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叩-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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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身叩
作者:不知天
正文
第一章 暮鼓晨钟里的如水年华
“秋天。”
正忙着收拾工具的女子听见喊声抬头,见是导演喊她:“怎么了导演?”
“少女红星莫妮卡指定你担任她最新一部影片的化妆造型师呢。”陈导演笑笑。
他和秋天合作过好多次了。秋天是这个圈子里顶尖独立的化妆造型师,不专属任何人,一般是需要的人通过导演找她。因为秋天真的是个很优秀的造型师,通过剧本刻画出的人物,秋天能设计出最佳的造型,能完美的诠释角色,深得导演和演员的赞赏,也为影片和演员们赢到过许多大奖。本人爽朗大方好相处,就是脾气非常火爆。她只给她看得顺眼的人做造型,她若看不顺眼,天皇老子也请不动她。
“莫妮卡?从国外一路红回国,而且最近才回来的那位吗?那样的大牌会没有自己专属的造型师吗?”
“因为她之前一直在国外发展,为了配合新片的拍摄和本土的欣赏视觉才决定找一个本土优秀的主造型师,她自己的造型师会配合你。她的助理希望你能抽个时间和莫妮卡见个面。”
“真那么客气啊?让我抽时间。”秋天有些不相信,何谓大牌?就是脾气大排场大呗。
“人家清楚你的本事和行事作风,确实很客气呢。”
“好吧。就配合她的时间吧,我无所谓。”秋天耸肩肩,背上工具包:“我先走了;他们定好见面时间你再通知我吧。”
秋天走出摄影棚看了看时间还早,决定去市场一趟买些菜,让依诺做给她吃。
依诺是她的房东。秋天刚毕业的时候还没找到工作,又要租房子,正穷得跳脚,钱包又被偷了,她站在大街上欲哭无泪,是依诺帮她抓到小偷并追回了钱包。秋天拿着失而复得的钱包,就在大街上毫无形象地抱着依诺大哭起来。依诺带秋天回了家,秋天见依诺是一个人住;硬是软硬兼磨连哭带骗地缠着依诺收留了她。依诺被她缠得没法,只得同意租间房子给秋天了。依诺的房子在郊外,环境很好,附近有间教堂,即使交通不是很方便,可对当时的秋天来说那已经是天堂了。
依诺是秋天见过的最神秘的人了。初见时不过是二十一二的年纪,却带着满身的愁,说话轻言细语,在离家不远的一间幼儿园教美术。秋天见依诺最常做的事,要么在被夕阳笼罩的院子里画画,要么坐在教堂前的台阶上发呆。依诺似乎非常喜欢教堂,无论天晴下雨,每天都去从没变过。即使相处的几年她们成了朋友,秋天也从未能探知过她的心事。后来,秋天凭她的化妆造型天分生活过得很充裕,却从未想过搬家。
秋天提着大包小包进院子,依诺正坐在一把摇椅上看书。见她进来一愣:“你很少这么早回来。”起身把书放在椅子上走过去接过秋天的大包小包。
“今天的拍摄很顺利嘛,导演心情好早收工呗。我难得早回来,能不能多做些好吃的?我食材都买好罗。”秋天跟在依诺身后进屋,边讨好地商量。秋天化妆造型技术一把罩,独独厨艺烂到家。
“好啊。”
秋天一进屋就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了,休息了好一会儿才上楼洗澡换衣服。她一身轻爽的走到厨房,依诺正在炖汤。
“依诺,我早就想问你了。”
“什么?”依诺没回头,掀开盖子,把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一碗蘑菇倒进锅里,盖上盖子继续炖。
“看你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厨艺怎么这么好?”
