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隐外传之天使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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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当年，小云被剜目划心，他一口气抱她到千机谷求药师老人为其治愈，药师老人初见云湮万分惊奇，咋舌不已。
予枫只得向他如实说明云湮的来历，老人甚为感慨，那病，他只叹束手无策，自觉惨愧。
欲离开之时，药师老人拉住他道：“小子，我看你有奇异心毒，现在不治，只恐到时积重难返”
予枫知道那是他修炼蛊虫时渗入的蛊毒，当初炼蛊时他就知道这种东西一不小心会容易反受其害，但他还是选择了，因为他要为他的小云报仇。
这几年他总是一年就去一趟千机谷，药师老人一个人是很孤独的，每每都留他俩几天，他很是喜欢小蓝，几乎就是当作了亲生女儿来对待，每次给的药就只是用一年，因为他怕给多了，他们就很长时间不去看他了。
是该去求药了。
将最后一颗药丸吞下，予枫想，再多寻两天吧。
院中，云澈扶着妹妹往外走。
云汐笑着拍掉哥哥的手，道：“哥——我自个能走的，你看”
阳光映着云汐苍白的病容，云汐始终带笑的脸上一派安然。
就是这样的神情，反倒让云澈莫名地揪心。
明明常常痛地撕心裂肺，好来却还要装做没事人样带挂上笑脸给他们看——
我的妹妹，你真的是懂事到让人心痛——
走出客栈门，云澈最后一次往里回头，小蓝从走廊上跑下来朝他挥挥手，大声道：“云澈，我记住你了，有缘再见”
云澈只有在心里默念：“小蓝，我也记住你了呢，后会有期”
予枫走出门来，外面马车声已辚辚响起，小蓝跑了过来，道：“这家店主人都走啦”
予枫淡淡道：“新的店主自然也是会来的”
话音方落，就听到外面有响亮的鞭竹之声。
眨眼间这里已物似人非。
千机谷。
百花齐放。
百鸟齐鸣。
仔细看去，竟有很多花都是反时节开放的。
长榻上鹤发童颜的老者正从小息中醒来，一觉梦醒，竟已是天暮。
老者掐指算了算，自顾乐呵乐呵地笑了，喃喃自语：“他们该来了”
话音方落，就见第子青玉跑来禀告：“师傅，山下有人求医”
“求医？”老者愣了一愣：“是他们么”
“不是不是”青玉忙摇头摆手：“是几个平民百姓模样的人”
“哦”老者有些微地落寞地摆了摆手示意不见。
“师傅，他们还定让我将这个带给你”青玉如那少年所央求般的将那络颜色奇异的蓝发拿给师傅看，心下也很奇异不解。
阳光映照着那一络蓝发，反射着湛蓝的光芒。
药师老人接过那一络蓝发，对第子吩咐：“把他们带厅房吧”
“哎——”看着蓝发，药师老人一时无限感慨。
这都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想起当年那小子怀抱着个少女来求医时，他就惊异不已。
那样的一头蓝发，藏在背后的羽翼，被挖空的双眼和胸口流血不止的十字伤口——
想不到竟原来是传说中居住在明界天使城中的天使呢？
当时只为自己枉称医绝天下却无能外力而抱撼至今。
“唉——”药师老人叹了口气，摇头苦笑。
当老人走进厅放准备为个个前来病人查看时，惊诧不亿地发现这个女孩，这个女孩竟与当年那个女孩模样极是相似，当时只道自己老眼昏花，当年那女孩早该不在人世了，如今这个和人类一样的女孩又怎会是。
然而，这个女孩的病，却也是让他反复查看也无从下手，明明她还年轻得像刚开的花儿，可是命数却似乎亿经走到了尽头。
许久，医药老人走出门，只对他的家人说道：“命数将近，准备后事吧”
药医老人便让人送他们下山，如论如何也不再医治。


第十七章　前世今生
更新时间2012112　22：45：20　　字数：2057

　云锦客栈既然易了主，就自然也更换了招牌，有全新的名称：“四海客栈”
这晚，予枫一如衣往长地走入后院。
夜色深沉，沉静如水。
寂静得有些反常。
没有听到前两晚的痛苦呻呤声予枫反倒觉得心底有些不习惯了。
