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毁婚-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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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偃旗息鼓时,她浑身发软,昏昏欲睡,没想到情欲能如激狂,喜悦能如此深浓,也如此耗力,这几回合缠绵悱恻的战下来,不知消耗多少卡路里了……
咕哝一声,她轻轻的将脸进入他胸前,像只猫儿般磨蹭几下,微微一笑,径自沉入梦中。
倒是他拥着怀中的人儿,眉宇拢紧,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想冷却冷却仍过於亢奋又满足的身体。
他不曾如此放纵情欲,但,原因绝不是妻子,不过是他休憩太久、身体余力太多,仅是如此而已。
梁宁习惯早睡早起,即使因某人需索过度让她的身体酸疼,她的生理时钟还是很准时,她眨了眨眼,看了看透窗而入的晨光,目光移到身边的男人脸上。
朱汉钧仍然沉睡着,看起来很安稳,但早春清晨的微凉空气沁入心肺,让她不由得打阵哆嗦,因为被褥有大半都在他的身上,基於天然的最好——
意识混沌的她很自然的偎向他暖烫的胸怀,这是属於他的温度,他的身体虽坚硬、但她的柔软却依偎得刚刚好。
又暖又滑的,这张人体被褥真的很舒服,虽然感觉有羞窘,但一来,两人是夫妻,二来,孩子也生了,第三,先前没做的,昨晚也全都做了、摸透了,成了名符其实的夫妻,此刻醒来,若突然来了个倒退跳下床的桥段,都显得矫情。
何况,眼前这一幕,极可能就是她未来四、五十年都要看的风景,还是早早习惯的好,这是穿越八年多来,最深的体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人生,把握当下,珍惜所在乎的人事物,才有机会活得快乐!
尤其朱汉钧又将是主宰她日後生活、与她的喜怒哀乐息息相关的重要关系人。
嗯,他长得很俊,她迷茫的打量着,这一点,鬼差倒没骗她,浓眉凤眼、挺直的鼻梁、坚毅的唇,新生的青髭让他看来更是性感。
他的身材不是盖的,以她这个曾经任职於精品公司公关的品味来评论,简直就是梦幻逸品,肌肉结实,胸部及臀部弹性皆佳,全身找不到半点赘肉,若在现代,绝对是时尚名模的料。
但他显然也是早起的鸟儿,看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下意识的,她连忙装睡,朱汉钧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事实上,睡醒了却发现多个女人在怀里,还是不怎麽习惯。
更甭提,她给他的感觉和以前差太多,纤弱羞涩已不复见,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添上了一抹说不上的灵活慧黠,此刻深切凝睇,他的身体欲望似乎再次苏醒,他当真太久没有女人了?!
瞧见一缕发丝散落在她脸颊,几乎想也没想的,他伸出手轻柔的帮她拔到耳後,她的发丝就像丝绸般柔软,还有滑嫩无瑕的肌肤,他的手不禁抚向她的脸颊,再到脖顶,再往下抚向那诱人的柔软——
她几乎屏息了,身子愈来愈僵硬,不会吧,这麽快就来?!他昨晚明明玩很久,也玩得很彻底了……但,真的有可能,因为他的亢奋就贴在她赤裸的大腿内侧,看来,练武的人体力真的比较好。
可也因为她变僵的身子及紊乱的呼吸,让他意识到他的妻子早已苏醒。
欲望莫名的熄了火,他突然走向,看也没看她一眼的下床穿鞋。
梁宁也趁机坐起,急急的拉了衣服、穿妥中衣,一边看着他已径自换穿一身紫蓝锦袍,她连忙下床,跑到他面前,惦起了脚尖、伸长手臂要替他拉整衣袍。
事实上,极有难度,他接近了两百公分,她则才过一百六十公分,天龙地虎配!
