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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天牢-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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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会懂,而且,她还会因此变得更加通灵,就像我见过有人弹琴,琴也会懂。”
“滋竹?”芷萧却在沉吟这个名字,“我今天才知道你喜欢李义山……”
“或许罢,你也许以为我是不会喜欢任何国人的东西的,”他的嘴角生硬地牵了牵,“小时候家里术士的书都是被禁掉的,所以,我只有看……他……的书——我一直觉得李义山的诗,就像是在说我自己那样。”
“哇,我早就知道我们阿残饱读诗书,但真没想到你会喜欢李义山,”芷萧开始还很兴奋,但说着不知不觉语调就沉了下去,“你会喜欢李义山,就像你自己,深奥得让人难以读懂,却又很神秘,那种神秘好美,就像义山的文字那样,让人读不懂却爱若至珍……只是,又不免太凄凉了,凄凉得让人心疼……”
“也还好罢,”萧残黑色的眼望向丛林深处的未知,“他过得很苦,心思又很重,所以会绝望,会悲凉,我能理解的……”
“就像你叫她,滋竹……”芷萧也探过纤长的玉指,让那鹓鶵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啄着,“《潭州》是罢,‘湘泪浅深滋竹色’,而且,滋竹,她……她还是红色的——阿残,你心里苦,为什么不与我说,也许我可以……”
萧残只感觉有种温暖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肩膀,而后就有温热的点点打湿了他肩头的袍子。他扶起她,冰冷的指尖触上她滚烫的泪。轻轻地在她莹润的脸颊上画着,他说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不开心。这些天,我不见你,我只是怕……
芷萧的心头猛地一阵抽搐,头脑一昏便把脸埋在了萧残的胸口。萧残本能地任十指揉进她香软的长发里,而那只优雅的鹓鶵,就安静地扑扇翅膀,栖上一旁梧桐高大的枝头,倾听风的吟哦与爱人的低泣,高贵的眼睛不染纤尘地打量着在红尘情网里挣扎着的人们。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盛过多少的寂寞与苦楚,她就只是安静地立在一旁,恍若是上界召唤神灵的圣物,晶莹的目光纯净了一个世界。
并肩回去,一切如在梦中。芷萧轻轻地说以后霍先生那里我们还是一起去罢。你要知道,并不是只有滋竹才懂你的心声。
“只要你能开心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幽邃,“相信我,我会好起来。”

芷萧以为一起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两个人就可以编织永远,以为拥有一样材质的法器就代表缘分天定,以为他信任自己爱惜自己两个人就可以突破重重阻碍,以为道与道之间的成见属于那些人自己的事情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事实证明,她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了。
江城的晚秋向来如这座曾屡遭劫难的城市,梧叶一落,便横扫得周围一片难描难画的凄凉。行走在秋风中,城头偶尔会送来古埙或是洞箫的呜咽,让人听着心就揪得生疼,敏感些的指不定当即便会堕下泪来。
金段朱雀道逢九日的最后一堂课时玄学,和白虎道一起。玄学作为术士的必修课,主要目的是提高内在修为,与训练施咒技巧的方法课各为表里。进入学堂的第二年,功课的内容已经由基本义理的思辨上升到对世界以及术士现有状况的认识与分析。这样的内容不像施咒的方法与幻术,以及需要动手的药剂那样会让人一直处在精神集中状态,于是很多人都选择玄学课昏昏欲睡。但芷萧一直很认真,因为自幼受的教育就是修身为本,他者皆属末技之流。尽管这些她并不很赞同,但内在修为从她自身来讲还是相当看重的。
在和楚寒秋探讨法术本源和灵性本源的问题,周围什么慕容枫姬天钦王见宝之流睡得龙涎满桌。楚寒秋讲话总是那么慢条斯理,低沉而幽静的语调,不带任何令色巧言,却有种与生俱来的说服力。玄学上芷萧向来很佩服楚寒秋,就像楚寒秋一直向她请教药剂一样。不知不觉就散了学,楚寒秋那三个兄弟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他加入了他们。芷萧想着趁热打铁先去上书房把关于灵性本源的文章做完,于是跟众人道别,便一个人抄了条地底下的近路,朝紫微山主峰上书房的方向走去。

而萧残此时也正抱着厚厚一摞书从方法课的讲堂里出来:他向来习惯一个人走。拐向通往紫微山主峰上书房的密道,众人谈笑着从他的身边经过。但是他置若罔闻——他的心事不想任何人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只需要一个人解决: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流泪,一个人咀嚼悲伤与寂寞——
“哎,颙光,”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背后打断了他,“你跑得可真快,我一眨眼你就没影儿了——”听这说话风格便知道必然是苍龙道的路修远同学。
“喔,我去上书房找点东西,”萧残心不在焉,“有事么?”