想来他们也该到千机谷了，这家女子的病该是有救了罢。
本来自己做了件好事他该高兴才是，可是现在他却怎面也定不下心来。
黑暗的夜仿佛化作一张巨网，向他扑来，他无处可逃，只能陷入无边黑暗。
心底如此不安？
小云，小云到底怎样了。。。。。。。。。。。。。。。
暗夜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仿佛是一个无底洞，他只有坠落，坠落。。。。。。。。
冷风刮过，翻动蔷薇茎叶，簌簌有声。
有什么在他面前逐渐清析了来。
一点一点，一簇一簇，一片一片，在他面前开放。
这是小云坟前的蔷薇花在开放，如血般地刺痛了他的眼。
花藤树下，蓝发羽翼的白衣少女脚步蹁跹，鞋尖生花，笑语如铃。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花树下，予枫横笛就唇，将她下写的谱曲奏成曲乐。
”不对不对，音调不是这样子的”云湮像小大人一样掂着个头将他的手势纠正。
“你们的曲子真是奇怪，我还是吹我自己的好了”予枫有些不服气，便自顾自地吹上了他最拿手的“浮生梦”
云湮歪头听着，却总是不时打断他的笛音问他这个那个。
“予枫哥哥，这段吹的什么意思啊？”
“予枫哥哥，这个是谁教你的啊”
“予枫哥哥，刚才那段好好哦，能不能在吹一次啊”
好不容易忍着不去回答她的三百六十七问将一曲“浮生梦”吹奏完毕，抬眼间，却见漫天蔷薇花落，云湮却在树下灰飞烟灭。
“小云，小云，小云”
“小云，小云，小云”
“下云，小云——”予枫猛然睁开眼睛，呼喊着站起，如此清冷的早晨，他竟是是满额的冷汗。
没想昨完竟就在这蔷薇花下睡着了。
予枫却不敢相信方才的一切真的只是梦。
“小云——”
当予枫呼唤这两个字的时候，马车上的云汐正挣扎着从另一个梦中醒来。
“予枫哥哥——”
云汐从梦中惊醒，便不肯再安心入睡，忽然央求哥哥带他去看森林小屋前的蔷薇花开。
这也许是妹妹最后的要求了——
云澈唯有点头答应。
马车辚辚，云澈带着妹妹沿着上次做下的标记一路使进梦魔森林。
客栈里，小蓝梳洗完毕，便给主人送洗簌用水，却见房内素被整齐，空荡无人。
听到外面马嘶声起，急急赶出，只见门口主人正翻身上马扬鞭而过。
”主人，去哪啊，还有小蓝呢——”小蓝追着出去时，早已不见踪迹。
“主人，主人这是不要小蓝了吗？”小蓝一时胡思乱想，竟怔怔掉下眼泪来。
脑子里忽然浮出纠结于心的那句话来：“你就是这样跟在那个人身边二十几年吗，你爱他吗？‘
你爱他吗？
你爱他吗？
。。。。。。。。。。。。。。。。
原来人类的一个字便是如此难懂——
男女之情是爱。
亲情也是爱。
当云澈抱着昏沉中的云汐走近那片蔷薇花，心底满满地都是痛。
“已经到了么”欲睡还醒间，怀中人低声开口。
风吹衣动，怀中人竟轻得像落叶般没有丝毫重量。
“小汐，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云澈拍着怀中人的脸蛋轻语。
犹如几宿没睡的双眸微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弹了几下，在脸上落下一片暗影，困卷睁开。
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红蔷薇开满眼帘，红艳嫣然。
又是在梦里么？
梦里的花就是这样开的。
多么熟悉的花——
纤细的手指绞着哥哥的衣角，云汐只觉梦开始往下沉。。。。。。。。。下沉。。。。。。。。。
云澈刚抱着妹妹走近小屋的时候就远远地望见一个黑色修长的背影在坟前立着，苍桑落寞。
他们走近，那人也不言语，依然只是那么长久地站着，仿佛亘古以来就那么地站在那里。
云澈认得那个背影，当时只抱着妹妹，没有避开，也不理会。
感觉怀中人一点一点地昏沉过去，天地仿佛都荒芜起来，云澈有些慌了，生怕妹妹就此长睡不醒。
“妹妹，妹妹”
“妹妹，妹妹”
云澈拍着怀中人的脸一声声叫唤，希望不要就这么睡去。
以前她总是疼地筋疲力尽，没想这次却一反往常般的安静。
