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妖妃-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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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释一手握着碎裂的‘六虚凤环’,低声道:“它都碎成这样了,能修好吗?”
“您放心,宫中匠师的手艺好得很!何况,如今宫中还有个卫师父呢!虽说这镯子裂得厉害,不过奴婢保证——只要卫师傅修补的,定比原先的还漂亮呢!”
清释将信将疑的看她,小玉见状掩嘴一笑:“王妃,奴婢可不敢妄言的!奴婢听说,因为皇后娘娘要回宫,一个月前,虞公公便吩咐大鸿殿的主事将‘龙凤玉珏’取出!未想,主事一时不慎,将凤珏给打碎了!宫人受罚事小,可这‘龙凤玉珏’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信物呢!为了修补凤珏,陛下传旨张贴了皇榜,结果这卫师傅就揭了榜——”
“那卫师傅将‘玉珏’修补好了?”清释打断小玉的讲述,她无意听太长的宫中事迹!
“是的!据说这卫师傅,祖辈都是玉匠呢!不过……”
“不过什么?”清释原本放下的心,又紧了一下。
小玉忙道:“奴婢也是听说——听说卫师父颇得陛下眷顾,入宫时,还得陛下召见了呢!他可以自由出入宫廷,一般不为宫中的主子修补玉饰!但奴婢想,疑难问题,卫师父也不会甩手不管吧!说不得,宫中匠师也能修好您的镯子呢!”
“卫师父?还真巧……”清释轻喃了一句。
“王妃,您说什么?”
“没什么……”清释微怔,凝睇手中的六虚凤环——
“那就让奴婢去试试吧!”小玉笑盈盈的伸手。
清释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却又握紧了碎镯,犹豫道:“他还在宫里吗?”
小玉明白她是在问久渊,恭谨道:“六殿下今早未得陛下召见,清晨便回王府了!奴婢听说,陛下传了口谕:中秋之前,殿下不得再入宫。”
清释觉得可笑:“我记得两天前,你们也这么说!可昨夜,他还是入了宫!而王庭的御林军竟然无所觉?”
小玉面色有些不自然,随即有礼道:“王妃,殿下抗旨入宫,定然是挂念您……”
“拿去吧!”清释打断她的话,将手中的镯子放入小玉手中:“拜托你了。”
小玉接过镯子,识趣的不再提久渊——只颔首道:“奴婢这就让人送去御府局,中秋之前应当可修补好了!”
“不,不要转手他人!”清释忙道。
小玉一愣:“王妃,奴婢奉命照看您的,所以——”
“你放心!你为我办事,我断不会让你为难的!你让我怎样,我便怎样,可好?”
在小玉面露讶异时,清释露出微笑:“不是说备了冰镇雪梨么?我这就吃便是。”
“这……”小玉还是为难,别的也就算了,可世子久渊亲口说过的,她怎好明目张胆的违背?但见她‘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王妃恕罪!”
清释看着她,静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我不为难你,还我吧。”
听到清释瞬间变冷的声音,小玉抬眸道:“王妃恕罪,奴婢只是……”
“我知道你很为难!墨乾宫的宫人,多数都随他去了王府,这些日子让你看守我,你自然要小心翼翼的……不用说了,我能理解,你起来吧!”清释说得很平静,维持着淡笑。
见小玉还是不敢起身,清释开始怀疑自己的伪装是否很失败?
殊不知,她面上维持笑意,而眼中的失望和落寞早已被小玉看入眼!
小玉能够一直留在清释身边,本身就不是一般的宫人,只是清释不知罢了!在这风雨欲来的煜嬃王朝,没有一个宫人,是会无缘无故出现的!
在小玉眼里,这个尚未与世子久渊大婚,却被‘主子’嘱咐要以王妃相称的女子——绝非一般女子可比!
“怎么了?”看着小玉满脸沉凝,清释俯首轻问。
“王妃,奴婢让可靠的人送去,您莫要气恼好么?”小玉语气甚稳。
清释一怔:“可靠的人?”
小玉点头:“奴婢找手脚利落的人送去。”
清释心下一动:“你知晓这是什么镯子么?”
