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妖妃-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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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淳不会骗人的,说是姜汤自然就是!”清释接过汤碗,当真一口饮尽!她也不要锦帕拭唇,只以袖口轻轻拭过……
在他留意身旁熏炉时,她忙推开空碗,歪头一笑道:“鬼淳,你今年几岁?”
“二十七。”
“哦,这么大啦!”烛光下她笑靥轻浅,一双明眸水光盈盈:“来,坐这里!我要与你促膝长谈的!”
瞬间失神后,鬼淳寂顺着她的意思——席地而坐!刚刚坐下,膝头便被她肆无忌弹的当了枕头!?
他好看的眉梢微挑,深黑的瞳眸飘摇了片刻,目光最终还是停落在膝头上——这张清丽绝伦的容颜,听她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如果要说迁就,鬼淳寂绝对是这世上最能迁就她的人!就像此刻,明知她躺在地上不对,理应回到床榻去睡!可他,仍极度平静的等待,等待她要出口的话!
“鬼淳,你见过你的父母吗?”清释轻咳一声,欲换个舒适的位置蜷缩。
他倏然一僵,清释便有所觉察——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经历这一年多来的迷糊后,体质倒真是越来越好了!这一点,是要感激那个人吧……
“见过。”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刚落,清释便觉手上一凉,正是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
清释收回思绪,淡淡‘哦’了一声:“他们都不在人世了吧?”
知晓她是明知故问,他还是回道:“是的。”
“他们是怎么死的呢?”靠在他的膝头,清释软软的问。
“为人所杀。”
“那你亲自报仇了吧?”
鬼淳寂极轻地摇了摇头:“没有。”
清释眼睫颤动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身侧的熏炉,看着清烟袅袅:“为何呢?”
静默了一会儿,他语气罕见的流露苦涩:“仇家,当日便被主子灭门。”
又静默一会儿,清释才笑了笑:“原来如此!你与‘父亲’是何时结识的……他可不轻易出门呢!”
“当日结识,当日入门。”鬼淳的声音,似乎竭力保持冷寂?!
“那你,定然有着过人之处了!”清释恍若未觉,淡淡一笑:“鬼淳,我们好像不该提这些往事呢……你会不会因此伤心?”
看到她无害的笑颜,鬼淳也轻勾了唇角,眸中的笑意还到了眼底:“这就是你的促膝长谈么?”
清释豁然起身,状似惊喜道:“鬼淳,你笑了!你知道吗,你笑了呢!”
他扶上她的肩头,轻道:“别闹了,外边下了大雨,寒气甚重……回榻上睡罢?”
清释忙摇头,不依的躺了回去!过一会子,才偷偷觑一眼他,看到他还是微勾着唇角——便又是一阵痴痴娇笑!这模样,要有多俏便有多俏!
鬼淳寂无奈,刚有所动,便被她紧紧拉住手:“做什么去?”
“给你取一床被褥。”他也不挣脱,反手抚过她一头青丝:“就算如今身子大好了,也没有这般折腾的。”
“不要,不要……”清释轻咬舌尖,道:“嗯,这样吧!你实在怕我着凉,便将外袍脱下,替我遮盖罢了!”
僵持之下,悉数的衣声摩擦,清释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的外袍……
晕黄的珠辉照过来,在她那微垂的长睫下投下淡淡阴影,仿佛,她就是那古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鬼淳寂微一失神,忙移开了目光——当目光再次触及她身旁熏炉时,他不经意道:“这是什么熏香?”
清释眼睫一颤,轻笑道:“好闻么?”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
清释微挑了挑唇角,撑着地毡慢慢坐起:“怎么了?听说这香味提取自莲花呢!好难得的!你不喜欢?”
“听谁说的?”
“我听……”清释目光飘摇了片刻,最终垂目道:“卫风说的。”
鬼淳寂轻点头,可眼角眉梢竟是笑意:“你方才奏的……什么曲子?”
“四十八愿……完整的四十八愿。”她糯糯软软的应声,脸上却是无喜无悲的神情:“鬼淳,可曾听闻过么?”
