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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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沁的声音传来，纳兰一征，掉头看向地面。但摩罗珈王那高大的身体后，并没有蓝沁的身影。
“在看哪里啊。”
这一次，声音自头顶传来。纳兰抬起头，却见蓝沁轻轻挥了挥长剑：“已经斩完了哦……盛开吧，白莲！”
碰碰碰碰碰碰—
密集的鸣动在此刻奏响，从地面到高空不断炸开灰白色的气浪，一圈圈的气浪从疏到密，自小而大。纳兰全身一震，最为巨大的气浪在她身旁炸起，如同半空开出一朵巨大的白莲。同时，密集的银线出现在纳兰的身上，暗黑天如同不慎打坏的陶瓷娃娃，仿佛随时都会裂开！
然而，也只是仿佛而已……
笑容，在暗黑天的脸上扩大。那身上细密的银色痕迹在飞散，纳兰转过身时，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为什么？”蓝沁睁大了双眼，不敢想像自己积聚最大限度的混沌之斩，竟然连纳兰一根头发也没有斩落。
“傻孩子，你以为我怎么从一开始都没有出手。”纳兰用一根手指扣着黑夜轮回，半月轮锯飞速在她手指控制下旋转起来：“那是因为，我在防备你啊。那在西藏地底中盛放的白莲，无论过去了多久我都清晰记得。在瞬间作出连分子也能够毁灭的斩击，如果不是之前已经看过一次，搞不好我真的会被这一招干掉呢。所以，打一开始，我就等着你出手。只要跟得上你的斩击的速度，这样的招式并不难防御。毕竟，在接近光的速度中，你所能够做的，也只是横与竖两种方式的斩击罢了。”
纳兰说话间，细密的响声在她身边不断响起。挡下蓝沁神速斩击的声音，在这时才出现在空气中。白莲盛放的同时也在崩碎，同时崩碎的还有蓝沁的信念。
“那么，用全身的力量赌在这一招之上。现在已经没有多余力量的你，要拿什么来阻止我的……杀戮？”
暗黑天的身影在原地左右晃动，而蜂鸣之音却在空间中传开。
噗嗤！
一道血线从迦楼罗王的身上跳起，然后是更多的伤痕出现。而其它人也像迦楼罗王般，身上血线不断跳起，连远在地面的摩罗珈王也无法防御暗黑天的攻击，用双盾挡着的巨大身体不时从某个角落喷出凄红的血。
没有受到攻击的只有蓝沁，但力量用尽的她却跌下地面。她看着天龙众每个人都在纳兰的超速攻击下变成一个个血人，无力感悄然在心中滋生。
难道真的没办法杀了她吗？这个强得离谱的家伙，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制止她？
蓝沁问着自己，然而在这时，却有温柔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一个恍惚，蓝沁发现自己身处于心殿之中，吉祥天正微笑着看着她：“为什么想要杀她呢，蓝沁，你根本不必这么做。”
“那要怎么办，告诉我！”蓝沁心急如焚，在暗黑天开始出手的此刻，大概只有阿修罗能够活下来，她可不想看到其它人被斩得支离破碎的尸体。
吉祥天伸出手，轻轻抚在蓝沁的脸上，同时抚平的，还有蓝沁焦急的心：“难道你忘了吗？我们所要做的并非斩杀暗黑天，而是以你的混浊，融合我的善与她的恶，最后成就新的神而已。”
“那我要怎么做？”
“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倾听它的声音。”
“它？”蓝沁问。
吉祥天闭上眼睛，伸出的手停留在空中：“没有感觉到吗。这天地本源的混沌，它无所不在。放下你执着的心，用全部的心神去感应它，它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去做。”
“这样的事……我尽量试试吧……”