小玉微笑:“这镯子的质地,是奴婢从未见过的好!可奴婢见识浅,不知这是什么来头?”
清释以为她当真不知,颔首道:“你无需在意它的来历!我看重它,因为这是我的亲人所赠,所以对我来说它很重要!你若有心为我修补它,请答应我一件事!”
“王妃但说,奴婢自然照办的!”
“我实话与你说,这镯子是世子殿下打碎的——”
小玉心里一动……清释便点到即止,也不再说下去!
一阵静默后,却听小玉恭敬道:“奴婢如今是王妃的宫人,自然是为王妃奔走的!清晨,六殿下嘱咐奴婢寸步不离——自然也是让奴婢更好的服侍王妃!王妃忧心,奴婢自然要替王妃解忧担待!至于王妃的镯子如何碎的——奴婢不知!只有殿下问奴婢什么,奴婢才会答什么……”
问什么,才会答什么?清释听出她的话意,感激道:“多谢!”
清释不知,这夏日午后的一幕,竟成了她在煜嬃王朝最后的安宁!这被送去修补的‘六虚凤环’,直至很久很久以后,才由他的主人再次为她戴上——
只是,人事已非的王朝,迷雾重重的故人……让她心生怯意,让她在阴谋与情爱中步步惊心!
多年以后,她才发现:原来一切的纠缠,早已注定!就如馥洛族卜筮常说的——善恶无报,乾坤有私!当起卦之人觉得自己所起的卦象不真时,那卦多半便是假象的!
当情爱融合了骨肉亲情,她才知道那份不容于世的爱,不怕记不住,就怕忘不了……
第一百章 风雨欲来问天取卦
“王妃,您看这支簪子如何?”小玉边为清释插入名贵的牡丹簪,边在心里赞叹她的美貌。
清释只看着铜镜,轻道:“定要如此奢华么?”
小玉环视梳妆台上的列列首饰,轻道:“您明日的妆扮才算奢华,这会儿是去见皇后娘娘,装束还算一般的!”
清释低头朝自己身上的服饰看了一眼,轻叹道:“金丝缕衣的……还算一般么?那明日,我该穿什么?”
小玉浅笑出声:“明日自然是要穿喜服啦!如雪纯白的重缘翟纱,锦绮罗縠缯,采十二色呢——王妃,您穿上一定很美!”
“重缘翟纱?”清释心间一颤,她对皇家的嫁娶没有概念,但连日发生的事却让她觉得不安:“都是成亲用的?”
小玉点头道:“是哪!您看,云妃娘娘让御府局打造了这么多首饰,就是为您明日的大婚所用呢!照理说,重缘翟纱也该在今日送到的,可今儿都过酉时了,怕赶不及呢!不过,最迟明日午时之前,尚衣局该会送来了!”
清释忽然觉得,似有什么梗在喉间——明日便是中秋,要大婚了!自那夜之后,她发现自己没有那么惊恐中秋了!只是,一直有道沟壑般的心伤,伴着隐隐的身体疼痛似醒非醒着?
小玉见她突然看着铜镜发呆,轻唤道:“王妃,奴婢给您置个三重结,您先站起身好么?”
清释默默立起,小玉便在她背后半跪蹲身,灵巧的手在她腰间穿梭——“王妃,您稍等一会儿。”
清释‘嗯’了一声,她知晓宫装素来都是繁琐的,就是置个烟纱结,也不是一刻能完成的!她此刻的思绪还在兜转:明日大婚……终是要和东陵久渊大婚?
大哥,东陵久渊的话不可信,是吗?你定然会带我离开,你定然不知他会这般对我……可你在何处,是否快来了呢?
一想起那夜生生的掠夺,清释只觉得依稀疼痛,却不知这痛来自身,还是心?想着,不禁眼眶有些氤氲……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让脑海清明一些,低声对身后人开口,也转移自己的思绪道:“小玉,你说的大婚喜服,锦绮罗縠缯十二纱,十二色……是否很沉重的?”
