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侯的故事-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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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清晨的进攻就在他不情不愿的情况下,无奈地展开了……
月余来的辛酸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哈·路西法不禁紧锁眉头,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唉,想不到区区一座‘长鲸’要塞,就能让百万大军止步不前长达月余之久。嘿嘿,我哈·路西法真是枉称一代‘恺撒军神’啊!”
正感慨间,站在他背后的心腹手下赖久尔恭敬地道:“启禀阁下,后备师团皆已进入指定位置,随时可以发动总攻。请指示!”
哈·路西法的目光落在“长鲸”要塞城下如火如荼的城门争夺战上,头也不回地问道:“工兵营研制的‘彻地雷’确实可以炸开城门吗?”
赖久尔犹豫片刻,老老实实地答道:“根据实验记录,每五颗‘彻地雷’可以炸毁厚逾一丈的‘断龙石’。不过我们对‘长鲸’要塞的了解极度匮乏,成功的关键主要取决于敌人设置的万斤闸的数量。根据工兵营的分析,封锁‘长鲸’要塞入口的万斤闸,至少有四十道之多,比‘碎星渊’要塞至少多出一半……”
哈·路西法闻言心浮气躁地摆摆手,截住赖久尔的话头,不耐烦地道:“我现在不想听废话,只想知道主攻的扬博尔师团现在炸毁了几道万斤闸?还有多久可以打通城门隧道?”
赖久尔暗暗苦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道:“目前为止敢死队仍被拒在第二道万斤闸之外,他们遭到了敌方的殊死抵抗。城头上暗堡施放的弩箭太密集太犀利了,我们除了使用五角塔盾外,根本不能抵御住那种疾风骤雨般的攻袭。因为只要从盾下露出一点肢体,莫不被射出数个透明窟窿……”
哈·路西法脸色一沉,怒喝道:“五角塔盾?简直是乱弹琴!他们为什么不用可掩护数十人移动前进的‘帕米耶’战车?难道士兵们的性命那么廉价的吗?”
赖久尔被吓得噤若寒蝉,直待哈·路西法怒火稍息,这才婉言道:“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要怪也只能怪敌人太狡猾了。‘长鲸’要塞城外本来就属于戈壁地形,树木稀少之极,他们又刻意砍伐掉了所有仅存的树木,根本没留下任何可供制造攻城器械的材料。我们数十天来投入的‘冲车’、‘帕米耶’战车、甚至建筑营寨的木桩都是派人从袍哥州连夜运来的。现在袍哥州已经拆无可拆了,连普通百姓家的门板,我们都抢来急用了。”
哈·路西法听罢欲言又止,目光巡视了一圈丘陵下方的铁龙平原,神色间罕有地露出了一点犹豫,不过顷刻间又被那种一贯坚忍不拔的表情所掩埋。
此际,铁龙平原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蔚蓝色,它漫无边际地一直延伸到“长鲸”要塞城前百丈,恺撒皇家舰队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座座箭型锋矢之阵,静静地等待总攻的命令。一行行锋利枪斧、一列列雪亮盔甲无声地营造出一种睥睨天下的雄浑气势。
瞬息间,哈·路西法从他们身上找回了强横无比的自信,暗暗地自付道:“我哈·路西法戎马一生从未言败,难道要在这小小的‘长鲸’要塞前饮恨撤退吗?那我怎对得起这支帝国最精锐的王牌部队,又怎对得起殷切企盼我们胜利归来的帝国百姓?在没伤筋动骨的情况下离开,朝廷里那群奸妄之徒又会怎样诬陷我呢?嘿,就算拼尽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攻克‘长鲸’!”
