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宅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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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看向左臂,当年被蛇咬伤的手臂早已痊癒不留一丝痕迹,然而她温热的双唇吸吮着他手臂,那柔软的感觉与在他心里引起的悸动还留在他心底。
如今却只有他还记得这件事,不禁令他倍感惆怅。
被姐姐拦住,丁应司满脸的愤愤不平,「姐姐,他先是让你跟只猪拜堂,现在又纳了妾,他这麽欺负你,你还要忍到什麽时候?」
「应司,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别气了。」她柔声安抚弟弟,拉着他往她的寝院走去。
晚了几步追来的银珠手里拿着一把伞,赶紧撑在两人头顶为他们遮雨。
丁应司怒气难消,「他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姐,你跟我回去吧,别留在寒府让他糟蹋了。」他明天又要押镖出去,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姐姐万一又受了欺负该怎麽办?
「若是真的待不下去,我会离开这儿,但现在我还不能走。」
见他发梢、脸上都是雨水,丁挽秋取出手绢替他拭了拭,「应司,以後别再这麽冲动,打人不能解决事情。」
「姐姐,你是不是担心被人说闲话,所以才不想离开寒府?」丁应司猜测。
「你想我会在乎那些闲言闲语吗?」
「呃,不会。」姐姐的性子说好听是一向淡泊,其实是对什麽都不太在意,自然也不可能在乎那些闲话。
「那就是了,所以你别担心我了,等我想走的时候自然会走。刚才相公打了你一拳,有没有受伤?」她关心的问。
「他那一拳哪伤得了我。」丁应司扬起下颚自傲的道。实际上肩头隐隐传来阵阵痛意,只是他逞强的忍住不敢表露出来。
「应司,以後别再这麽莽撞,若是相公不懂武功,你打伤了他该怎麽办?」
「那混蛋敢这麽对你,本来就该揍!」他怒道。
「你没想过打伤他的後果吗?寒家不会就这麽算了,你别忘了咱们还欠寒家一笔钱。」她提醒弟弟。
「要不是为了那笔钱,你就不会嫁到寒家了。」想起这件事,丁应司咬牙道,「姐,你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所以才不肯离开寒家?」他恨透了自个儿的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无奈同意嫁进寒家,却什麽都不能做。
「不是。而是我已嫁进寒家,就有一份责任,哪能那麽任性的说走就走?况且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也没有理由离开。」
丁应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寒见尘那麽对你,这也叫好吗?」
「他只是纳个妾而已,又没苛待我。」
「姐,你怎麽连这都不在乎!」寒见尘可是她的丈夫,他才刚娶了她便纳妾,难道她一点都不生气吗?
丁挽秋宠溺的抬手轻抚着弟弟气呼呼的脸,「我只在乎你还有爹娘,其他的人我都没放心上,所以他做的事伤不了我。」爹娘只生了她和弟弟,他们姐弟俩感情一向深厚,她明白弟弟是舍不得她被人欺负。
她的话让丁应司恼怒的神情渐渐放松了些,「若是有一天姐姐在寒家待不下去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来带姐姐回去。」像想起什麽似,他接着再说:「我明天要再去押镖,这趟镖要送到关外,会去比较久。」
「应司,爹的年纪也大了,你没想过留下来帮他吗?」每次他押镖出去,她和爹娘便忍不住要为他担心,她很希望弟弟能留在苏州城,别再四处跑了。
「跑完这一趟镖,我就不再去押镖了,会留下来帮爹打理家中的生意。」他对经商不感兴趣,但姐姐受的委屈,令他打定主意要努力赚钱,好尽早归还欠寒家的那笔银子,让姐姐不再有所顾虑。
说话间三人回到寝院,见弟弟身上的衣裳都淋湿了,丁挽秋吩咐,「银珠,你去找件相公的衣裳给应司换上。」他们两人身量相当,寒见尘的衣裳弟弟应该穿得下。
「是。」银珠从橱柜里挑了件墨绿色的衣袍出来。
丁应司不肯接过衣物,嫌弃道:「我不穿那混蛋的衣裳。」
「你恼的人是相公,又不是这衣裳,别闹脾气了,快去把衣裳换下,万一着凉了,你这趟镖就走不成了。」
在姐姐的劝说下,丁应司这才有些不太甘愿的接过衣物,走进内室换下身上的湿衣。
不久,见他换了身墨绿色的衣袍,外头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马褂,丁挽秋不由得怔愣住。
两年多前在恩泽寺後山遇见的那名男子,他当时便是穿着这身衣袍,因为那时她曾亲自撩起他的衣袖为他吸出蛇毒,那时见到的袖口滚着一圈云纹白边,就和这件一模一样。
那人真的是寒见尘!
