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情-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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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听从母亲,擅自跟苗凤儿私下来往的事情一下子暴露出来,母亲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儿子高贵洁净,其实早就跟女人暗里私通,甚至为了她不惜叛离家门,这让一直极度严谨刻板的母亲根本不能接受。所以,他的婚礼虽然轰动了全城人,唯独卫家大门紧闭,母亲至今都不能原谅他。
难道不后悔吗?他问自己,后悔,很后悔。但是他后悔的是,直到如今为什么都还不肯放弃这段感情,这段让母亲觉得家门蒙羞的恋情为什么至今都让他难以自拔。
“公子,你也管管小姐,她一天到晚往大公子那里跑算怎么回事?这满城里,跟自己夫君的哥哥弟弟勾搭起来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大公子都出家了,怎么还不知道检点,成天跟着小姐往外跑,这几天更是没影儿,一回来两个人还躲在房间里说话……”
“够了!”卫可风头疼地托住额头,“你带我去看看,我要亲眼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是下午,苗凤儿和惠雪正在积极地讨论事情,谁知道惠雪突然停了,“可风来了。”
苗凤儿也听到外面秋儿莽撞的脚步声,心想,这件事情要保密就保密到底,不能提前让他们知道,便对惠雪示意要保密。
惠雪点点头。
卫可风慢慢走进来,看见苗凤儿果真在这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苗凤儿倒是笑:“怎么今天肯来见我?”
卫可风冷笑:“不知道哥哥这里原来这么热闹,早知道她在,我是绝对不会来的。”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让苗凤儿莫名其妙,完全摸不清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惠雪是出家人,也搞不清楚这对夫妻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所以自然不便开口。可是他看卫可风神情十分不对,便向苗凤儿道:“你说的事情我都记下了,下次你来,我一并将具体事宜交代给你。”
苗凤儿含笑应声:“谢谢了。我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还劳烦大哥。”
看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卫可风一阵头晕眼花,身形摇摇欲坠,他一把抓住秋儿的手,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万万想不到,苗凤儿竟然跟自己的兄长也纠缠不清。他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手也在发抖。
秋儿咬牙,公子的指甲不由自主掐到他肉里,连血印子都掐出来了,他又不敢当着面提醒,真是要命,早知道不多这个嘴了。
卫可风再也不愿意看下去,转身就走。
苗凤儿和惠雪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是哪句话不对。
“你赶紧去看看他,我瞧着他十分不对!”惠雪拧起眉头。
苗凤儿摇摇头,“我说什么他都不肯听,算了。”
还不如有点实际行动好。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下得很大,却颗颗像砸在卫可风的心里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房中昏黄的烛光一直亮着,他默默地看着窗外,仿佛那片黑暗已经彻底将他拖入其中,他在等,一直等着那个人来向他解释,告诉他,她为什么要去找他哥哥,为什么跟他哥哥一出门就是一个下午,为什么要那么亲密地坐在一起聊天,还要对着他笑,她是属于自己的妻主,为什么她来找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兄长。
他不是嫉妒,再三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嫉妒,而是太伤心太累,虽然她说过她心里有他的位置,可是那位置有多重,当初对他全然的爱意,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变了。是,在他离开她的那一段时间里,苗凤儿已经变了,变得不再专心爱他一个人,虽然温柔体贴,却不是以前那个把他看得十分重要的女人。当初她为了他,可以跟君玉函刀剑相向,可是如今,他不过是她其中的一个夫郎,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男人,这一点让他不能忍受,一点都无法忍受。
她怎么可以变这么多,她为什么能够一个多月不来看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他一样那么那么惦记着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无辜地看着自己,仿佛无理取闹的那个人是自己。他不过,不过是受不了她对别人那么好,而将自己整整一个月扔在一边不闻不问,难道她不担心自己会吃醋,会生气,会伤心,会绝望,会痛苦,会……心死……不,她不担心,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吃定了他,知道他根本就离不开她,知道他无处可去。她不必忍受他突如其来的醋意,他不过是给了一点脸色,她就可以生气不来,这让他心里不得不怀疑,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说,将他看成一个非常重要的男人。还是说,不过是不得不留在身边的一个包袱。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她却一直没有来,一直没有给他一个解释,连找个人传句话都没有,她确实不怕他吃醋,因为他吃醋,误会,她都全然不必放在心上。自己难道真的那么下贱,非要这样求着她爱他吗?难道是因为他不管怎么伤心失望,都不能离开她,所以她才这样肆无忌惮……
卫可风突然起身,吓了刚刚端着茶水进门的秋儿一大跳。
“我要走,马上就走——”
“公子,去哪儿?现在都这么晚了——”秋儿目瞪口呆。
卫可风冷笑,他不是没有她不行的,他一样可以没有她,就这么活着,有什么艰难的,他可以,一定可以摆脱这种心情,与其这样患得患失的活着,不如干脆斩断青丝,一了百了。
秋儿眼睁睁看着公子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奔了出去。赶忙放下茶水,匆匆去惠雪的房间通知他。
惠雪难得怒道:“你怎么不跟着!快去!”
秋儿急忙点头,转头又问道:“那大公子你——”
“我去找苗凤儿,只有她能阻止他做傻事……地宫距离太远,我赶过去尚需半个时辰,你赶紧想办法拖住可风,千万别出什么事!”