“跟你讨论个问题,”曼吟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她的法器——一柄完全男生样式的帝屋木骨折纸扇子,流苏是青铜色的琴弦丝,很少见的天籁绝响样式——“是关于今天课上讲到的那个解锁咒语玛卡提,先生说一般的锁都能打开,除非锁上施了极特殊的咒语——照这样说来,是不是如果我们要防止别人随便进入我们的房间,就只能用那些高深的抗干扰咒啊,防泄密咒什么的……”
“理论上讲应该是这样,”萧残淡淡地说,“有问题吗?”
“我只是在想,难道我们不应该找到一种咒语,能够便捷地把闲人拒之门外吗?我觉得这很有必要……”
“可以用口令啊,”萧残不以为然。
“如果你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任何人打扰呢?”
“这……”萧残一时语塞——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想要一个人的时候他就躲到没人去的地方,从没想过要锁自己在房间里。
“所以我想试着创造一个便捷一点的咒语,”曼吟继续说,“想先征求下你的意见,你的建议向来让我受益匪浅的。”
“哦,这样啊,”萧残看了看周围,“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先生呢?我想我该去书房了——”
“你这人真是,”曼吟又好气又好笑地扁了扁嘴,“跟同窗们讨论比较有乐趣么,我们交换意见,谈论,甚至争辩,不管它是有意义的还是没意义的,总比先生直接给你答案要好得多不是么?”
“想自己研究可以去书房,”萧残却依旧冷冰冰地,“我要走了。”
“那边走边说呗,反正我也去书房,谢谢你建议哈,”这曼吟倒真有厚脸皮女生的潜质,“我觉得可以从最简单的‘阿’字诀开始——‘阿玛卡提’,”她熟练地抖动纸扇做了个样子,“如果这个行得通……”
“用砂锅想想都知道,”萧残依旧面无表情,“如果它行得通,这个咒早就有人用了——并不是所有的咒语都能用‘阿’字诀破解的。”
“这我当然晓得,”曼吟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阿’字诀适用的咒语一般都与‘有’和‘无’有关,比如‘瓦鲁那’,‘阿瓦鲁那’;‘迭提亚’,‘阿迭提亚’——一个是来与去,即在与不在;另一个是有束缚和无束缚。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你也知道的——那么照这样推断下去,‘玛卡提’是解锁,用了‘阿’字诀……”
萧残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如果只是这么简单,这个咒为什么会没有人用……”
仿佛是灵光一现,他空洞的眼睛里都有了色彩,“对了,问题出在这儿,”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兴奋得甚至加快了脚步,“用玄学的推论方法,你说的不错,‘阿’字诀针对的是关系到‘有’和‘无’的咒,比如束缚咒,召唤咒——但你可以发现它们的共同点,原咒语,比如‘迭提亚’,是束缚,是有,召唤咒‘瓦鲁那’也是‘唤来’,就是‘有此物在’;而相对的,‘阿’字诀的意义便是‘无此物在’,而‘玛卡提’咒语本身的意思是——”
“哦我明白了,”点到此处曼吟当即恍然大悟——“‘玛卡提’本身就是解锁,是‘无此锁在’,而‘无无此锁在’不能够等同于‘有此锁在’……哎颙光那是什么——”
萧残一愣。沿着曼吟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拐角,隐约是一对小小的绣鞋——有一个人,倒在密道的围墙后面——
