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之寒渊-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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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娘,咱们家看来要发财了!」
二蛋爹此时哪还去管这个孩子,只是兴奋地睁大了眼,立马站了起来。
二蛋娘还有些不信,又担心鲛人是不是会伤人,言语里也未免带了一丝担忧。
「孩子他爹,这……这不会有事吧?」
「我马上就去大司马府回报!如果是真的,那麽你就等着数金子吧!」
二蛋爹随手拿过了放在椅子上的罩衫,匆匆穿上,满面兴奋地出了门。
看见自己的爹爹忽然变得如此兴奋,二蛋也终於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他默默地扒着饭,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满心不安。
不过爹娘什麽的,怎麽能够叫做别人呢?
寒淵很不舒服地踢动着自己的双腿,对他来说,虽然变作人腿算是一时之乐,但是……毕竟他还是习惯了身为一只人鱼的生活。
现在他已经开始怀念起自己那条漂亮的大尾巴了。
也不知道阿珠姐姐什麽时候才会出来呢?
寒淵探头探脑地地窥看着远处的将军府大门,里面不时有士兵进进出出,看上去戒备变得森严多了,而且他也知道这一定是因为自己逃跑的事。
当他再次将头伸出来的时候,几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紧接着,一只手很不客气地拉掉了他的风帽。
当一头炫丽的冰蓝色发丝垂落出来之时,寒淵的双眼慢慢瞪大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他想,自己或许真的到了命定该变作鱼干的时候了……
第五章
「呜呜!」
马车箱里,寒淵拼命地挣扎着身体,大尾巴使劲地拍打着马车的车壁,弄得啪啪作响。
在他被那些陌生人抓住的刹那,他的双腿已经按捺不住变作了鱼尾,更加让人确定了他身为鲛人的身份。
那些人死死掩住他的口不许他发出求救的声音,接着一块带着香味的布蒙在了他的口鼻之上,迎接他的是深沈的黑暗。
等寒淵醒来之後,他才发现自己的上身被绳子紧紧地捆绑了起来,嘴里也绑上了一根麻绳阻止他说话。
一个面带笑容的男人坐在他的面前,目光深邃着打量着他。
寒淵使劲扭动了一下身体,尾巴在地毯上微微蹭动,可他觉得头还是昏沈得很,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来,解开这只鲛人。」
那面带笑容的男人挥了挥手,立即有人上前把寒淵手臂上的绳索解开,同时也取下了那个把他两颊勒得生痛的麻绳。
寒淵不舒服地吐了吐嘴里的麻绳毛刺,揉着自己被捆绑得发红的双臂,不安地坐起了半身。
他料想自己必定是又落入了殷战的手里,实在是无从逃脱,之前自己曾差点把殷战溺死,看来,这一次对方肯定是不会再放过自己了。
寒淵苦笑了一声,收敛起了眼中的那一丝脆弱,昂然地抬起头,以一个鲛人最後的骄傲对面前的男人说道,「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屈服在你们的大将军面前的!」
岂料面前的男人却似十分惊奇,他站起身,慢慢地走近寒淵,笑着说道,「真是一条可爱的鲛人,既然不愿意屈从在大将军的面前,那是否愿意屈从在我这个大司马面前呢?」
大司马?那是什麽……寒淵只听过大海马。
他好奇地看着这个与自己所见过的海马并不相同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是大将军的手下?」
杨淮摇了摇头,他看出来了,这个鲛人似乎对殷战并没有什麽感情,甚至一心想逃离对方,可殷战却一改往日对鲛人的憎恶对这个家夥珍视得很……莫非这只鲛人和别的鲛人有什麽不同吗?
