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年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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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羽,”莫誓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像碧落色的古潭里忽然落入石子,悦耳又沉静,“如果之前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的话,那么以后的日子,请你相信,我是认真的。”
站在门口的玺羽几乎是落荒而逃,可是那扬起的嘴角,那忍不住从嘴里逸出的那声轻笑,是怎么一回事?
莫誓望着她仓皇的背影,略薄的嘴唇晕开愉快的笑容,如日光满地,百花盛开。
鸿沟(抓虫)
如果不曾遇见过大海,如何知道什么是深邃。
如果不曾仰望过蓝天,如何知道什么是辽阔。
如果不曾遇见你,如何让我知道什么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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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一隅被清晨的太阳照亮,水粉画般色彩浓烈却并不耀眼的颜色一层一层从东边缓缓晕开,空气里仿佛还有晨雾的清香,在这安宁的早晨。
玺羽站在国际机场目送徐容佩的背影缓缓离开她的视线。
容佩娴静的脸上永远都沉静如水。她说,玺羽,我终是要一个人的,这是迟早的事,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却不愿去接受。玺羽,我要去到处走走,去流浪,去寻找我的家。也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在我心中已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微小的遗憾了。
徐容佩总是睿智沉静的,玺羽的嘴角微微翘起,这样的女人,怎愁没有人爱呢。
玺羽缓步走出机场,太阳正好升起,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男人站在阳光里,瘦削的脸仰起,似是在迎接这温暖的光亮,他微微眯着眼,表情伤感,仿佛一个失去最爱的少年。
他转过头,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的玺羽,向她勉强地勾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玺羽没有继续走近,和他隔了四五米的距离,向他轻轻微笑后静静转身离开。
那里是他一个人的世界,他在那片天空下仰望自己的爱人,也在心里送走了他的爱人。那是他的仪式。像在上帝面前的忏悔和祷告,虔诚而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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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热闹的气氛渐渐淡去,同那化去的雪一起蒸发在了阳光里。
上班的第一天,人们脸上的笑容还带着几分节日的喜庆,彼此间仿佛旧友重逢般问候,办公室难得显现出一副热闹亲切的气象来。
玺羽刚踏进公司,就见叶零一阵旋风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目光炯炯让玺羽差点脚下一个踉跄。
“叶零,你干什么?”
“老大,你仔细看看我。”
玺羽微愣了一会儿,消化完他的话拿眼缓缓瞧他,皱皱眉道:“头发剪了。”
叶零不满意地杵在她面前,谄媚道:“老大,再瞅瞅。”一双桃花眼像插了电般化身亮闪闪的大功率灯泡,一眨不眨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玺羽有点想无奈抚额,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这个家伙有点白目。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道:“新皮鞋。”
说完,便越过他径直往里走去。
叶零那双亮闪闪的眼顿时黯淡下去,带着三分惆怅三分委屈地说:“老大,你不觉得我更加成熟稳重有魅力的么。”
玺羽瞪了他一眼,道:“别浪费你的时间我的钱在这儿不三不四。”
“是——”叶零拖长了音答道。他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一旁的安琪大姐凑过脑袋,笑眯眯地拿走了叶零桌上的一包牛肉干,很遗憾地说道:“小子,愿赌服输哦。”
