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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刺红-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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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只与你签了半年合约,不过是哄得你父亲一时开心,希望身体能否有所好转,你将来……”
“我不知道有没有将来,哄他一时也不容易。”路安平神情忽然落寞下来,拿方巾轻拭嘴角,招门口服务生过来,命令道:“让我的司机备车”,转而对方非说:“去我父亲那边。”
方非还没有吃多少东西,也只得整装待发,问道:“要我一起吗?”
“当然。”路安平微笑嘱托,“在我父亲面前,你知道怎么做。”





第七十九章 练兵千日


方非与路安平同坐后排,一路沉默无语,路安平暗中递来一个小小盒子,方非打开,是一枚精美绝伦的戒指。
路安平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这不是定情物,不过是一个小小道具,方非也没有多话,只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父亲卧室。
董事长的气色差了许多,斜靠在床头,看上去有气无力。方非随路安平欠身致意,董事长的眼光掠过路安平看向方非,目光犀利,明察秋毫,直把方非的脸看的隐隐发烫,才开口说:“坐吧。”
董事长看眼下的这个女子,才不过几天时间,已退却了许多青涩,举止愈加端庄,与路安平坐在一起,俨如璧人一对。他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心里有了希望。
“你怎么看安平?”董事长对方非说话,但不加称呼。
“情感上细腻体贴,工作上积极上进。”方非脉脉含情看向路安平,她把他看成陈正东,才能表现得逼真自然。
“希望……你不要拿套话来……应付我。”
董事长语句不顺畅,也不愿再多说,只挥挥手,让两人退下,眉头舒展开来,显然比较满意。
一出大门,两人都深呼一口气,瞬间回到孩童时期,仿佛刚刚走出教师的办公室,不禁相视而笑。
路安平照旧打理着华美翼的繁忙商务,方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味勤学苦练,偶尔才与之见面。
她的英语听说能力突飞猛进,得益于外教正确灵活的教学方法,有时候一上午只学一首英文歌或者反反复复讨论一部经典电影,方非却非常适应。
所有课程都是一对一,她从不缺课,无论身体是否舒服,风雨无阻。课前半小时,她就在上课地等老师。
防身术是方非自己额外的安排。身强力壮的男教练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她:“过多的用力会导致肌肉发达,破坏你的身姿。你为什么要学这个?”
“我内心恐惧。”方非说。
“现在很少有人会面对面伤害你。特别是你这样的女孩。”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我要以防万一。”方非身穿高弹力背心和短裤,脚踏运动鞋,她戴上护腕和专用手套,笑着说,“面对伤害,我与其他女孩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被冠以同一个名字:弱者。”
教练便不再问。如果天生绝色,就要面对更多伤害,特别是少人保护,他明白了方非的恐惧来自何处。
她不要蛮力,只需要动作技巧和心理战术,他为她重新量身定做学习方案,她一一心领神会。
一周之内,他重复把球砸向她,教她学会躲闪,第二周传授基本动作,让她学会防守。很久后才教她拳脚并用,猛烈进攻,面对危险,绝不可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他在练习对打中试问她:“你是否会输?”
她灵活接招并坚定回答:“不会。”
“敌人能否伤害到你?”他卡住她的脖子。
“不能。”方非紧盯目标,抬起左臂,转身打下去并迅速擒住对方双手。
“为什么?假如他身形高大又强壮。”
“因为他轻视我。因为我不会放过每一个进攻机会。因为我会不断攻击。”方非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出拳又准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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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浮生若梦


脱下练功服,换上百褶裙,方非依然风姿卓越,她没有练出恐怖的肌肉组织,反而添了几分神清气爽。
方非独自走在路上,深深呼吸自由空气,每天车接车送,比软禁好不到哪里去。
这条街,方非和王少寒曾在这里共同走过,王少寒的新居正是不远处的那个楼盘,此时万家灯火,彼时万籁俱寂,没有人听到过一个女孩的苦苦哀求。方非扬起脸,把眼泪逼回去,虽然已经物是人非,但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个魔鬼之夜。
从前认为人真是脆弱,稍有风吹草动便想寻死觅活,现在才知道生命力有多顽强。
没有走多远,接到姜跃明的电话:“你怎么敢一个人在街上走?”
“随意走走也不可以?协议也有走路的规定?”方非没有挂掉电话,环顾四周,姜跃明的车子就跟在她身后,距离十几米。
她不情愿的上了车,对他说:“你的工作练就你这样神出鬼没的本事?”
姜跃明笑了:“脾气见长。”
方非听出姜跃明的言下之意,忙说:“对不起,今天心情不好。请你快点带我离开这里。”
姜跃明并不计较,也不多问,转过另一条街,他说:“你现在跟以往不同,好好想想自己的身份,不要象九流小妹一般,唱着流行歌在街上游荡。今晚要陪路安平参加一个大型宴会,家中可有合适的衣服?”
“我白天是用功读书的学生,晚上却要扮演仪态万方的富家小姐,十二小时黑,十二小时白,如此复杂,我真怕自己应付不来。”
姜跃明说:“你非让自己应付自如不可。”
方非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问道:“姜经理,你有没有恨过谁?有没有谁让你产生过杀人的冲动?”
“感情上受过伤,很久不再涉及,恨呢,谈不上。怎么,你有?”
“我不想去恨,可是无法控制。你涉世已深,可有良方给我?”
“要么,你去原谅和忘记,如果不能,就报复。这是最有效的。”
方非陷入沉思,许久不再出声。
晚上下了小雪。但对于乘坐名贵轿车姗姗而来的富家小姐们,显然毫无影响,她们依然穿夏日晚装,外面搭一件皮草或披一件裘皮,个个神情倨傲。
方非与路安平同车而座。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正听从保安的指示,将车子无声无息地滑入酒店前的那片灯火通明里。
出门前,方非穿上奢华的蕾丝晚装,对着镜子左右打量。衣服过于隆重,相形之下,她的脸显出几分单薄,她临时改变了主意,取下身上所有的饰物,换上一件大红色短装,上面完全呈现迷人的锁骨,下面裙摆不及膝盖,收腰敛臀,露出她无可挑剔的长腿。
这是方非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虽然礼仪社交方面暗自偷下了功夫,从穿着到妆容,从餐饮到寒暄她都一一演练过,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她挽着路安平款款步下通往贵宾厅的台阶,方非那些自惭形秽,竟一级一级的消失了。
她不需要主动开口攀谈,自有宾客蜜蜂蝴蝶似的在他们身边来了又去,都由路安平遮挡应付。在这争奇斗艳,金银堆砌的场合里,方非以她的精致大方取胜。





