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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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李，是高中时候的同学了。”
和蓝沁来到酒会中比较安静的一角，关震抽着烟，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起刚才蓝沁那个“您和死者是什么样的关系”的问题。
“嗯，那这位李先生从事什么职业，还有他的为人，您能不能简单地描述一下？”
蓝沁拿着经常放在提包里的小型笔记本和一根签字笔，正一边听着关震的话一边做着笔录。
“老李在高中毕业后，就考进北京一所医学院，那时我们都说他有前途，他也争气，毕业后听说分配到市红十字医院工作，也就是现在的人民医院，可十年前，他突然离职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那以后，他就在市里的普天制药厂担任药剂师到现在。至于他的为人嘛，老实，本份，人缘还挺不错的，就是有点不为自己打算，从高中的时候就这样，他的性格有点被动。”
“老实……本份……”
蓝沁迅速地记录着关震话中的要点，然后直接问出了事情的重点。
“那您觉得，他这次的死是意外，还是人为？李先生，平时有没得罪过什么人？”
“是意外还是人为我还真不好说，而且老李有没得罪过谁，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们已经有许多年没见面，即使在同一个城市里，可我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所以也没有多少交集，如果不是这次同学聚会，恐怕我还再也见不到他。不过说到得罪人，我想以老李的性格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人很好，老实得有点过份，有时候被人欺负也忍气吐声，当年读书那会，为了帮他出气，我没打少过架。”
“也就是说，是一个老好人……”
记录完关震的话后，蓝沁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而此时，她的后边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
“没有作案动机啊……”
蓝沁吓了一跳，回过头，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不过他似乎没把蓝沁看在眼里，而是继续说道。
“根据关先生刚才的话，和其它客人的供词来看，首先，他们虽然是同学，却已经有十年以上没有联系过，也就是说不存在预谋的情况，因此酒会的宾客可以排除在外；其次，死者身份低微，从事的也不是高利润作业，而且为人低调，所以也不可能是利益冲突而导致杀人……。这样的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列入必杀名单的目标，可是他现在死了，而且从死法来看并不是身体的某些疾病引起的，那么也就是说，有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原因存在，找出那个原因，就能找到凶手！”
目瞪口呆地看着凌影，蓝沁想不到，这个年轻的警司，单凭客人的供词和关震的话，便推理出这么多东西，看起来这个男人不但长得帅，而且还有真材实料，并不是蓝沁先前恶意猜测的某个通过关系或金钱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花瓶男人。
“可是凌警司，既然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那我们还怎么去把它找出来，这是不是逻辑性矛盾。”
收起平时的一付迷糊相，认真起来的蓝沁拼命记起以前读书时老师教过的知识，可要是当年教她的老师知道现在这个学生这么认真的记起以前学过的知识，为的只是和某个男人抬杠的话，大概会被活活气死吧。
听出蓝沁话里大有作对的味道，凌影也不以为然，那紧抿的嘴唇露出一抹冷笑。
“肤浅，我不认为，通过各种线索去寻找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这事情本身会存在什么样的逻辑性矛盾，相反，如果只因为我们不知道就不去寻找真相，警员，我会认为你失去了身为警察最基本的素质，那就是对案件追查到底的决心和毅力。”
“谁没有决心和毅力了。”
蓝沁“呼”一声站了起来，和凌影四目相对，连坐在旁边的关震，也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我期待着。”
凌影又是冷冷一笑，然后转过身说道。
“估计你的同事快到了，警员，记得安排他们给死者残留的血液作化验，说不定这就是线索，我先走了，不过……”
半回过头，凌影朝蓝沁说道。
“我们很快会在见面……很快……”
看着凌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酒会的场所，蓝沁气呼呼地端起旁边一杯清水一饮而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一个还谈不上认识的男人的气，反正凌影的每句话，每个眼神，总能把她挑畔成看到红布的牛似的。
凌影走后不久，梧桐分局的其它同事终于赶到，不用蓝沁吩咐，他们已经开始对死者的血液进行采样，而且也把宾客分成几拔分别进行盘问，蓝沁见基本上没她什么事了，就准备和同事交接后离开，可这个时候，关震却叫住了她。
“对了，老李临死前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什么‘这是报应’之类的话。”
“报应？”
蓝沁顿时浮起和关震刚才听到这句话时一样的反应。
报应？什么报应？





基因崩溃（二）

没有窗户，只有四面墙壁的房间，蒙着一层如同葡萄酒一般暗红的颜色，几道模糊的身影在晃动着，摆放着冰冷金属柜的房间中间，一个精壮的男人躺在一张手术床上，有人影不断在他身边徘徊，然后连串的呻吟声从男人的嘴里响起。
似乎很痛苦，男人像刀垫上的鱼不断扭曲着身体，可是他的四肢似乎被绑住，所以尽管他扭动的幅度极大，却无法从手术床上起来，而那些人影则走开了一些，可没有人伸手帮帮这个男人，而是任由他继续痛苦着。
“似乎……失败了……”
一个像是经过处理过的声音从众多人影中的其中一人发出，然后连声的低叹在房间里响起，而这时，男人的扭动更剧烈了，甚至，他的皮肤形如泛起一层血红的颜色。
“你们骗我，你们不得好死，你们都会有报应的！”
如野兽般的怒吼从男人嘴中发出，然后画面剧烈地扭动着，像受到干扰的电视屏幕一样，接着画面和声音像被无形的手关掉了一般，什么都没有了。
“啊！”
仁济路一幢公寓的房间里，蓝沁掀被而起，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
她刚才又做了一个恶梦，那画面里，似乎有个男人给人害死，但画面极不清晰，无论是那男人还是那些人影，蓝沁只看到一个轮廓，却无法看清他们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又梦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可是画面不清晰还是第一次碰到，也就是说，不是她主动去接触，而是有些东西把这些信息传递给她。
蓝沁像想到什么，迅速跳下床，然后跑到窗外，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可是把楼下打量了一番后，她却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挠着头搞不清怎么回事的蓝沁放下窗帘打算继续睡觉，而这时，一道暗红色的光像流水般从蓝沁公寓下方的拐角一闪而过。