发觉姐姐的眼神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丁应司不解的问:「姐姐,为什麽一直盯着我看,有什麽不对吗?」
「……没、没有。」她匆匆收回眼神。
那年遇见他之後,只要到恩泽寺抄写经书,她便会到後山走一趟,希望能再遇见他,可惜却不曾再遇过他,一直到半年後,她才渐渐忘了这件事。
时隔两年多再见,不知他是否认出了自己?抑或是早忘了她?
毕竟当年只有一面之缘,连她几乎都快忘了这件事,也许,他早已不记得她了吧。丁挽秋幽幽的想着,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怅然。
「小恭、小恭,你在哪里?快出来。」
寒见尘不让她将猪仔养在寝屋里,她只好让银珠在屋外找了个地方安置它,可一早醒来,就没见到它,原以为它是去哪玩了,晚点会回寝院找吃的,可等了半天都不见它回来,丁挽秋有点担心,这才与银珠四处找猪。
「少夫人,不如我去叫翠儿姐和其他的人帮忙一起找比较快。」银珠提议道。
丁挽秋颔首,「多一点人帮忙找也好,你去吧,我先在这附近找找。」
银珠离开之後,她又找了一会,这附近都找遍了,最後她望向前方的一处院落,踌躇着要不要过去。
银珠告诉过她,那边的院落是寒见尘的书斋,不能随意闯入。
想了想,她提步走过去,询问守在院门前的一名男仆,「相公在里面吗?」
「回少夫人,少爷这会儿不在。」
「我养的一只猪仔不见了,我能不能进去找找?」
那名家丁听了她的话讶道:「咦,少夫人在找猪吗?刚才是有一只小猪跑进来,我们想抓住它,可它跑得很快,没来得及抓住。」
「它还在里面吗?」她连忙问。
「还在,阿庆正在里头找。」
「我也进去帮忙找吧,听见我的声音,它也许很快就会出来。」
「这……好吧,少夫人请进。」那名家丁退开几步让她进来,接着告状,「少夫人,那猪方才跑了进来,弄乱了不少东西,只怕少爷回来见了会生气。」
「是我没看好猪仔,相公那边我会向他解释,你不用担心。」丁挽秋温声说道。
走进去後,便看见里面有个院子,栽种了不少花草树木,此刻春花正开得灿烂妍丽,树梢上还有雀鸟在嬉戏鸣叫,十分清幽,她打量了几眼後,轻声唤道。
「小恭、小恭……」上回被寒见尘听见她叫它向恭,引来不满,从此她改口叫猪仔小恭,免得再惹来非议。
她一边找一边叫,似是听见她的声音,不久,前方的廊道下窜出了一抹猪影,这时,也正在找猪的一名男仆看见它,飞快的扑过去想抓住,嘴里没好气的咒駡,「好啊,你这只该死的猪终於出现了,被我抓到後,非宰了你烤来吃不可!」
似是察觉到危险,小恭立刻迈开猪蹄调头逃走。
那男仆赶紧追过去,见状,丁挽秋也连忙跟了过去,最後追到一间屋里,只见那名男仆已一把抓住了小恭,猪仔拼命的在他手里挣紮低咆着。
男仆对着猪仔一脸恶笑,「被我逮到了吧,看你还往哪里跑,你等着被我扒皮烤来吃吧!」
她赶紧朝那名男仆走去,出声劝阻,「这是我养的猪,能不能把它交给我?」
男仆回头一看,有些错愕,「少夫人?」
「对不住,它给你们添麻烦了,是我没看好它才让它跑出来捣乱,能不能把它还给我呢?」丁挽秋唇边挂着一抹浅笑,好声好气的商量。
她脸上的笑容温煦得让人难以拒绝,且以她少夫人的身份他也不敢拒绝,男仆忙不迭将猪仔提到她面前,「少夫人千万别这麽说,这猪还您。」
丁挽秋抱住递到她面前的猪仔,接着抬首问:「它弄乱了哪些东西,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来整理。」小恭似是有灵性,知道没危险了,一到她怀里便不再挣紮,乖乖任她抱着。
