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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误嫁宅门-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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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秋,那样东西很重要,必须马上取出来,你别拦着含青。」寒见尘上前拉着她。

她扯着他的衣袖央求,「它是我养的猪,你们不能杀它,相公,你给我时间,我会让小恭快点拉出来。」

「我们没时间等了。」寒见尘沉着脸道。

听他语气坚决,似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丁挽秋惊骇的跑过去挡在躲在角落里的小猪身前。「它是我养的猪,谁都不可以杀它!」她双手护着它,不让任何人伤它。

小恭躲在她身後,那双圆黑眼眸也许是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险,流露出惊恐。

「挽秋,事情紧急,这件事希望你能谅解。」寒见尘走过去要将她带走。

「不,不要杀了它!相公,当初是小恭代替你跟我拜堂、陪伴我的,你怎麽忍心杀了它?我求你,我会想办法让它把东西吐出来,你别杀它。」她不肯离开,挣开他的手,转身紧紧抱着小恭哀求道。

养了它几个月,有什麽心事也会对它说,她已经当小恭是她的亲人,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它在她面前被杀。

「挽秋,就当是我对不起你。」说毕,他猝不及防的伸出手刀劈向她後颈,让她昏厥过去。他横抱起她,接着出声交代姚含青,「我先送挽秋回房,你趁这个时候动手取出蜡丸。」他不忍让她亲眼看见小猪被杀的情景。

见他说完就离开,姚含青面有难色的看向伤重的同伴,「柯叔,你来吧?」

柯叔虚弱的靠在篱笆上,「我此刻连拿刀都没有力气了,哪还有力气杀得了猪!你动手吧。」

听见他这麽说,姚含青咬了咬牙,拿起剑慢慢走过去,「对不起,猪仔,你可别怪我狠心,要不是你吞了蜡丸,我也不愿意杀你。」

小恭见她拿着利刃朝它走来,吓得瑟瑟发抖,迈着肥短的四蹄想逃,但姚含青一个箭步追上,心一狠,手里的剑朝猪的颈子挥下。

腥热的鲜血顿时溅上了她的脸。

「齁!」小恭只来得及惨嚎一声,肥硕的身躯便轰然倒下。

将丁挽秋送回房里後,寒见尘立刻来到寒夫人的寝院。

他一进到寝屋,不等寒夫人开口便道:「大娘,你快让人收拾一下,待会儿我会安排你与挽秋离开寒府。」

「你要送走我跟挽秋?这是为什麽?」见他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凝重,寒夫人连忙问,「出了什麽事?」

「是出事了,皇上派姚祟浩来密查纳兰瑞麟私吞赈银之事,事蹟败露,纳兰瑞麟只怕很快就会查到咱们寒家。」此事关系到整个寒家的安危,他没有隐瞒她。

「那是姚崇浩与纳兰瑞麟的事与咱们有何关系?」寒夫人不解的问。

「含青正是姚祟浩之妹,她留在苏州负责与潜入纳兰瑞麟府中的密探联络,传递探子送出来的消息,为了掩护她,我才让她以侍妾之名留在寒府。」他将事情简单扼要的说明。

「这麽说你也参与了此事?」寒夫人惊道。

「没错。昨夜我们潜入纳兰瑞麟府邸,接应姚崇浩派进去的探子,虽然我与广仁暂时引开了他派的追兵,但他应该很快会追查到寒府来。」他坦然道,将经过略述了遍。

寒夫人斥道:「你怎麽这麽糊涂,掺和进这件事里,苏州城是纳兰瑞麟辖地,让他得知你帮着朝廷对付他,他还会放过咱们吗?」朝廷远在天边,而纳兰瑞麟却近在眼前,只怕还没等朝廷抓他问罪,他就先对付寒家让他们一起陪葬。

