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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锦瑟繁华琉璃错-第9章

小说: 锦瑟繁华琉璃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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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的裙褶,她抓住了最近的一条粉红色金刚钻链子,然后很快地掩藏回了裙下……

他的脸色瞬间一变,青筋爬上额头,突突跳着。

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他狠狠抓住她的手,这时走过来的一位富太太瞧见空荡荡的首饰盒,惊叫起来。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拍卖会上的珠宝从不设防是一项的默契。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不肯相信的人甚于吃惊的人。

很快有人将目光转到站立最近的戚爷以及女伴身上。

繁锦只觉自己抓着链子的手腕被狠狠捏住,直到她忍无可忍地松了手,戚默然立刻哈腰拾起,然而立刻有人附和这是丢失的链子,于是在有心人或无心人的默示下,只当作全是一场虚惊。

她咬着牙,抬起头刚要去瞪戚默然,他便已经拉着她的手阔步走了出来。

她跟在他的身后,自然比不过他的力气,只得狼狈地跌撞走了出来。

他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指着马路道:“给我滚!”

她捂着脸,只觉那样痛快,哈哈笑着走开了。

然而走了不出百步,孙天雷便追了上来,原来是派了车。

繁锦独个儿回到衡山公寓,一连请了数天假。学校方面都是程达打点,她终日除了睡还是睡,半步房门不肯出。

大抵过了半月,戚爷来了电话,她不肯接,只嚷着头疼,佣人的眼神闪烁,繁锦想了想终究是接了电话,电话那头戚爷声音沙哑。

“有没有想我?”

“没有。”她直截了当。

“呵呵——”他低沉的笑声很有男人的阳刚味,仿佛在撩拨她的心。“可是我想你怎么办?”

“我看不出。”

“怎么,还在气我那天打了你?”

“不敢。”

“繁锦,你不能这么任性。”

她连话也懒得回了。

“怎么,连敷衍也惰了?想要什么礼物么?我下午去看你?”

她倒是没想到他气消得这样快,心里不痛快起来。

“我要的你给不了。”

“说说。”

“我只要那条金刚钻链子——”

戚爷便狠狠挂掉电话,她猛地怔了一下,顺着手上的电话线绳看去,只觉弯曲一片。鎏金拨盘上的数字有些扭曲,她一阵头晕,有种想要回拨的冲动,终究是忍了下来。

能与不能有时很简单,可是却无法抉择。

意外地,下午戚爷叫程达送来了她喜欢的“威廉姆斯”乳酪蛋糕,她才懒懒起身。

打开房门,正穿着黑色蕾丝睡衣,程达的眼神闪烁,推门而入。

古旧落地钟响了十四下,天气有些阴雨,西风径自袭来,戚爷穿着三件式西服黑套装,长风衣刚步下汽车便被猛风卷起下角。

孙天雷几步上前敲开衡山公寓的门,佣人瞧见主人,纷纷低头行礼。

戚爷拿下黑绒绅士帽,又退下外衣,结果在递给佣人的瞬间又收回,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自内兜里掏出一个红绒首饰盒子,攥在手里。

孙天雷看到戚爷瞅着那首饰盒子,一脸温柔,心下叹然。

他跟了戚爷出生入死十几年,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让爷如此上心过,这一次的苏小姐如此玲珑温婉,怕不是真的动了情吧?

“她人呢?”戚爷随口问道。

佣人忙不迭回道:“小姐在西侧卧室。”想了想还待欲说什么,便瞧见主人已经走上楼梯。

孙天雷瞧着不对,质问:“有什么不妥?”

那佣人犹豫下,“雷爷……程先生也在。”

孙天雷皱了眉,刚萌出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便只听见二楼一阵喧嚷。竟是用力推门砸碎花瓶的声音!

孙天雷赶到的时候,只见戚爷怒发冲冠地站在门前,程达衣衫不整地仓惶立在一旁,而繁锦则坐在床沿,似笑非笑。一双弯弯媚眼,遥遥盼来。

“戚爷,是她……她勾引我的。”程达整个人已经软了,孙天雷叹口气,正欲掏出枪,戚爷便一把抢过。

枪口抵在了繁锦的额头。

“说!”

