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城水易寒-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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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和这样的男人谈恋爱，于女人而言，无疑是件极幸福的事。因打从一开始，她们就已经占据到了主导权。只是，她们往往也忽略了一点。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说的话和做的事，从来就不可能是对等的。而一味的迁就，只能适得其反。
况且，每个男人，都是有底线的。但对苏忆来说，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今能够亲眼目睹到他的幸福，那就已经很好，很好。
只是，真的好吗？也许，只有洛西城自己知道。
“苏……忆忆”，开口的时候，林锐栋想起在杭州，苏忆已经让自己改了称呼，一时刹车不及，显得有些尴尬。四目相对，果见苏忆露出几分笑意望着他，心下一慌，急道：“那个，以前你常来这里吧。听邵姐说，你是这所大学毕业的吧？”
“嗯”，苏忆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樱花林尽头不远处的建筑：“那边有坐的地方，过去说吧。”
“上大学那会儿，常会到这里来”，坐定下来，苏忆说道：“其实，以前就觉得樱花挺浪漫的，尤其是边开边谢的时候，就像粉红色的雨雪一样，于下漫漫信步又或者执卷闲读，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惬意。”
林锐栋笑道：“很早之前就听邵姐说起过，你对文史方面的东西情有独钟，如今看起来，果然是根深蒂固。”
苏忆也笑了：“我这个人骨子里是很诗意的，春花秋水，夏雨冬雪，几乎无有不喜。只不过这些年，被时间埋汰了许多。就说毕业以后这两年，很少再来这里了。也就是每年三月份，樱花开得如火如荼的那么几天，抽空过来走走。”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应该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樱花吧？”
“嗯，虽然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却比网上看到的图片来得真实，也浪漫得多。”
“是吗？”苏忆平静的目光转向那成排的樱花林：“其实，樱花的生命是很短暂的，但它的一生都充满了浪漫的色彩。生于浪漫，死于浪漫。”
林锐栋脱口道：“听来颇有点像莎翁笔下以悲剧收场的爱情，但似乎又大不相同。”
“怎么不同？”“樱花和爱情，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吧。”
自然是不同的概念，苏忆不由哑然失笑。却听林锐栋沉声说道：“樱花的命运，是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的吧。但爱情的主动权，不是应该掌握在当事人手里的吗？”
苏忆眉头一皱，没有接话，而是沉默了片刻，才盯着林锐栋，平静的反问道：“奕蕾已经把我和他的事告诉你了？”
林锐栋不由一愣，随即侧过目光，尴尬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露出了马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精心谋划的言辞圈套，眼下已经再无用武之地。
苏忆浅浅的叹了口气，望着林锐栋说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么关于西城的事，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她知道，这些劝诫的话，邵奕蕾是不会说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可能。显然，邵奕蕾在告诉他自己与洛西城之间的往事的时候，并没有多做提醒。或许，她认为林锐栋有办法说服自己？
“你总是喜欢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林锐栋忽然显得有些着恼。
邵奕蕾把苏忆与洛西城的感情始末讲述给他听的时候，神色出奇的严肃。
“当年，西城和忆忆两个人，是很被看好的一对。尽管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开了，但这七年来，我知道，其实他们心里仍旧没有放下过彼此。”邵奕蕾说，“现在西城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于情于理，都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忆忆的心里，始终有解不开的结。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结，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尽量不要去揭开那些伤疤。”
“因为那些曾经，只会让她更痛苦。”
“忆忆从小就是个缺爱的孩子”，她说：“年少时父亲的背叛，让她目睹到了家庭的分崩离析，母亲的猝然离世，更添阴影。那时候西城的出现，却像一束强光一样切割开忆忆的世界，自此她才拥抱到了些许温暖与快乐。那时候的她，是个活力四射的小女孩。但后来，自从她和西城分开，似乎完全变了样。”
“两年前，当我去武汉实习的时候”，邵奕蕾回忆说：“出现在我面前的，已经是一个坚强、自立，勇敢的苏忆。能拥有这么优秀的朋友，本该引以为傲的，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实在太了解她了。我不知道离开杭州的头五年，她一个人孤身在外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我知道，那一定不容易。”
“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她已经彻底的放下了与西城之间的感情。可是，你知道吗？直到现在，当她睡着的时候，即便是在夏天，仍然会瑟缩着身子颤抖。”
“所以很多时候，我宁愿陪在她身边，哪怕帮不上忙，可以给她一个拥抱，一个肩膀，一句捉襟见肘的安慰，至少，至少让她知道自己并不孤单，那就够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因为忆忆对你的感觉不一样，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吧。”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好好疼惜她。”
第五章 北国晚晴，知，生死唯命？（上） ＇本章字数：3059 最新更新时间：20120411 11：43：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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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感情这种事，从来就不是旁人可以插手的，希望你能明白。”苏忆本就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对她来说，简简单单的做自己就好，何必非要去理会别人的想法。但别人的好意却不能置之不理。