秋儿急急忙忙奔跑出去。惠雪叹了一口气,真是闹得人没法子,红尘中的男女真是太复杂,还是佛门中无情无爱,无牵无挂。
但是一想苗凤儿仔细关照的事情,他又恍惚觉得,卫可风其实比自己要幸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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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凤儿右手握不住马缰绳,只能让卓玉兰快马送她去相国寺。卓玉兰半夜被她从美男被窝里拖出来,十分不乐,但是看苗凤儿一脸惶急的神色,二话不说就套上衣服跟她一路飞奔。
半夜下着大雨,两人被淋成落汤鸡一般,到了相国寺,苗凤儿跳下马,临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扬声对着正愣神的卓玉兰笑道:“谢谢你!”
卓玉兰难得看见苗凤儿露出这么真心的笑容,一时之间也傻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也笑了笑,心中堵了很久很久的那块大石头突然彻底粉碎,豁然开朗起来,一扬马鞭,马儿长嘶一声,掉头疾驰而去,卓玉兰今夜被大雨淋得湿透,却难得兴高采烈,心想还是回家抱着柳儿好眠去!
苗凤儿赶到大厅,那老方丈正在给人剃度,手上速度极快,那人已经被剃下了一半的头发,苗凤儿顿时心如刀绞。
“可风!”她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人。
“你干什么!”那男人一脸惊诧,一把将苗凤儿推倒在地。
老方丈和几个托着盘子的少年和尚都呆若木鸡地盯着这个年轻的女子看,她浑身湿透,面色惨白,倒似心神受到重创,神智不清,难道是个疯子?
可惜了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小和尚心里想,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师兄,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的脸,顿时觉得心里一点对佛祖的内疚烟消云散,看来美人就是美人,疯了也还是美人,和尚虽然吃素,眼睛照样不老实。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苗凤儿也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推了她一把的男人,满脸的麻子,十分的陌生,哪里是卫可风!
“这位女施主,你要找何人?”老和尚双手合十道。
“我,我找卫可风,他是我的夫郎,我来找他回去!”苗凤儿颤声道。
哦,原来是小情人闹别扭,这大雨天的,真不容易。那麻脸剃度者定睛一看,苗凤儿虽然浑身湿透,却难掩美妙的姿容,登时红了脸,“小姐,是不是我长得和你那夫君十分相似,如果你找不到你夫君,要不然我——”他灿然一笑,却浑然忘记自己阴阳头的可怕模样,苗凤儿连连摆手,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她茫然地站在大殿外,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卫可风,突然一个念头划过心头,那里,卫可风可能在那儿!
她飞快地冲进雨帘。
猛地推开那扇门,果然看见卫可风坐在桌前。
秋儿见苗凤儿浑身湿透,十分狼狈地站在门口,也一时惊了,半天想起来赶紧去拿干的衣物来,可是很快为难,这和尚庙哪里有女人穿的衣服。
“出去!”苗凤儿冷冷下令,她嘴唇微微发白,隐约有些颤抖。秋儿一个激灵,从未见过苗凤儿这么生气的模样,立刻侧着身子从她身后跑出门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卫可风呆呆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半夜赶来相国寺,如同做梦一般。
“你要出家是不是!”苗凤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看来不像是来找他,倒像是来寻仇。
卫可风不吭声,低头算是默认了。
“好!很好!非常好!难为我为了你,奔波数日到你那个古板的娘亲面前磕头认错,好容易才求得她原谅;难得我为了你过好生辰,千方百计去找你喜欢的空谷兰;难得我几天不休息到处为你订寿礼!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太好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随便你要出家,你就是再找女人嫁了我都不管你!”苗凤儿一把松开手,气恨难平地转身就走。浑然忘记刚才是谁急匆匆的到处找人,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如此生气,只是真的看到他,反而将心底那压抑不住焦急和慌张,全部变成了无法说出来的愤怒。
卫可风如遭雷击,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她说,她说的那些字眼好像一道惊雷,劈开他心中的层层迷障。他,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站起来就追出去,可是苗凤儿已经毫不留情地离开了院子,大雨瞬间将他淋的湿透,他心里好像一把火在烧,热腾腾的,可是身体却如坠冰窟,他一下子失了力气,跪坐在地上,她走了,走了是不是,他两眼发黑,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怎么会怀疑她,为什么要离开,明明好好的,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吃醋嫉妒到了这种地步,非要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非要逼得她表露最重视他,最爱他不可。
难道不是吗?如果真的要离开,怎么会让秋儿有机会去通知她,如果真的要离开,为什么不一到相国寺就剃度,而是坐在这个曾经让他陷入过绝望的院子里傻等,等什么,他想要等什么,等她来,当然是他在等她,等她来接他,等她来告诉他,她很爱他,阻止他做这些愚蠢的事情。
现在她如自己的愿望赶来,误会也都解开,为什么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是不是他这么闹真的让两个人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好愚蠢,真是愚蠢,怎么能够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难道爹爹以前教导的都忘记了吗,不能妒不可妒,为什么他连自己兄长的醋都要吃,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大度从容的无双公子怎么会变成一个动辄吃醋动气的愚蠢男人。他泪满盈眶,在这雨中却半点都流不出来,想要爬起来去追她,却半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要出家吗,现在是不是想被雨淋死!”他抬起头,却看见气急败坏的苗凤儿站在他面前,她的左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硬是费力地将他拖起来,一下子拉进了房间。
她实在是不解恨,一脚踢上门,怒气冲冲地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