道:“都过去了,不用再提。”又转了话题说,“你爸爸他本名叫什么?”
“陶企国。好土的名字吧。”陶然说,“做了生意以后,请人测了八字,对外改称方舟,其实身份证上没有变。”
“哦。”方非应道。她想起刚才陶企国的一番隐讳的表白。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知道了陶然和方非的关系,是否也会觉得好笑。
陶然道:“在齐墨的同学还有谁?我一直没有去过我爸爸公司,不然我们可以早点见面了。”
“同学联系的并不多,值得高兴的是,我们同宿舍的一个女孩已经做妈妈了,叫雪莲,你记得吗?”
陶然仰起头,仔细回想,许久才说:“印象不深。啊,我想起来了,曾经有个叫叶永义的人打听过你,我先是通过朋友找到一个叫雪莲的女孩,她当初跟你一起工作,是她吗?”
“嗯,是她。”方非想起雪莲的宝宝,脸上自然浮现出笑容,“也许,我也是个妈妈了。”
陶然没有太在意,只顾了自己说下去:“说起那个叶永义,我们后来竟然联系上了,也许你不信,他帮了我。”
她又叫了酒,眼神有些迷离,继续说道:“索性都告诉你。咱们原来学校的校长落马了,因为受贿,你听说了吧。当初叶永义就侦查这个案子。我爸爸当时很紧张,我家曾经送过礼,若查起来,我们犯行贿罪。这事情可大可小。叶永义找到了我,但放了我一马。”
行贿,方非心里默念,他找到了她,放过了她,原因呢?
方非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变得非常专注,她预感事情不简单,有些六神无主,她小声问陶然:“叶……永义?”
“是啊,你不记得他了?真奇怪,他竟然也不记得你,上次我们相遇后,我提到芳菲,他说当初找你,完全是帮他一个朋友打听的,只把你的地址给了他的朋友,对你也没有什么印象。”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近人情
方非一时难以置信,只好被迫沉默,叶永义是孩子的父亲,为什么要对别人撒谎,掩盖关系亲密的事实?
自从方非知道有了孩子以后,就认定自己可以给孩子幸福并昼夜盼望。
她捧起果汁,吸了两口,想强迫自己静下来,却咳呛了,陶然过来拍拍方非的背,说道:“你怎么喝这么急?对了,你刚才说,你也要当妈妈了?”
方非一愣,从迷惑中慢慢清醒过来,她笑着掩饰道:“哪里,我意思是,当雪莲宝宝的干妈。”
方非回到家,把自己锁在屋里,怎么也不能想清楚。叶永义为什么要这样。也许做父亲需要责任,可他怕了,因为软弱,所以坐视不理?
方非推测完毕,深夜把电话打过去,电话占线,再拨,依然是忙音,方非固执的一拨再拨,直到握住电话,困倦的睡着。
陶然那边正在跟父亲商谈自己的婚事。
陶企国,也就是方舟,板着脸琢磨女儿突如其来的要求,他说:“认识一个人需要很长时间,你们接触太少,这个人的身世比较复杂,心理可能跟我们不一样。”
“就因为他曾经是个孤儿,没有背景,也没有你所喜欢的金钱,你就这么看不起他?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下岗的时候,不也是很贫穷的吗?”
