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绕过爱的记忆-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两天一次,如果控制得不好可能接下来要改一天一次……”
“噢那行了,我觉得两天一次是对的,就按你说的办!”江绗赶紧打住,不再多言。他说着这些话时,我则站在一边忍住笑,把脸别过去看着窗外,轻轻摇头。
“好了,哦,小雨。”她打完了针,又回过头来喊我,她已经和江绗一样这样称呼我了。
“我还要去别的病房,今天大概不再过来了。”她看了看江绗,露出有点满意的笑容,“他恢复得比之前快一点了,如果你遇到他的弟弟,可以这样告诉他。”
“是吗,那真好,谢谢你。”我愉快地回答。
“没什么,不过……”她又俯身看江绗,亲和一点地对他说:“如果不配合治疗,就不好说了,还要坚持。”
“我会的。”江绗一副允诺的样子,“放心吧。”听到这里,叶莺也微笑点头,她的左脸有一个好看的小酒窝,这样一笑,更使她显出年轻人的活泼和俏皮。
我也曾私下询问过叶莺关于江绗记忆的恢复,我到北城医院已经有三个多星期的时间了,仍未见他的记忆有什么明显的好转。她说我过于心急,三个星期对于一个恢复记忆的人来说并不长,然后又安慰我说,像他这样遭遇重创的人,现在的情形已经是庆幸,只能慢慢恢复,脑部的淤血已经在减退,也许不多久便会有转机了。
“在他恢复记忆之前,更重要的事情是平稳他的情绪,不要让他有什么负担或压力。”叶莺又说。
我点点头,“他的情绪还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有时做梦,总是梦见乱七八糟的情景,让他很心烦,也睡得不好。”我本不想对他的梦境做具体的转述,只是突然想得到什么论证,于是又接着说:“他几次梦见了不认识的人,这会不会是他以前的朋友?”
叶莺不置可否地摇头:“很难说。”
“这个人出现过几次,说不定真是他的朋友。”我像是期待得到肯定的回答般说道。
她对我笑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我们以前也接收过失忆的病人。”
听着她的话,我多少受到了鼓励,也生出一份希望,但愿他真会好起来。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虽然时间还算不晚,但在雨雪天气里,暮色总是比平时要来得快一些。幸而只是小雪,没有下雨,否则走起路来就没法这么轻快了,风伴随着雪花一阵阵吹来,我裹紧外套,坐上了回学校的车。
然而我还是感冒了,而且来得迅猛,我不停地打着喷嚏,然后一边喝着从学校门诊部开来的药,只感到头脑发胀,什么事都干不了。
宿舍里的其他两个室友,一个是何菁,她刚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在广告公司做文案,她帮我倒热水,买吃的,一边忙着自己的事情。还有一个是顾依湄,她埋头学习,准备即将到来的考研,看着我的样子,她一副和平时一样慢条斯理的样子说:“你本来就不是照顾病人的料,现在还弄得自己这么惨,看你怎么和你家书岸交代?”
我没有力气和她争论,但她的论调倒是有点像那时反对我的书岸,只是更显老成。我半眯着眼说:“管他,现在糟糕的是我又不是他,懒得交代。”没过多久,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雪还没有停止,窗外一片干净的白色,而病中的我则犹如一个失重的太空人,洗漱,吃饭,服药,睡觉,都像是不受自己支配,在这种迷糊的状态下,我想到医院那边的江绗,想到他做的那些奇怪的梦,那些梦会不会也被我遇上呢,现在我的精神不也很差吗?
我终究没有梦到什么奇怪的人,甚至连一个简单的梦也没有做,两天里,我的感冒差一点犯了重感,虽然并没有发烧,但也常躺在床上昏沉地睡觉,只留着一丝微弱的清醒,我的头脑不时发痛,这让我减退了起来活动的意志。
听到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处在这样昏沉的状态中,胡乱接通了,然后说“喂”。
“小雨,你怎么了?”是书岸的声音,听起来他的嗓子已经好了,听见我的声音,他有点担心。
“噢,没有,我……刚睡醒呢。”我搪塞道。我是这样矛盾的人,我不是分明想要告诉他情况吗?除了那些平常的问候之外,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亲密地聊过了。可是假如说出来,或者告诉他江绗的事情,他会有什么意见?
“嗯,但你像是很累。”他不太相信我的话。
“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吧。”我还是提不起精神。
“下次别这样了,对身体一点也不好。”
“我知道了。你呢,怎么样?”我问。
“还剩下一点繁杂的工作,过了这个星期,就差不多了。”
“那还是挺忙的了?”
“是啊,抽空先给你打个电话,我这几天也没有时间规律。”
“哦,没事。”我的头还在隐隐作痛,只想快点结束通话。
“小雨”他又唤我一声,“你好像不太好,最近事情多吗?”想了一下,又颇为认真地问:“医院那边还去吗?”
这简单的一句话引起我敏感的神经,然而我在病中,勉强只是会意了一下。“没什么,你不要担心啦,医院,我还是去,不过也不是每天……”说到这里,我却忽然有点生了气,为什么我要这样忐忑,这样小心翼翼地回答?难道这就是我的实习,而我的实习是件荒唐的事,所有的经历看起来都是毫无意义的吗?
