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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谋爱侯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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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你倒是提醒了我。」

她先是瞪大了眼,转身要跑,但来不及逃了!

他的铁臂一把抱住她的纤腰,她还来不及挣紮,他已经攫取了她的唇,吻得狂烈、吻得香甜,吻到她根本只有呜呜呻吟的份儿。

最後,他是抱着她走到亭台坐下,她因为被吻得脚发软,也只有任他抱了。

他埋首在她乌黑的发中,闻着她诱人的体香。

「爷,你别得寸进尺,沐芸还没嫁人呢!」她忍不住发声,因为他靠的位置很敏感,痒痒的,他的呼吸也吹拂在她的脸上,害得她全身发热。

听见她的抗议,他沉声低笑,胸膛微动,她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他,「爷很过份,为人要忠厚点嘛……」

「我要娶你,这算不算忠厚?」他笑问。

她眼楮晶晶亮亮,但也就那麽一下下,眼中的亮光马上一黯。

他伸手握住她,「你不愿意?」

她很想,可是不行啊!她沉默不语。

他凝睇着闷闷不乐的她,这麽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明白有一部份的她是很倔强的,一旦心中认定了什麽,便会执拗下去。

但也因为这样的个性,很容易吃亏,他想娶她,不仅仅是因为他已动了心,而是他有领悟,昨晚的事虽然安全过关,但人是有情绪的,他不能让她有任何机会酿下大祸,他不担心自己,但担心这个小人儿在事後後悔了,又急着扛罪,那绝不是他乐见的。

所以,他要娶她,要保护她,一旦她成为人妻、人母,他相信她会忙於这两个身份,而无心乱想。

「嫁给我很为难?」他再问,希望她说出心里话。

为难,当然,他是她的大仇人嘛。

「我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如果你想在外地开铺子,我也会让你去开,还是你要留在苏州,管理苏州铺子、茶楼都成……」

他在跟她谈未来的远景,还温柔的告诉她,她可以慢慢学,反正他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

她听着听着,心里愈难过,她不想要他对她这麽好,更不要他用这麽温柔深情的眼神看她。

「我会日日对你嘘寒问暖,什麽事也都你说了算,这麽多的条件引诱,你还是不嫁?」

她怎能嫁?「你说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的,我也有。」

「不能与我分享?我的可以。」

「我不行,所以,你还是别告诉我,免得不公平。」

「小傻瓜。」他将两人交握的手拉起来,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後,还是将他心中的那个秘密跟她说了。

她原本捂住双耳不想听,但最後禁不住好奇的还是听了,她难以置信的眨眨眼,「所以,埋伏袭击你的人,很可能是翊弘贝勒?那怎麽办,因为我,你武功恢复被他知道……」

「没关系,或许是他知道我的武功恢复了,近来反而不敢来挑衅。」他虽然这麽说,却突然意识到,翊弘贝勒最近似乎安静得反常。他为人狂傲,就算真的对他的武功忌惮,也不至於到没有任何动静的地步,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反而令他不安起来。

「你怎麽了?」她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

「没什麽。胡大人再住一宿,明天就要返京,他很希望能带好消息去给我的父母,你觉得呢?」

要她现在做决定?她深吸口气,「爷,再让我想想好不好?」

他看着脸色凝重的她,「好,让你再想想。」

「谢谢。」

「我先出去了。」

「嗯。」

她坐在亭台,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再想想」其实只是拖延战术,她决定要走人了,可是,怎麽才想到要离开他,一颗心就这麽疼?

但她留不得,她在要报仇与不报仇之间摇摆,她觉得自己像个狡诈耍阴的小人,要他娶一个小人,她觉得对不起他。

她充满感伤的视线望着远方。所以,不要再见、不要再有瓜葛,这样最好,她要离他远远的……

傅沐芸吐了口长气,从椅子上起身,转身先到书房,将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一一详细写出,然後微颤的手拿起信,将上头的墨汁吹了吹,看到它干了,折放进一个信封里,上头署名给薛东尧。

她回到房间,将信封放在床头,并简单的收拾包袱。

她没打算带走他送给她的金银珠宝及华服,但想到离开後的生活,她拿了点碎银子,然後再将最初穿着的衣物,以及属於傅家的茶罐放进包袱里,至於这串贵重的钥匙……

她瞪着它,她想带走,那是他对她的信任,她深吸口气,还是将钥匙放入包袱,回头再看了一眼後,悄悄的从另一个侧门离开了薛家茶场,离开了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

她刻意往人少的地方走,走了好长一段路後,见到一名正要上马车的老翁,她急急跑上前,「老伯,可以让我搭一下车吗?」

「我要往杭州去,姑娘顺路就上来吧。」

「谢谢,我要去杭州。」她其实没有目的地,但苏州这里绝对是不能待了。

马车渐行渐远,就此,她跟薛东尧就不再相见。

她拉开车帘,像她第一次进崇乐阁时,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没错,今天明明是个艳阳天,怎麽她如置身冬雪,冷得寒风刺骨,浑身还直打哆嗦?

泪无预警地落下,灼烫得刺痛了眼眸,好痛,痛到心坎里了。

然而,就在她离开一个时辰後——

温钧先行回府,准备将胡楚回送给薛东尧的洋人红茶锁进茶室的地下储藏室。

只是,当他走进时,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他猛地倒抽口凉气,神情惊骇的看着淹过他鞋子的水,呆了,傻了。

傅沐芸包袱一收,伤心走人後,却不知薛家茶场的命运已然大变。

就在她离开苏州几天後,她所搭的顺风车来到杭州的一个古朴小镇,驾车老伯将车子停在一间客栈前,两人入内准备填饱肚子,傅沐芸不禁庆幸自己还记得拿点银两,否则就得当乞儿了。

客栈里,人声鼎沸,坐了八分满,老翁与傅沐芸坐在角落。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馒头,离开薛东尧不过几天而已,她就想死他了!

