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瞳-第2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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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蓝沁站在纣王身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大商最后之王身上散发的那种无奈和悲哀。
“妲已为翼州侯苏护之女,其年,寡人到了该婚娶之龄,妲已由其父送入朝歌与我缔结良缘。寡人早听闻苏护有女,其貌美比天仙,更兼温良贤慧。本来这是美事一桩,岂料妲已入宫后,寡人才发现她非人而是妖。可这狐妖太强大了,寡人的近卫亲兵在一夜间为其所杀,至此,朝歌就落入妲已的控制中,而她以寡人之名发布各种政令,才致使寡人背上暴君昏君之名。”纣王叹道:“如果不是为了通过我控制整个大商,估计在新婚之夜,我已经和王叔比干一样,被她挖心噬之了吧。可叹我大商百年基业,竟然毁在一只狐妖手里,我帝辛,愧对殷商列祖啊!”
纣王说到激动处,一掌拍在白玉围栏上。这玉栏,却被他生生震裂了小半。
“那大王拦下我,是打算让我帮你杀此狐妖?”蓝沁试问。
摇头,纣王苦笑:“非是我轻看你,当然,能够得到妲已亲自封赏,已经证明你有一定的实力。可这实力还不足以撼动妲已,否则她才不会让你到朝歌来,而是在见面之时便将你当场格杀。那只妖怪,是不会让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出现在眼前。放眼天下,能够除此大妖,怕只有辅助周武王的仙人子牙一人。”
转身,面对蓝沁,纣王缓缓说道:“刚才我已经知道,妲已让你前往游魂关。寡人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找机会与子牙见面。”纣王伸手入怀,摸出一块玉牌,其上刻着一个古体“辛”字:“把它交给子牙,并告诉他。他日若周武之师能攻到朝歌城下,寡人拼死也为他制造入城的机会。条件只有一个,帮寡人杀了妲已,这大商江山,寡人拱手让给他周氏一族又如何。”
蓝沁听得浑身一震,此刻,她终在纣王身上,见到了堂堂帝皇之风。
收敛心神,蓝沁接过玉牌说道:“大王与我素未谋面,却把如此重要之事相托,不觉过于草率吗?”
纣王哈哈大笑,笑声中却带着一股苍凉:“你不明白,寡人已经没得选择。于整个朝歌而言,我这个王已经名存实亡,朝歌上下,皆是妲已的妖兵魔将。所以,寡人只能把此事赌在你的身上,从你看妲已的目光里,寡人知道,你并未将她放在眼里。似乎在你的眼中,无论苏妲已,又若是周师伐商之战,对你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你,寡人相信你不会真心辅助妲已,所以,寡人才愿意一赌。”
蓝沁听了暗暗咋舌,心想不愧是帝皇,眼力毒得很,一下就看出来自己心不此。
“那么,这事就拜托小姐你了。”纣王说罢,竟对蓝沁躬身一拜。
蓝沁吓了一跳,她可受不起纣王这一拜。想要退开,却发现有股温和的无形力场将自己定在当场,等她想强行破开之时,纣王一拜已成。
“小姐为天下万民谋福址,当受得起我一拜。此去路途艰险,望小姐保重。”说完,纣王袖袍轻拂,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单人只影,蓝沁只觉心头诸味纷呈。原因无它,只因为纣王的背影,很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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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已亲赐给蓝沁的宅第,位于朝歌城南城,距离王城也不过半个钟头的路程。能够居住在这片城区的皆是非富则贵之人,在侍官的带领下,蓝沁坐在御赐的马车中来到宅子前。
还没下车,便有仆人自宅子中奔出,其中一人跪于地下,伏下腰,竟以背为阶,让车上乘者踏其背而下。蓝沁皱眉,她可没这习惯,于是往旁边一跳,倒让跪在地上的仆人大惊,心道莫非自己哪里不妥触怒了新主人,立刻对蓝沁连连叩首,连呼“大人恕罪”。
