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今生-第13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瘦高个儿一窘,尴尬地退了半步,“对不起,我没了。”
商苏衡立刻垮下小脸。
瘦高个儿犹豫了好久,才从怀里摸出两个泛黄的干馍馍,“我只有这个了,不过,它不好吃的,你必定吃不惯。”
河对岸,一辆马车停下来,一个穿着青布衣袍的少年跳下马车,来到河边,正瞅见瘦高个儿从怀里摸出馍馍递给面前一身华丽的小孩儿。他略眇了一眼便低头捧水洗脸。
商苏衡觉得之前吃的那块圆饼简直是平生从未尝过的美味,所以这会子,见瘦高个儿又摸出两个馍馍,虽然说了不好吃,她却依然满怀信心,想也不想地抓了过来,塞进嘴里。
伴着“咯嘣”一声响,她“哎呦”一声吐出了咬了一小块下来的馍馍,又怒气冲冲地把这些险些杠断了牙齿的东西狠狠地摔了出去,然后捂住腮帮子,眼眶里泪花儿直转。
“可是咬到了?”瘦高个儿对她丢了馍馍的举动也不生气,反倒是满脸后悔与心疼,伸了伸空着的那只手,像是想安抚有像想帮她拭泪,然而,终究又什么都没做。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真是不该拿出来。”
商苏衡抹了泪,恨恨地指着他手里的另一个馍馍,“这是哪来的?”
“这是我每天的午饭。”
“午饭就吃这个?”商苏衡一脸不可思议。
“嗯。”瘦高个儿点点头,还送了馍馍到嘴边咬了一口,示意自己所言不假。
“那矮胖子就让你吃这个?”商苏衡看了看她奇瘦无比的身子,补丁摞补丁的衣服,突然怒气勃发,跳起来,抬手打掉他手中的馍馍。连踩几脚也没把馍馍踩烂,更是气极,抬起一脚踢飞了去,馍馍骨碌碌连滚,“噗通”一声掉进河里。
对岸,少年杠抹了把脸抬起头,正瞧见小贵公子,一脸怒气地踩着地上的馍馍,末了还将之踢进河里,而瘦高个儿少年原抓着馍馍的手空无一物。小贵公子还不罢休,跳上戳着瘦高少年,嘴里还不知骂着什么。他身后,另外一个少年却纵容地看着他,全不管束,他嫌恶地看了两眼,站起身,掉转头登车离去。
商苏衡连戳了瘦高个少年几下,犹自恨恨:“这难道还不叫欺负么?难道你就准备这般被他欺压一辈子么?”
瘦高个儿边退边摇头,“不,我打算去从军,只是我如今还欠着胡老板银子,所以不能走。”
商苏衡停下脚,瞪他,“你签了多少?”
“二钱三分。”
商苏衡也不回头,叫了句:“从龙。”
风从龙掏出荷包,从里面拿了一锭碎银。
商苏衡皱皱眉,“多给他些。”
风从龙又拿了锭五十两的元宝。
瘦高个儿又退了一步,摇摇头。
商苏衡瞪他,“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从军以后奋勇杀敌,为国争光便是对本宫最好的回报!”她突然改回来自称。
瘦高个儿怔忡,再细细看了看她,终于慢慢伸手,自风从龙掌上拿了那锭约莫六七钱重的碎银。
“这就足够。”
商苏衡这才展颜一笑,“本宫等着你功成名就的那一日!”
“我定不会让你失望!”瘦高个儿郑重承诺。
“好!”
