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奇缘-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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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那招必杀之招:“散花”。
只在风起云涌之间,一切都结束了。
一骑飞尘,翩然而去,只留下一片的死寂,和两具没有首级的尸体。
还活着的人,都呆呆地趴在那里,不知道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第十三节 举家之丧
傲霜策马飞驰,手中的鞭子一下下无情地落在马臀上。心里像火焚一般,有着被烧灼的急切和担忧。
白马嘶吼着,四蹄如飞,向来的狂奔而行。主人从来没有这样鞭打过它,今天发生了事,让一向气定神闲她,显出如此的慌张神态?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否则,我只有诅咒苍天的无眼,否则,我只有坠入仇恨的深渊。方盾,如果你想要一次生的机会的话,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我来得及阻止一切的发生!
渐渐地能看到那栋孤零零的农家小屋了,远远地可以看见屋顶冒出的炊烟。傲霜的心一下落了下来。
现在,现在该是做早饭的时候吧,也许老奶奶正在为“小东西”熬米粥,小四也该在前前后后的帮忙吧。
二柱在干什么呢?看到她回来了,一定会瞪大了眼睛一幅傻象吧!
可是,为什么听不到一点声音呢?傲霜的心又一下子沉到了底。
“哒哒!”渐进的马蹄声还是没有惊动任何人,农舍里还是一片诡异的死寂。连一点活动的声音都没有了。
傲霜默然地跳下马来,低头看到门前纷乱的脚印,猛地推开虚掩的大门,眼前的一片狼藉和一地的血迹,让她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底。
屋里没有一点生息,老爷爷和老奶奶都是一身的血,一个倒在炕前,一个则是死在炉灶前,手里还拿着一把没来得及投进炉灶的稻草。
他们都是被人从身后杀死的,一刀毙命,生前甚至没有半点的挣扎。
二柱和两个孩子都不在屋里,地上是一条延伸向外的血迹,像是有人受了重伤,勉励拖着身子走出去的。
傲霜的手紧紧地握着马鞭,定定心,顺着血迹向屋后走去。
穿过了被踢碎而躺在地上的后院门,后面是一片敞地,和已经收割的庄稼地。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脸朝下趴在地上,好像没有半点生气。从穿的衣服依稀可辨,正是陈二柱。
“二柱!”趴在地上的二柱动了动,好像要挣扎着抬起头,可终究力不从心,又怆然倒地。
傲霜心中一喜,疾步飞奔了过去。抬手扶起他,只见他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身上满是伤痕,口中吐出的鲜血,在下颌和胸前凝结成奇异的图案。
他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眼看着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二柱,二个孩子呢?”傲霜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想知道两个孩子的下落。既然这里没看到孩子的尸体,那么他们应该还有一线生机。
“他,他们,被,被抓,走了!”
二柱听到她的呼唤,勉力睁开眼睛,看着去而复返的傲霜,眼中有的不是惊喜,而是留恋和悲哀。
“他们,他们,很厉害,我,我,打,不过,他们,……你要,小心!小心……”
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手向一个方向一指,便徒然地倒在傲霜的怀里。眼睛却睁得奇大,愣愣地瞪着傲霜,仿佛要把她的影像随着自己的魂魄一起带走,带到那不可知的另一个世界。
“你放心,我会救出他们的,你瞑目吧!”
傲霜缓缓地把他放在地上,用手合上他的双眼,飞身而起,像一只翱翔天际,扑向猎物的飞鹰,向二柱手指的方向直扑而去。
路的尽头是一处生长在悬崖边的密林,秋天的树叶都变成了一片金黄,好多都凋零了,显出秋的萧索,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
靠近悬崖边的树木渐渐变得稀少起来,倒是地上的草少了树荫的遮蔽,长得葱郁而高大,不顾秋风的寒意,依旧是一片的繁闹。
悬崖虽然不是很高,可也不矮,而下面更是乱石林立的山谷,如果没有足够的功底,掉下去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们带着孩子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走错了方向?傲霜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可是事情好像没有如此的简单,这两个人既然敢于独自来找她,只怕不是个连路都找不对的傻瓜。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又像被什么捂住了一样,变得沉闷不堪。
“你们不要欺负他,大人欺负小孩,你们要不要脸!”
是小四和小东西!小四的声音带着嘶哑,有些疲惫和哭腔,却也显得理直气壮,看来他们都没事。
“啪!”是手打到脸上的声音,一个粗鲁的男声骂道:“小子!你都快没命了,还这么嚣张,你再叫,我就杀了你,反正留下一个小的,一样不怕那姓李的不乖乖投降!”
“啊!”树林后传来小四的一声惨叫。随后一个沉稳而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继续行凶。
“大人欺负小孩,你们要不要脸!”
话依旧是小四刚才的话,只是声音里满是杀气和寒意,同样的一句话,却带着不同的威力。
两个同样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汉,一人夹着一个小孩,站在悬崖边,回头瞪视着眼前风尘仆仆的女子。
“霜姐姐,快救救小东西!”
小四嘶哑着声音叫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没掉下来。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既然我已经来了,你们为什么不先把孩子放了!”
平缓的声音像是湍湍的流水,纯净无瑕,听不出一点的情绪。沉静的双眸掩下了稍纵即逝的锐利,像两个千年的古潭,水波不兴。
“你放下武器,乖乖投降跟我们走,我们就放了他们!否则,我们就把他们丢下山崖!”
两人中的一个,抓手中襁褓中的婴儿,作势要向下丢。小四见了又开始扭着身子使劲地挣扎着。
“要丢,就丢我吧!霜姐姐,你可不要听他们的!你投降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们杀了爷爷和奶奶,二叔想要救我们,和他们打起来,最后被他们杀死了!”