「抱歉,因为事出突然,我不得不叫下人将你用这种手段带回来。若然被将军府的人知晓了,恐怕你已是一条死鱼了。」
看出来这只鲛人纯真非常,杨淮知晓不能轻易对对方用硬,干脆换了副好人的模样,反正他天生一张易於欺骗人的外表,正好拿来骗骗这个涉世未深的鲛人。
寒淵当然也不会傻得像个瓜那般,别人说什麽,他就信。
他疑惑地看了看杨淮,慢慢低下了头,思虑再三,这才问道,「那你为什麽要带我回来呢?」
杨淮故作亲昵地蹲了下来,他抚摸着寒淵冰蓝色的发丝,轻轻抬起了对方的下巴,再次仔细打量起了这只漂亮的鲛人。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叫什麽名字呢?你又怎麽会落入将军府之中?」
寒淵轻轻地拍了拍鱼尾,试图掩饰住自己心中的不安,但他想了想,这个男人似乎不是大将军那种残暴的入族,或许……自己能依靠他找到爹爹也说不一定呢。
「我叫寒淵。我是被将军府的人如你这般强行掳掠进去的。」
「寒淵……」杨淮细细品味着这个鲛人的名字,他看着眼前那张异常漂亮的脸,目光也一点点地变得有些恍惚。
这张脸,对他来说,似乎也有那麽一些熟悉呢。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被杨淮抚摸着自己下巴的手弄得有些痒痒的,不太舒服,寒淵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倔强地扭开了头,他即便处於逆境,可也不愿凭空受人如此轻薄!
而正是寒淵这面露倔强的一刹,杨淮的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了一个本是遥远的面孔。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曾到过大将军府中参观那只由陛下亲自赐给上任大将军的鲛人,那是一只漂亮之中不乏英武的鲛人,对方被绑在一根树上,硕大的红色鱼尾,殷红的发丝,以及那张脸上对入族不屑的倔强神情都显得那麽扎眼,那麽吸引人。也难怪,殷战会被吸引住了。而那只鲛人叫做──寒冽。
「寒淵,寒冽是你的亲人吗?」
杨淮微微眯了眯眼,语气也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此时,他越看寒淵,越觉得对方与寒冽有几分相像,而且……甚至与殷战有几分相像。
然而真正该吃惊的人是寒淵,他怎麽也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也知晓自己父亲的名字,更能猜出父亲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他一把伸出手,猛然抓住杨淮的双臂,内心之中既有一丝酸楚,又有一丝不敢置信。
「你,你怎麽知道寒冽是我的亲人!他,他是我的父亲,伯伯……你既然知道他,那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入族爹爹是谁?」
为了求得自己爹爹的去向,寒淵此时也忍不住对这个入族的男人用上了敬语,要知道,他可是一句伯伯也舍不得叫殷战那个大恶人呀。
伯……伯!
杨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略有皱纹的面容,心中却是哭笑不得,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老到可以做这只鲛人的伯伯了吗?!
可怜他这样一把年纪了,却仍是不能求得心中所爱,实在是可悲可歎啊!
「唔,你这孩子,你不要乱叫,谁是你的伯伯!」杨淮不快地推开了抓住自己手臂的寒淵,转头便琢磨起该如何欺骗这个有些傻傻的鲛人。
听见杨淮不许自己叫他伯伯,又想到对方竟是知道自己与父亲之间关系,而且对方又是如此和蔼可亲的一个人,说不定……
寒淵的一时心乱如麻。
他被抓上岸之後,无依无靠,过着受人欺侮的日子,不知多麽希望能早日和自己的入族爹爹团聚,那样也不至於会再寂寞孤单下去。
寒淵眼巴巴地望着杨淮,迫切地渴望能从对方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难道,难道你便是我的爹爹?!」
杨淮还没想好怎麽骗寒淵,却猛然听见这一句爹爹,他大为诧异,但是脸上却仍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他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寒淵的发丝,将对方轻轻搂进了怀中,半晌之後,才轻轻感歎了一声。
「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这一声感歎终於坐实了寒淵心中的猜想,他此时此刻已经觉得自己可以百分百地确定面前这个温柔搂着自己的男人便是自己的入族爹爹了!