“曼吟快走,”他当即指了指其他的方向,“这里不安全,我们换条路……”
“可那是个人哎,倒在那里的是个人啊,”曼吟随手展开了纸扇,“我得过去看看,人命关天……”
“赶紧走,那是妖术,”慌乱中萧残一手抽出法器,另一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了曼吟的手腕,“我们离开这儿,免得惹祸上身——”
“放心,我看看怎么回事就回来,”曼吟说着果断地甩开他并给自己施了个防身咒,继而很内行地小心翼翼地靠近——
“啊——”
一声惨叫让一直在观察周围动静的萧残委实吃了一惊。他举起法器,却发现曼吟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曼吟你别动,我过来,”他说得很冷静,“你别碰她,千万别……啊不——芷萧!!!”
法器失手掉在地上,他就像疯了一样地,跪下去,伸手抱她——
“颙光,别动!”
此刻倒是曼吟缓过了神来,她冷静地用自己的法器从地面召唤起萧残的法器,塞到他的手里——
“你自己说这有可能是妖术,我们如果乱动很可能人救不到自己还中了蛊,你冷静点。”
“嗯,我知道,”此时的萧残已不愧为萧残地恢复了先前的理智,“曼吟,麻烦借我根头发用用。”
曼吟出身医道世家,她当然晓得头发丝是做什么用的。于是挑了根最长的连根扯下,蹲□来她熟练地用咒语把一端绑在芷萧的手腕上,并捏紧另一端将发丝拉直——
“别担心,她还有脉,”说着她将那发丝的一端递在萧残手里,“不过脉象有点怪,像是中蛊——你确认一下。”
萧残于是接过发丝,闭上眼,周围陷入了一片让人窒息的沉寂中。
“妈的,让我找到是谁干的他死定了,”半晌之后他愤怒地低声自语。
“颙光,怎么回事?”曼吟倒并没像芷萧那样格外介意某些人不慎说出的粗口。大抵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思全放在芷萧身上。在曼吟,尽管和芷萧的第一次见面就尴尬到了极点,她还是愿意把她当做朋友的。而此时的萧残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俯□去,把法器轻轻地在她的面前晃动,晃动着下移,口中念念有词——曼吟虽是法术懂得也很多,但对于如何祛除降头这一类高深的御魔术一时还没有像萧残那么深入的研究。她看着萧残闭眼念咒,法器前微微旋出淡淡蓝色的光。仿佛有什么黑色的物质缓缓从芷萧的胸腔里淌出,就渐渐融化在那片蓝色的光晕里。之后他开始反复地念一些奇奇怪怪的密文,也不知念了多久,忽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竟把曼吟吓了一跳。
“颙光你这是……”
“试……她的脉……”他脸色惨白地说着,忍不住就吐出一大口乌黑的脓血。
“颙光……”曼吟担心地看向他,他倚在墙角,虚弱地朝她摆了摆手。
“她没事了,脉象正常……”放下发丝她抬头看他。
“喔,那好的,”他给自己顺了口气,继而又蹲□去,轻轻把依旧不省人事的芷萧揽进怀中,“曼吟,麻烦带路出去,用法器开道……”
“颙光你能行吗……”看着他自己都站不稳还抱着一个人,曼吟这下子是真的放心不下了,“要不我来吧,你刚才……”
“没关系,先出去再说,我刚才只是给她去了降头——她有内伤,耽搁不得。”
“那一出去我就去叫医官,”曼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复杂,当然也没想到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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