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暴君-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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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真是三生有幸,得遇林老爷和林公子这样的贵人了!林府救命之恩,小人永生难忘!”
既然有人凑上来要帮忙,自己又何必拒绝?苏长卿抬起头来,已是换了副极为诚恳的表情,连连向林家父子致谢。
林老爷最初见苏长卿身长体阔,仪表堂堂,已是颇为青目,如今又见他这般知书达理,当下便拈起颌下美须笑道,“管家,我看这苏壮士身上有伤尚未痊愈,这几日收送夜香之事便暂停了吧。另去账房取十两银子给他,好歹替他父子把家重建起来。”
管家听了,虽然心中百般不愿这麽便宜苏长卿这样一个外人,但是也只得领了苏长卿出去。
他从账房支了十两银子,斜睨了苏长卿一眼,只摸出其中五两交给对方,冷冷说道,“莫不要知道好歹!”
苏长卿身世坎坷,见多识广,岂不知道这管家心思,当下只是微笑著接过了剩余的银子,温言谢道,“真是有劳管家大人了。日後若有用得著小人之处,尽情开口。”
管家见苏长卿这般懂事,心中对他的好感也多了一分,笑意连连,“好,好,日後自不会亏待你。既然老爷说了让你休息数日,那你便回去吧,早日修了你的屋子,也好早日回来干活。”
苏长卿离开了林府之後,脸色渐变冷峻,他紧紧捏住手心中的几两碎银,嘴角一抹冷蔑乍然而起。
苏重墨白日醒来,却不见苏长卿,急得他四处呼唤。
村长家的孙女月眉与苏重墨年龄相当,被爷爷叫来照看他,此时见这浓眉大眼的小子醒了便嗷嗷叫爹,忍不住讥诮他道,“小不羞,这麽大了还离不得爹娘麽?”
苏重墨看见眼前眼前这唇红齿白的小丫头,不由一惊,问道,“你……你是何人?”
“哼,这话该我问才对吧,这可是我家。”月眉嘻嘻一笑,背著手逗弄起了苏重墨来。
苏重墨脸色微微一沈,却不答话,似是陷入了沈思之中。
月眉见苏重墨面色沈重,只道他是生气了,这又哎哎叫道,“哎哟,好了,好了,你这人怎麽这般小气。我叫月眉,是村长的外孙女,你叫什麽呢?”
“我……我叫苏重墨。”一字一句念出父亲给自己所取的名字,苏重墨心中更是沈重。
他看了看周围的布置,又看了看自己小小的双手,神情又变得恍惚,最後更是喃喃自语道,“真是上苍有眼,许我与父亲再做一世父子吗?”
“你这人好生奇怪,怎麽自说自话,却不搭理我?”
月眉见苏重墨似乎对自己毫不感兴趣,不由撅起了小嘴,想她身为村长的掌上明珠,在村中谁家大人不喜欢她,谁家小孩又不想亲近你?偏是这个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怪小子敢不正眼瞧自己。
“呃,姑娘……”
“姑娘?”月眉被苏重墨这郑重的称呼叫得脸上一红,又见对方那双眼眸之中仿有星辰闪烁一般,更觉了受了逼视,当即便迈著碎步跑了出去。
月眉一跑出去,冷不防便撞在一人身上,她抬头一看,正是昨晚与苏重墨一同来到此处的苏大叔。
这苏大叔高大魁梧,面容英俊,既然那苏重墨傻小子是此人的儿子,长大後必然也……也是如此好看吧。
苏长卿笑著摸了摸这冒失小丫头的脑袋,笑道,“月眉,我那儿子可是醒了?”