叶零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转头看向那个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心里快速地掠过一丝让他不太能抓住的怪异情绪。
仿佛一口吞下了未来得及尝出味道的食物。怅然若失,又薄弱到让人转瞬即忘。
“小子,”安琪夸张地拍着他的肩,“输了个小赌不用惆怅成这样吧。徐老大能跟你说四句话,已经很万幸了。”她有些揶揄地安慰他,笑嘻嘻地耸耸肩说,“只是可惜了没超过五句。”
叶零拿眼白瞅了眼去而复返的安琪,道:“大姐你还是去工作吧。”
自从和安琪熟稔了之后,叶零总觉得三十岁不到约等于三十岁的安琪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菜场大妈的“亲切”气质。
“臭小子!”安琪又重重拍了掌莫誓,顺便顺手牵羊再拿了一包牛肉干后才志得意满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叶零仿佛明白了为什么玺羽面对他时常露出一副对牛弹琴的表情来,原来那也是一种不太能言说的,秀才遇见兵的无奈。
一天,不过是太阳的升起和落下。在有些人或认真,或嬉戏,或无奈的工作态度中,一天便已披着晚霞的彩衣,缓慢消失在渐渐沉暮的天际。
时光悄无声息地流淌过人们身边,像一个横行霸道的路边恶霸,二话不说的便剥走了人们的天真、青春和蓬勃的朝气。
不过,时光好像对某些人特别“恩赐”。比如说得以重生的玺羽,比如说至今还是浪漫到无根据的徐爸爸。
玺羽开着车有些疲惫地回到家,面前出现的场景让她恍惚间回到了很多年前,和陈家父子一起吃饭的那个晚上。
她疑惑地看着徐爸爸,今天陈叔和衡之要来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却不知道徐爸爸来这里有何贵干。
见大家都面色沉重地坐在那,玺羽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小羽,”徐妈妈向玺羽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吃饭。
她刚落座,就听见徐爸爸略为严肃地说:“阿华,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徐妈妈打断他,说:“我今天留你吃饭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其他的你就不用多说了。”
徐爸爸深深叹了口气,见徐妈妈那行不通,便殷切地看着玺羽道:“阿羽啊,爸爸有件事拖你帮忙。”
玺羽喝了口汤,道:“什么事要找我帮忙?”
徐爸爸见事情有转机,便乐呵呵道:“你看,爸爸以前也是开服装公司的,不如让我也在你和妈妈的公司里搭一股,怎么样?”
“我们公司上市了,你可以去买股票。”玺羽故作不明白地回道。她在心里冷笑,难道还他还想她们分他股权不成?
徐爸爸脸上的表情尴尬地僵硬着,“你弟弟成绩不太好,你阿姨她又想让那孩子上市里最好的初中,我……”徐爸爸的心里住着一个浪漫而倔强的诗人,这样低声下气地寻求帮助让他敏感的内心感到悲哀而耻辱,他咬咬牙道,“或者……或者你们可以在公司里给我安排个职位,我以前毕竟也是做过服装这个行业的。”
“爸爸。”玺羽笑笑说,“你离开妈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毕竟以前也是你爱着的人?”
“小羽。”坐在旁边的陈衡之扯了扯玺羽的袖子,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徐爸爸这回不止脸上的表情僵硬,连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好像随便动一动,整个身体就会咯吱咯吱作响,然后一寸寸的碎裂,接着便粉身碎骨了。
“我是你的爸爸。”徐爸爸心里那个浪漫的诗人受伤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美好,善良,他以为自己的孩子会理解自己追求爱情的行为,可是他们原来都不知道,甚至都不把他当爸爸了。
“你放心,我会帮您找个好地方让您养老,让您过得舒心,不过也就仅此而已。”玺羽淡淡地说道,眼光掠过坐着的妈妈和妹妹,心想家里的顶梁柱,保护家人给予温暖的,在十三岁之后,就再也不是你了。而你带来的难过绝望,却像潮水拍上沙滩,将以前的温暖痕迹全都消抹殆尽了。
徐爸爸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那座灯光明亮的别墅了,他只记得女儿冷漠的脸,他这才真正意识到他和女儿之间已经隔了一道长长的鸿沟,而他,好像再也跨不过去了。
月光
月亮孤独地悬挂在深蓝的天空中,仿佛一位遗世独立的绝代佳人,给人一种清丽却又不敢靠近的距离感。
流水般的月光静静倾倒在露台上,映出室内一片宁静。