依诺回头看她一眼,有些失笑:“秋天,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快好了,你可以去看会儿电视,一会儿就能吃了。”
秋天无奈,虽然很想帮忙,可她知道自己的能耐,只好摸摸鼻子回客厅看电视了。
秋天无聊的转了几个台,见一个娱乐频道正在直播少女明星莫妮卡的国内首次记者招待会,想到要见面谈合作,不由聚精会神看起来。
确实很漂亮!秋天记得这位少女的一些资料。十七岁出道在美女如云的美国一炮而红。她出演的影片都是叫座又有内涵的影片,得到过许多奖。可是本人却非常低调,除了新片的宣传和一些公益活动,从不出席应酬。既是偶像派又是实力派。传闻她的身后有顶级财团的支持,受到非常严密的保护,从无任何绯闻传出,形象极好。
秋天注意到无论记者的问题多尖锐,她都能微笑着一一化解。有眼尖的记者发现她戴的坠饰,并不是名贵的项链,镜头拉近,秋天发现是由丝线绣成的一颗小苹果,由退色的颜色可以得知有些年代了。敏锐的记者就此追问起来。
莫妮卡轻托起那颗退了色的小苹果,笑得幸福又羞涩:“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送我的,他希望能为我带来幸运。”
“是男朋友吗?”记者急迫的声音此起彼落,莫妮卡只是甜蜜地笑着并不答话。
秋天有些嗤笑。现代的人呐,总想刺探别人的隐私。这个莫妮卡也真高杆,明白即使她一个字也不说,光是她的表情就能知道明天的头条能有多耸听了。这是她首次自造绯闻吧,虽只是模棱两可的几句话,记者却乱成一锅粥了。
秋天觉得无趣,丢开遥控器伸了个懒腰。扬起的头看见依诺直直的站在她背后,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秋天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见依诺的脸白得像鬼,眼睛瞪得老大盯着电视理也不理她。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依诺……依诺?”连叫了几声也不见她回神,秋天使劲儿摇了摇她:“你怎么了?”
依诺转过头茫然的眼看秋天一眼:“我……该吃饭了。”说完就匆匆奔回了厨房。
“这是怎么了?见鬼了吗真是!”秋天回头看电视,没什么不对啊。
一顿晚餐秋天吃的是心惊胆战,就见依诺一会儿掉筷子一会儿掉叉子,要么就怔怔地出神。好不容易扒完了那碗白饭,匆匆丢下一句“我吃饱了你收拾一下”就出去了。
“哎……”秋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听见关门声了。“真见鬼了吗真是!”
秋天吃完收拾好厨房,天已经黑了,可还不见依诺回来。又独自看电视,她根本不知道在播什么节目,忙脑子都是依诺盯着电视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今天实在是太反常了。
越想越烦燥,起身到窗边想看依诺在不在院子,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下起雨来。
“依诺。依诺!”她叫了两声不见依诺答应,雨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该死!”秋天低咒了声,拿着伞匆匆出门。
看见在教堂前的台阶上站着的依诺,秋天总算松了口气,可是一阵怒气接着又涌上来:“该死的!你想死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啊。”她疾步走过去把伞撑一半在她头顶,见她几乎湿透了忍不住又是一阵咒骂:“你是笨蛋吗,下那么大的雨也不会避一下!”
“秋天。”依诺转过头看她,秋天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先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她诱哄着;可依诺根本不为所动。秋天伸手去拉她;她却顺着她的手滑了下去。一手拿伞的秋天根本扶不住下滑的依诺,依诺瘫坐在台阶上。秋天骂了声娘,再蹲下去拉她:“你到底怎么了?”
“秋天,”依诺仰头看她,“那颗苹果,它是我的。”
看依诺根本不打算回去;秋天不得不也坐在了台阶上——反正都湿了,坐就坐呗。
“什么苹果是你的?”
“那个女孩,她戴着的那颗苹果是我的。不,应该说那是我绣的,那种丝线是用一种叫‘麻’的植物的皮做成的,很牢固。那颗小苹果我绣了一个星期。”
“是你送给那女孩的吗?”秋天问得不是很确定。“你认识那个大名人吗?”
依诺摇头:“那颗苹果里装的是一颗佛珠,上面有‘愿你幸福’四个字。你听过长身叩吗?”