“奴婢也不知呢!奴婢也是听老宫人说的——”小玉蹲跪在后道:“奴婢听奉仪姑姑说,这次大婚物事,多由云妃娘娘置办的!世子殿下喜爱天竺牡丹,云妃娘娘便筹划着以紫色的天竺牡丹为花盛呢!正好应了祖宗的吉礼——白毂,白纱,白绢衫,并紫结缨!”
小玉看不到清释的黯然,只听清释轻喃道:“煜嬃王朝祖宗的吉礼,都是白色嫁衣的吗?”
小玉微笑:“是啊!届时,长辈们——应当是皇后娘娘出面,为您和世子殿下扎一个百年结!洞房之前,殿下和您的衣角是不能解开的哦!”
清释微低头:“明日,人会很多吧?”
“自然啊!”小玉原本一直带着笑意,此刻却微敛了神情:“王妃,陛下龙体抱恙,明日怕是不会出席的!”
见清释没有吭声,她又道:“但是,皇后娘娘赶在中秋前回宫,多半也是为了六殿下大婚而来!所以,该有的礼节,一样隆重呢!”
清释了然,小玉是在宽慰自己!只是她不知晓,自己恨不得明日大婚空无一人,比任何人都不想成礼!
清释忽然心间怔动,有种不该有的想法萦绕上来——是否该为自己算一卦?随即,她忙摇头:不行!这是大忌,自算自卦,乾坤有私……
可未过多久,那种想要预知的想法愈加强烈,清释在心中不断找理由:我不为自己算,为大哥算——算大哥何时会见到我?
我不为自己算,为馥洛族算——既是交易,总有时限吧?
我不为自己算,为东陵陛下算——为何在儿子大婚将至,他反而重病了呢?
我不为自己算,为皇后娘娘算——她不是受惊了吗,为何还要强撑病体召见自己?
是的!我不为自己算!自从出了馥洛族,我活得如此浑浑噩噩,也没违过道法……我没有!只是时至今日,我想找到一些基准而已!
“王妃?王妃?”小玉直起身,看着失神的清释——
清释掩饰心神,点了点头:“好了?”
“过一会子,皇后娘娘宫里的御撵会来接您,”小玉点头,再度仔细瞧着清释的衣着:“自打娘娘回宫,您可是头一回见她呢!”
“我见过她的,”清释淡淡道:“在中元山清虚庵。”
小玉愕了一下,才意识过来:“原是这样,这可好了!那趁着时辰未到,您先歇一会儿罢!”
清释正想说话,却听中庭有声音传来——
小玉神色有些复杂,抬眸看向清释:“王妃,您真没事么?”
清释点头:“我想早些歇息了!你将水盆放下,我自己来。”
小玉欲言又止,清释见她如此,不由莞尔道:“真的无妨!娘娘因陛下病重,而不能见我……是有些突然,可这怪不了你,也怪不了我啊!”
小玉点了点头:“那奴婢帮您卸……”
“不用了,我自己来!”清释的声音总是轻轻的,却又有着天性的执着:“下去吧!”
小玉微抿唇,眼见内庭的烛火都已点亮,终是点了点头:“那奴婢先退了。”
清释点头,看着小玉将宫门阖上,她才松了一口气——
只见她急步来到铜镜前,匆匆将发饰尽数卸下,将身上的华服全数脱下——
当她来到水盆前时,她的动作却是极缓——十指纤纤,任由清水没过,沉浮三下,才用纤尘不染的棉布拭干!
折叠极为工整的包袱展开,一袭月色的极地长袍缓缓抖开——
窗棂外的夜空,一轮明亮如玉盘的圆月,女子身着月袍如流水般沉静——
焚香祈祷,袅袅清烟顺着风势飘摇;她双手合十,恬淡容颜如盛开的睡莲——
她那喃念声音如轻风,吹起了她如水的容颜:“诚应上天,清释今夜,问天取卦……”
第一百章 宫变
清释凝神看着身前的蓍草卦象,终是心间大怔——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之久,不知何方飘来的薄雾遮挡了明月——
她一卦一卦对应下来,虽已回神,心却再也不能沉静明断——
“独发易取,乱动难寻……”她强自镇定,轻轻喃念——
可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