蓝沁倒一脸迷糊,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发神经,但看仆人脸如土色,似是极怕。她俏然一笑道:“起来吧,你哪有什么罪过。”
那仆人这才迟疑不定地站起,但双脚已经发软,若不是同伴扶着,怕又摔倒在地。蓝沁看在眼中,心里暗道,这大商在妲已的把持下,阶级分明,恐怕这其中酷刑也不少,否则不会把人吓成这般模样。
一旁的侍官察言观色,心里明白这新上任的总骑长不喜排场,便着人让宅中仆役各居其位,不必出来相迎。又脸挂谄笑,对蓝沁道:“总骑长大人,这边请。”
将蓝沁请入宅中,又带她把宅子四处逛了一遍,侍官报道:“此宅原为上任总骑长所有,宅中家私杂物及一干奴仆均无变动。总骑大人看合适否,若不满意,下官立刻让人重新置办一番。”
这侍官也是生就七巧玲珑心之人,他在朝数载,也见过妲已提拔一些名不经传的山民草夫入朝为官。但将熊部总骑之位,授与一名女子还是首见,当下对蓝沁便生出亲近之心。
蓝沁倒无所谓,反正三天后她就要离开朝歌,到时回不回来还说不准,再说,她又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一待找到封神榜,解放阿修罗,她便要回归现世。这朝歌府第再豪华个万分,也不干她事。见侍官如是说,便随意说道:“就这样吧,东西和人都不用换了。”
“既然如此,下官就此别过。今晚请总骑长早些休息,明日自有熊部副骑长前来参见,后带骑长前往熊部军营接掌将印。”该说的都说了,侍官伏首,躬身而退。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蓝沁刚起床,门外便有下人来报,说熊部副骑长参见。
由婢女为其更衣后,蓝沁换上了商朝的武士服饰。来到大厅,有魁梧的男子坐于次席。见蓝沁来到,此人立起,抱拳躬身:“在下熊部副骑长韩武,见过蓝总骑。”
蓝沁暗笑,心道自己来到大商,误打误撞弄了个官当当。却不知道自己这总骑长比起凌影的警司一职谁高谁低。
见蓝沁不语,名为韩武的男子皱眉,又重复了一遍。蓝沁回过神,忙道:“请坐吧。”
“坐就不必了。”韩武站直了身体道:“请总骑长与我一同前往熊部军营,接掌将印吧。”
心想这人还真是急性子,蓝沁只得让人备车。她却没留意到,在她上了马车时,这韩武却露出轻视之色。
大商原有的军队配置较为简单,分卫军与禁卫。卫军中又划分各兵种,是商朝对外侵城掠地的战斗集团;而禁卫则负责守护朝歌与王城,禁卫中又有亲卫,亲卫则直属王族管辖。
而妲已来到后,任用神州各种妖魔入朝为官拜将。于是大商原有的军队中又加入了妖骑将的编制。妖骑将为清一色的妖魔组成,按妖力自高而低分为魔龙部、黑狮部、虎部、熊部、狼部等五个军部。而五部妖骑中,越高等级的妖骑人数越少,像最强的魔龙部将,只有区区十人而已,而稍次的黑狮部也不过百人。但再往下的部将人数便多了,最多的是等级最低的狼部,编制维持在万名左右。
蓝沁所任的熊部,常规编制为千人,多是妖龄在百年以上的妖怪组成,其中又以熊妖居多,因此命名为熊部。
来到熊部军营时,蓝沁可以感受到,这些妖怪明显并不把自己这个新任总骑长放在眼中。熊妖即使化为人形,也多为高大的壮男形象,来到营中,蓝沁这女子体形几乎为众妖所淹没。她皱了皱眉,心想这将印的接掌怕是不易。
果然,在韩武领着她来到将营时,一干妖众把两位骑长拦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让开!”韩武低喝,尽管他也没把蓝沁看在眼中,但不管如何,她是由妲已亲自授与将位,却是怠慢不得。
拦下两名骑长的众妖中,有身高如塔的巨汉走了出来,嗡声嗡气地说:“韩副骑,俺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让这小娘皮当我们的总骑长,这不是分明让其它妖部看我们熊部笑话嘛。”
“魏桐,你给我退下。蓝总骑为妲已娘娘亲授将位,你若不服,找娘娘说理去。”韩武绷紧了一张脸。
名叫魏桐的妖怪用手捅了捅耳朵,嘀咕道:“别拿娘娘说事啊,这新总骑若不露些手段,叫俺位弟兄如何信服。”
韩武冷冷道:“难道你没听说,熊部百名精骑在蓝总骑手上连一柱香的时间也撑不了。不然,娘娘又如何会授蓝总骑以将印?”