「我自己来。」他蹙眉开了口。
「可是,我真的很想尽点妻子的责任。」她想没想的就搬了椅子过来,蹲跪在椅子上,替他整理服装仪容,但颤抖的双手却不听使唤,她就是紧张。
他蹙眉看着她揪眉认真的脸庞,再看着她呈半蹲跪的姿势,「郡主如此姿态,怕是要折煞本王了。」
「我们是夫妻。」何况,经过昨晚的事,关系已大不同,至少,就她这躯体内的现代魂而言,也能比较适应他的存在,「好了。」她暗暗地吐了一口气,抬头看他,如此高大英挺,俊美非常……她是不是慢了好几拍?此刻心脏才怦怦狂跳。
朱汉钧定视着她,想到两人的亲密缠绵,血气上涌,这太诡异了,他不是没有男女经验,怎麽会如此容易让她诱引出情欲?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转身到房门唤了小厮送水进来梳洗。
同时,梁宁也趁机吞咽了一口口水,缓缓紊乱的心跳,伺候她的丫鬟也跟进房,她乖乖坐在梳妆台前,让丫鬟为她梳妆打扮。
房内顿时跌入一股凝滞氛围中,让她忍不住多次从镜中偷瞄丈夫,他仍是扑克牌脸,让她开始怀疑昨夜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是不是她作的春梦。
一会儿後,两人来到厅堂,早膳已备妥,朱佳萤巧笑倩兮的迎向外表极为般配的父母,一福。
「爹、娘,你们起来了,我正要过去请安呢。」
事实上,她早已溜去一次,从窗户看到娘替爹整理衣服,好恩爱的模样才笑咪咪的走人。
梁宁看着女儿笑得眼儿弯弯,不禁疑惑,「你笑什麽?」
她忙摇摇头,看着依然冷峻的父亲,
「我等会儿要去私塾,爹要做什麽吗?」
「爹是大人了,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小管家婆。」梁宁笑笑的捏了女儿一下,刻意插话,怕丈夫误以为她跟女儿都要管他什麽,没想到——
「我自己能发言。」朱汉钧冷冷的看着她道。
她脸色顿时乌黑,叹了一声,「抱歉,那夫君请回答。」
但他显然已懒得理她,只是对女儿道:「吃吧,我送你上学。」
「太好了!」朱佳萤双眼发亮,「娘也一起,好不好?」
大手牵小手,一起上学去?光想画面不很美好,她嫣然一笑,「当然好。」
朱佳萤双颊嫣红,乐不可支奔向母亲,双手环抱,「太棒了!」
「好,快吃,上学要迟到了。」梁宁笑说。
朱汉钧看着她的璀亮明眸,发现她的情绪很容易转换,而且,很爱笑……
那双爱笑的眼睛突然与他对望,忽而羞涩起来,「夫君不会是不希望我跟吧?」
他突然很好奇她的情绪能转换得多快,「如果我说是?」
她笑盈盈的耸个肩,「当然还是跟啊,能让佳萤快乐的事,我都会做。」
「但让丈夫讨厌的事?」他直觉的再问。
「研究一下、沟通一下,再下决定。」她答的诚实。
以夫为天,看来真的不适用在她身上,但自己此刻对她的包容是从何而来?连他自己都困惑了。
第四章
但让他困惑的事不只一件!
