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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破烂事儿-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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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看,乔初夏一边试图记下来路线,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对于自己这样一个路痴,在一个从没有来过的地方想要辨别道路实在是太难了。她很沮丧地扒着窗户,心想,就算有一天,徐霈喆或者是其他缉毒特警能够把自己从这个毒窝儿里救出去,她恐怕也没有办法来提供更多的证据。
证据?!她忽然打了个冷战,想到这个词,就不禁想到骆苍止,她刚才在想什么?难道在盘算着怎么把他送到大牢里,或者期盼着他挨枪子儿么?!
一想到骆苍止如果真的被抓住了,那等待他的不可能是几年几十年的牢狱之灾,他只能是死,她忽然有些恍惚了。
想到他在小村寨里盖学校,甚至不敢一次把钱全拿出来怕乡亲们怀疑,乔初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所受的一切教育都在不停地提醒自己,这个男人不仅是恶人混蛋,而且十恶不赦,他死有余辜,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的罪恶的产业链条上不知道令多少人家破人亡。
可是,在如此多的想法面前,她居然做不到,咬牙切齿地希望他赶紧去死!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王佳芝那一瞬间的犹豫,也明白了为什么徐霈喆会反复强调,告诫自己不要犯错,因为骆苍止是个太坏的男人。可惜,女人都爱坏男人。
乔初夏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全都落在了骆苍止的眼底,他只是装作闭眼凝神的样子,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掌控。这个女人,还真的比自己一开始想得就有趣,他在心里冷笑。
但,她的犹豫,显然令他有些莫名的高兴,他似乎在一瞬间有种错觉,若是自己真的有一天累了,便就是她吧,找一处世外桃源,有山有水。
这么想着,他真的闭上了眼睛,将怀里的她拥得更紧了些。
不同于之前两个人所住的别墅,乔初夏看见,此行的目的地是充满了当地风情的缅甸民居。
离这栋住宅还有大概一百米的地方,车子就缓缓停下来了,前排的司机将副驾驶这边的窗户摇下来,很快,车前面就走过来两个保安模样的当地人,操着当地的话大声盘问起来。
他们的腰间都别着枪套,这让从小都没怎么见过真刀真枪的乔初夏有些害怕,缩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
其中一个保安走到车边上,一低头,透过车窗看见是骆苍止,脸上的表情立刻从之前的公事公办变成了一副讨好的模样,点头哈腰地问了句好。
骆苍止也微微颔首,很快,那保安拿起手里的对讲机,哇啦哇啦喊了几声,前方十几米处的铁门,缓缓拉开了。
车子重新开动起来,只是开得很慢,乔初夏这才看见,她之前看见的白墙面金色顶子的楼,还在很远以外。
连普通的住宅也有一种寺庙的肃穆,整个楼的墙体是白色的,在窗户附近涂着肉粉色的涂料,正对着门的楼体上还雕刻着特殊的符号和年代,她不懂,猜测着,这可能是家族的标志。
“这楼很漂亮。”
她由衷地赞美了一句,刚上班那年,学校因为学生成绩很好,所以给老师们一次去泰国旅游的机会,她当时什么都不懂,傻傻地跟着玩了几天。这次来到这里,才发现这边的建筑和泰国的有些相似之处,但又不完全一样,不免心生好奇。
骆苍止的手,不时地一下一下敲打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神里一片复杂,并不回答她。
似乎看出来他的古怪,她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怎么了?”
他摇头,伸手将她的脸扳向窗外,低声道:“到了。”
果然,前面便是一排排刷着浅绿色油漆的栅栏,两条威武吓人的狼犬,就伏在门口,舌头拖得老长,涎水滴在地上。
第一眼见到那凶猛异常的狼犬,乔初夏立即想到了初到乐家时,乐文昱和程斐脚下那头可怕的雪獒,当时也是流着叫人恶心反胃的口水,上来就要撕裂自己一样,她的心顿时变得一片冰凉,之前那股淡淡的期待和喜悦也马上沦为了恐惧,她想也不想,一把攥住了骆苍止的手。
或许是她太用力了,他禁不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不等乔初夏收拾了满心的害怕,门口的保安早已接到了消息,正候在车边上,殷勤地来打开车门。
骆苍止一低头,霸气十足地下了车,其实他今天穿得也是当地的服装,下面是和乔初夏同一个颜色的纱笼,只不过男人穿的就叫做“笼基”,上身则是很常见的白色短袖对襟汗衫,两个人脚下都是拖鞋。
乔初夏跟着他,一哈腰也下了车,在那保安有些惊疑的眼神中,怯怯地握住了骆苍止的手。似乎感受到她的胆怯,他用自己的拇指轻轻在她手心里刮蹭了几下,带着些宠爱也带着些亲昵,这个动作神奇般地叫她放下了心,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大门是自动的,缓缓开启了,在他们走进后,重又沉重地拉上。
进到了这栋楼的小院儿里头,乔初夏才明白,之前骆苍止的别墅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情形在这里,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她虽然不懂,可是匆匆一眼瞥过去,这里的人应该是都配有武器,而且训练有素,就好像是这里的主人藏匿了一支小型军队一样。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之前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她这样的人,怕是无法为祖国做什么贡献了,能活着回国就算不错了。
这个认知,叫她的情绪顿时跌落到谷底,她不算是个极其爱国的人,可是自诩为还懂得是非善恶,来之前,她拼命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来给自己打气壮胆儿,现在看来是可笑愚蠢之极了。
想着这些,她被骆苍止牵领着,很快就走到了楼里面,刚踏入大厅,就被人拦下了。
“骆少爷,真抱歉,我还是要按照老规矩来。”
那人很是不好意思地率先道歉,脸上露出很为难的神色,倒是骆苍止这边挥了挥手,声音恳切道:“应该的应该的,我作为晚辈来见干爹,当然不能坏了规矩。”
乔初夏不知道这个“规矩”是什么,下一秒,就看见骆苍止往前迈了一步,伸平双臂,眼睛看着前方。说话的那个人就像是警察临检一样,双手快速地在他身上移动。
哦,原来是搜身。乔初夏明白过来,不禁哑然,心道骆苍止的这个干爹还真是谨慎,干儿子来拜见自己,也得防着。
“这位小姐……”
那人检查完了骆苍止,又将脸转向乔初夏,他微笑,露出一口白牙,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
对方的神色立刻又变了,十分恭敬地问了一声好,乔初夏心说我身上反正什么都没有,于是大大方方地也学着骆苍止的样子,跨了一步伸平手臂,等着检查。
谁知道,这男人有点儿尴尬,不停地低咳着,直到骆苍止开口道“请检查吧”,他才垂着眼睛简单地在乔初夏身上划拉了几下,就立刻闪到一边去了。
于是,骆苍止微笑着向他再次致意,就领着乔初夏继续往里走了。
“你倒是满不在乎啊,陌生男人你都让碰。”
忽然,骆苍止站定,不走了,有些阴暗的一截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在远远的走廊尽头处,站着个持枪的男人。
乔初夏不防,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搜身啊,不搜能进来么?”