这一年正是永徽十年,这年商苏衡六岁,风从龙十四,那个许了要从军的瘦高个也是十四,而对岸那游学的少年亦不过一十有三。
番外二 昭明殿底画外音
沃礁石外,正东方,直面五浊世界之地。
黑水深深,浊浪滔滔,这一眼望不到边际、一物不生,点叶不浮的幽冥黑水中有一料峭嶙峋的青黑岛屿,正是那十殿轮转王的居处。
黑水之上,金银玉石木板的六班奈何桥上有无数的鬼魂往渡;洲岛之中,除却按月传信的小吏,一向绝少鬼迹。然而不知何年何月始,阴森空落的轮转王法殿多出一条长发垂膝,身着白袍的鬼魅,终年不离。最叫人诧异的是这鬼魅整日坐在大殿正中央的那座琉璃台旁,透过嵌在台中的水月宝鉴,对着凡尘俗世间的那些悲欢离合静静凝神。
当离殿数月之久的轮转王返回沃礁,入得大殿,依然看到坐在琉璃台前的这条清淡白影之时,眉心处升起幽幽的蓝色火焰。
“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投胎去?可莫要告诉我打算在这儿一直赖下去。“他踱过来,立在白影身侧。
“生老病死、爱恨怨怒,尘世五味我已经都尝过了,又何必一尝再尝?”白影既不回身,也不抬头。
轮转王瞄了眼映在水月宝鉴中那熟的不能再熟,简直要看腻了的几张脸,嗤笑了一声:“既已尝过了,又为何再三关注?”
白影微微侧过脸,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左右无事,看看又何妨?”
轮转王还待张嘴,忽的挑起眉,“咦”了一声,伸手在琉璃台左角的一块乌黑的非金非玉看不出是何材料的六菱形突起上一抹,宝鉴上的人事突然忽如走马灯般飞速闪动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擅改他们的命格。”轮转王脸都黑了,“你怎么知道这水月宝鉴可以引魂?”
“不就是你告诉我的?”
“我?”轮转王一怔,“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自己都不知道?
白影淡淡一笑,“当初在宫里,看到《博物志》上记载的那些奇诡事物,我一直是半信半疑,特别是你写在旁边的那几个批注就更让人惊讶,也就特别的印象深刻,等我来了这里,见到了你,自然就都明白了。”
白影刚一提到《博物志》,轮转王就反应过来了,脸色立时变得更加难看。该死的!当初他为什么要那般手痒,哪本破书里说的那些东西,错便错了,他何苦要多事评说一番,最该死的是,回到地府之后,怎么偏偏让他撞见这女人,偏偏又心软收留,才惹出这般祸事!
“你知不知道,擅自更改他人命格,左右他人运数,要受天谴?”轮转王恫吓。
哪知道白影浑不在意,居然悠悠一笑,“算起来,十八层地狱里究竟有哪些刑罚我还真是颇为好奇,也不知比起人世间的诸多手段,哪个会更高一筹?”
“你!”
“你也莫气,我既然敢做,自准备好了受罚,你知道,她是我女儿,天下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当初我未能助她,心里一直有憾,如今我无事一身轻,又焉能看她痛苦一世?罚不罚的,我还不放在心上。”
“哼!”轮转王冷哼一声,“那你那万里江山不管不顾了?”想当初,社稷江山可比女儿重多了,如今后悔有算什么?
“你错了!”白影突然端起脸容,“我不否认因为自知父皇传位与我担了很多多少压力,所以我兢兢业业只为证明父皇的选择没有错,更想证明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一样能做,并且做的更好!而当初不杀纪远思也确实是看重他的才干,不下旨赐婚不单为这一条,我为了那个位置已经牺牲了我的幸福,”白影的声音渐渐幽幽,“我其实是盼着衡儿可以得偿所愿的,可我当日若硬要赐婚给她,只怕不是助她,而是害了她!”
轮转王默然。有了水月宝鉴,可通晓古今,他自然知道她说的确是事实,可是他就是不想让她太好过!
“移了魂,前世换过今生难道便能达成她的心愿?”