「若不将纳兰瑞麟的势力连根拔除,我们不可能对付得了李记。」

听见他说的原因,寒夫人讶问:「所以你是为了要对付李记,才与姚祟浩合作?」

「是的。」他续道,「大娘,此刻不是再追究原因的好时刻,你尽快收拾,等会与挽秋暂避到别苑,那处别苑除了咱们家的人,知道的人不多,纳兰瑞麟应该追查不到那里。」

沉吟了下,寒夫人道:「你带挽秋离开吧,我留下来应付纳兰瑞麟。」

「事情是我做的,自然该由我留下,大娘快收拾准备离开这儿。」

见他转身要离开,寒夫人出声想再说服他,「见尘,你爹膝下只有你这麽个儿子,大娘怎麽能让你留下来,万一有个什麽,我怎麽对得起你爹和你娘?我留下,你尽快跟挽秋离开。」

看得出她是真心真意这麽说,寒见尘忽然觉得这些年来对她的怨仿佛都在这顷刻间消散了泰半,不过他没有接受她的关爱,不容置疑的道:「若是我让大娘留下,独自带着妻儿离开,我岂不是成了贪生怕死之徒?大娘别再说了,我决定留下来,你放心,等事情过後,我一定再接你与挽秋回来。」临走前,寒见尘郑重托付,「这段时间请大娘代我好好照顾挽秋。」

寒见尘小心的将仍昏厥着的丁挽秋抱入马车里,吩咐银珠要好好照料她,他的黑眸里隐隐流露出一抹不舍,但很快便吩咐马车火速离开。

他们才刚离开不久,纳兰瑞麟便带着侍卫追来寒府。

寒见尘已暂时遣离了府里泰半的奴仆,并要几个留下来的人不要做任何无谓的抵抗。

当纳兰瑞麟带着人长驱直入,见寒见尘好整以暇的坐在前厅里,一如往常冷峻的神色没有半丝惊慌,对他的到来似是毫不意外,纳兰瑞麟那张过於瘦长的脸孔显得更加阴沉,「寒见尘,你该不会是料到我会来,所以在这儿等候我吧?」

「明人不说暗话,我自然知道大人会来,又是为何而来。」他神态不卑不亢、语气不疾不徐。

纳兰瑞麟喝道:「那你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实话告诉大人,那东西已经不在寒府。」寒见尘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听见他的话,纳兰瑞麟狭长的双眼阴狠的眯起,「寒见尘,还不把东西交出来!你该不会以为我不敢杀你吧?」

对他的威吓,寒见尘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大人自然不会不敢,只不过一来那东西不在我的手上,二来我没看过那封密信的内容是什麽,你没有杀我的必要。」他既然选择留下,自然是已想妥该如何应付纳兰瑞麟。

「你没看过那信的内容?」纳兰瑞麟狭长的眸里透出质疑。

他知道那些罪证还藏在自己的府里,那探子来不及带出去。只是不知藏放在哪,他必须尽快搜出来销毁掉那些罪证。

「我只是受人之托,前去接应大人府里的探子,那密信里写着什麽,我确实不曾见过,自然不知里面的内容。」他神态太坦然,让纳兰瑞麟不得不有几分信了。

阴狠的目光注视他须臾之後,纳兰瑞麟神色森冷的道:「寒见尘,我已派了另一批人去抢回那封密信,那人绝对无法把密信送到姚崇浩手上,不过管你知不知道信中内容,你敢帮着姚崇浩与我作对,单凭这一点我就饶不了你!」他旋即下令,「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寒见尘没有逃,束手就擒。

见着这一幕,躲在暗处的孟广仁看得焦急不已,但少爷已嘱咐过他,纳兰瑞麟若带人前来,他不准动手,即刻离开寒府。

他咬着牙紧紧掐住手心,只能眼睁睁看着纳兰瑞麟将少爷带走。

不久,寒见尘被带到苏州府监牢,他双手被铐上染满陈年血渍的木架。

「给我狠狠的打!」纳兰瑞麟怒道。派去抢密信的人无功而返,只能派手下再去找,同时想从寒见尘口中逼问出探子藏物之地,偏偏他一口咬定毫不知情。

浸染着盐水的鞭子一鞭鞭打在他身上,寒见尘顿时皮开肉绽,腥红的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衣袍。