回到现实世界，即将跌下地面的蓝沁身边，阿修罗瞬间出现。把蓝沁轻轻一抱，鬼神落到地面。强如阿修罗，身上也出现几道血痕，而其它鬼神便更不堪了。以媲美蓝沁斩击的速度，暗黑天驱使死亡的能力使出的斩击，在破坏鬼神身体的同时还会入侵他们的灵元。一旦灵元被毁，他们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把似乎失去意识的蓝沁放在哪吒几人旁边，阿修罗对他们说道：“看好她！”
简单的吩咐后，鬼神拖着残杀又冲向高空。现在，只有他还能够在暗黑天接近光速的攻击中反击，也只有他能够拖延其它鬼神被纳兰毁灭的命运。
而把蓝沁护在中间的众人，心神都被头顶上那惊心动魄的战斗所吸引，所以没有人留意到，力量已经用尽的蓝沁，此刻身体又浮起淡淡的灰色光芒。只是这一次，灰光以奇妙的规律跳动着。如同一个心脏般，灰光一收一缩地跳跃，蓝沁，正在倾听这个天地的心跳！
整个三界，没有任何生灵注意到。那遍布着整个星球的混沌源力，正朝着地球某个角落悄悄地汇聚着……
尾声：神话
天空下着凄红色的雨，在暗黑天接近光速的无限斩击下，除了阿修罗还可以自由活动，其它鬼神，强如罗刹王也只能合拢了背后双翼进行完全防御。但就算是这样，身体却无时无刻地凭空出现伤痕。
罗刹的血铠受到前所未有的破坏，几乎三分之二的铠甲布满了裂痕，而剩下三分之一的部分却已经完全粉碎。暗黑天的攻击中带着死亡之域的力量，在让鬼神受伤的同时，死亡之力也在入侵他们的身体，进而入侵灵元。
一旦灵元被死气入侵，鬼神也只能接受被毁灭的命运。那是完全的毁灭，暗黑天的力量将终将他们的因果轮回，这是一种无法被逆转的过程。
因此与之相比，肉体的伤害反而变得无足轻重起来。所以包括罗刹在内，鬼神们都把灵动大部分用在阻止暗黑天死气入侵之上。然而当身体受到的伤害达到一定的值，灵动还是自动的开始修补肉体。此消彼长之下，鬼神们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
好痛……
罗刹咬紧了牙齿，双眼已经被血水所模糊。身体和灵魂同时受到伤害，叠加的痛苦非常人能够想像，即使是罗刹王，也在怀疑自己会否在下一秒晕过去。
密集到无从反击的光速斩击，让罗刹王想移动下身体也不行。再这样下去，罗刹只能被活活斩杀当场。
身边有风掠过，已经变得模糊的双眼中出现瘦弱的身影，那比人还高大的巨剑给罗刹带来一丝安全感。出现在她的身前，阿修罗以巨剑为盾，为罗刹挡下了暗黑天的攻击。
“罗刹，等下什么也别管，带着大家拼命逃吧。”阿修罗回过头，露出罗刹熟悉的笑：“我会让她停下来的，所以，好好把握那个机会吧。”
“可是…。。”
没给罗刹阻止的机会，阿修罗已经破空而去。残杀巨剑在半空拖出灰白色的风，任由迎面而来的斩击落在自己的身上，但阿修罗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退。一个眨眼的功夫，来到暗黑天的跟前。巨剑打横着扫出，撕碎了风和空气，阿修罗赌上了全力。
当！！！！
半空响起传掠千里的嘹亮大响，云层似乎被无形的手撕开，翻滚的铅云以阿修罗两人为中心扩散，露出直径千米的云洞。明亮的阳光从云洞里照下，给大地带来片刻的温暖，但又为逐渐合拢的云层所遮挡。
然而，暗黑天的动作却终于停了下来。黑夜轮回结结实实地架住差点把自己横腰斩开的巨剑，纳兰的脸上浮起笑容：“阿修罗，再怎么拼命也是没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巨大的残杀之剑在阿修罗手中如同没有重量的玩具，鬼神手持巨剑挥出高频率的斩击，尽管没有达到暗黑天那种接近光的速度，但阿修罗手中的剑也变成千万道残影，几乎从全方位攻击着暗黑天。
“说起来，吉祥天还真是个笨蛋。”在鬼神密集的攻击下，纳兰一边抵挡着，却还有余暇开口说道：“什么神造神计划，那个笨蛋以为这样就能够解决我和她之间的问题。你看，现在我们的女神候补还不是躺下了。要我说，如果是她自己亲至，或许还有望板回一城。现在，你们剩下的大概只有绝望了。”
在挡下阿修罗的一剑后，在后者还没有组织起下一波攻势的瞬间，黑夜轮回在阿修罗身前掠出一道黑线。鬼神身影闪烁，瞬间退出十米，但胸前还是弹出了一道血线。