白影注视着水月宝鉴里那个半夜醒来,端着酒杯,依着阳台默默啜饮的男人,忽然叹了口气,“能做的,我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着了。”
月渐渐西沉,高脚杯也已经空了多时,因为有点心事睡不着,于是倚在阳台上默对夜空独酌的纪远思终于有了倦意,慢吞吞的转身回房,轻悄悄地掀开被子缓缓躺下,睡得正香的女人似乎是被惊动,又似乎只是敲好翻身,一条胳膊很自然的搭过来,压在他的胸腹之上。
他偏过头,看看靠在肩头那宁静的睡脸,确定她未被惊扰,这才小心地将她那条压过来恰巧顶着他胃的胳膊轻轻往下挪了挪,耳边听见一声含糊低嗯,抬起手轻轻拍安抚了一会儿,确定她再次睡安稳了,然后才阖眼睡去。
晨曦出吐,生物钟的惯性所使,纪远思很快醒了。温热的呼吸还在颈窝,他微微垂眸,睡得香甜的女人依旧缠在他身上,与他呼吸与共。他默默注视了一会,轻轻挑动嘴角,一抹恬淡温暖的笑容在她俊美的脸庞上慢慢晕染开来,夜里像是自寻烦恼的迷惑与忧郁如晨光里的露水般蒸发了,消散了。
小小地赖了一下床,尔后他轻手轻脚地拿开架在他身上的胳膊和腿,下了床趿拉上拖鞋,去到浴室里洗漱一番,套上运动服,哼着轻快的小调,出门慢跑兼买早点去了。
五十多分钟之后,纪远思提着热腾腾的早点回到家,屋里安静如常,他知道,商苏衡如往常,必是还睡着呢!
他搁下早点在桌上,重回卧室,果然,商苏衡抱着被子睡得正香。他轻笑着走过去,半个身子扑上床,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秀挺圆润的鼻头,轻轻摇了摇。
“起床啦!”
“不要吵,让我睡。”苏衡也不睁眼,摇摇脑袋,甩开扰人的手指,翻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小汤包,冷了可就不好吃啦!”纪远思欺过去,捏起她头上一小撮乌黑发丝,继续撩她,“快起来,小懒虫!我可是特地跑了两条街去买的,你若不吃,可实在对不起我。”
商苏衡受不住骚扰,终于睁开了眼,尚蒙着的双眸里有淡淡地嗔怪,“今天不是周末嘛,干嘛不让我多睡会儿。”
“你忘了昨天妈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回去吃饭?”
“那不是中午嘛,现在还早着呢!”
“不早了,你也起来活动活动,你实在动得太少,长此下去对身体不好。”
“我每天从宿舍楼到教学楼或综合楼,有时候还来回好几趟,还叫没运动?”商苏衡有点不服。
“这也能算?才多少路啊?”纪远思笑着摇头,“难怪你体力这么差。”
商苏衡轻轻打了个呵欠,没再接嘴,那些狂奔乱跑的活动她一点也不会,也压根没兴趣,偶尔与纪远思结伴慢跑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晨光下,商苏衡藕臂轻抬,素手掩唇,意态慵懒,衬着桃花般得润泽双颊,很是动人,这般模样纪远思明明看了也有一年来了,依然眼热的很,眸光不由自主地变浓,声音也暗哑起来,“不如我现在和你一起运动运动,帮你增强一下体力……”说着,他伸手自商苏衡的领口探入,罩上她的胸脯。
“啊!”微凉的手掌直接覆上赤。裸温暖的胸。部,惹得商苏衡一声惊呼,再对上纪远思沾着欲。望的眸子,彻底醒了。
“别,我要起来了!”开什么玩笑,真要来场双人运动,只怕中午的饭局就真的赶不上了!她迅速扯开纪远思的手,翻身就要下床,却加纪远思按住肩膀,轻轻用力,又给拽得倒回床上,然后迅速用自己的身子压住她。
“不是说还想再睡一会儿吗?我陪你。”温热的鼻息拂在颊畔,惹得商苏衡打了一个哆嗦,随之而来细密的舔吻,更叫她轻颤不已。
她喘息着用手掌捂在纪远思的嘴上,挡住他肆意游走的唇舌,挣扎着试图起身,“不是说买了汤包来了?不吃会冷掉,让我起来吃……”
“呆会儿,我去买过。”
纪远思拉下她挡在嘴上的手,扣住她的身子,绵绵密密地重新吻上去……
午饭终究是晚了点儿,好在时间不长,纪远思又有打电话过去,掰了个理由,纪母虽然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多计较。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皮更厚点儿,商苏衡却是有点窘的,特别是进门时,对上纪母略带探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