“不曾。”
“好听么?”不经意间,她唇角又含了一点笑意,只是脸色让人捉摸不定:“比之寻常曲子如何?”
“似曲非曲……倒像是誓愿。”他沉默之后,又道:“你的乐声,有别于寻常乐曲。”
清释笑意越深,带起几许清隽:“我的乐声,有何不同?”
这话一经问出,她心中便泛起一丝悠远的感觉——同样的话,早有人问过她!只是那天人般的男子,当日是那样不经意的问;而她,竟将菡山的场景足足记了四年,却又恍然如梦!
见他静默半天没有应声……她又轻叹一声:“是不是很祥和?嗯?”
“是。”
“那我给你吹奏一曲可好?”她期翼的仰首,霎是好心道:“也好给你减去罪念……让那些死在你手中的人,早日往生才好!”
“何意?”
在他蹙眉时,清释忙道:“也没什么!只是我今夜心情好罢了……说不得,你我就难相见了!”
鬼淳寂拗不过她,只得将袍子披上她的肩头:“你心情好倒不见得,满口胡言倒是了!再这样闹下去,当真要天明了!”
“好了好了!”清释一手执起长笛,一手做起誓状:“我答应你,就奏这么一曲,好不好?”
他定定看她:“你今日很不一样!”
清释面色一白,按住胸口佯咳了几声:“到底是我不一样,还是你太久不曾理会我了呢?鬼淳?”
“好,我听着。”僵持——再次以鬼淳寂的妥协告终!也许,是他对她的宠溺……只能做到这样的让步!
第二百章 所以我们,后会无期!
清释将长笛放到唇边,柔软的唇瓣一经触及,就吹奏了起来……乐声流淌一室,慢慢的,流泻到陵寝外,随着陵地的雨声,仿佛能够淌得很远很远!
蓦然间有过停顿,便被她遮掩了过去,回复如常!只不过在那一顿神时,她双眸已然带起无法隐藏的光……
笛声方落,便见鬼淳寂欲起身——清释忙拉住他,把自己的掌心贴着他的腰:“鬼淳,你想做什么去呢?”
他一愣,垂目看向她的手……
在他略一失神时,她一仰头,在他唇上轻吻一下,柔软的唇瓣扫过他的双唇——
在他万分震惊时,她掌心暗藏的绣花针,用力击入他腰间!
“鬼淳,”她的唇贴上他的耳,忧伤低语:“我必须这么做……别无选择!”
鬼淳寂面色一时苍白若纸,唇角隐隐落淌出血痕,语气却极其镇定:“熏香里的毒,你从何处得来?”
清释撑地坐起身来,目光飘向陵宫门口:“你给我的。”
“我?”淡淡嘲讽浮上他的面容:“我确是替你寻来一些东西……何时有过毒药?”
清释唇角勾起凄清的微笑:“我想要的东西,你都帮我找来了……不是吗?比如绣花针,比如乐器,又比如——我头上的碧玉簪!”
说到碧玉簪时,她的声音有些叹息,明眸却有着冷凝的光!纤手卸下碧玉簪,青丝霎时如泼墨垂落……
“难怪你指名要这簪子……你收买了柔姬?”鬼淳寂瞳眸如冰,低沉道。
清释没有回应,只是将簪子递到他面前道:“你可知这簪子……原本就是我的?只是,它被我储放在眠君楼而已!”
‘啪嗒’一声,她生生将之折断!只见碧玉簪内里中空,果真是另有机关!
“你执意要这簪子,就因为里面有毒药?”他唇角又涌出一丝血:。“何时藏下的?”
“很久了……”清释将他的袍子,穿戴在自己身上——又慢慢的,给自己束起男子发髻!
鬼淳寂一手按在腰间,一手撑在地上:“女人,你是要扮成我的模样出去?你以为,真能骗过皇陵暗人?”
清释笑靥轻浅,倾国倾城——“我扮成你的模样,充其量也只能混过陵寝……外面的暗人,可不管这些身份呢!”