朱汉钧怎麽也没想到,在他的王府内,过去一票忠心耿耿的奴仆眼中,对这个当家主母的评价竟然相当高。
用完早膳,陪着女儿到私塾後,他召来管家,询问这几年的大小事,其实大部分的事,籍由父母的书信往返,他已知道大概,但他还是想听听下人的话。
春光明媚的花园里,有一大片盛开的桃花林,红瓦亭台内,置着一座大理石桌,新沏的香茶上桌,朱汉钧面色威严的听着老总管报告这些年的家事。
王府内的奴仆本就不少,但在王妃入府後,皇上又赐予多名奴仆进府伺候,总管说,约莫两年後,府中有些到了嫁娶年纪的,王妃便作主给了银两,让他们可以出府自立生活。
她自己的贴身丫鬟也全数离府,仅由一名府中的丫鬟递补,不过在府内,她习惯自己打理自己的事,不怎麽喜欢让丫鬟跟进跟出。
「所以,小姐有样学样,也不爱让奴仆跟,也爱一个人进出王府?」朱汉钧开口问。
两鬓斑白的老总管尴尬一顿,「王爷或许觉得不妥,但是,事实证明,小姐年纪虽小,却比同龄,甚至更长的千金、公子更会体恤下人,她亲切善良,备受外人称许,这都是体贴善良的王妃所教导出的。」
体贴善良?朱汉钧不自觉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老总管一见,急急地道:「王妃真的很好,她对待下人相当宽厚,与其他大户人家的奴仆相比,他们的辛酸与苦是绝非我们在王府内的奴仆能想像的,所以……」他深吸口气,这几天两位主子的互动,大家是看在眼底,也急在心底,就担心前些年老王爷老王妃所写的家书坏了王爷对王妃的印象,这对王妃不公平啊。
「王爷可能不爱听,但是,王妃真的是很好的王妃。」
他挑眉,「我父母似乎不是这麽想的。」
「奴才知道,他们对王妃,尤其是如何教养小姐有很多歧见,只是……」他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勇敢说出来,「奴才斗胆,就提件事儿,当小姐长牙,常因疼痛而哭吵胡闹时,王妃常常是整夜抱着、安抚着,但老王爷跟老王妃早早就安歇了,第二日晨起,听说王妃还在休息,老王爷不问缘由就批评开骂,房内的王妃被吵醒了,也没说什麽,一样尽媳妇本分,嘘寒问暖,还有——」
朱汉钧突然伸手制止老总管再说下去,他一楞,本以为是自己一直替王妃说话惹得王爷不悦,没想到回头一看,就见一名侍从领着一名太监快步奔来。
该名太监一见到朱汉钧,拱手就道「参见王爷,皇上派奴才请王爷进宫。」他遂从椅上起身,看着老总管道:「下回再谈吧。」
朱汉钧随即乘车进宫。
崇贤乃是有心人,朱汉钧虽不参加庆功宴,但在让他好好享受全家团圆的生活几天后,特别宣他进宫,在朝堂上让他接受文武百官的恭贺。
齐涌而上的恭贺及赞美,他也只能点头接受,只是要到笑容满面,自是不可能,如此排场,不过也是做做样子罢了。
然後,崇贤甫下朝,就邀他至暖阁一叙。
对此,已经倦於力使自己一张脸不要太阴沉的朱汉钧真的很想叹气,随便想也知道皇帝老子不是要问他回归家庭的感觉好不好,而是与妻子相处如何。
果真,待太监将一盛奏摺放上桌後,崇贤即要他退下,再似笑非笑的抚须问道:「这两三日过得如何?你跟宁儿分开那麽多年,一切可好?」
「皇上是要臣钜细靡遗的报告?」连不卑不亢都谈不上,根本像在嘲讽。
崇贤挑起浓眉,「所谓的为母则强,宁儿在当了娘後,性子变得比较不一样,朕希望你能多多包容。」
「皇上放心,郡主是圣上的心头肉,臣绝不敢欺侮她。」他冷声回答。
又来了!这男人说话一定要这麽冷嘲热讽的?
「那她对瓷器感兴趣。到处帮助制陶百姓与外商生意往来的事,贤卿也不会制止吧?」崇贤知道这件事是跨越一些分际了,所以,说的颇为心虚,「当然,宁儿很有分寸,仅在商会谈事,绝不私下交际,纯粹是想帮忙那些很会做陶瓷却收入微薄的老百姓。」
「皇上说的如此『委婉』,臣自当明白该怎麽做。」他的口气更冷了。
崇贤暗暗的吐了口长气,「罢了,宁儿的事,朕相信你大多已知晓,朕就不费心多谈,不过尚有一事,如今边界虽然平静,但有要臣建言,这八年征战打来不易,肯定有许多谋略,」朱汉钧仍是波澜不兴的冷样,皇帝只好很歹命的继续口沫横飞了,「朕的意思也就是想将这些军事经验集结成书留存,日後若有需要也好参照,当然,就由贤卿口述,朝廷派文官详尽记载……」
朱汉钧只是淡淡答了句「臣遵旨。」
就这样?!看着他的冷脸,崇贤乾笑两声,挥手让他下去了,免得这室内愈来愈冷。
朱汉钧乘车出了皇宫,透过车窗,漠然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