邵奕蕾的确知道不少她和洛西城的往事，只是许多真相，追溯到时过境迁以后，连她这个当事人都快忘记干净，试问一个台下旁观者，又怎会明白，台上戏子的喜怒哀乐？
不可否认，邵奕蕾一直是个合格的好姐妹，甚至已经合格得有些过了头。自己的一言一行，除了西城以外，最懂的人就是她了。但感情，不是旁观者依靠察言观色就能够谙熟于胸的。其实，身为观众，谁又能真正的看透所谓的真相呢？
智者事事通明，往往殚精竭虑；愚者不辨是非，仍旧自得其乐。人夹在中间，不进则退。都是一样的道理。
想起邵奕蕾临行前的谆谆告诫，林锐栋平复下起伏的心绪，无奈的叹了口气，盯着苏忆道：“OK，你的感情我可以不过问，但如果是事关我的感情”，他的目光里忽然折射出一抹灼热的光彩，呼吸也紧跟着变得有些急促，“我想，你应该没理由反对。”
说完，脸上，涌起火辣辣的感觉，心脏，难以抑制的疯狂跳动着。林锐栋的目光，依然灼热逼人，却多了几分纯澈、坚定。
苏忆同样怔怔的望着林锐栋，眼底流散着惊异的神采，她完全料不到林锐栋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她摊牌。
远处，粉色樱花瓣不时的在徐来清风中飘散，空气里，传来淡淡的花香。几里地外地苍空之下，隐隐有风筝飞舞的痕迹。
“你……什么意思？”苏忆有些不敢肯定。按理来说，自己曾三番四次的婉拒过他，他没理由会这么迟钝才对。而且，感情的事，一旦说出口来，往往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甚至连最初的领地也会失去。
林锐栋沉默了片刻，出人意料的没有回答，反而深深的吸了口气，郑重其事的望着苏忆问道：“忆忆，你可不可以爱上我？”
别出心裁的表白，眼光里藏着的落寞、苦涩，怜惜，却溢于言表。苏忆注视着林锐栋那稚嫩的脸颊，左心房忽然轻轻抽疼了一下。
那一刻，她几乎毫不犹豫的想要点头。可是，最后一点理性却又把她生生拽了回来。“你知道说出这些话来的后果吗？可能，会让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她低垂着眼眸，沉下声来说道，刘海遮住了眼角的余光，让人看不清瞳孔里的色彩。
“知道。”林锐栋的回答很平静，颊上的肌肉却绷得很紧，有点像是法庭上的囚犯，正在等着法官的最后宣判。
“那么，给我一个理由吧。”苏忆忽然抬起头来，笑着看着林锐栋。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林锐栋不知怎么就想起这八个字来，嘴边却木讷的回应着：“理由？什么理由？”
瞧着林锐栋一副脑子短路的模样，苏忆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拔高了几分音量：“追求女孩子难道不需要理由吗？”
浅浅的梨涡，摇曳在她如花般明媚的笑脸上，晃得林锐栋一阵目眩迷离。直到思维停顿了那么几秒钟，才恍然大悟似的接连答道：“需要，需要，需要。”
苏忆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在自己面前，一涉及到敏感的话题，他总会像这样习惯性地失去分寸，就像，就像自己在那个人面前一样。不同的是，这些年来，生活把自己的心境打磨平静了许多，再次面对那个人，即便心潮仍然起伏不定，面上依旧可以做到古井不波。
林锐栋没有觉察到她眼中划过的黯然，自顾自地整理了一遍纷乱的思绪，这才通红着脸望向苏忆，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理由很简单。你知道吗，苏忆，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莫名其妙的想要保护你，不顾一切的想要保护你。”
“我不知道爱一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只要我一闭起眼睛，就满脑子都是你，就是控制不了的想你，想你的一颦一笑，想你的喜怒哀乐。我甚至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苏忆愣了一下，淡淡的笑容还僵在嘴边，望着林锐栋的目光有些黯淡。许多年以前，那真挚的眼神，也曾如北极星的光芒一般切割开过自己惨淡的世界。
“你……真正的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甚至，你知道我是谁吗？”沉默许久，苏忆突然开口问道。
林锐栋望着苏忆，笑了，笑得很温柔：“你是苏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苏忆，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至于剩下的东西，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了解。”
既然已经摊牌，那不如索性摊得彻底一点。许多事情，如果不懂得去尝试，是百分之一百没有机会的，但一旦尝试了，却还有百分之五十赢的可能。
当然，爱情不是赌局，林锐栋更不是赌徒。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结局就只能有两个，一步登天，又或者，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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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的时候，林锐栋遵从赵逄胜的安排，去了香港出差。
下了飞机，才过安检，他便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苏忆，兹讯内容如下：
忆：
至港之期，思君甚笃。不日即归，盼卿亲迎。
锐栋。
苏忆收到短信的时候，她的假期已近收尾。待他看完短信后，觉得莫名其妙之余不免一阵失笑。当即回复了一条短信，答曰：
林小子：
归汉之期，尚无定论。或则无暇，烦请自便。
忆忆。
短信发出之后，苏忆忍不住又是一阵好笑。心里却在想，一定又是奕蕾那个死丫头干的好事。
自己确实是喜欢文雅一点的男孩子没错，但林锐栋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这么的复古吧？连发个短信都整得跟个书生似的，与他平日的风格大相径庭。弄得自己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感觉倒还真像第一次追女孩子的样子。
好在，林锐栋接下来回复的短信还算正常，兹：嗯，好。到时候有空就过来吧。呵呵，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在下飞机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你。我可不想自己第一次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追求的女孩子，跑得比牙买加人还快。
那你可得好好练习啦！要是哪天跑赢了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