“他也许看中的不是你,是厌倦了自己的孤苦的生活,所以在王校长那事情上,主动提出帮我们,我还要再考察考察。”陶企国说,“你说你想跟他一起出国留学,那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就算是他看中了咱家的钱财,只要我们相互喜欢,既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又可以满足他想要的,有什么不好?爸爸,我喜欢他,他有自己的能力没有发挥,真的。”
陶然嘟起嘴巴,显然是被宠坏了,她十分熟络的,把抱枕随便往沙发上一丢,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等待陶企国我发言。
陶企国什么都没有说。独自上了楼去,刁了一颗烟,吸进去,吐出来,眼前出现方非的样子。
竟然跟女儿是同学。方非从不肯讲自己的过去,从那么普通的学校毕业,竟然去读那么昂贵的贵族学校,真是传奇。
此刻女儿要嚷着结婚,真是破坏自己的心境,他正打算认真考虑一下自己跟方非的未来,而此刻,若说出来,多么尴尬。
第二天,方非再打叶永义的电话,出乎意料的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方非等不及,来到叶永义的宿舍想问个究竟,在楼下遇到了低着头慢慢踱步的叶永义,他刚刚跟陶然约会回来。
方非随之进了屋子,站在门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叶永义背对她坐下来,说:“今天陶然跟我说见过你了。想必,你都知道了。”
方非还愣愣的站着,眼前一黑,低低的说:“我知道的并不多。”
叶永义也不回头,继续说道:“其实,我心里也并不好受,你要说什么就说,骂我,诅咒我,怨我,都可以,我都想到了。”
方非不作声,他莫名其妙在屋内戴上了他的帽子,把帽檐拉低,遮住眼睛,依然背对着方非,说道:“我自己也不明白我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也许是因为缺失的实在太多了,什么都想要,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直以来都在骗你,所以,你尽管骂我,然后,今天我们就算做个了结。”
叶永义懂得耍一些狡猾,比如自我讽刺,因为身世惨烈,所以肆无忌惮地说自己一无所有,他并不知道那成了一种极有效的
手段,可以让听者主动体谅并开始自责,这种效果堪比炫耀,他乐此不疲。
方非保持原来的姿势,问叶永义:“你是烦我了?因为已经得到了?”
“不是这样。”
“那为什么?”
叶永义俯首不语,僵着一张脸。方非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腿,恳求道:“改变主意吧,永义,我能理解你。我们有了孩子,你却丢了工作,生活上没有保障,心里可能很累,想要摆脱这一切……”
叶永义不动心,说:“我知道。不用你来教育我。”
方非把头伏在他的膝头,眼泪打湿了他的裤子,不住哀求道:“不要这样,请不要这样。我无所谓,但孩子怎么办?妈妈怎么办?妈妈说过把你当儿子来对待的,你这样离开,我妈妈会很伤心的,还有姨妈,她会很生气,世界就乱了。”
叶永义的表情完全变了,象是美国电影里变异的人一样,冷酷无情,还夹带怨恨:“我根本不想要什么孩子,自己没有能力给孩子提供好的生活,就不要生下来,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我对孩子没什么感觉,如果你愿意打掉,最好。抓紧时间。如果你不肯,就不要出声,等我跟陶然结婚了,会给你很多抚养费。”
方非松开他,跌坐在地上。他在这段时间内,前前后后都想好了。方非无法置信的看着他,这就是曾经笑脸盈盈为她让座的人吗,这就是相信她疼爱她,为她补票的人?这就是曾经摩拳擦掌要在反贪事业上大步向前的人?
方非说:“你真的变了,你疯了。你怎么成了这样?”
“不是我变了,是你根本不了解我!”他把帽子扯下来,狠狠甩出去,面无表情的说:“放弃我吧,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忘掉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冷若冰霜
方非肚子隐隐胀痛,宝宝在提醒她,不可以放弃,她咬着牙说:“我做不到,下次再说吧。”
“我已经不是这里的员工,宿舍很快就被收回,你也不要再来找我。”叶永义说,“另外,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告诉陶然。”
叶永义说完,丢下坐在地上哭泣的方非,一个人开了门,快速离去。
方非一路落泪,回到家中,在门口把泪擦干,呼一口气,换上笑容,才进了门。
妈妈和姨妈正从厨房里往外端菜,进进出出。妈妈招呼方非:“叶永义今天来吃饭吗?今天打他电话,怎么是空号?”
方非强颜欢笑:“妈妈,他丢了手机,工作上有很多事情,这几天都来不了。”
姨妈端上为方非特意熬炖的奶白色鱼汤,把米饭装好,问方非:“小菲,你俩的婚事商量好了吗?”
“啊。”方非从洗手间出来,敷衍道,“还在商量。”
姨妈问:“你的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