“那百名精骑算个得了什么。”魏桐拍拍胸口:“就算俺老魏,一个巴掌就能够把他们打发了。”
韩武气极,心想这厮还真是愚蠢得可以。这蓝总骑也不知道和妲已娘娘是何关系,万一让娘娘知道她亲点的总骑在上任时被部将阻挠,万一惹恼了娘娘,怕是熊部上下都得死个干净,方熄娘娘怒火。
副骑长刚要拔刀喝退这些愚汉,蓝沁却伸手按在他的手上,在韩武惊疑的目光里,蓝沁抬头对魏桐道:“你若不服,要见我手段也是可以,就不知道你是否代表得了熊部诸将?”
魏桐一听,来了精神,大掌拍着胸口道:“若总骑打倒了我,以后有谁不服你,我老魏第一个把他给撕了。”
“如此甚好,那你……小心了。”说话声中,金灵来聚,但这一次,蓝沁没有使用金之灵的超凝聚。硕金劈威力太大,一个不好就把人家格杀当场,到时恐怕众怒难犯,所以蓝沁只汇聚了普通的当量。可即使之样,金色霞光绕体,仍映照得她如同天人。
脚尖点在地面上,爆发的力让蓝沁瞬间欺上魏桐,其速之快,让这妖汉脸色一变。蓝沁轻笑,右腿如鞭甩出,弹出一道金色残影直取对方中门。魏桐大喝一声,双臂交叉于胸口,硬挡蓝沁一腿。可两者相触,魏桐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金灵狂暴的力量灌体而入,魏桐只觉两臂欲裂,豁出了吃奶的力气,小山般的身体却仍然被蓝沁一腿轰退了三米。脚板与地面的摩擦,拖出两道狰狞的裂痕,说明蓝沁这一腿的力道是如何巨大。一时间,包括韩武在内都傻了眼,他们何尝想过,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力道。
再说魏桐被蓝沁一腿轰退,脸上自觉无光,愚性大作,暴喝一声便转化妖体,化成一头巨熊朝蓝沁撞来。他这一撞怕力道不下千斤,韩武暗自计量,若是自己怕也只得暂避其锋。可蓝沁却立在原地,分毫没有躲让的意思。
只见她身上金色霞光纷纷凝聚到右臂上,蓝沁右手平伸,当熊妖撞至,她却一掌抵在魏桐的头上。
两者相触,瞬间产生的风压朝四周飞撞,一些妖力较弱的都纷纷倒退了数步,唯独韩武还能屹立当场。只见风沙迷漫中,魏桐所化的熊妖撼不动蓝沁分毫,自己却反而因为反冲力而导致身体倒腾而起。
“去!”蓝沁低喝,手掌仍然按在熊妖头上,却顺势一抛,直接把魏桐小山高的身体掷出百米,摔在军营的中间,随带压跨了几间营帐。
大地一震,熊妖被摔得头晕眼花。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蓝沁高高举起缠绕着金灵光晕的拳头。
金光落下,魏桐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只觉全身一震,却不觉痛。忙睁开眼,却见蓝沁一拳轰在他脸旁的地面上,那金光缭绕的拳头下,地面平整地塌下去一个直径三米的圆。魏桐看得冷汗直流,心想这拳头要打在自己头上,怕自己已经肝脏涂地。
此际,蓝沁才笑嘻嘻地问:“服了吗?”
“服了……”魏桐连道:“老魏服了,服了!”
下一刻,熊部军营响起众妖的呼声,这些妖怪都信奉力量至上。要让它们信服,什么仁义都靠一边,拳头才是硬道理。而汇聚金灵的蓝沁,拳头刚好够硬。
此番情景,韩武看在眼中,多少明白妲已为何会授与蓝沁官职。同时也明白,昨晚妲已亲见自己说的那番话。
“监视她,如有异动,格杀匆论。”
前一句,韩武自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