他反手紧抱住杨淮,脆弱的一面终於肆无忌惮地流露了出来。
「爹爹,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父亲死得好惨,他直到临死都还爱着你,你可知道啊?!」
「乖了,乖了,不哭哈。」杨淮被寒淵抱得太紧,紧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抬手屏退了周围的侍卫,眼里却是满满的得意。
「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寒淵紧紧地靠在杨淮的怀中,他使劲拍打着自己的鱼尾,这是他们鲛人表达情感的特有方式。
杨淮已经渐渐明白了这一切,之所以殷战会忽然对这只鲛人这麽好,果然是有原因的。
世上都说虎毒不食子,即便是殷战也无法不真情面对这只流着他的血液的鲛人,只不过,看样子他们父子之间或许还是有些误会的。
要不然这只鲛人怎麽会慌慌张张地从大将军府出逃呢?
也是,殷战那样一个深情重义的人,想必是很难坦然面对寒冽给自己留下的遗腹子,所以一时间还没让这孩子知晓真相。
那麽……就让自己做一回便宜老爸吧,有了这样一只鲛人做把柄,殷战怎会不从自己?
想到这些,杨淮微微地笑了起来,他一边轻轻抚摸着寒淵的发丝,一边亲吻着对方的额头。
「岂有此理,还没有找到寒淵吗?!」
殷战得知派出去的手下还未能寻回寒淵,忧虑非常的他也变得暴躁了起来,抬手便打翻了下人送上来的药碗。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
下人们看到殷战如此愤怒,都吓得跪了一地。
殷战使劲地咳嗽了起来,他挥了挥手,无奈地屏退了下人,自己又重重地倒回了病床上。
自从寒淵将他溺晕逃亡之後,他便重病不起,一则是他的身体本就孱弱,受不得冷水的刺激,二来却是因为他思虑着自己那不知真相的儿子,担心对方是否会落入某些坏人的手上,要嘛是被杀掉剥皮取胆买卖高价,要嘛就是被人纳作娈宠日日取乐,不管什麽结果,殷战都相信,这南陆中人是不可能会放过鲛人这种珍贵的异兽的。
可寒淵并不仅仅是一只异兽,更是他的儿子啊……
「孩子,你在哪里?爹爹知错了,求你回来吧……寒冽,我对不起你啊……」
殷战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咳嗽一声比一声沈重,他想起了自己深爱的恋人,更是觉得心中有愧,他竟然未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殷战连日没有上朝,杨淮自然知晓了他重病之事,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素来冷毅刚决的殷战居然会因为那只鲛人而变成这样。
寒淵自从找到杨淮这个「爹爹」之後就高兴非常,整日都粘在他身旁,即便在他批阅公文之时也定要趴在地毯上拍着尾巴唱歌给他听。
不得不说,这小鲛人的歌声还真是好听得不得了,每此对方一唱起歌来,杨淮总会停下手中的笔,好好欣赏一番。
想到殷战重病之事,杨淮的心中很快有了打算。
他抚摸着寒淵的发丝,对他柔声说道,「过两日爹爹准备举办一场酒宴,将你介绍给爹爹的同僚知晓,这样以後你以後去到哪里都不会再有人敢伤你。不过……到时孩子你得变出人腿来才行,免得有人会以你是鲛人的身份大做文章。」
寒淵听话地点了点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冰蓝色的鱼尾在瞬间便化作了两条修长的人腿。
杨淮惊奇地看着这令人炫目的变化,随即又瞥到了寒淵胯间那根稚嫩的小东西,赶紧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替寒淵披上,毕竟他可不想让这个家夥赤裸着身体就在大司马府里跑来跑去。
「只要是爹爹你吩咐的,孩儿都会照办。」
寒淵目光闪闪地望着杨淮,充满了对父亲的敬爱之情。
杨淮欣慰地点了点头,却只将是对方看作了可以要挟殷战的绝好道具。
大司马府的请帖很快就送到了将军府中。
卧病在床的殷战在经过皇帝派来的御医连日调理之後已然有了不少起色。
当管