一念及此,他再不犹豫,断然地高高举起紧握的右拳,恍若一尊顶天立地的战神一般,暴喝道:“武卓拉!”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三个字涟漪般一圈圈地不断扩散,轰轰烈烈地涌向四面八方,钻进每一名士兵的耳鼓。
“武卓拉!武卓拉!武卓拉!”恺撒士兵们个个儿擎刀举枪,拼命呐喊着唯一信仰的神诋名号,在无敌统帅号召下,大军的士气陡然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峰。
“呜呜呜……咚咚咚……”号角长鸣、战鼓惊天,伴随着三轮雄浑悠长的号角和九段振奋人心的战鼓后,铁龙平原上隶属恺撒皇家舰队海军陆战队的二十三个精锐师团,由缓变疾逐渐形成一股铺天盖地的巨浪,恶狠狠地撞向“长鲸”要塞。
赖久尔骇然望着哈·路西法的伟岸背影,蓦然觉得好陌生。此刻,眼前的他充满狂暴和躁动的情绪,再非一贯的冷静睿智、沉稳刚毅。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想:“我的天啊,阁下这是怎么了?现在怎能施行总攻的命令呢?那不纯粹等于是……送死吗?”
赖久尔牙关紧咬,双拳捏得指节发白,拼命地忍住了谏言的冲动。
因为现在一切都太迟了,不论说什么都无法阻止整整六十九万精锐战士已经展开的集团式冲锋,而且哪怕这项决定是天大的错误,也唯有一直错下去,那样或许凭借高昂的士气,才能有一线胜利的希望。
眼下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剩下虔诚地祈祷一切顺利。
风温柔地吹拂着铁龙平原,“长鲸”要塞内外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景致,城内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城外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扯地连天的灰暗风沙中,一排排披坚执锐的精锐战士突兀地走出来,着实有魔幻般的效果,给人无边无际、杀不胜杀的可怕感觉。“喳喳喳……”沉重单调的足音,更汇聚成一股庞大的压力,震撼着每一名风云战士的灵魂最深处。
艨艟站在箭塔顶楼的了望台上,目瞪口呆地瞅了排山倒海似的敌军。由于此塔位于城头第一排正中间,所以视野最广阔,看得也最清晰,是专供将领们侦测敌情的要地,故此刻没人比他更清楚敌人是多么强横。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面对漫山遍野、扑面而来的敌军,艨艟那双威棱四射的龙眸内,爆发出的既不是恐惧,也不是讶异,反倒是惊喜无限。
果然,在呆了半晌之后,他蓦地兴奋得直搓双掌道:“乖乖,看来哈·路西法这次是准备拼老命了,比起这回来前几轮都只能算是毛毛雨呢!我总算可以杀个过瘾了!”
一旁卓立的汤姆,悠悠地爱抚着“阿修罗·霸邪天煌”斧,淡淡地道:“老艨莫要高兴得太早了,哈·路西法一生用兵谨慎,这次说不定会搞出什么新花样呢!刚刚我就接到急报,把守城门的兄弟们说,敌人正试图用一种威力巨大的爆炸物,一道道打通万斤闸呢!”
艨艟听罢不屑之极地撇嘴道:“笑话,我才不信世上有什么爆炸物能连续炸开五十道万斤闸的!嘿嘿,何况慕容炯炯那小子曾和我自夸,说制造万斤闸的材料是从玄武矿区最坚硬的一种矿石中提炼出来的重金属。虽然无法制造兵器,但若做成墙壁、门窗却最是坚实耐用。”
紧接着,他恶狠狠地冷笑道:“哼哼,不过说实话,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够破城而入!他奶奶的熊,慕容炯炯设计的这劳什子要塞太过变态,害得老子足足憋了一个月都无仗可打,拳头都快生锈了。唉,这哪里是打仗啊,根本就是坐牢吗!”
汤姆含笑不语,似是习惯了艨艟的抱怨,倒是一直沉默的孔龙幽幽地道:“大家切莫小看了哈·路西法,他一直久攻不下,原因非是他太差劲,概因当初设计要塞的时候,已将敌人所有可能采用的攻城战术都考虑在内了。”
他侃侃而谈道:“拿暗堡加箭塔的防御模式来说,就是深蓝大陆独一无二的创意。迄今为止,我们都能不损伤一兵一卒,只因他根本没有动用全部实力。你看他按部就班地先试探性攻击城头,然后见无法攻克就泄光护城河水,用沙包填河,最后用爆炸物毁坏城门。由此可知,此人城府极为深沉,做事更是井然有序、条理分明。”
说到这儿,孔龙长嘘了一口气道:“假以时日,他定能一层一层地剥掉‘长鲸’要塞的防御体系,最后直捣黄龙。今晨的攻势,只能分析成他受到了某种胁迫,不得不将计划提前,以不惜牺牲的代价来换取胜利。唉,他放弃了一步步蚕食的完美计划,改用闷头强攻的拼命打法,为的恐怕是解除帝国南征带给恺撒内地的压力。疯狂的敌人是很可怕的,我们切勿轻敌才好!”