她还是笑,异常妩媚。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是,我勾引他,也是我掺和着他进入珠宝生意。”

便传来保险开杠的声音,她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闭上眼。

“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悔恨。”

戚爷左手狠狠一甩,便瞧见一个红光闪过,砸在紫檀木衣柜上,半开盒口,里面的钻石流出粉红色彩。

她看到,一怔。

她想起刚才在电话中说的,原来他是听进去了么?

“我对你的好,都是错的么?”

她只觉苦涩,心头好似被刀子刮了一遍。甩过头,一字一句道:“我不稀罕你的好。”

握枪的手指骨骼轻微作响,如果能将她整个人碾碎成齑粉,挫骨扬灰,在天地间洒得干干净净,是不是便可以将她的背叛从这个世间抹去,再不留下半分痕迹?

他冷笑一声,便一巴掌掴下,毫不留情。

“真是贱!”他恨极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沙哑。“杀了你脏我的手,马上给我滚出这里!”

她歪着头,长发掩住容颜,没有任何人看得清她此刻的表情,只是肩膀无可抑制地颤抖着。

然后一步一步走出卧室,下楼。

一个不稳,佣人走上来搀扶,她只是推开。

这就是她要的,不是么?

背叛、报复……只是还不够,与她的痛相比,远远不够!

只听得楼上一声枪响,震徹天际。

那佣人吓呆了一瞬,再回首,只见大门不知何时打开,苏繁锦一个人,已经去的远了。


 


锦瑟繁华琉璃错 正文 第十一章
章节字数:3472 更新时间:090723 22:32
秦默喻找到苏繁锦的时候,她正在自己弄堂深处的小公寓里熬汤,开门看到是他时想了半天,有些尴尬唤道:“秦老师。”

秦默喻似笑非笑。“好香啊,熬的什么汤?”

“三鲜汤。”

说话时已经请了秦默喻进门,后者很有教养地换了软布拖鞋,并自己挂好外衣。

繁锦倒了杯茶,便请他入座。

“我还有个糖醋排骨,你先坐。”

秦默喻便捧着茶碗,径自啜饮起来。环视四周,发现整个公寓窄小,却不失整洁,泛黄的墙壁上挂着摩登女郎的月历牌子,却是去年的月份,旧木乌色的桌台,中古半壁高铜钟缓慢地走着,灶台很小,但衬着她忙碌的纤细背影,却又如此之大。

她穿着一件宝蓝纱缀绒玫瑰高领透视旗袍,瓦片袖,只露出小半截白嫩素腕,在光线中暗暗散发着幽香。

他想了很久,才归为“女人味”。

并且是少见的的女人味,这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妖娆女子。他想起这是第一次见她穿旗袍的样子,平素都是女学生装或者西式礼服,原来这才是她的本来面貌。

繁锦走出来,掀起汤锅盖子。

鲜香的鱼汤立刻溢了一室,她盛了一碗端给秦默喻。他没有犹豫地接过来,只尝了一口。

“手艺不错。”

“鱼是早市买来了,黄埔滩上岸的新鲜货,自然不错。”

他再尝,果然有一股子黄浦江的泥土清新。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哈哈大笑,金边眼镜下一双黑眸似笑非笑。

“你说话一向直白。”

“这是我的优点。”她点头。

“程达死了。”

她沉默了一瞬,歪着头意味深长地看他。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来找我,老师?”她将最后一句尾音拖得很长,他突然不耐这个称谓。

“不要叫我老师,叫我默喻。”

“你来,不怕他知道么?”

“他知道了,大概会暴跳如雷。”他想了想,又道“他变得如此,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她眯细了眼,直瞅着他不说话。

很少有男人会不在这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秦默喻果然干咳一声。

“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一趟来是为何,你我再清楚不过了。”

“哦?”她挑眉。

“与我合作。”

她笑了。“你不记得程达的下场了?”