第八十一章 铤而走险


方非找回了自信,路安平的眼神告诉她,身边珠宝全身披挂的女人们,显得比她粗俗很多。
她举着香槟,在觥筹交错中,随路安平走完过场,内心却渐渐空虚。原来电视上演的都是真的,在从前不敢想象的地方,存在一个叫做上流的社会,用钱做墙,把穷人阻隔。
那天晚上,方非是最漂亮的宾客,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路安平跟一个生意伙伴说了几句话,回头发现方非已不在身边,找了很久,发现她如雕塑般静静坐在一角,却比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更标致。
他找了借口提前带她离场,吩咐司机先回去,他要亲自驾车。
“不喜欢吗?”路安平自问自答,“我也不喜欢。”
“一直觉得你很累,才知道做富家子弟真是很累,做一个孝顺上进的富家子弟就更累。”方非说。
“难得有人理解我。不过,最累的是内心的孤独和长期戴着面具。”
“你也可以做你自己。上天安排失误,不是你的错。”方非鼓励道。
“那就分明要加速我父亲的死亡。人言可畏,媒体杀人不见血。”路安平回应,“面对我,你不怕吗?我对你的平静感到惊讶。”
“其实,我怕,我也好奇。”方非看窗外,“想了解你的生活,想知道前因后果,想知道来龙去脉。”
“你正在接触我的日常生活,就是你所指的那些不喜欢的应酬。”
“不是,我想了解的不止这些。”
路安平把车开到海边,打开车窗静听涛声,他们一前一后坐在车中小声谈话,路安平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的一切。”
“我的一切?”
“是的。如果你信任我。”方非表面平静,却紧张地盯着路安平的背影,害怕他一生气忽然变成怪兽。
“为什么想了解这些,你先告诉我原因。”路安平却显出较大的耐性。
方非反而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从何说起呢……其实,你是我接触的第二个……,第一个人他,他,他伤害了我,我是说……强暴,我自此把你们归为禽兽异类,但遇到你,发现不是这样,所以我……糊涂了。”
方非说完缓缓垂下头,两只手紧紧互扣着,手心湿了,不住发抖。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讨论这样悚人的话题,她几乎支撑不下去,想要逃遁,说道:“不用回答了,我们回去。”
路安平没有回头,目视前方黑漆漆的海面,说道:“为什么不呢?我可以让你知道。”他略微一停,“那个叫正东的人该懂得珍惜,你是一个值得爱的姑娘。我并不排斥你,当然,也不会对你产生特殊感情。你说过我们要做朋友,真正的朋友应该坦诚相待,那么……”
方非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做了什么伤害别人的事,只是一味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不是想讨论关于性的话题?”路安平转过头来盯着她。





第八十二章 知己知彼


“出席宴会之前,我一个人路过受伤害的地方。我曾经认为他活在痛苦的内心世界中,因此心生同情。我那么愚钝,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何要虐打我。”方非说。
“竟然有这样的事?”路安平转过身去。他看到了她的眼泪,一颗大大的晶莹透亮的泪珠,在她低头的瞬间掉落。
一颗泪珠尚且让他不忍逼视,他一定想象不到方非曾经流过的眼泪足以用来洗脸。
“姜跃明没有跟你说过这些?”方非问。
“是我没有问你的过去。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何必探个究竟,他能应付我父亲就足够了。”
“你还真宽容。”方非苦笑,“我想知道你的生活,也就等于进一步了解了他,这样才能知道如何应对。你是否能帮我?”
“他是个特例。何况,我跟他的生活背景也有很大区别,未必能帮得上你。”
方非琢磨不出路安平的意思,继续问道:“特例?我还是想知道……”
路安平打断:“说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由于惊讶而失去理智,从而无法保守秘密。”
“我明白,我在这方面有过学习和研究。”
“你研究的远远不够,有些事实经历在理论课本上是不可能写出来的。”
方非在暗中心虚的红了脸,很快将说话的语气调节正常:“说给我听。”
“因为我身份的缘故,我不可能出现在任何暧昧场合,无论是性别酒吧,聚会还是网络上。但也不能过于压抑自己。如果被装在一个密闭的罐子里,只留呼吸的孔,任何人都会疯掉。”
“是,我能理解。”
“我们有一个严格保密的组织,参与和组织的人跟是我这样的人,我们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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