第二天早晨，来到警局的时候，蓝沁觉得不太对劲，只见局长大人的办公室前，局里年轻的女警都挤在门外，满脸兴奋地不知道在等谁出来，用脚趾头想这些刚毕业才来到警队不久的ＭＭ们自然不可能是等陈局长那个糟老头，那她们又在期待些什么？
怀着满心疑问，蓝沁把走过她旁边的小王给揪了过来，朝一群双眼放光的ＭＭ们努了努嘴，蓝沁问道。
“她们在干嘛？”
小王答非所问地笑道。
“很快，你也会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
然后旁边另外一个男同事酸溜溜地说道。
“不就是长得帅点，警衔高点，人年轻点，有什么了不起的。”
“人长得帅？警衔高？年轻？”
蓝沁默念着这三个特征，顿时脑海里浮现起凌影那张冰冷的脸，她立马甩了甩头，似乎想到这个人从自己脑子里甩出去一样，这时，一声声低呼从蓝沁身后的ＭＭ群中响起，她回过头，那张可恶的脸立刻映入她的眼睛里。
“是你？冰脸怪人！”
从局长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除了陈局长，还有那又冷冰酷的凌影，对于蓝沁给他起的恶意绰号，凌影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嘴角习惯性地挂上一抹冷笑，这个让蓝沁讨厌的笑容，却让旁边的ＭＭ们更是俏脸泛红。
“我早说过，我们很快会见面的，警员。”
“本小姐有名字让你叫的！你可以叫我蓝沁小姐，沁姐，蓝小姐，但别再叫我警员！”
蓝沁气呼呼地说。
搞不清楚两人怎么才刚见面，就像仇人见面似的，陈局长摸了摸他的地中海，然后站出来打个圆场。
“好了好了，怎么称呼是以后的事，小沁你进来下，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点了点头，走过凌影身边的时候，蓝沁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可人家权当她那是消毒视线，一点也不在乎地挂着冷笑，当局长大人的办公室门关上的时候，蓝沁的气才消了一些。
“首先要告诉你的是，凌影警局今天正式到我们局里报道，以后你和其它同事要多协助他处理案子。”
蓝沁才刚坐下，陈局长就不紧不慢地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蓝大小姐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手往门外一指，张口大叫。
“什么？你说那冰脸怪人要到咱局里上班？”
“小沁，不可以这么没礼貌，凌影本身是西点军校毕业的优秀学员，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加入美国的FBI，又或者国际警察，可是他放弃了这些回国工作，单是这点就值得别人起警，更难得他这人愿意从低做起，要不然你以为就我们这样的小分局，会分配到他这样的人才？”
蓝沁不以为然地说道。
“陈局，就算这样，你也不用把他当宝似的吧。”
陈局长呷了一口清茶，淡淡说道。
“要是你也从西点毕业，我也会把你当宝的。”
“切。”
蓝沁不想再和局长讨论那个可恶的男人，她转口说道。
“陈局，你叫我进来，该不会就只为了告诉我那个冰脸怪人的丰功伟绩吧。”
“当然不是。”
陈局长的老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事实上，关于海天娱乐城发生的命案，我想让凌影去查……”
“那好啊，刚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嗯，还有一点是，我想让你做他的助手。”
“也好啊，反正……”
正答得顺口的蓝沁再一次暴跳了起来。
“什么，你要我做那冰脸怪人的助手，我不干，我才不要整天对着一张死人脸！”
“是吗，我还在想，要是你协助凌影把这案子破了的话，以后那些杂务你就可以不用做了。”
“……”
蓝沁站了片刻，然后伸手和陈局长握了一把。
“陈局，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接受这个任务吧，要不然，我还真怕那冰脸怪人把事情搞砸了。”
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后，蓝沁就走出了办公室，看着她离去的背景，陈局乐呵呵地说。
“年轻人就是好骗啊。”
才刚走出办公室，蓝沁就看到凌影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走了过去，敲了敲桌子说道。
“喂，这位先生，麻烦你搞清楚点，这不是你的办公位置。”
凌影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
“我知道，我更知道，这是我助手的座位，那么助手，先给检验科打个电话，看昨晚的血液检验有结果了没？”
“助手……”
蓝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吼道。
“难道你忘了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我有名有姓的！”
“好吧。”
凌影摊着手作无奈的表情，可脸上却仍然波澜不惊。
“麻烦你了，蓝助手。”
看着说完走开的凌影，蓝沁只能自认倒霉，她不喜欢这个死人脸，可谁叫她已经答应陈局协助他破案，看来她的头上得顶着助手两个字一段时间了。
无奈地拿起电话拔出一组号码，然而电话接通话，当她问起昨晚送去检验的血液有报告出来了没，检验科的同事却告诉她一个比较新鲜的名词。
“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