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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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少爷,大少吩咐了,谁也不能打扰他……”
“我要找父亲”丁立轩脆生生地打断管家,语气异常坚定。
“让他进来吧”丁文长对着问外说。今日他怕别人问他嘴上的伤口哪里来的,所以独自在书房用了晚膳。这一整天,他还没见过儿子。
丁立轩跳跃着跑入廊下,“嘭”一声推开了房门,大声叫着“父亲”。
丁文长见他连大衣都没穿,绷起脸说:“怎么这么没规矩?不会好好走路?”昨日才下过雪,虽然廊下的雪花早就被铲干净了,但有水的地方易结冰,走起路来更容易摔倒。
见自己被骂了,丁立轩错愕地愣了一下,停下桌前,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父亲”,不待丁文长回应,他已经走到了书桌旁,双手抓着桌角问:“父亲,你明明在家,为什么没和我们一起用餐?”
丁文长语塞,生硬地问:“先生交代的功课,你都写完了?”他对着尾随儿子而来的管家使眼色,让他取一盆炭火进来。
“写完了。”丁立轩用力点头,看着父亲桌上的白纸,有些不解,随后又问:“父亲,你今天去找姨妈了吗?”
丁文长没有回答,反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丁立轩不满地鼓起腮帮子。他不喜欢自己的问题得不到回答,又重复了一遍:“父亲,你去找姨妈了吗?为什么没有出来吃饭?”
烛光下,丁文长凝视着儿子的眉眼。当初他不敢面对他,也是觉得他和宋舞霞长得太像了。之后他努力弥补父子关系,生怕他不原谅自己。如今……他的嘴角有了隐隐的笑意。
虽然其他几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但半年之前,他对他们可比对丁立轩好多了,可事到如今,才短短的半年,与他最亲的却只有眼前的亲生儿子。
一开始,他死活不愿与他说话,甚至都不拿正眼看他,可现在,他的小嘴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总能想到一些奇怪的问题问他。最让他不解的,其他人都很怕他,可唯独眼前的他,很会见风使舵,爬杆上墙。最重要的,家中这么多小孩,他觉得唯独他和宋舞霞生下的他,最聪明,也最漂亮。直到这段日子,他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求他离开大楚之后再娶妻生子,也知道了血缘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丁立轩见父亲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悄悄挪动了两步,顺势靠在他身上。
虽然古有明训,抱孙不抱子,但丁文长还是抱起儿子,放在膝盖上,答道:“我刚从你姨妈那里回来,所以没出去吃饭。”
“你和姨妈一起吃饭的吗?姨妈有没有提起我?我明天能不能去探望姨妈?”
“你不是前几天才去过?”丁文长不是不想让他见宋舞霞,只是怕引起皇帝的怀疑。
丁立轩垂下眼睑,嘟起嘴,没有说话。
看着他的样子,丁文长想到宋舞霞生气或者失望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说:“过几天先生就该放假了,到时我让管家送你去。”
“真的吗?是哪一天?”
儿子不同寻常的急切让丁文长起了疑心,他审视着他,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丁立轩连连摇头
丁文长愈加起疑,上下打量着他,看到他口袋鼓鼓的,问:“那里面是什么?”
“没什么”丁立轩急切地按住口袋。
在古代可不兴什么子女也有隐私。丁文长拉开儿子的小手,从他口袋里掏出两双崭新的袜子。袜子是杭稠做的,布料不错,做工也不错,但并没什么特别的。
“这是哪里来的?”他板起脸问。
“这个……”丁立轩吞吞吐吐,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丁文长一向很少管内宅的事,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略一思量,他问:“是谁给你的?”
“是……是……我不能说。”丁立轩摇头。
“是黄姨娘?”丁文长追问,见儿子低头不语,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低声叮嘱:“这事不许告诉你姨妈,知道吗?”
“为什么?黄姨娘可不是这么说的”说完,丁立轩急忙掩住嘴,一副很懊恼的模样。
丁文长把两双袜子扔在桌上,若有所思了起来。
他之所以对宋舞霞说,从今之后不再纳妾收通房,就是发现她十分不喜欢,不是拈酸吃醋那种不喜欢,而是从心底升起的反感。他知道,家里的很多人都想通过讨好儿子来接近他,他生怕儿子在宋舞霞面前说起家里的某某怎么怎么样,惹得她不快,所以他早就让管家偷偷转告她们,不许她们接触丁立轩,只是他没想到,还是有人在打小算盘。
丁文长拉下儿子的手,问道:“还有其他人给你送东西吗?”
“父亲,那些东西都是送给我的,你可不能拿走”间接承认了有。
丁文长打量着儿子的表情,恍然大悟:“你居然和我耍心机?”
“没有,没有”丁立轩直摇头,但最终还是在父亲的目光下,低头说:“我只是不喜欢她们总是打听姨**事。嬷嬷说,她们不是真的对我好,她们只是想借机欺负姨妈。我不能让别人欺负姨妈”
“你那么喜欢姨妈吗?”
“是啊是啊”丁立轩点头如捣蒜,掰着手指数:“姨妈长得漂亮,说话好听,会做好吃的菜,会弹好听的曲子,还有,姨**身上总是软软香香的,她的头发又黑又亮,亲我的时候让我的脖子痒痒的。”
丁文长越听越听不下去,把儿子从膝盖放在了地上,沉声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让姨妈又亲又抱呢?”
