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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爱情独角戏-第29章

小说: 爱情独角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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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他会来,应该是气消了吧?

还肯来,是不是就表示……他并没有要分手?

走向透出灯光的卧房,推开半掩的门扉,见他侧卧在床边补眠,平缓而规律的吐息,显示正处于深眠中。

她悄然走近,蹲在床侧,轻轻抚上他颊侧。

他似乎清减了些,两颊略微消瘦。

他眉心一动,撑开困倦的眸,微微扬唇。「你来了。」

「嗯。」直到看见他这记熟悉的笑容,心才真正安定下来,忍不住便抱怨他上回爽约带给她的惊吓。「你上个礼拜没来!」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那时人就在医院。

「连电话也没接,最后还关机。」明明就是刻意躲她。

「应该是没电了吧。」手机还在他房间床头边,会拨那支电话的,都晓得该去医院找他,唯独她,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他明明手机都会随身带着,因为怕家人有事找不到他。他这个人,把责任感看得比命还重要。

他笑了笑。「不重要。」会觉得重要的,只有家人,而她,即使知道又如何呢?她只是一个……连他生病,也没有守在他身边照料的立场与身分的「普通朋友」。

「想知道的话,先戴上婚戒再说。」

「……」又来了!他真的是什么话题都有办法扯到那里去。

龚云颦不想听,但也不想再为这事跟他不愉快,索性迎上前吻住他的唇。

「等等——」才一个闪神,上衣已经被解下好几颗扣子。吻与吻的间隙,他模糊地吐出声:「我们先谈谈——」

「如果是破坏气氛的话,就别说了。」

杨仲齐叹息,索性便由着她了。

他不确定……这会不会是最后一回拥抱她。

心房掠过阵阵疼意,他闭上眼,不再多想,让自己专注地投入这场性爱中,认真感受她体肤的温度、唇齿间嚐起来的滋味,甚至是亲密结合时,在她体内,每一分幽微的脉动。

这一切,他都太熟悉,也太依恋,他甚至无法肯定,自己是否真能抛舍得掉。

一场性爱,做得欢畅淋漓。

过后,她趴在另一侧床位喘息。「你今天很投入?」

很久没看他有这样的兴致了,格外恋战。

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休息了会儿,她下床去冲澡,再出来时,他已经穿好衣物,正单手扣着袖口钮扣。

她打开衣橱更衣,没看见他的,短暂困惑了下,然后才后知后觉,看见他搁在旁边的行李袋。

她瞬时冻住脸上所有的表情。「你……」

杨仲齐穿好衣服,回头看见她视线的落点。「这就是我刚才想谈,你不让我说的事。」

在她来以前,他在这里收拾个人物品,才发现原来他只留下两套换洗衣物、盥洗用具,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空到一个行李袋装不满一半。

这里他明明就待了这么多年,但对他来说,却像这个行李袋一样,空旷得几乎没有存在感,这样的日子,他说什么也不想再继续。

他神色沈然,最后一次告诉她。「这里,我不会再来,如果你愿意,杨家的大门会为你开着。」

这一刻,他还在等她的答案。

只要她一个决定,他们可以有全新的身分、不同的未来,他会尽他全部的力量,给她幸福。

真的,就等她一句话而已。

「我不懂,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有无那纸婚书,到底哪里重要?她曾经拥有过,但结果呢?那张纸,根本保障不了谁的幸福,那她到底要来干什么?

他没与她争辩,只简单地反问了她一句。「你是我的吗?」不结婚也可以,但她敢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她是他的?就像阿魏与晓寒那样,单纯名分上的认定与互属?

她答不出来。

杨仲齐苦涩地笑。「你做不到。」她不愿意是他的女人。

一句「当你的女人很苦」,直接宣告了他死刑。

她甚至不是他的,那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的,所以我甚至没有权利要求你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再多人追求,我也不能吭声,那这样,我算什么?」

「你还在气那天的事?我说过我可以解释——」

「然后呢?对外我们依然是陌生人,你依然享有被追求的权利,还是可以跟男人去泡温泉?」

「没有!只是一个国外的客户,约在附近谈事情,他泡完温泉我去接他,尽尽地主之谊招待他而已。仲齐,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从头到尾,我只有过你一个,我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

从头到尾,只有他?

那顾政勳呢?为了留住他,她都能睁眼说瞎话到这地步了。以前,她可以很透明地让他看见最真实的她,但现在,连她说过的话,他都分不清楚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那都不重要了。」她有过谁,他不会回头看,只要她现在愿意走向他,他只会看他们的未来。

但——她这一步,迈不出来。

时间在无言地对望中,一点、一点流逝。

他想,他等得够久了。于是,别开眼,提起角落那只行李袋,她无法过来,那就只能他离开。

「仲齐!」她追到房门口,满眼的慌。

他是认真的!一旦让他走出这道门,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瓜葛了——

「我爱你……」她语调微颤,一字字轻弱道:「一直……只爱你……」

这些,对他也都不重要了吗?