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再看着面无表情的傲霜,心里开始没底了。
“听见了吧?你还是识相点儿,快点投降吧!否则我们就先把孩子丢下去,两个人对你一个,一样还是能捉住你的!”
捉住小四的人,也把小四推倒了悬崖边。
“好!”
傲霜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软鞭,再慢慢地站起身,举起了双手。
两个人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愚蠢地认为,手五寸铁的傲霜,根本不是他二人的对手。他们不但有刀,还带着盒子枪呢。
“既然你去而复返,一定是遇见了我们的兄弟,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抓着小四的人放松了警惕,收回手,好奇地问道。
傲霜嘴角一勾,眼睛看着地上的软鞭,冷笑着说了句让人胆寒的话:“我让他们尸首分家了!”
“啊!”“小东西!”“小四!”“啪!啪!”“呀!”
乍听到傲霜的话,手抓着婴儿的黑衣人,手一软,没抓牢,婴儿向悬崖边飞坠而去。
站在一旁被放了自由的小四,眼睛一直盯着对方手中的襁褓,眼见如此,惊叫一声,不及细想,便扑上去抢救,身子也跌出山崖外。
就在这一霎之间,傲霜已捞起软鞭,扑向悬崖外。手中长鞭如飞龙般向小四两人飞卷过去。
百忙之中,另一手飞刀连发,随着两个声响,两个傻怔在当地的大汉,便象两个沉重的米袋子,倒在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山崖边只留下两个受伤倒地的大汉,顾不上呻吟,傻傻地看着人影消失的地方,好像想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崖边芳草依依,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好像它们也想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不顾惜自己的生命,要向那万丈悬崖跳下。
时间好像停顿了。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久到忘了呼吸,忘了声音。
一个人影,如鬼魅般地悄然出现在山崖边。两个黑衣大汉惊叫了一声,现在才知道自己还能发声,而眼前一切的发生,也不过是在片刻之间。
那身影略显狼狈,可挺立在那里,却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是复仇的女神又降临了人间,让人无处可逃。
她一手抱着吓得忘了啼哭的婴孩,一手拿着断了一节的软鞭,肩上的衣服被划破了一块,流出了一点血迹。身上满是黑的绿的划痕,头发也是从没有过的紊乱。在渐起的风中,蓬散开来,倒像是万条光刀利箭,刺入人眼。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眼见得那沾满灰尘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火红的眼眸,爆出锋利的光芒,一个大汉不由自主地呢喃着。
他心里明白,此时的自己正象个待宰的羔羊,“趴”在持刀人的面前,而以自己的罪孽,只怕很难保住一条命。
“那个小孩呢?”另一个大汉痴呆了半晌,问了个傻得不能再傻的问题。随后便暗暗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傲霜缓缓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一抹痛意与杀机掠过眼眸。她闭了一下眼睛,抱着婴孩的手臂紧了一下。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冷静。
“到底是谁指示你们这样做的?”
远在上海的方盾不可能知道陈家一家和婴孩的存在,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部署这样的局,肯定另有其人主导着这一切。
“快说!说出实话,我或者能饶你们一条活路!”
“我,我们是火龙帮的,是帮里的老大让我们来对付你的,实在不是我们的错呀!…哎唷!”一个大汉手捂着血淋淋的脸,痛得差点背过气去。
“说!到底是谁让你们用这样的手段,乱杀无辜?如果你们再推诿啰嗦,我不介意拷问一具尸体!”
森冷的声音不像是出自一位如此娇美而狼狈的女子,可是却又是那样无容置疑地真实。
“是,是方家的大老爷让我们来抓你的……啊!!”一个大汉失去了手臂,一下子疼晕过去。
“我,我说。”另一个战战兢兢地看着那条被鞭子硬生生拉下的手臂,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方家的小少爷,他听说了你出现在这里的事,所以就让我们这样做,他说,只有这样才能除掉你,也只有这样,才能报了你差点毁灭方家的仇。”
他抬起头,看看傲霜阴晴不定的面孔,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她是否满意,吞吞口水,他接着补充:“确实是方盾老爷要求帮里派人回方家帮忙的。到了这里,我们都听那位小——混蛋的指挥,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昨天……”
“好!我就留你一条命,去向你的主子报告:让他们准备好棺材,不要等死了,只能抛尸路边!”
第十四节 母与女
一片死寂的农舍前,新起的四座坟下,埋葬着一家与世无争的农户。为了一个突然闯入的小生命,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女,他们无怨无悔地献出了最宝贵的东西:生命。
四条昨日还鲜活生动的生命,转刹间变成了一抔黄土,让人不由得想起那句佛谒:尘归尘,土归土,来于尘,归于土!
三座大的坟冢,围着一座小小的坟茔。象是三个大人,紧紧地保护着家中的宝贝,不让他受到伤害。
傲霜轻轻地拍实了最后一把土,温柔的像是替他盖上遮蔽风寒的被子。
“小四,你将生命给了他,就让他替你活下去吧!”
怀里的婴孩经过了惊吓,昏睡了许久,现在醒过来了,却是出奇的安静,睁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傲霜,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仿佛想要听懂她的话。
傲霜低下头,和婴儿的眼睛对望着,一丝伤痛慢慢地浮上了眼瞳。面对这不会说话的婴孩,她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意。
把手上来自小四坟上的泥土,轻柔地抹在孩子的额头,她喃喃自语。象是一句誓言,又像是在告慰亡灵:“从此以后,你就叫了小四这个名字吧。你要好好地活下去,把你小四哥哥的那一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