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长立久许，予枫终是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云澈怀里这张分明就是云湮的脸，轻唤：“小云”
是谁，是谁在黑暗里喊着那个沉封已久的名字？
予枫哥哥这四个字忽然在脑海里无比清析了来——
“予枫哥哥”当昏沉中的小嘴动了动，吐出这四个字时，予枫已经失控，抱过云澈怀中她的身子，低声回应：“是我，你的予枫哥哥，你睁开眼就可以看到的了”
当予枫握着她的手摸自己的脸时，怀中人竟然开心地笑了，笑道：“这脸，我在梦里见过，咯咯，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子摸过”
“梦里还有什么？”予枫低声。
“梦里还有。。。。。。。。。。。”怀中人迷迷糊糊地想了想，笑道：“蔷薇，好大片好大片的蔷薇，比这里多得多，还有。。。。。。。。。。。。。。”皱了皱眉，好像连鼻子都皱了起来，接着说道：“白色的房子，白色的鸟儿和天空。。。。。。。。。。。。”
“那是你的家——天使之城”予枫喃喃。
当予枫说出这句话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得天空有白光闪了一下。
忽然，满树的蔷薇花都飘离枝头，打着卷，涌向高空。
“怎么回事？”
在予枫云澈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眼前的一切竟都发生了变化。
蔷薇花蔓连着依附的大树连跟拔起，小坟倾刻间四分五裂。
白光笼照中，一双羽翼划翔而过，只见一羽衣蓝发的女子立在虚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深蓝的眼眸璀灿地射着光。


第十八章　一切开始于结束之后
更新时间2012113　8：58：51　　字数：2934

　这边，小蓝对镜发呆，冰冷的手一直撑着下巴，已经麻木。
已经研好了墨，铺纸就墨，想写点什么，却又不知从那一笔下手。
记得以前白姊教自己写过爱字的，可是时间太过久远，好像都全然记不得了。
白姊——
支着下巴，想了了久。
直到墨砚都僵结了，笔尖都冻住了。
小蓝将墨重新研了研，将笔尖连着手一起放在嘴前呵暖着，薄薄的雾气渲染开来，将镜面模糊，镜中是一个看不明白的自己。
从来未曾如此地。。。。。。。孤独无助过。。。。。。。。。。。
以前就算主人外出，她一个人呆在客栈就会感觉分外孤独冷清，可是知道主人总归是会回来的，她不会担心。
可是——
可是这次主人却一声不响地走了——
主人——
你爱他吗？你爱他吗？你爱他吗？
云澈的那句话忽然在心底响起，往复盘旋。
云澈，我不明白人类的爱，你一定明白是不是？
什么是爱？
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白姊用树棍在地上写的一笔一划竟猛然在脑海里清析了了来。
笔尖转动，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字出现在纸上。
这便是爱么——
冷风入户，将纸页唰唰唰地卷起，扯到地上，正面朝下，力透纸背的那个爱字却清析依然。
小蓝忽然想起主人经常回的森林小屋。
森林小屋前，蓝发蓝眸的女子慢慢伸出手来：“小湮的心已经衰竭，如果得不到新的心她就会灰飞烟灭，永无轮回，你们谁愿以自己的心延续她的命”
看着怀中之人逐渐昏沉下去的脸，此刻没有人会惊异，去争论她到底是小汐还是小云小湮。
只要能救她便好，只要她活得好好的——
“我愿意”
当两个并不熟悉的人同时说出这句话时，怀中之人猛然震了一下，好像从什么梦魇中惊醒。
他们都明白，给了心是会死的，但如果是为了让她能够快快乐乐地活着，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