“还‘每天’呢!他有医生护士照顾,你老凑什么热闹呢?见识过就算了,有时间在外语站帮帮忙,不是更好?”他有点不快地责备。
“你不在北城,对这些倒一清二楚!”我撇嘴道。
“我不清楚,可你的实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够了吧?”他也开始不满,“我一听你这病怏怏的声音,就更烦心。说多了嗓子又要坏了。”
我的头痛未消,听了他的责备却也胡乱地说:“实习是我的事情,又没有偷抢,怎么惹你烦心呢?你嗓子不好就不要说了,叫陆琼帮你送药水过去,她一定不让你烦心……”天,我真是胡扯。
“好端端的说陆琼干什么,我们是朋友,她帮个忙不行吗?”
“我没有这么说,当然可以。”
他想了想,没有什么好口气道:“如果你在这,你像陆琼的话,就能和她一样理解我的心情了。”
“可惜我不在那里,没办法像她一样理解你。”我停住要说下去的“让她好好理解你去吧”这样赌气的话,也许是因为我的头又痛了起来。
他也不悦了:“所以你去理解别人,理解你的那个什么病人,那是个什么人,总赖着别人照顾还是怎样?”
“他当然不是什么名人,就像我一样,不像你,或者那位陆琼一样懂事,他就会制造麻烦,所以他摔伤失忆了,我也添了你的烦心!”
我们彼此在气头上,不知道要怎样说下去,也许再说下去也是没用的,只好沉默。停了一两秒,电话的那一头似乎有模糊的喊他名字的声音,虽然不太响亮,却能从音调里判断出是陆琼的声音,某个瞬间,我握着电话的手似乎过于敏感地微颤了一下。
“我又有事情要忙了,先这样吧。”他低低地结束了我们的交谈。
这一次,我连一声“好”也发不出,只挂了线,脑海里一片迷糊和空白。
三天后,服下的各种药剂和注射的剂针剂终于发挥了作用,我有了好转,并且开始恢复了精神,我的头脑像卸下了一个重包袱一样,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但总算是渐渐好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问题,也许是年轻时的遭遇中必须面临的课题和考验,我想对自己笔下的人物说,要勇敢,要加油!
第一次写正面争吵,不知道有没有现场感?呵呵。
18
18、微摇 。。。
雪已经在一天前停了,早晨的北城,有从云层后折洒下来的干净的阳光,细细的几缕,使北城的周围添了暖色,但并不见得可以驱走多少寒气,我清醒过来,却没能丢掉我和书岸的那一番争吵,以及它所带来的低落的心情。
他在青岛很忙,可是没有关系,有理解他的人可以照顾他,至于我,最大的关心就是不要再给他添乱,最好还得尽快结束实习,回到外语站去。
可是我的脚步却仍行走在去往北城医院的方向,雪水已经消融,路面也被冷风吹干了,在这样的马路上走,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江绗,我也已经分不清看望他是出于实习的习惯,还是情感的习惯,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是我的朋友,并且没有亲人在旁,这促使我想去看他。
还没走进他的房间,便感到有丝丝的暖气从里面透出来,我赶紧从不时有冷风吹过的走廊躲了进去,他正坐在床上看书,突然见到我,也差点被我吓一跳。
他放下书本,不解地看我:“你怎么了?要不几天不露面,要不就突然闯进来。”
“你躺在这里当然舒服了,又有暖气又有书看,外面冷得不行!”我一边拍着外套,一边回应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话并不好,又停住了。不过他却并不以为然,只无奈地笑:“你真是爽快,可是我就只有这里可待了。”
“哎,好了好了,又说这个!”我尴尬地打断他。
他看看我的样子,“你生病了吗?脸色看来不好。”
“没有,我不过是被冷风吹的。”我答得轻松,不假思索。
他仍不大相信,“不像是。”
我没有情绪再对他隐瞒,便一口答道:“我吵了一架!”
“和谁?怎么了?”
“和无聊的人,为无聊的事。”
他“哦”的一声微仰起头,“和你的那位吴书岸吧?”说完用一种过来人了然的笑意看我。
“不,他不是‘我’的,你最好别弄混了。”我没好气地纠正道。可是,我究竟是怎么了,江绗居然成了我的出气筒了吗?我放缓了语气:“我们不说他。”
他摇头:“可你不还在想着他吗?嘴上不说罢了。”
这使我有了抵触的情绪,“你怎么知道我想他呢?告诉你,我根本犯不着,他的一切与我无关,省省吧!”
他坐直身体,表情从不解而变得认真起来,看着我问:“到底怎么了?”
我要怎么对他说呢?难道告诉他,是因为我来医院的缘故,书岸不高兴吗?可是,现在这又有什么关系,大概以后我也不用关心他是否高不高兴了吧,那位……总之不是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吗?
“说说看。”他建议道。
几天积累下来的压抑的心情,使我也感到疲惫了,的确想要找个人没有负担地说上几句。然而对书岸不满意我来这里的事,我仍不愿多说,只是提起他自己在青岛,却总是干涉我的事情。
“所以他也不愿意你常常到医院来。”江绗听罢,语气平和地对我说,他一下便猜到了重点。
“那是因为他不了解我在这里的情况。”我说。
他微微地笑答:“这里能有什么情况呢?不过是陪陪病人,你的确不必常来。再说你有自己的事情,难道不应该为以后的工作打算一下了吗?我看你得下点工夫先把简历做好。”
我看着他,莫名其妙地问:“你是怎么了,难道你也帮他说话吗?工作的准备我自己有计划,可是我在哪里不需要他干涉。”
他轻哼一声:“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和他说话时,一定没好口气。”
“你并不知道他那副权威的样子,像是我非得听他的。”我撇嘴道。
江绗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