他被她问得愣住,良久,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含笑道:“以后别叫任何男人碰你,我会吃醋的!”
说完,不管她的反应,拉起来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乔初夏脑子一下就乱了,这算什么,表白还是威胁呢?骆苍止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吃醋么,他对待对自己不够忠的女人,难道不是掏出枪崩了才算解恨么。
一直走到那扇厚重的木门前,乔初夏都没有想通,而骆苍止,已经抬起手敲门了。
房间内传来一声低咳,有男人的声音传来,他旋开门把手,带着她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布置简洁的中式房间,装潢虽然简洁,却处处体现着上世纪初的那种民国情调,有点儿老上海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主人很偏好这一口儿。
乔初夏怕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匆匆扫了几眼,便飞快地垂下了眼睛,靠近骆苍止站在一边。
她以为对方会是个极其骇人的大佬级人物,没想到对上了,却是个保养得很好的男人,虽然看上去也有五十岁了,但是身形很是高大。老话讲“相由心生”,虽然对方是个大毒贩子,但是乔初夏觉得这股派头比官员还官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没有端庄威严地坐在太师椅上,而是深色的丝绸褂子在身,斜倚在一方矮榻上,手边跪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正低眉顺目地伺候着,红茶,熏香,水烟袋,十足十的古代大老爷形象。
“干爹!”
骆苍止快步上前,站稳后,把双手手掌对合于胸前,十指并拢,并微微弯腰顿首,表情很是恭敬。被他称作“干爹”的男人也坐起来,将双手合十,回了个长辈对晚辈的礼。
“阿骆,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人老了,很多时候就想一家老小生活在一起。”
男人站起身,拍了拍骆苍止的肩膀,双目有神,看得出他的生活作息应该很有规律,起码身体不错,不像是被酒色掏空了的样子。两人寒暄了几句,这男人很快将眼神投过来,看向一边傻站着的乔初夏。
“好小子,去了趟中国,把干儿媳妇儿都给我找回来了?”
乔初夏有点儿头皮发麻,不过还是在骆苍止的示意下往前走了几步,被他揽在了怀里。
“干爹,这是乔初夏,我的未婚妻,中国人,是一名教师。初夏,这是我干爹,你可以叫他‘吴楚’,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叫干爹。”
乔初夏好像听说过,缅甸这边的人只有名字没有姓氏,自己也不好叫人家“吴先生”,肯定要闹笑话,头脑一乱,干净也学着骆苍止的样子,双手对合在胸前,弯腰问好,叫了声“干爹”。
这下子,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有些意外,沉默了几秒钟,骆苍止先笑出声来,眼睛里全是喜色,冲着吴楚就笑道:“干爹,你这回见面礼可得给个大的了!我这傻老婆倒是干脆,‘干爹’都直接叫出来了!”
吴楚更是有些惊讶,不过也是满脸惊喜的样子,仔仔细细将乔初夏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像很满意似的。
“去,把我的那个……”
他一挥手,指使着那干瘦的女佣去取东西,没一会儿,女人回来,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一方黑色的木匣子,走近了,纤细的手指将那匣子“啪”的一声打开。
“阿骆,过来看看,怎样么,这品相都是一流的吧?干爹最近迷上赌石了!”
乔初夏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一道水灵剔透的绿色光闪过,不禁移动脚步上前,那黑色的丝绒布料上,果然静静地躺着一枚水滴形状的翡翠。
不知何时,骆苍止已经站到她跟前,低着头看着她,轻声道:“还不谢谢干爹?”
乔初夏一向不觉得自己是个贪婪的女人,可是面对着这种无暇的美玉,自己若是不动心,那根本就是《大内密探零零发》里面的琴操,见了夜明珠还没特别的反应,只能说明,她不是个女人!
轻轻谢过了吴楚,就看见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门,感慨道:“真是老了老了!光想着等你们了,忘了给你们介绍我新认识的一个小朋友,唔,你们年纪相仿,一定聊得来!”
说完,他叫女佣赶紧去请口中的人,转过头来看向骆苍止和乔初夏,叫他们赶紧坐下来。
乔初夏手里捧着那黑漆漆的木匣,如坐针毡,心说这下自己可真是摘不干净了,杀人,赃物,罪名全都坐实了!
不多时,厚重的门被人敲了几下,继而推开来,走进来一个人。
等乔初夏看清是谁,她手里的匣子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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