“小羽。”徐妈妈面带微笑地望着她,慈爱的笑容仿佛是在看这世间最值得她爱护的珍宝。
玺羽从这一期的时尚杂志里抬起头,像个小女孩般撒娇地依进母亲的怀里,在她心里,最高大最温暖的人,从来都不是伟岸的父亲,而是那个肩膀瘦削却依旧为她撑起一片天的母亲。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幸福,就是心安,就是家。
“宝贝,你告诉妈妈,你还在恨爸爸吗?”徐妈妈与玺羽如出一辙的眼里露出担心的神情,她白皙的手轻轻抚过玺羽毛茸茸的脑袋,眼里的神情不言而喻,毕竟是女儿亲眼目睹了父亲的背叛,而那个年纪却也早就懂得了什么是无情。
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打拼早已将徐妈妈磨练得深沉而精明,脸上的表情似乎永远是带着三分谦和三分客气的礼貌笑容,一双美丽的眼睛光亮而有神采,却独独没了一个人内蕴的感情。
而此时的她,那双美丽的眼里,却溢着浓浓的柔情与担忧,那是天下间每一个母亲共有的神情。
“妈,”靠在母亲怀里的玺羽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长大了。”她轻轻握了握母亲的手,想让她放下那颗整日操劳的心。
徐妈妈点点头,目光看向家兴灯火通明的房间,声音柔缓地说:“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和家兴能够幸福安康。”
玺羽笑眯眯地搂住妈妈,“有你在身边,我们俩别提有多幸福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好像盛着夏夜满天的星光,璀璨明亮。
徐妈妈疼爱地搂着玺羽,笑道:“我的女儿这么美好,只有这世间最好的男人才配得起。”
玺羽乐呵呵地嗔道:“只怕妈妈觉得这世上的男子都配不起呢,”她扭头调皮地看着徐妈妈,打趣地说,“因为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所以生出来的女儿也是世上最好的女儿。”
“你这丫头尽会贫嘴,”徐妈妈宠溺地捏了捏玺羽的鼻子,乐呵呵地说,“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也不嫌重。”
“不重不重,我徐玺羽的脸上还能贴很多呢。”玺羽蹭在妈妈的肩头,笑容灿烂。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就算是重生的人生,那也是人生。今世的轨迹早已与前世偏离,我不是先知,我不过是世间最普通的众人之一员,自然没有能力让自己事事顺心。重生,她能做到的不过是让自己更珍惜每一日的幸福而已,玺羽轻轻微笑起来,人生难免遗憾,我虽能让过去过去,但我却不勉强自己宽宏大量,过于慈悲的善良是愚昧,她徐玺羽从来都不是个慈悲之人。
是的,人人都说她薄凉。
也许,她将满心的爱,都给了对她最好,爱她至深的亲人,所以世间的其他人,她已不懂得该如何去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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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进没有开灯的房间,一室清冷,陈衡之坐在窗前,似乎在享受今夜的好景好月。月光在他身后形成一片寂寞的阴影。
玺羽咄咄逼人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他望了眼这满室的月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诗意起来了。
过往无数个在异乡的月夜,他常常也如今夜般坐着,满室的月光笼罩着他,让他觉得也许在这样的月夜,他与徐玺羽能同在一片月光下,他们之间仿佛还亲密无间,就像以前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打闹的日子一般。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父亲的话:阿羽那个孩子太尖锐太脆弱,需要一个宽容温暖的人去包容她。
陈衡之抿着嘴笑了,他知道,父亲欲言又止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而你却不是那个人。
玺羽看似温和无争,内心却是尖锐脆弱的一个人。而他亦是。两只刺猬依偎在一起,相互汲取温暖渴求呵护,却只能伤人伤己。他明白,却并不情愿。
有些爱注定要无疾而终,无法相守。他想他是懂的。
轻轻关上心里的那扇门,就让那个美好耀眼的人安静的沉默的住在那。也许有一天会离去,也许永远也不能离去。陈衡之的嘴角扯出一个破碎的微笑来,在这清冷的月光里,那笑容也如这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