“嗯,他醒了,大叔你快去瞧瞧吧,他好生奇怪呢。”月眉见苏长卿笑得温柔和蔼,心中臆想更甚,当即便低下头绕了出去。
苏长卿站在门口,一时倒未进去,只是目光平和地投向了正望向自己的儿子。
二十二
“爹!”苏重墨看见苏长卿过来,当即便挣扎著想要坐起,只可惜他现在带伤在身,实在不便动弹,还未撑起身子,却因为牵动了伤口又痛得倒了下去。
苏长卿见了,心头微微一痛,急忙上前抱住了对方。
“快躺下,快躺下,你伤得这麽重,怎能随便起身。”苏长卿轻轻拍著苏重墨的背,见了儿子小脸上被自己打出的伤痕,心中愈发愧疚。
苏重墨摇摇头,仍是挣扎著坐了起来,他抓住苏长卿的大手,仔细地看了父亲英武俊朗的面容,目光之中已似是沈淀了什麽别样的情感。
苏长卿被这小子灼人的目光看得不由面色发赤,忍不住问道,“你盯著我看什麽?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没,没什麽。”苏重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他赶紧低下头,将苏长卿的手攥得更紧。
苏长卿以为苏重墨这是挨了自己的狠揍之後,神智恍然之故,当下只是温柔地搂了搂苏重墨,悠然叹道,”儿子,爹这次真是做错了。希望你别怪爹,以後我若再打你,我便剁了那只打你的手!”
“爹,不要!”苏重墨被苏长卿的言语所吓,竟是猛地抱住了对方的腰,他贪婪地靠在苏长卿宽厚的怀抱之中,澄澈的双目里尽是难以诉说的忧愁与希冀。
很快,在林老爷的资助,以及村长的大力支持之下,苏长卿和苏重墨总算又有了属於自己的家。
他上午去林家帮忙收送夜香,下午便回来与前来帮忙的村民一起肩挑手扛搭建新居。
而苏重墨则在村长家被月眉悉心照顾著,身上的伤也是好了许多。
大约,一个月之後,苏长卿的家终於建好,他有感此次深受村邻相助,随即便将建房剩余的银两购置了一些酒肉饭菜,摆开在院里请相助过的村邻吃喝一顿。
“多谢诸位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苏长卿捧著酒碗,走到席间相众人敬酒。
一时间,他脑海间竟恍然浮现出了前世与手下将领痛饮的画面,只不过那时底下坐的皆是投奔而来的军将勇士。
大夥领了苏长卿的心意,吃得开心,喝得也畅快。
苏长卿招呼了众人一会儿,略觉疲惫,这便躲到了一旁吹起了冷风。
四籁俱静,墨意浓重,山脉延绵起伏在暗夜之中,远处的孤寂与身旁的热闹两相映衬。
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拎著酒壶,不时抬头灌上一口。
这一世不知道有多长,大概这才是真地和苏重墨那小子最後的一次父子之情了吧?
劣质的酒辣得刺喉,苏长卿呛咳著笑了起来,眼里昏昏沈沈地,浸满了悲哀与无奈。
前几世,他求得太多,结果到最後一无所有,连死都是孤零零的一个。
这一世,他不愿再贪求更多了,只求老天爷也给他一次做回平凡人的机会,让他能安静地老死在儿子的身边。
苏长卿满脑子都是消极的念头,他醉也醉得更为厉害。
突然,他听到身後有悄然接近的脚步声,当即就醉醺醺地转了头去看到底是谁。
出乎他的意料,并没有被邀请的林安竟出现在了这里。
酒意正上头,苏长卿看见那张自己无比熟悉又无比憎恶的脸,心里难免起了些许微澜。
他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摇摇晃晃地走了上去。
那张脸在月光下看上去真是好一副俊逸疏朗的出尘模样啊,可谁又知道这看似白璧无瑕,温润如玉的林少爷,其实骨子里不过是一个淫荡无耻的贱人呢?