男仆连忙摇手,「那些东西咱们会整理好,怎麽能让少夫人动手。」
「你还是带我去看看,我想知道它弄乱了哪些东西。」是她没看好猪仔让它跑来这里胡闹,她不想给下人们添麻烦,打算亲自将它弄乱的东西整理好。
「是。」见她坚持,男仆领着她走向隔壁房间,推开房门後,回头向她解释,「少夫人,这间房间是摆放漆器的地方,作坊所做的漆器都会取来一件摆在这儿当样本。」
丁挽秋跟着他走进屋里,里头设置了许多木架,架子上摆了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漆器,小至碗、盘、花瓶、杯子、各种食盒,大如柜子、桌几、屏风都有,而地上翻倒散落了不少漆器,想必就是小猪跑进来弄乱的。
她将怀里的猪仔塞给那名男仆,「你帮我把它送回寝院去,让银珠看着它,我来收拾这儿。」
原以为她方才只是随口说说,没料到她真的打算亲自收拾,男仆赶紧道:「少夫人,这些奴才来收拾就好了,您回去吧。」
丁挽秋扶好脚边的屏风,再捡起一只漆盘,温笑道:「这儿是我养的猪弄乱的,我自当负责,你快帮我把小恭送回去,省得它逃掉又来胡闹。」
看她动手收拾掉落一地的漆器,男仆心中对这位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的少夫人油然升起一抹好感,没再说什麽,抱着猪仔转身出去。
将掉落地上的漆器一一捡起放回架上,丁挽秋这才有空细看这房里的漆器,讶然的发现这里的漆器件件精美绝伦。
她不是没见过漆器,丁家也有些用具是漆器,但那些漆器没有一件比得上这里的。
她随手拿起一件描金的双耳葫芦瓶,上面用金漆描绘一双翱翔的凤凰,华美逼人,再拿起一只红色的食盒,上头雕绘的山水清悠细致。
她的眼神再望向旁边的一只黑色的碗,碗上雕琢的两条红色鲤鱼栩栩如生,宛如要从碗上跃出来。
再往旁看过去是一只漆盘,上面绘着两只猫儿在戏蝶,那猫儿和彩蝶的模样亦是活灵活现。
最後她拿起一只漆瓶,瓶身是绿色的,一枝白色寒梅绽开在瓶身上,白梅一直沿伸到细长的瓶口处,乍看之下就仿佛插了一株真的白梅在那儿。
她对这只漆瓶爱不释手,正专注欣赏时身後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
「啊,你是谁,在这里做什麽?」
她回头,看见寒见尘不知何时走进来,在他旁边还站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杏目桃腮、明眸皓齿,生得十分明艳。
方才说话的想必就是她,那名女子看她一眼,见她没答腔,娇艳的俏颜有些不悦,「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快说,你是谁,怎麽会闯进见尘哥哥的书斋?」
听见她的话,丁挽秋立刻知晓她的身份,她就是寒见尘带回来的那名侍妾吧,她不疾不徐的答道:「我养的小猪方才不慎闯进来弄乱了这儿,我在这儿收拾。」
「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一直没开口的寒见尘终於出声。
察觉他对眼前女人说话的语气有些异样,女孩想了想,脆嗓问道:「见尘哥,她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