“那家伙是笨蛋没错啦。”没把伤势放在眼里，阿修罗转瞬扑上：“不过这一次，我倒觉得她的决定是对的。”
巨剑挥出，被挡下。再挥出，又被挡，完全破不开暗黑天的防御，但阿修罗一点放弃的意思也没有。
“别开玩笑了，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人类身上，不如自己将命运掌握来得更好些吧。”月轮一个闪烁，在架开残杀的同时，纳兰又砍伤了阿修罗的手臂。
旋身，掠出半月形的光，以旋转的力加重自己的攻击，残杀第一次将纳兰撞得侧移了数分。阿修罗嘿嘿笑道：“所以说，只懂得信任自己的你，和吉祥天那笨蛋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啊。”
巨剑挑起，卡着黑夜轮回的锯齿硬是用蛮力带偏了轮锯。阿修罗合身冲上，用肩膀重重撞在纳兰的胸口，直接把她顶飞了出去。
“那个笨蛋只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什么希望所有人都不会死，什么希望世界没有灾难之类的。”残杀笔直指向纳兰，阿修罗说道：“不过这次她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如果是她自已面对你的话，充其量不过重演千万年前的结局。所以换个角度，让既非纯善亦非纯恶的人类为容器，从而成就新的神灵。搞不好，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呢。”
“就凭那小小的人类？”纳兰笑了起来：“已经耗尽力量的她，还能够做什么？”
“做什么？”阿修罗笑了起来：“过于小看人类的你，似乎还没有发现，天……已经渐渐站到她的那一边去了呢。”
“天？”纳兰先是疑惑，然后猛然感应到什么，暗黑天抬起头，视线穿透厚实的云层。在她所能够看到的世界中，有某种奇异的波动缓慢地汇聚而来。纳兰追踪这些波动的来源处，却发现它们几乎是无处不在。
非是来自于一人一物，这些带着洪荒气息的波动，似乎来源于万物，来自于这个星球本身。
“怎么会这样？”纳兰又低下头，看到被哪吒几人护在中间的蓝沁。在那个女孩身上，她看到了律动的灰光。那一涨一缩如同活物的心脏，那自然的频率便如同这个天地的心跳，而出现在纳兰眼中的蓝沁，暗黑天却无法像之前一般将她洞察。
从灵觉上去感应，蓝沁就像是不存在的事物，又仿佛无处不在。
“这家伙……这家伙在和整个三界的呼吸同步？”一滴冷汗掠过额间，暗黑天明白那将是什么样的后果。一旦和三界，和这个星球的频率同步，那么蓝沁就等于整个三界，整个星球。同步的那一刻，蓝沁就是天！
暗黑天再自大，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和整个星球，能和天对抗。那等同于否定这个世界，而毕竟依托于这个世界而生存的她，又拿什么来否定。
前所末月的危机感在邪神心中浮起，黑夜轮回偏离了阿修罗，瞄准的是蓝沁的方向：“不能让她继续下去！”
月轮闪烁，但出现在暗黑天身前的阿修罗，却横置巨剑。黑色的线在巨剑上一掠而过，爆鸣的风奏响，阿修罗被推出好远，但纳兰的斩击却被阻止了下来。
“嘿，我看到你心急了呢。”阿修罗没有退让的意思，巨剑一甩，他朝着纳兰扑了上去：“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滚开！”
纳兰大吼，全身急剧提升了灵动，可拼了全力的阿修罗所组织的防线，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突破的。即使在远古，阿修罗也拥有可与暗黑天一战的能力。此刻完全舍弃攻击，以绝对防御姿态出现的鬼神，那灰剑形成的屏障，却让纳兰无法寸进。
暗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