艨艟闻言不服气地道:“哼,我就不信这群连战马都没配备的轻重步兵,能打过咱们全副武装的精锐骑士。他奶奶的熊,老子的飞云兽踏不死他们才怪!”
孔龙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纵观两大帝国深蓝六族,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拥有我军这么强横的装备。不过强横归强横,却不可恃强而凌弱,正所谓骄兵必败,任何时候我们都要保持一种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心态,这才能做到百战百胜。兵法有云:避其锋锐、击其惰归,等待他们筋疲力尽,士气下降至最低点的时候,我们再出手一举全歼他们好了。”
艨艟有些不满地嘴里嘟囔道:“打落水狗有什么意思呀?真刀真枪地劈砍,才能显出老子的英雄本色呢!”
孔龙脸色一整,沉声训斥道:“胡闹!两军交战讲究的是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你以为是市井小民间的私斗吗?何况就算是两人决斗,讲究的也是用最强劲的力量,攻击敌人最脆弱的部位。趁他病要他命,无论在军事和政治上都是勿庸置疑的真理,若你不能觉悟这一点,那么我将亲自撤销你的第五十五集团军第二军团长的职务。”
艨艟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汤姆悄悄地拉了拉衣角,他忍住了不满,气鼓鼓地不再说话了。
孔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莞尔一笑道:“呵呵,我刚刚是严厉了一点儿,不过我们都是自家兄弟,所以说话才百无禁忌,但求务实适用。嘿嘿,换了主公在此,恐怕就不会是像我这般苦口婆心地对你良言相劝了。我确凿无疑地相信,他会让你亲自率领一小队轻步兵,取来哈·路西法的人头,然后用最残酷、最惨烈的事实,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的。”
艨艟闻言突然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孔龙道:“你说……老大他会那么做?”乍听到主公这两个字他无比震惊,因怕兄弟们感念伤怀,同僚间早有不成文的规定,所有人都竭力避免提起与柳轻侯有关的话题,想不到今日孔龙能够用最轻松的语气谈起他来。
他情不自禁地搔搔头,展颜憨笑道:“呵呵,老大确是最不喜欢罗嗦的人。还记得麒麟大哥找到军师前的情景吗?为了让他推荐一名能做文案策划工作的人才,老大真的逼迫他带一营人马去剿灭塔卡玛干盗贼联盟呢!嘿嘿,让我去抓哈·路西法这种事情,他也一定可以干得出来的。”
一提到柳轻侯,艨艟不知不觉间欣喜无限,浑然忘记了刚刚的一点点不愉快。此际,他深深地陶醉在昔日的光辉岁月中不能自拔,和老大一起并肩作战、驰骋疆场,那是一件多么快活写意的事情啊?没有敌人是十合之将,没有军队可挡住去路,杀杀杀……爽就一个字呢!
孔龙和汤姆看着艨艟的呆样儿齐齐地捧腹大笑,神态悠然得恍若三五好友把酒言欢,浑然没把眼前的兵临城下放在眼内,只是倾情于眼前的笑话。
三名领袖面不改色、谈笑自若的轻松气氛,也一丝不落地扩散到“长鲸”要塞城头的每一座箭塔和暗堡内,给战士们服下了一颗最具神效的定心丸。试想大佬们都在消遥快活、毫无惧色,那铁定是对破敌之策早就胸有成竹了,我们这些手下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只要乖乖地努力杀敌就是,战争的最后胜利者一定非我们莫属了。
艨艟也呵呵地傻笑着,蓦然脑际灵光一闪,狐疑地问道:“咦,不对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