丁立轩愕然,委屈地说:“是姨妈每次都要亲我,我已经说不要了。”
丁文长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连儿子的醋都吃。他哄了他几句,把他送回了他的院子,拿着那两双袜子,去了黄氏的屋子。
黄氏早已得了消息,在院门口等着他了。因四周都是人,丁文长也不好马上开口,只能跟着他进了屋子。大概是很久没来,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包括正在给自己倒茶的女人。
“柔儿已经睡了?”他无话找话。
“爷要见她吗?我这就去叫她。”
“不用了。”丁文长皱眉,不自觉地想到,在宋舞霞眼中,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说想看看已经睡着的孩子,不止见不到,说不定还会挨她的骂。想到她生气的样子,他轻轻一笑。
“爷?”黄氏诚惶诚恐地唤了一声。
丁文长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失神。虽然京城的人以及跟他时间较长的管事沿袭他父亲未亡时的习惯,唤他“大少”,但因为他早已接手当家,家里的人早就改口称他“爷”了,只有宋舞霞,除了叫他“喂”,就只会直呼他的名字,还是连名带姓的,可偏偏,他觉得她叫得特别顺耳。
“爷,您用晚膳了吗?不如我给你做一份宵夜吧”
“不用了。”丁文长摇头,拿出了丁立轩交给他的两只袜子问:“这是你给轩儿的?”
黄氏见丁文长面无表情地问,急忙跪下了,喃喃着解释:“轩少爷是您的嫡长子,奴婢只是做自己该做的。”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352章 蠢蠢
第352章 蠢蠢
妾室通房作为家里的奴仆,为主人做针线活是应该的。丁文长虽然不满她的答案,却不能说黄氏做错了。以前他看黄氏温柔体贴,对女儿一片慈母之心,某些角度又与宋舞霞长得有几分像,所以就把她带回了家,连带着,帮她的女儿入了自家的籍。别人以为是他养的外室,他想着反正只是个女儿,为免家里人对小女孩另眼相看,他也没有澄清过。如今,他再看她,不由得怀疑,当初是不是他看错了。
“你起来说话吧”丁文长把她扶了起来,公式化地说:“我知道你跟我回京,多半是为了柔儿,你放心,如今她也算是我的庶长女,将来一定会替她选一户好人家。”
“爷的意思是?”黄氏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说,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爷”黄氏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丁文长,眼泪从眼角滑下,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水渍,煞是楚楚可怜。她欲言又止,见丁文长根本没看她,又一次跪下了,哽咽着说:“如果我们母女让爷为难,那就让我们离开吧。”
丁文长皱眉。他不是没想过把人送走,无论是给她们一笔银子,让她们再嫁,或者买个院子,养着她们一辈子。可为了宋舞霞的名誉,他不能这么做。上一次他娶她的时候,闹出了贬妻为妾的丑闻。他家固然沦为笑谈,但宋家也被人说成仗势欺人。如果这次再闹出点什么,宋舞霞就坐实了妒妇之名。他知道她不在乎这些,可万一他们将来有了女儿,谁敢娶他们的女儿?
“爷”黄氏跪着上前,握住了丁文长放在膝盖上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丁文长抽回了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既然跟我回了家,我绝不会亏待你们,你不要想太多。平日里你在院子里种种草,绣绣花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我自然会有安排。你也说了,轩儿是我的嫡长子,他身边的一切我自然会派人办得妥妥帖帖的,你就不用费心了。”
黄氏听着,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明白他的意思,这让她如何能甘心。她自觉还有几分姿色就已经被冷落了几个月,将来若是年老色衰……她不敢往下想,默默看着丁文长离开的背影。
直到他的背影淹没在夜色中,她才擦干眼泪,环顾着整个房间。
当初她以为丁文长只是一个有钱的鳏夫,她愿意跟着他,甚至愿意让女儿改姓,就是想着凭自己的姿色、手腕,扶上正室之位是迟早的事。回京途中她才知道,这个丁家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大楚皇商。
在丁家住下,她本已没再做正室梦了,可看到丁文长的女人并不多,他又对每个人都差不多,并没有特别偏爱谁,她就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一开始她发现,只要表现得温婉听话,他不时就会留宿在她屋子,可渐渐的,他来找她的日子越来越少,现在更是几个月都难得见一次面。她以为是他有了新欢,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居然搬去了以前的婚房,还把前妻生的儿子捧在手心呵护着。
如今太后赐婚的事已成定局,再次打碎了她的正室梦,只是——
她的目光晃过桌椅,花瓶,摆设,这屋里的一切是她原本见都没见过的,她的衣裳,首饰也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她已经习惯了奢华的生活,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她失神地坐回丁文长做过的椅子,思量着,彻夜难眠。
随着丁文长与宋舞霞的婚事尘埃落定,整个丁家,彻夜难眠的又何止黄氏一人。无论是丁文长的母亲,他的几个弟弟、弟媳,还是丁立辉之母,又或者是一心想成为丁夫人的陆菀菊,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算盘,都在权衡着,计算着。
不止是丁家,宋家,冯家,陆家,甚至是亲王贵族,御史丞相,当大家得知皇帝有意让胡三成为新一届的武状元时,所有人心中明白,朝堂之上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即将被打破。这对他们,对整个大楚是福还是是祸,每个人都不得而知。
自从知道皇帝有意成就霸业,宋舞霞就对武状元一事忐忑不安,甚至希望胡三会名落孙山。可惜,事与愿违。在正式放榜的前一天,她知道了皇帝钦点了胡三为状元,还在殿试时对他赞誉有加。
在闵长观的转述中,郑晟睿虽然没有谈及出兵之类的话题,也没有决定如何安排胡三,但宋舞霞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