“呵,林少爷,您怎麽有空来这山野之地……小人自咐只有粗茶淡饭,所以才没敢请您和老爷前来,真是罪过,罪过……”苏长卿一边躬身道歉,一边跌跌撞撞朝林安走来。
“不妨事。我也是听说你新居落成,特地来瞧瞧,顺便送上一些薄利,也好做你父子日後开支。”
嘴上虽这样说,但是林安心中却并非真为专门送礼资助而来,与苏长卿见面之後,他便总觉得对方一见如故,心中亦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一时竟是难以言喻。
今夜他听说苏长卿在新居招待乡邻,这才悄然而来,只为见一见对方。
说著话,林安赶紧将怀中所带的一封细丝银锭掏了出来,上前几步塞到了苏长卿手中。
苏长卿也不客气,随手接了银锭过来,手中一掂便知对方是下了血本。
他抬起头看了眼林安,眼里也多了几分傲然之气,似乎眼前这林少爷活脱脱就是那个曾爬在他脚下苦苦哀求他的林太傅一般。
“那可真是多谢了,林少爷。”苏长卿扬眉一笑,虽然他现在身著布衣草鞋,可是那抹天成的王者气质却在那俊朗英挺的眉宇之间掩藏不住。
林安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苏长卿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凌厉,便如一柄利刃,要剖开自己的心一般。
他低头避开了对方灼然有神的目光,脑海中关於眼前这男人的零碎片段又昏昏沈沈地一起袭了上来。
他必是在那里见过这个男人的,可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又去那里见这个男人?
便在林安低头沈吟之间,苏长卿突然走了上来,他一把拍住了林安的肩,嘿然一笑,问道,“林少爷既然来了,何不随我去坐著吃会儿酒。也不枉您亲自过来一场!”
林安始终不敢再与苏长卿对视,听见对方这般挽留,他心里倒有一丝喜悦。
这人总算不似最初那般排斥自己了。
“好,那便叨扰了。”一语说罢,林安这便与苏长卿一同走回了酒席之中。
正喝得高兴的乡邻们亦是没有想到林府的大少爷会夤夜前来,这一群祖祖辈辈都是庄稼人的汉子们顿觉兴奋激动,都连忙捧了酒碗上前敬酒。
林安的酒量苏长卿是知道的。而自己以前也最爱把他灌醉了再狠狠操弄一场。
一个恶念猛然涌出,苏长卿站在一旁,看著推脱不得,只得仰头饮酒的林安,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自他重生在这一世之後,除了在苦力营受那些监工折腾之外,他还没有真正地好好释放过一次。
二十三
果不其然,林安被人灌了几回酒之後,这便脸色发红,脚步发虚,显然已是不胜酒力。
苏长卿身为主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即也就借机上前,一把扶住了林安,对众人说道,“林少爷乃是贵客,我先扶他进房醒酒,免得怠慢了。”
而林安此时哪知苏长卿心中恶念,却还是感激万分,不由说道,“多谢大哥,这番真是出丑了。”
苏长卿点点头,也不多话,扶了苏长卿便径自去了屋中。
苏家信修的房子只有两卧一厅,苏重墨受伤後便在小的那间卧房休养,而苏长卿则独住大的那间房。
想到儿子此时便在隔壁,苏长卿心中微微一凛,他让林安躺到自己床上後,又悄然去了苏重墨的房间。
桌上放著苏重墨吃完饭後留下的空碗,苏长卿虑及外面人多客吵,苏重墨又有伤在身,不必出来迎客,当下便劝说他就在屋中将养。
苏长卿进来之时,苏重墨果然已转身睡去了。看著儿子小小的身躯,又想起对方从小跟自己颠沛流离,过了那麽多苦日子,真是难为他了。
虽然还有几分酒意,心中也惦念著那一屋中的林安,但是苏长卿面对儿子,始自天然的父爱却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他悄声走了过去,将苏重墨的被子掖好四角,正要离开时,却见对方缓缓地转过了身。
幽暗之中,一双明亮的眼默默地望著自己。
“爹,他们还没走吗?”
苏长卿笑著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对苏重墨说道,“还在喝酒,想来一会儿就散了吧。你快歇息吧,爹一会儿也回来休息了。”
苏重墨轻轻地应了一声,却不肯乖乖地闭上眼休息,依然沈默地望著苏长卿,他的眼神里不知为何生出许多缱绻之意,竟让苏长卿觉得有些无从适从。
“快睡,快睡!”父亲的大手摸到脑袋上,苏重墨从心底感到了一份温暖。
或许父子之间能如此宁静相对的时日实在太少,苏重墨竟是感动异常,他闷闷地嗯了一声,这才又转过身去,岂料双目一闭,竟是热泪两行。
这边劝睡了儿子,苏长卿也颇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