他一定看到信了吧?知道她不告而别,还将储藏室的钥匙带走,肯定很生气。

他会派人来找她吗?

不,不会的,她留的信已经将她接近他的目的说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接近是别有心机,怎麽可能来找她。

而且,为了强调她有多具威胁性,她还在上头写着——

我曾经看着储藏室的御用黄茶想着,如果这些珍贵的黄茶全泡了水,你就无法如期向朝廷进贡,这肯定是一件大事,甚至,龙颜震怒,严重还会抄家灭族……

如此恶毒的想法,他一定吓到、一定讨厌她了吧!

可是她也好难过,每每一想到他,她的心口就一阵紧缩疼痛,再想到那几个撼动心魂的吻……她好想哭,她还可以走得更远吗?他对她的影响力已经这麽大了。

坐在热闹的客栈里,她一脸失神的看着店外的人。

蓦地,店小二声音洪亮的招呼了一夥人进来,他们随意点了几样菜後,就大声的说起话来。

「你们听说没?薛家茶场出大事了!」

她脸色一变,立即转头看向那一桌的客人。

「听说薛爷被押到衙门去了。」

「怎麽会?」

「因为这个月要进贡的黄茶无法出货,薛爷主动请罪,就被抓去关了。」

「怎麽可能?薛爷做事严谨,怎麽可能会犯这麽大的错!」

「就是啊,但就不知道是怎麽着,那些放在仓库里的御用黄茶全被人给泡了水,这茶叶泡了水,还有得救吗?」

「这下子事情可严重了!贡茶出不了,得罪朝廷,会被砍头的呀!」

「就是!但薛爷是个和善的大好人,每个月都赠送米粮给穷苦人,捐款造桥铺路,哪儿有人要帮忙,这银两就送哪儿去,所以,这会儿不只薛家的家仆、雇工,还有好多寻常百姓全涌向衙门,说是要联合替薛爷求情呢!」

「这是应该的,他为人宽厚,慷慨仗义,他人自然也以真心回报。」

愈来愈多人加入谈论,客栈里闹烘烘的,连跟她同桌的老伯都移过去听。

他、他们在说什麽?傅沐芸身体僵硬,脚像被钉住似的,那一句又一句令她难以置信的话语在她脑中回响——

御用黄茶泡水了!

薛爷被押到衙门了!

薛爷得罪的是朝延,会被砍头……

她的一颗心荡到谷底,脸色苍白如灰。

她颤抖起身,从怀里拿出银两放在桌上後,快步的奔出客栈,找了一名车夫,跳上马车,再返转苏州,直奔薛家茶场。

「你是中邪了?还是吃错药?怎麽会想出这麽恶毒的手法来报复爷?」

这是傅沐芸几日未阖眼,烦请车夫日以继夜的赶回薛家茶场後,温钧开口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老总管眼神冰冷,口吻里尽是鄙夷愤怒,他认为她的离开,完全是因为她报了仇,又怕被发现,所以才畏罪潜逃。

「我没有,不是我……」她急急的否认。

「爷对你是一心一意,明知道你是谁,明知道你为何而来,他却东安排西安排的把你排到他的身边,努力的教你一切管事能力,要还你一间茶铺子,结果,你是怎麽对他的?」他真的火冒三丈。

傅沐芸如遭电殛般,脑袋一片空白。

「你、你说什麽?他很早就知道我是谁?」她呆了。

他恨恨的点头,「没错,爷想补偿当年的错,所以他要还给你一家茶行,但为了顾及你的想法,不能做得太明显,不只是你,当年他曾经无心却伤害、甚至被牺牲人生的人,他皆一一派人去做补偿了。」

「等等,我听不懂!」她泪眼盈眶,这到底怎麽回事?

於是温钧愤怒的一一道来——

爷在出了意外废了一条腿後,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做了什麽坏事,才让老天爷如此待他?於是,他想起自己刚接下事业时的狂妄无情,他记得有些茶铺子因此而倒店、有些夥计被他辞退了,所以,他派了些人私下到京城去明查暗访,只要有当年因他的不留情面而遭致人生变样的人,他都一一派人用各种方式补偿。

「但在找到傅家茶庄时,你已离开京城,於是,爷找人画出你的模样,要手下们私下到各省城寻你,其中一张也送到爷的手上……」他深吸口气,「也许爷当时对画中的你就有不一样的感觉,所以,在你出现後,他是真的很开心。」

她低垂着头,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落眼眶。

「爷就算犯了错,不过是因年轻气盛,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难道感受不到他对你的真心诚意、最深沉的歉意?」

他愈说愈激动,「爷明知道是你,却扛下你犯下的错,他说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好,因为刻意毁损贡品是要砍头的!」

虽然不是她做的,但听闻这麽多,也令她羞愧欲死。

她不能让他扛罪!「我要见他,拜托,让我去见他,我要告诉他,他不该认罪,因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那件坏事……」

「哼,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储藏室的钥匙只有三个人有,你没有,难道是我?还是爷?」

温钧已好久没对她如此严峻,他一定对她很失望。

不,不成,她要自己赢回他的、还有薛东尧的信任,就算真要丢了这条性命,她也一定要去!


第十章

衙门的牢狱里,薛东尧坐在一角,虽然是犯人,但他身上没有手铐或脚镣,事实上,他的气色也极好,狱卒很客气,供餐也极好,甚至早上还能洗脸漱口、晚上也有温水擦拭身子。

这些都是他累积的善缘,两名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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