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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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回客栈,还是直接出城?”
鲁苍南的问话把陆博涛拉回了现实,他想了想问:“还有多少时间开城门?”
“城南的侧门供进城的商贩使用,不足一个时辰便会开启。”
陆博涛明白,这个回答是在暗示他们最好直接出城。他点点头,心中有些异样,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问道:“根据我们得到的讯息,丁文长此刻在何处?”
鲁苍南想了想,答道:“按表面时间算,此刻他应该在祖籍安顿祖父母。”他之所以说“表面”,因为丁文长这么着急地送祖父母离开京城似乎不合逻辑,毕竟婚礼在即,按常理不该让老人来回奔波。
陆博涛沉吟片刻问道:“我想见一见他,你觉得应该在京城等着,还是在半路相见比较安全?”
鲁苍南脸上的伤疤微微动了动,说道:“公子,碧琰山庄中,孝和郡主面对官府的围剿冷静沉着,看山庄当时的布置,应该是早有准备,所以依奴才看,郡主并不是没主意的人,她如今的惶恐不安大概只是因为还未记起以前的事。”
陆博涛知道,鲁苍南这是在暗示他,不要再插手宋舞霞的事,可他怎么都放心不下。还有胡三,这两天他听多了他的事,总觉得他的背后有什么人操控着,他怕终有一天宋舞霞会被他的无心之失连累。
“公子?”见主子不语,鲁苍南轻唤了一声,等待他的命令。
陆博涛从未像今日这般犹豫不决。他的身份,他怎么都不能背叛陆家,或者让家族走上不归路,所以他应该尽快赶上父母的行程,说服他们可以争太子之位,但决不能逼迫别人为他们弑君。可甘州天高地远,万一宋舞霞在京城陷入危机,他插翅都赶不过来救她。
如今,为了宋舞霞的安全,他唯有悄悄去给丁文长提个醒,可他该用什么身份去找他,又该如何把握说话的度?
他正踌躇着,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停了下来,紧接着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哎呀,挡了公子的道,真是对不住。”
鲁苍南揭开了车帘,认出那人是太后身边的钱公公,而对方应该认得他,却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假装不识。马车内,陆博涛也已知道来人是谁。
钱公公对着车夫欠了欠声,让出了车道,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嘟囔:“嗨,我是被东西迷了眼,这才走错了,冲撞了贵人。幸好公子宽厚,不追究我。如果我坏了我家主人或者少主人的事,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哎”他又叹息了一声,接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这是上天注定的。我生来就是奴才,而有的人,生来就是郡主,公子。不过无论是谁都要守本分,每个人都只能做自己该做的,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
车内的两人都听得分明,这是太后派钱公公下警告来了。最让他们惊愕的,当下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宫门早就落了锁,这就表示钱公公一早就在这等着,也说明了,太后不止知道他们回了京城,也知道他们去了怡景山庄。
待钱公公走远了,陆博涛高声吩咐:“先回客栈。”
“公子?”鲁苍南不解。
“等天大亮了,我们再出城,然后在丁公子回京的路上等着。”
看着陆博涛的坚决,鲁苍南眉头紧锁,许久悄声说:“公子,我是粗人,有话就直说了。如果您实在放心不下郡主,何不带着她离开京城,离开陆家。只要您需要,江湖中多的是血性兄弟愿意护你们周全,甚至送你们离开大楚。”
陆博涛摇头不语,他想到了宋舞霞的那两个如果。当初他坚持让陆昊然成为陆家的嫡长孙就是为了在适当的时候把家族的责任交给他,然后与宋清霜一起游历山河,双宿一起飞。
如果她在七月初七那天问我是不是愿意与她一起离开,我会如何回答?
陆博涛问着自己,却想不出答案,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265章 蹊跷
第265章 蹊跷
怡景山庄的假山前,宋舞霞出神地站着。她不知道陆博涛是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绿桑是何时走到她身旁的。直到绿桑为她披了衣裳,她才惶然醒悟,掩饰般说:“虫子叫得很欢乐,所以我听得出神了。”
绿桑点头,轻声说:“郡主,夜深了,湿气重,回去歇息吧。如果你喜欢听,明日我找太监抓了,养在廊下。”
“不用了。它们自由自在的多好啊。把它们养在笼子里,即便好吃好喝,但它们的心是死的。”
绿桑知道主子意有所指,但只是应了一声“是“,拨亮了宫灯内的灯芯。
宋舞霞看着翩翩起舞的火光,微微笑着,笑得很苦涩。入了屋子,她在临窗的榻上坐下,拿起了手边的书,有气无力地说:“我再看一会书,你先去睡吧。”
“郡主,我就在这陪着您。”说完退到了一旁。
宋舞霞知她执拗,从不在她睡下前出去休息,只能放下书,关上了窗户,说:“好了,我睡了,你出去吧。”
绿桑看着宋舞霞郁郁寡欢的模样,满脸担忧。她迟疑了许久,终究没有离开,走到了床前,低声请求:“郡主,今晚就让我睡在脚踏上吧。这样您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
“不用了,有人在屋里我睡不着。”宋舞霞依然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那,郡主,奴婢陪您说说话吧”
“说话?”宋舞霞侧目。这是绿桑第一次提这样的要求,她不由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绿桑见状,拿了一个靠垫,轻手轻脚地上前,放在了她身后,随后退到一旁,这才说道:“郡主,奴婢还没谢过您的救命之恩。”说着便跪下了。
宋舞霞欲拦她,没拦住,只能由着她磕了几个头,轻声感叹:“听翠羽和碧玉说,你那时一心求死,我只是觉得,无论怎么艰难,总是活着比较好。”
“是,奴婢那时只是一时糊涂。郡主,请您赐奴婢一个新名字吧”
“为什么?”