“明知不可为,你还为之……”鬼淳寂恍然明白了什么,沉吟道:“告诉我,外面那个吹曲的人是谁?是他接应你?”
“鬼淳……我利用了你!你替我找回碧玉簪,绣花针……我反倒用这些对付你!可是,我真的别无选择!你武功这么高,一定可以将绣花针自体内取出来的是不是?”
“不用你管!”声音带着极力的克制:“告诉我,谁在外面接应你!”
清释不敢直视他,极轻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也许是他,也许不是!他曾对我说过,当我能奏出完整的四十八愿,便能再见到他……可我学会很久了,他也不曾出现过,所以我当真不知!”
“他是谁?”鬼淳寂直截了当:“此人绝非东陵久渊!”
“自然不是他……”清释凄清的嘲讽,千疮百孔的心,似乎连痛都是麻木的了:“你们不都说,他已经死了吗?如何会是他?”
鬼淳寂死死盯着她:“既是如此,你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
“去哪里?”清释一笑,彷如优昙初绽,又苦涩难当:“难道我要留在这里,继续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还是,要用我的血……给父亲祭剑?”
鬼淳寂惊痛之下心血浮动:“哪里听来的?你去过十地宫?”
“教中除了父亲和你,我如何能入十地宫?我自小出身馥洛古族,阴女祭剑又不是什么秘闻!你们遮遮掩掩,真当我痴傻不知?!”
他看她的目光忽然宁静异常,仿佛是看着冬日里的一樽雪人——可清释却觉得他的眼中多了些什么,飘渺无际,无从捉摸!
尽管他已经受伤,可这样的眼神却仍让她紧张难安!深深吸了口气,清释终是背转身,举步朝宫门走去……
“清释!”
“鬼淳,我等了整整一年,才等到他的樱时生辰……你该知道,骗卫风不容易!一旦他回来,我就再也走不了了……所以我们,后会无期!”
从始至终,清释都没转身回看——因此,她并不知身后的人是怎样的眼神!
看着她走出宫门,鬼淳寂才撑身站起——他一手捂住腰部,内劲一冲,一枚染血的针便‘嘶’的一声自体内冲了出来!
同时,他也闷哼了一声,薄唇涌出血丝,鲜红的血落在他白色的中衣上,像是雪地中开出的红梅一样,点点晕染!
“女人,为了算计我,你到底练了多久?”他一声自问,沉黑的眼眸泛起罕见的温柔,仿佛那似水的沉淀……
忽见‘噌’的一声,他腰间绽出一柄盈盈颤动的长剑——森寒的剑锋,凌厉的剑气,只是他的目光温柔依旧:“女人,装也要装的像一些……你怎能,忘拿我的剑?”
他微挑了唇角,抬步跟上她的踪迹——因为他知道,就算她体内有东陵久渊的内力,也不知如何使用……更别提轻松的逃脱了!皇陵的暗宫,若能轻易出逃……就不成其为暗宫了!
须知煜嬃皇陵,有着独特的体系——连东陵久涧这位现任帝王,都无法轻易出入!所以,皇陵才能被东陵傲作为暗宫使用!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是狡兔三窟……
鬼淳寂尚未到宫门,便有那隐约的叶曲声,带着穿透力透进皇陵——他暗忖:好强劲的内力!这人若真是来助你的,出这皇陵倒也不见得难!”
第二百章 柔情君当似逐鹿
“龙堂主……公主,公主被白衣男子带走了!”一个身染血迹的宫仆,满头雨水的朝鬼淳寂奔来!
冰冷的长廊上,雨丝飘渗在无影的暗夜中,鬼淳寂的长剑白到有些发青,令人晃眼!“你身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宫仆愣了一下,完全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作为守护公主的人,龙堂主不该急问公主下落吗?一时间,他竟语塞了!
“是公主的血,还是你自己的血,亦或是旁人的血?”鬼淳寂冷冷提醒。
宫仆醒悟过来,忙道:“属下该死!公主执意闯宫……不慎之下,才伤了她的手臂!”
鬼淳寂点了点头:“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