「寒见尘,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那探子拿走的东西藏在哪里吗?」纳兰瑞麟喝问。

寒见尘眉翼一扬,「倘若我知情,大人想我还会笨得挨打吗?」

「该死的,给我用力的打!」暴怒的丢下话,纳兰瑞麟转身离开监牢,决定另想他法。

「银珠,这是哪里?」醒来的时候发觉自个儿置身於陌生之处,丁挽秋愕然的问。

「少夫人,咱们此刻在寒府别苑里。」

「我们为何会在这里?」她有些迷茫不解,下一瞬想起昏厥前发生的事,她惊骇的拉住银珠的手急问:「银珠,小恭呢,它是不是被杀了?」

「它……」银珠迟疑着不敢告诉她真相。

「你快说,小恭怎麽了?相公有没有饶了它?」她心急的追问。

从没见过丁挽秋如此激动,银珠抿了下唇,答道:「少夫人,少爷让我转告您,说他杀了那只猪是不得已的,请少夫人见谅。」她比谁都清楚少夫人有多宠爱那只猪,而得知那只猪被杀,她其实也很不舍。

丁挽秋松开了银珠的手,失声叫道:「这麽说小恭……死了!」

见她一脸哀恸,银珠安慰她,「少夫人,少爷说那猪吞下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事关整个寒府上下的安危,所以才不得不杀了它,请您别怪少爷。」

「既然那东西那麽重要,为何不收好,要让小恭吃下?」她质问,心疼猪仔无辜惨死,她眼里泛起泪光。

小恭对她而言不是一般的猪,他怎麽能因为姚含青的东西被它吃了就杀了它?

他怎麽能这麽狠心,她一直求他别杀小恭,他还是不顾她的哀求执意杀了它!

他知不知道他杀的不只是猪,还有她的心?

见她说着落下了泪来,银珠慌了,「少夫人,您别伤心了,少爷他也是不得已的。」

「究竟有什麽不得已,让他连多等片刻都不愿?」她拼命央求他给自己一些时间,她会让小恭把东西吐出来,他却连那些时间都不肯给她。

他的心里难道只有姚含青,没有她吗?才会即使她那样哀求他,他也不愿听。

「这奴婢……也不知。」少爷没说明原因,所以她也不得而知。

「挽秋,我来告诉你吧。」寒夫人走进寝房。

「娘。」看见她进来,丁挽秋拭了拭泪,起身下床,爱猪的死令她眉目间有一抹哀痛。

「银珠,你先退下。」寒夫人遣退她。

「是。」

银珠一离开,寝房里便只剩下丁挽秋与她,寒夫人先叹息了一声,接着才缓缓开口,「挽秋,被那只猪误吞下的蜡丸里,藏放的是纳兰瑞麟私吞朝廷赈银的罪证。」

闻言,丁挽秋满脸惊疑,「那小小的蜡丸怎麽可能会有纳兰瑞麟私吞朝廷赈银的罪证?」

「数月前苏南淹大水,造成苏南一带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因此拨下一笔赈银,要赈济灾民,结果却还是饿死了不少灾民,导致民怨沸腾。朝廷觉得事有蹊跷,因此暗中派人调查,那人正是姚含青的兄长。而见尘为了掩护姚含青,才对外佯称纳她为妾,而那蜡丸藏着的那封密信,正写着那些罪证藏放的地点。」她转述从寒见尘那里得知的事。

「所以她不是相公的侍妾?」怔愕之後,想起一事,丁挽秋不解的问:「那她为何说她怀了相公的孩子?」

「她说她怀孕了?」寒夫人讶道。

「没错。」丁挽秋颔首。

寒夫人忖道:「若见尘不是真的纳她为妾,以见尘的性子是不会碰她的,会不会是她瞎说骗你?」

「她为何要这麽做?若她不是真的怀了身孕,很快就会被拆穿,她为何要编出一个一定会被拆穿的谎来骗我呢?」

寒夫人臆测道:「或许是因见尘这段时日与你恩爱,她看了嫉妒,所以才这麽眶你,想令你伤心?」她看得出来那姚含青对见尘似是一往情深。

丁挽秋回想起姚含青提过她从十三岁那年就喜欢上寒见尘,倘若她真的不是相公的侍妾,婆婆所言也不是不可能。

但此时不是追究这件事真伪的时候,她将此事搁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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