绿桑迟疑了一秒,轻言:“这些日子奴婢已经想明白了,凡事都应该向前看,以前的一切就当做了一场梦。与其郁结于心,还不如想想将来。”
听着这话,宋舞霞马上明白赐名是假,这是绿桑在劝慰她,告诉她不要再为陆博涛难过,她已经是丁文长的未婚妻了。她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坐着。
绿桑见状,急忙跪下了,低头说:“郡主恕罪,是奴婢僭越了。”
宋舞霞拉住了她,微笑着说:“没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太拘谨。”
见她笑得勉强,绿桑自怨嘴笨,不会劝慰人。一时间她找不到话题,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郡主,奴婢看您每晚都睡得不好,太后又想让您在山庄长住,不如明日奴婢去后院种些安神茶。”
“你会种草药?”
绿桑笑着摇头,“会的不多,只是小时候跟人学过。后来家里过不下去了,这才去……去夫人面前当了差。”
“发生了这么多事,偶尔的时候,你会不会怨恨你的父母?”
“不会。”绿桑回答得很肯定,解释道:“奴婢的父母把我养大已经不容易了。很多人把孩子生下,都是直接溺死的……”
“什么”宋舞霞惊呼。
绿桑知她心情本就不好,急忙扯开了话题,只说小时候种草药的趣事和徐州的风土人情。
两人说了大半夜,直至宋舞霞有了睡意,绿桑这才退下。第二天一早,她直接去找了赵嬷嬷,告之她主子心情不好,问她是不是有办法送信出去,请胡三带雁翎、雀翎进来陪宋舞霞。
赵嬷嬷点头道:“我待会就找人去给庄主送信。”说完又低声道:“你去交代绿荷一声,告诉她,大家处事要多加小心,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是太后精心培养的,可偏偏,我们居然能送信出去,庄主也能随时进来,有些蹊跷。”
绿桑点头应了,走至门口突然又折了回来,吞吞吐吐地说:“嬷嬷,有些话不是我应该说的,但郡主于我有恩……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
“你想说什么?”赵嬷嬷神色肃然。
“这……刚搬进昌平王府的时候,有天夜里奴婢身体不适,难以入眠。后来觉得屋里的味不对劲,起身开窗,不小心看到有黑衣人从屋檐跳下,进了王爷的书房。我以为是盗贼,便唤了侍卫,可书房中只有王爷一人在看书。奴婢以为自己看错了,回了屋子,这才发现大家的房间不知何时都点了檀香,檀香里好似有迷香的味道。因为开着窗,檀香又燃尽了,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没敢声张。后来我暗暗留心,再也没闻到迷香的味,也没见过什么黑衣人,所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病得昏昏沉沉,看错了。可是……”
“可是什么?”赵嬷嬷的脸色已由肃然变成了凝重。
绿桑沉吟了一会,继续陈述:“直到大小姐出事那晚,奴婢好似又闻到了迷香的味道,可那时奴婢太过慌张,所以并不十分确定。”
赵嬷嬷打量着绿桑,问:“你今日对我说这些,意思是?”
“奴婢没有其他意思,但庄主和两位小小姐依然住在西月轩,所以——”她看着赵嬷嬷,眼神好似在问,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们多加小心。
赵嬷嬷没有回应绿桑,但马上想到了自杀的李嬷嬷,还有苏四娘身边的单嬷嬷。按照李嬷嬷所言,宋绣屏的无花散有一半是宋修文指使的,而单嬷嬷死后,苏四娘明显对王府失去了控制力。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更加能说明宋修文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懦弱无能。
赵嬷嬷没有对绿桑多说什么,只是把她所言转告了宋舞霞。
第二天一早,刚过了早饭时间,双胞胎已经蹦蹦跳跳地进了屋子,争先恐后地叫着姨妈。两人的身后只有丫鬟跟着,不见胡三,也不见桂花,宋舞霞奇怪地问:“爹爹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话音刚落,雀翎抢着回答:“爹爹被说话尖声尖气的人叫走了。”
“叫去哪里了?”宋舞霞一边问,一边向赵嬷嬷使眼色,让她出去问清楚。
雁翎在宋舞霞怀中扭了扭,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娇声说:“姨妈,这是爹爹刚刚让我交给你的。”
胡三不会写字,宋舞霞觉得奇怪,展开一看,信是懿安长公主写的。按信上所言,胡三当日从公主府破门而出不过是做戏,他在京城的所言所行也是长公主授意。今后他该如何应对皇帝、太后,长公主对他已有交代,不会让他陷入危险。
信上并没说所谓的“交代”指的是什么,宋舞霞不解懿安长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只能希望,暂时胡三是安全,勉强压下忧虑,问起了双胞胎的饮食起居。双胞胎兴高采烈地描述着桂花婶做桂花蜜的经过,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在此同时,御书房内,胡三正跪在皇帝的案前,满脸不情愿。
“怎么,不愿跪?”郑晟睿冷哼着问。
胡三急忙摆手,连声说:“不是,不是,给皇上下跪是应该的,只是老子的膝盖有点不习惯。”
哪有人敢在皇上面前自称的“老子”,一旁的金公公连连咳嗽,冲着胡三使眼色。
胡三奇怪地看着他,粗声问:“喂,你是嗓子不舒服还是眼睛有毛病?幸好俺的宝贝女儿不在这,不然被你过了病气,老子可饶不了你。”
胡三虽然依然跪着,但身子直挺挺的,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若在平时,有大臣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郑晟睿早就拍桌子了。可对着胡三,他一点都没生气的表情,反而笑着说:“你好大的胆子,金公公可是朕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