“他不过是你的筹码,不是么?”

她缓下笑。“看来你喜欢我的筹码。”

“繁锦,你是聪明的女人。利用程达作为踏板,知道我的存在后,便千方百计地进入学院,来到美术部,步步为营,至于丢弃程达这个筹码,也是等着我现在站在你的面前,与你合作不是么?”他轻轻捧住她的头,低笑。金边眼镜下一双黑眸炯炯有神。“繁锦,你这样的女人。还有任何你想要而得不到的么?”上天实在是太偏宠她了。

繁锦拉下他的手,表情已经变了。

“你不是程达那个色欲熏心的蠢货,所以我们不必如此‘交流合作’。”她故意咬重最后四个字。

秦默喻耸耸肩。

“看来你是答应了。”

“不。”她眯细眼,笑的好似一只猫。“我还没有看到你的诚意,秦先生。”

“我不喜欢你那样称呼我。”

“你不喜欢的事情多了,可惜我懒得包容——你可不是我想要包容的那个男人。”

“好吧。”他推着眼镜,等着她的下句。“说说吧,你想如何看到我的诚意?”

她贴近他,笑的异常妖娆。

那笑如此的魅惑,以至于他一时闪神,只断续听到:

“完美而印象深刻……回到他的身边……”

这时有人来敲门,她上前去开,是楼下的房东,一口的上海话。

“苏小姐,你的电话——医院打来的。”

她使了个抱歉的眼神,然后走下楼去接电话。

秦默喻等了大约一刻钟,却瞧见她面色苍白地回来。然后神色匆匆地将饭菜放入漆木食盒,他才恍然大悟这是要做给别人吃的。

她拎着大号的食盒,对他说:“我有急事去医院,改天再谈。”走前一步,却一个不稳差点滑到。

秦默喻及时扶住她,突然咧嘴一笑。

他想,这真是一个充满矛盾而复杂的女人,时而妖娆而任性;时而脆弱而清纯;甚至时而狡黠而可恶。她上一刻那样主见自立,这一刻却如此的让人我见犹怜。如果这也是装出来的,那么实在可怕。

“我陪你去。”态度很强硬,她没有时间拒绝,便被他推着走出弄堂。

一路来了医院,繁锦只觉精神恍惚。

医院的墙壁是惨白的色彩,看在她的眼里都是灰色的暗调。

姆妈正躺在床上,还是昏睡的样子。卢主任走了进来,有些气急败坏。

“苏小姐,第二次手术不能再拖了,病人现在有恶化的危险,如果明天之前再交不出手术费——”

“我知道了。”繁锦冷着脸。“我会交出手术费的。”

说罢坐到了病床边,深深地瞅了眼姆妈。

秦默喻故意不说话,将食盒轻轻放到桌上,上面一个白瓷花瓶被擦的铮亮,隐隐散发着冷锋一样的光芒,正好能让她抬起眼看到光芒中那一双属于她满是怨怒的双眼。

“秦默喻。”她仿佛下了某种坚定的决心,连声音也不带一丝颤音。“我——是很贵的。”

秦默喻慢慢勾起一抹笑。

“我知道。”

阴雨又缠绵了一个月,梅雨季每年都有,唯独今年似乎特别缠绵。

戚默然站在玻璃窗前,俯视街上人来人往,乳白色墙壁角一盆洒金碧桃开的正盛。

叶是椭圆状披针形小枝红褐色,无毛,先端渐尖,绿叶下的几朵花骨朵含苞待放,正是娇艳欲滴的时候。一滴露水滑落绿油油的叶端,光线中朦胧剔透,仿佛将坠未落,他伸出半臂右手,便全挽到了掌中。

电话铃声嗡嗡响到了第五遍,他慢慢提起。

电话那头正是孙天雷暗哑的嗓音:“戚爷,小张昨天撞坏了车子,二爷的画展是下午三点,我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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