换秋天摇头:“那是你的故事吗?”
依诺苦笑着点头:“你要听吗?”
秋天毫不犹豫地点头。她都被雨淋湿了,当然要弄明白是什么让依诺那么反常。
“传说那是对神明最虔诚的敬意。为了那颗佛珠,我整整叩了两千零九十八下……”
第二章 两小无猜的深情不悔(上)
眼看身边的小朋友都走光了,依诺还捏着伞看着正下雨的天空发呆。
依诺最讨厌下雨天了。不记得是几岁,她拿着妈妈给她买的小洋伞高兴地撑开,却被伞的开关夹住了手,被硬生生地扯下了块皮。那种痛深植在依诺脑海,她再也不敢开伞了。
她正苦恼呢,旁边伸过一只小手拿过她的伞,依诺惊讶地转过头,是他们班的捣蛋鬼商羽青。他已经撑开了伞,又一言不发地塞回依诺手里,依诺怔怔地拿着伞。依诺看他把头抬得高高的样子,有些想笑却又很感激。
“谢谢你!”依诺开心地拿着伞准备回家了,眼角看见他空空如也的手,有些疑惑地停住。
“你没有伞吗?那是不是有人来接你?”
商羽青没回答她,仅把头扭到一边,还是抬得高高的。依诺没在意,商羽青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呢。有次开过家长会回家,她听妈妈对爸爸说的。那时候依诺才知道,原来离他们家不远的那栋好大好漂亮的房子里住着商羽青呢 。
“那我走了。”依诺走下阶梯回头,商羽青已经转过头来正看着她,有些可怜的样子。依诺又走了回来。
“我们一起回家吧。你家离我家不远呢。” 商羽青抿着唇看她,还是不回答。
“商羽青,我们一起回家吧。”依诺扬了扬伞又说了一次。
商羽青大步走下台阶,也不等依诺,依诺忙追上去把伞撑在两人头顶。
“商羽青,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洛依诺,你可以叫我洛洛,也可以叫依诺。”
“真难听的名字!”一直沉默的商羽青终于开了金口。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商羽青实在不是个好伙伴。认识了之后依诺无数次这样想。从那次下雨两人一起回家之后,商羽青不再对同学们恶作剧了,对依诺却不客气起来。幼儿园大班,他总抢依诺的营养午餐,让老师们直摇头叹气。上小学抢依诺的午餐,支使依诺去给他买东西,帮他背书包、沉重的吉他等等,总之就是欺负她。依诺倒不觉得不好,他抢她的午餐,却把自己那份超丰富的午餐给依诺吃。而且每到下雨天总会给她撑好伞,两人再一起回家。这样,同学们都拿他们开玩笑了,无非是些“男生爱女生!羞羞脸!”的事儿。一直到他们上了初中还没有歇止的迹象,连老师也找依诺去谈话了。因为念初中,依诺的成绩顶尖,可商羽青的成绩却惨不忍睹。
即使被找去谈过话,情况也没有改变,当事的两人依然故我。依诺的爸妈却紧张起来,严厉的告诫女儿不可以再和商羽青来往,依诺争辩和商羽青只是朋友。爸妈无奈,只是对女儿管得更严了。
商羽青的成绩虽全是满江红,音乐却是极有天赋。才初中的男孩却是一米七多了,穿着也成熟起来。不来上课的晚上他会去城西的一家酒吧弹吉它。周末的时候,商羽青会带着依诺去城南的教堂做弥撒 。在那里,她认识了商羽青的姐姐--商月青。
依诺十一岁时第一次跟着商羽青叫姐姐的时候,那个女孩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是小羽的女朋友吧。”依诺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倒是商羽青大方地“嗯”了声。依诺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才十一岁就被宣称是别人的女朋友,而且见了“家长”,让她有些成了坏女孩的尴尬和懊恼,可是喜悦又情不自禁的往上直冒。她心里明白,她的甜蜜是多过苦恼的。
姐姐比他们大上好几岁。听姐姐说她小时候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