停在玄关处,他顿了顿,凝思了会儿,缓声道:「其实,如果能少爱一点,你早就离开我了,不是吗?」

她走不开,就是因为爱情在心底刻划的痕迹太深,断不了。

与顾政勳结婚,足见想断的意念有多坚决,却还是在相遇之后,撩动相思,挨不住,每隔一阵子,便来撩拨他。

他之所以任她予取予求,默默在原地等着她,只不过是因为那一夜,她入睡后误拨的电话,听见她喃喃的一声呓语。

仲齐……

她入睡后,心里惦念的还是他。

很傻。就因为一声呼唤,听见了她的真心,他便不走。

这些年,如果有个谁,能让她心里那道痕迹淡些,她必然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他,她其实也在试,试另一个能够触动她的心的人,说难听些,不过就是骑驴找马罢了。

因为还爱,不甘心放手让他走。

因为还恨,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他明明都知道,真正下这个决定,不仅仅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至少让她从爱与恨的矛盾中,得到解脱。

既然看清他们不可能,就不必再自误误人,她不是蔑视婚姻的人,她不要的只是他给的婚姻,换个对象,或许他们都还有幸福的可能。

还彼此真正的自由,对他们都好。

他把一切都想得很清楚了,今天走出这道门,便断然不会再回头。

将钥匙搁在玄关柜。「把房子退租了吧,或者,将它留给你下一个男人。」而后,头也没回,坚定地举步离去。

而她,滑坐地面,颓然地,无声痛哭。



结束了。

解脱的感觉,并没有想像中的轻松。

现在,每个周末,空出来的夜晚,他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大片落地窗外,那片只有寥寥几颗星子的夜空,让自己放空。

那么高,有比较接近星星吗?

许多年前,有个人很纯真地,这么问他。

他曾试着将手伸出,贴在清透的玻璃窗上。

「并没有。一切都是错觉。」如果再有机会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他会这么说。

三十层楼,以为很高吗?银河更遥远,他存在的位置,就跟平地没两样。一切都是错觉,触不着。

就像,他与她。

无论贴得再近,一度有交会的错觉,最终还是不属于他。

他等了她一个月,她没有来找他,答案应该很清楚了。

最后这个周末,他想,就用来凭吊。过后,他的人生,将不再有她。

走出会议室,秘书告诉他,他的小娇客来了。

娅娅进出这里已是常态,一般都会直接让她进办公室里等。

娅娅,是他跟她之间,最让他为难的一个环节,就像许多夫妻离异后,不知该拿孩子怎么办的心情。

他思考了很久,该怎么对她说?

娅娅盯着沈默猛灌咖啡的他,反倒语出惊人地替他说了最难启齿的部分。「杨叔是不是在想,要怎么叫我滚蛋,以后别来烦你?」

他愕愕然张口。「没……」不是那个意思,但以结果论来讲,没有错。

娅娅耸耸肩。「我猜得到啦。」

这一个多月,他没有一通电话,每次打给他,都有藉门推托,再看看妈咪的样子,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你跟妈咪,是不是吹了?」

他已经不想浪费力气去表达讶异了。

娅娅似乎从很早就看出他与龚云颦的事,至于有多早,他实在不晓得,这丫头太精明,又跟他与龚云颦的生活密切相连,真从哪个环节观察出破绽,也不需要太意外。

他们分手,唯一要交代的人,居然是娅娅。

「我跟你妈咪,不可能了。」他顿了顿,思索措词。「所以我们,暂时也先不要联络,但绝对不是嫌你烦或想甩开你,你不可以那样想,知道吗?」

「我知道,你是怕跟我还有联络,会让妈咪抱着错误的希望,以为你们还有可能。」所以跟妈咪有关的,全部都要断得乾乾净净。

这丫头……比他以为的,还要了解他,他似乎什么都不必说,她就懂了。

他有些不舍,张手抱了抱她。「再过两年看看,好不好?如果那个时候,我跟你妈咪,都有了新的对象,我们再联络,我保证不会忘记你。」

娅娅张了张口,流泄出一丝泣音,赶紧将脸埋向他肩窝,试图用调笑的轻松语

调带过。「没想到我比妈咪还有人缘……」有人不要妈咪,但舍不得她呢。

他笑揉她的发。「当然,你是我的小甜馨啊!」自襁褓时期带她带到大,这份情感,怎么假得了?

「说到要做到,你真的不可以忘记我,真的、真的、真的不可以喔……」用力强调了很多遍,他感觉到肩窝上的湿润,也听出浓浓的鼻音。

「我保证。」



他没有来……

连续四周了,她再天真,也不会看不懂他的决心。

龚云颦缩在沙发上,满心空茫。她知道这一次,真的要失去他……

她说,房子是租的,那是骗他的,从一开始,她就买下来了,她没有想过要退租、要离开、要……结束。

女人一旦下定决心,就是一辈子,他永远不会明白。

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因为害怕。

怕自己再像过去那样,守着小小的一方天地,等待着他,因为那是她为他筑的巢,她走不了。

她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他就会放心地将她摆在最后头,因为她走不了,就像以前,签下一纸婚书,便将她摆在筑缘居,有余力时,再来看看她。

知道她深爱着、等待着,便什么都不怕。

她只是……想要他吃醋,多在乎她一些、多放点心思在她身上,让他知道,她还是很多人追、身价好得很,她不是他的,不要太吃定她的痴心……

说穿了,所有的小手段,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在对情人邀宠而已。

她没有存心想折磨他,更非要他痛苦,真的不是。

他又怎么知道,他每回转身时,被遗落在身后的她,有多凄凉,盼着他回过头,看看她。但是他没有一回,曾在离去时回头,否则就会看见,她眼底的凄伤,看见她有多想留住他。

他说,她恨他。

其实不是。她是怨他,怨自己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但更多的是恐惧。因为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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